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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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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薨世,皇宫又是满目素缟。

宫中盛传,窦太后是投湖而亡。

瑶光一想到那疯癫美妇,心中就惴惴难安。堂堂太后,说没便没了。

看来,皇宫当真是段怀悯的天下。

瑶光越发畏惧,可如今又只有待在钦天监,离不得段怀悯。

值得庆幸的是,近日段怀悯甚少回观星殿,瑶光虽总是白取了膳食,可是见不到段怀悯,她乐得自在。

今日是除夕,瑶光取来的膳食特别沉。好在有周祐樽帮忙提着,他几乎每日都会陪瑶光取膳食。

十多日下来,瑶光与其已经熟稔起来。

她觉得,能结识周祐樽,或许是可离开皇宫的一个好机会。

周祐樽总会回到封地,到时若能带上她……

瑶光侧眸望向身侧的周祐樽,碎金穿过树枝斑驳地洒下,少年眉目俊朗,眸子呈现出浅淡的棕色。

他说过,他的生母是胡人。王妃无子嗣,就将他养于膝下。

“殿下。”少女唤道。

周祐樽凝向她:“嗯?”

“您何时回北顷?”

少年怅然,随即低声道:“幸许,待贤王登基之后。”

“那您还能在帝都待好一段日子,真好。”

瑶光抿唇一笑,明眸善睐。

“嗯。”周祐樽忽而垂下头,轻咳一声,又唤道,“瑶光。”

“到时,可愿与我一块儿去北顷?”

*

瑶光回到钦天监时,已是暮色沉沉。

她堪堪将食盒置于观星殿的暖阁,小太监就唤她去用膳。

他们的膳食并非出自尚膳房,是另一处伙房,每日会有人送来,用几只木桶装着。都是些寻常的菜色,比不得尚膳房的伙食。

瑶光刚走出暖阁,就听殿外响起一阵跪拜声。

少女止步,原本姣好的脸上那一丝笑意霎时敛去,随即又垂首,立于暖阁一旁。

她听着段怀悯的脚步声渐近。男子在经过她时并未停歇,径自掀开珠帘踏入暖阁。

玉珠相击,音之清脆。

“神女……”小太监轻声唤她。

“我去服侍。”瑶光低声道。这些日子,基本都是由她侍奉段怀悯用膳、奉茶等事。

偶尔小太监前去,则会被段怀悯赶出。

国师只允神女近身侍奉。

已然是观星殿默认之事。

瑶光步入暖阁,见段怀悯端坐于书案后。

他乌发半绾,束以银色祥云冠,着缟羽色忍冬暗纹广袖锦袍。他无神地盯着瑶光,漆黑双眼似幽潭般深不见底,望之生寒。

瑶光不自觉地垂首,她走至一旁的漆木桌边倒了杯茶,又小心翼翼地来到段怀悯身边,正欲放下茶鸥。

男子却猛地捉住她的手腕。

“啪”,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瓷片间雾气蒸腾。

少女皎腕纤细、腻如白玉。似微微用力,就能折断。

“……”瑶光只觉得心跳极快,又惊又恐,却也不敢显露太多。

段怀悯并未看她,而是直视前方。

“周祐樽、和我。”男子恍然开口,乌眸凝向少女。

少女秀眉微颤,眸中秋水沉下,般般入画的脸上惊恐无措。他……知道了?

“你选谁?”

男子的声音如切冰碎玉,毫无起伏。许是刚从外头进来的缘故,他的手很凉,这股寒意在少女手上蔓延,肌犹粟栗。

瑶光垂下眼睫,并不再敢与段怀悯对视,身子亦微微发颤。

半晌,她才嗫喏道,“大人,瑶光自然选大人。”

段怀悯脸上泛起不真切的笑意,眼底一片冷寂。他稍一用力,纤纤少女跌入他的怀中。

修长的手指摄住少女下颔,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少女颜如舜华神灵之韵,她双瞳透着惶恐,却生生压抑住,以一种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地龙暖气氤氲,香炉烟雾袅袅,空气里弥漫着乌木沉香。然少女身上浸染着白梅花香,萦绕于鼻息间,沁心朗神。

“大人……”少女樱唇掠起,柔声唤道。

段怀悯喉结滚动,倾身,凑近少女绛唇……

“段大人,陛下急召。”

珠帘外,小太监颤声道。

“神女。”

瑶光回过神,只见小太监蹲在自己跟前,满脸担忧,“您可还好?”

她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脱。

段怀悯走了。瑶光轻舔略微干涩的唇,才撑着身边的椅子站起。

“你可知,陛下召大人,是何事?”瑶光手撑着桌面问道,凝脂玉肤沁出汗水,声音有些许嘶哑,强装着镇定。

小太监低着头,“回……回神女的话,似乎是关于贤王。”

“贤王怎么了?”这些事与瑶光并不相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或许只是想找人说话,将自己从方才的困境剥离。

“贤王,请辞去北顷了。”

北顷?

瑶光明眸颤动,不安感在全身扩散。

北顷,是衡王的封地啊。

月色朦胧,星光黯淡,乌沉沉的夜笼罩着整个帝都。

瑶光不敢睡,她无端地思念着娘亲。

她害怕,害怕段怀悯。

她觉得自己好似养于奇花苑的孔雀,羽翼被剪,再也无法离开那方寸之地。

娘亲,瑶光会好好活着。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只要我活着,有朝一日,定然得见天日。

思及至此,瑶光猛地坐起,抓起衣袍匆匆穿戴就打开门冲入寒天黑夜。

她并不懂朝堂之事,却明白贤王去了北顷,那北顷就不再是衡王殿下的家。

或许,衡王再也回不了北顷。

她要去求他,无论如何无论去哪,都要带上她。

离开皇宫,离开帝都。

冬夜北风摧树,刮在脸上生疼。

瑶光提着一盏四角宫灯,气喘吁吁地站在岁安宫外,这是衡王所居宫殿。

“这位姐姐,随我进来。”方才进去通传的太监回来了。

“嗯。”

瑶光跟着太监走了十余丈,就来到一处殿宇,低矮陈旧,与钦天监云泥之别。

“瑶光,你怎么来了?”殿内走出一朗朗少年,他内着白色亵衣,外头罩湖蓝色披风,显然刚被唤起来。

少年面带惊喜,几步就冲到少女跟前,“外头冷,快进来。”

瑶光跟着他踏入殿内,里头并无地龙,只用铜盆点了炭火。角落里有两个太监打着瞌睡,有一个睡眼蒙眬地睨了二人,却也没有行礼的意思,换了姿势继续睡去。

可见周祐樽并不受宫人待见。

“殿下,能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吗?”瑶光问道。

周祐樽见其表情郑重,亦敛去笑意,带着瑶光绕到内里的屋子。

屋内只点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瑶光看着雕花床上掀开的被子,意识到这是周祐樽的寝屋,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块儿:“殿下,您可知贤王请辞去北顷了?”

“贤王去北顷……”少年愕然,“他何故去我的封地?他,他不是要继承大统?”

“您不知此事?”

周祐樽摇头,望着少女问道:“瑶光,你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我此事?”

“嗯。”瑶光轻声道,“殿下,您还能回北顷吗?”

少女披星戴月而来,青丝披散风鬓雨鬓,皎如秋月的脸上带着些许期盼。

周祐樽轻抿薄唇,思忖片刻,忽而朝前一步,靠近少女,“瑶光你莫怕。即便我失了封地,也会带你离开。”

“多谢殿下。”瑶光诚恳道,感激地

行礼,继而又道,“只是,奴婢只能悄悄走,不能惊动旁人……殿下可否帮帮奴婢。”

“我自是可以帮你。只是为何……”

“殿下,殿下!”一名太监破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气,“国……国师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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