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柔歪着脑袋将自己所看过的古籍想了个遍也没想起这事，于是摇了摇头，“这事不知。”
顾漓听着季斯年的话，表情滞了一瞬，“季斯年，你在害怕什么？”
季斯年没回她的话，而是柔柔一笑，“阿漓，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她总归是要弄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
顾漓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回道：“好。”
萧清柔弱弱地举起手，“那我呢？”
“事情我知道了，你从哪来回哪去。”
萧清柔顿了顿，“顾姨让我跟你呆着。”
揉着猫咪抱枕的手攥得更紧了，顾姨不要她，前童养媳也不要她，都是坏人！
季斯年笑了声，“萧小姐可以住在我这。”
萧清柔皱了皱眉，“你们在吗？”
“我跟顾漓出趟门。”
“那我不要。”
在季斯年疑惑的眼神中，萧清柔眸子颤了颤，“我怕。”
不怪她，小时候她睡不着，顾柔谨懒得哄她，就给她讲鬼故事吓唬她，说她不睡觉故事里面的鬼会爬出来找她。
顾柔谨以为她毕竟一个狐狸精，就算怕也不会那么怕，只是没想到，一只能化成人形的狐狸精怕个鬼怕了几百年。
顾漓、季斯年：……
顾漓叹了口气，“我母亲她们去哪了？”
“她们说要出去，我来的时候已经走了，也没说去哪。”
果然，萧清柔来跟她说缺了一魄只是顺带的，最主要的还是把人丢给她。
“她跟去也不是不行。”季斯年突然开口。
“不要。”顾漓拒绝。
她直视季斯年，眼里满是认真，又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不要。”
她不知道季斯年要带她去哪，但她莫名觉得这次出去或许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有可能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别的，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参与。
季斯年的目光掠过低着头的萧清柔，属实有些可怜，就在不知道怎么抉择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温茵陈：亲爱的季老狗，你已经很久没有宠幸你的亲亲宝贝了，如今难道真的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吗？
季斯年若有所思，又朝着萧清柔看了一眼，然后问顾漓，“她人怎么样？”
“不知道，不太熟。”顾漓并不待见萧清柔，尤其来了还带了这么个消息。
“我人很好。”萧清柔反驳，和那个猫咪抱枕靠在一起，莫名添了几分傻气。
季斯年给温茵陈发了条信息:送你个礼物，今天来我家自取。
温茵陈秒回：什么什么什么？我就知道我们季老板肯定不会忘记我的，木马木马木马！我马上来！
季斯年：ok。
季斯年抬头，“你一个人呆大概半个小时可以吗？”
萧清柔想摇头，但是顾漓正冷冷地看着她，如果她说不行的话，可能会被扔出去吧。
想到被扔出去的情况，她打了个颤，委屈地点点头，“好。”
季斯年起身，“走吧。”
顾漓一愣，“不收拾收拾吗？”
“要不了多久，到那边再买也可以。”季斯年无所谓道。
更何况那边季斯年有房，定期会有人去清理，没必要收拾东西浪费时间。
目的地在隔壁省，季斯年买了当晚的飞机票，顾漓表示她的速度比飞机快。
季斯年双手环胸，她的身材很好，靠在墙上，眯着眼，一股慵懒和浑然天成的媚感扑面而来，“现在可以，以后呢？”
顾漓想说以后都可以。
被季斯年的眼神阻止了，季斯年呢喃，“没有人能保证以后。”以后太遥远，就和永远一样，更何况从那回来到底是自己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谁也说不准。
在飞机上呆了两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季斯年面上带了些疲惫。
凌晨的机场人依旧不少，最近季斯年的风头正盛，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提前约好了车，出门直接就有人来接。
顾漓跟在季斯年的身后，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季斯年上车后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车开的还算稳，更何况现在是凌晨，离机场远了点之后路上就没什么人了，车里显得格外安静。
在一个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车缓缓停下，季斯年身体微微向前倾，额头磕在了车窗上，有些疼。
她睁开眼，转头看向悠悠地盯着她看的顾漓，薄唇抿得很紧，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季斯年啧了一声，食指穿过自己的卷发，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伸出脚轻踢了顾漓的腿一下。
顾漓睫毛颤了颤，抬头偷瞄了一眼季斯年，看她的表情不似生气，才敢抬头与她对视。
季斯年叹了口气，将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整个人窝进她的怀里，肌肤相贴，又一次感受到灵魂颤动，季斯年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这也是她想问自己的原因，到底是因为顾漓这个人，还是所谓的什么留在她身上的神魂。
季斯年扯了扯顾漓的脸，“别绷着脸了，好似我欺负你了。”
顾漓握住季斯年的手，“你不生气吗？”
季斯年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转头看向驾驶坐上的司机，司机明白她的意思，将隔板升了起来。
“丢了那一魄是你自己想丢的？”
“不是。”
“是你放进我身体里的？”
“不是。”
“那你会为了那一魄将我杀了？”
话音刚落，顾漓捂住了季斯年的嘴，满脸的不赞同，“我不会！”
季斯年微微一笑，将唇边的手挪开，“那不就得了，你没做错任何事，没必要怕我生气，东西不是你想丢的，也不是你想丢我身上的。”
“我生气只是因为，如果没有这一魄你是否会跟我回家，你是否又会如现在这般对我好。”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否会这般心动。
顾漓轻蹙着眉，“这是你第二次问，之前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我想清楚了。”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丢了的又不是情丝，怎么可能因为一魄喜欢上你，其余六魄又不是死的，跟你回家确实是因为你很特别，我没办法反驳，但是你要相信。”
顾漓盯着季斯年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季斯年，你很好，好到我只想对你好。”
“噗呲。”沉默的对视最后的结果以季斯年的笑声结束。
顾漓有些泄气，“你为什么笑。”明明她很认真。
季斯年戳了戳她的脸，“今天话不少呢。”
因为窝在顾漓怀里，季斯年头发有些乱，顾漓抬手认真的将她脸上的头发往耳后别，季斯年微微抬头，让她方便点。
顾漓说：“你生气了。”多说点怎么了。
“这么怕我生气？”
“你生气不跟我说话。”
季斯年挑了挑眉，“不说话是怕说出来的话太伤人。”
“那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啧，我很凶？”
“没有。”顾漓蹙眉。
“我长得像会打人的样子？”
“也没有。”眉心拧得更紧了。
“我……”
“都没有，你怎么总在欺负我。”顾漓低头衔住季斯年挡在自己身前的小臂上的嫩肉，赌气似的用牙磨了磨，不重甚至有些痒。
季斯年轻嘶了声，“看样子阿漓比较凶，嘴里说着让我打，身体却很诚实的咬我。”
顾漓松开嘴，想解释但季斯年说的都是事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得看着季斯年，不再说话。
安静下来后，困意再次袭来，季斯年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氤氲着雾气，手指点了点顾漓的额头，“我困了，别闹了。”
说完靠在顾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双手环住她的腰，果断闭上了眼睛。
季斯年的呼吸渐渐平稳，顾漓低头看了一眼她，睡着的季斯年少了些许凌厉，眉眼柔和。
顾漓身后贴着车窗，冰凉的冷意透过毛孔直达全身，怀抱里却有着滚烫而又珍贵的宝物，视线凝滞在珍宝上，耳边有呼吸有心跳，也有顾漓诉说不出的情意。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顾漓点开手机，屏幕上的光在昏暗的车里显得尤为刺眼，季斯年攥着顾漓衣服的手紧了紧，顾漓连忙将亮度拉到最低，看到原本拧成小山丘的眉心渐渐松开，这才松了口气。
顾漓点开天气，上面显示小雨，预计一个小时后转为大雨。
她不知道季斯年的目的地在哪，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只是看这天气好像不太适合出门。
雨渐渐将地面浸湿，车轮滚过溅起一片片水珠，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顾漓望着车窗外闪过的路灯下飞扬的雨丝，将怀抱紧了紧，将季斯年的卷发缠绕到自己的手指上，心里出奇的平静。
以前她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后来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大抵是喜欢季斯年的，现在她确定自己是喜欢的。
顾漓觉得自己很俗气，因为她喜欢季斯年的一个原因应该就是图她长得好看，图她靠在自己怀里柔若无骨，媚意十足的样子。
但她又觉得自己不止于此，她也喜欢季斯年轻声喊她“阿漓”的样子，总是娇娇的，尾音微颤，那两个字仿佛在唇齿间流转，似是带着眷恋和依赖。
她发现季斯年真的很好，好到她想藏起来，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好，却也只是她顾漓的。
所以她应该是喜欢季斯年的。
不，她肯定喜欢季斯年！
顾漓低头，视线又回到了那张令她沉迷的脸上，所以不管季斯年今天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总要先告诉她，她喜欢她。
毕竟，她好像还没说过一句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季斯年:你不喜欢我，你亲我！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