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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翡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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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晨光里,皇帝陛下身穿深黑西服,戴着手套的左手撑在太阳穴前,右手捧着一份文件,神色专注,波澜不惊,唯有袖口的祖母绿袖扣光芒剔透幽冷,像一只直刺人心的眼睛。

时桢只看了一眼,又不自在地偏开头。

他怀疑昨晚喝的试剂里被加了安眠药,否则以他的警惕,如果维克托一直在这里,他根本不可能睡得着,至少不会睡得这么死。

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直到时桢将脑袋偏向另一侧,维克托目光微动,终于看了一眼那颗半埋进枕头里的后脑勺,抬手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

一分钟后,医疗团队再次现场候命,主治医生为时桢测量体温,检查伤口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烧已经完全退了,您该庆幸,肩膀上的伤口没有因为您昨晚的极限运动裂开。强大精神力造成的创口本来就不容易愈合,接下来几天您最好卧床静养,伤口不能沾水,如果实在想出去透气可以通知护士,让他们带你出去,犯不着……”

医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时桢状似认真地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偶尔点点头算是回应,心里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周旋才能挣得一条活路。

有关暗域,他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事无巨细地交代出来;但关于妈妈……

时桢眼神微暗,维克托留下他大概就是想从他口中得知有关妈妈的信息,他认为这是自己得以活命的关键。

但事实上,他对此一无所知,就算对方想使用刑讯手段撬开他的嘴也逼问不出来任何有效信息。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捏了捏被角。

别看现在一切风平浪静,但没有价值的人会被怎么处理,他可太知道了。

一只手在时桢面前晃了晃。

时桢抬头,这才发现医疗团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维克托站在他面前,垂下的影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

他盯着时桢脑袋上的发旋,问:

“不喜欢待在医院?”

似乎只是简单的询问,但时桢却在一瞬间脑补出了他话里潜在的意思。既然他不愿意配合待在医院里,那对方不介意把他扔到其他地方去,比如说监狱。

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时桢只能强迫自己镇定。

他把对方想象成头长犄角的大魔王,而真正的勇者临危不乱,非常诚恳地说:

“没有不喜欢,我刚才皱眉只是在纠结早餐吃什么。”

又在撒谎。

维克托没有揭穿他,垂眸抚平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准备一下,吃完就离开。”

吃完就送他上路,这么急吗?

时桢跌坐回病床,把这想象成他停留在人间的最后一餐,语气消沉地开始点单:

“麻烦来一份季风星的深海鱼刺身,一份白金星域的牛排,一份赛北星的羊肉火锅,一份旭日之都星星游乐园的冰淇淋,要两颗冰淇淋球,一颗香草味一颗巧克力味,香草味的要在最上面,记得在融化之前送过来,我还要一份第二军校的变态辣蛋炒饭,还有……。”

厨师犹豫地看着陛下,这些东西没一样是适合病人吃的。

但陛下没有斥责,甚至没有打断。

他好整以暇地听时桢报完菜名,才转头对厨师吩咐:

“给他熬一碗白粥。”

“……”

厨师欢快地退了出去。

时桢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心底越发沉重,大魔王现在连装都不装,开始给他下马威了么?

他重新心不在焉起来,推测着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

已知维克托想从他口中得到关于时澜的线索。

招供会被认为是反叛者同谋,问完后直接格杀。

不招或者招不出来会被认为是心机深沉意志坚忍的反叛者同谋,严刑逼供后被格杀。

无论怎样最后通往的都是一条死路。

但在酷刑中一点点“被迫”吐露关于妈妈的情报最容易取信于人,也能为他争取到最多的时间,前提是他需要整合自己已知的线索,再不动声色套出对方所知道的线索,然后编出一个没有逻辑漏洞的故事……

这将是一场严峻的拉锯战,需要他拥有足够的体力维持头脑在线。

时桢想到这里,对着倒胃口的白粥连干三大碗,正要叫第四碗时,维克托从他手里夺走碗筷:

“差不多了,走吧。”

抠门鬼,守财奴,连多一碗白粥都舍不得给他喝。

时桢边下床边对着维克托的背影翻无声的白眼。

对方恰好在这时回头,时桢眼皮一跳,顺着来不及收回的白眼柔弱地晕倒回病床,全程姿势轻柔,甚至没有碰到伤口。

病房里很长时间没有动静,良久,陛下闭了闭眼,平静开口:

“一分钟之内不醒,就永远不用醒了。”

依旧没有动静。

大概过了三十秒,时桢才迷茫地睁开双眼:

“刚才忽然觉得头晕,然后就眼前一黑倒回病床了,陛下,抱歉,请问我晕了多久?”

维克托没有回答,他将臂弯里乌黑的斗篷抖开,罩在时桢身上,半蹲下身,神色冷硬地为他系好领口的绳结。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略一抬手,手臂连带那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祖母绿袖扣一齐略过时桢发顶,随即阴影笼下,兜帽被一路下拉,遮住了那双漂亮但很会翻白眼的眼睛。

维克托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跟紧。”

时桢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他盯着领口上被系得整齐漂亮的绳结,心想,再强大冷酷的男人,给衣服系带时系得也是蝴蝶结。

维克托不给他喝粥,又亲自给他穿斗篷,忽冷忽热的,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是在cpu他吗?

可一个皇帝为什么要ufo一个犯人,他犯得着么?

他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临出院时碰到一个提着果篮往入口处走的矮胖老人。

是与时桢有过一面之缘的杨校长。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嘴巴微微张着,手足无措地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才搓了搓手,紧张地问:

“陛下,您,您要把他带去哪里?我们不是说好……”

“他不喜欢待在医院。”

维克托直截了当地说。

杨校长不必如此紧张,他既然许下承诺,就不会对时桢怎么样。

“啊,这样啊。”

杨校长略微放下心,但仍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越过维克托去看时桢,努力朝他挥手,笑得很慈祥。

再去看维克托时,他眼里藏着殷切的希望:

“陛下,您知道的,我的住处很大,空房间有很多,守卫也足够森严,那天您亲口承诺要把他交给我……”

“他回翡泉宫。”

维克托说。

那天杨校长确实提过亲自照顾时桢的请求,但他没有开口同意。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向他证明清醒状态下的时桢是个行动力强、破坏力大的熊孩子,普通人根本降不住他。为了防止他惹是生非,陛下不得不把他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看管起来。

而以杨校长对待时桢的态度和溺爱孩子的本性,他根本不会在时桢犯错时阻止他,闯祸时教训他,长期的纵容只会让时桢更无法无天。

杨校长耷拉着眼皮,略微失落,很久以后才慢吞吞地挠头:

“那,那我能和小榛果说说话,道个别吗?”

陛下很干脆向外走去,暂时回避,将空间留给两人私下交谈。

时桢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位和蔼友善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时桢的头发,狭小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积上一层水渍,他无比爱怜地说:

“到了陌生环境后一个人要好好的。”

“不要害怕陛下,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要故意调皮捣蛋去惹他生气。”

“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睡觉,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大胆地提出来。”

“如果得到允许的话,我一定去看你。”

“别害怕。”

时桢依旧站在原地,没躲,就这么定定地任由他靠近。

他想,这个老人可能是又犯病了,他是去坐牢又不是去享福,哪里配提需求。

况且,他也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就会露出破绽,一旦被敌人抓住机会击溃心理防线,就基本离死不远了。

“我不害怕。”他尽量淡定地开口,不知是在安慰老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再见。”

斗篷的衣角慢慢从杨校长身边掠过,在空气中微微晃动,时桢慢慢走向大门,后知后觉地产生一点害怕。

不是对前路的恐惧。

而是对杨校长话语描述里他即将面对的孤独。

那种东西只要不去想似乎就永远不存在,一旦它从思绪中冒出一个头,就会迅速填满周围的空间,包围挤压空间中的活物,直到使其窒息。

时桢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维克托在门外等他。

他们沉默地走上飞梭,飞跃大半个坎亚特,在日落之前来到帝国的权利中心——翡泉宫。

飞梭两侧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蓝绿色湖泊,一眼望下去,犹如镶嵌在地表的剔透翡翠,继续往前是王宫正门,帝国的飞鹰旗帜在广场前迎风飘扬。

翡泉宫地势偏高,穹顶尖锐,在绿树翠湖的掩映下,仿佛一位被奴仆与珍宝环绕的傲慢国王,恢宏而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维克托带时桢来到后半部分宫殿,前半部分用于理政议事,这里则是属于王室的私人空间,复古的雅致与简洁的科技感结合良好,没了外表上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灯火溶溶,营造出一种温馨的错觉。

家庭AI欢快地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尊贵的陛下,欢迎回归,下仆爱德华二世很荣幸为您服务。”

*

“哦,是吗,有多荣幸?”

通讯器另一头的人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洛熠笑哈哈地打了个圆场,那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个孩子的存在就是动荡的源头,陛下就算不立刻杀了他,也不会让他见光。但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他的来历和目的,因此十三位军团长联合推举你来主导对他的审讯。”

“洛熠,你是殿下的亲信,应该知道他的存在对殿下也是一个威胁。从血缘和法律上看,他是陛下的孩子,同样有资格继承帝国。”

洛熠眸光微闪,很长时间没有开口,似乎有些意动:

“十三位军团长一致认为该这样做吗?”

“超过一半。”

“即使会忤逆陛下的意思?”

“我们永远忠于陛下。如果陛下不同意,我们不会做出威胁那个孩子生命的事情,但我们也永远不会正式承认他的身份。他最好不为人知地生活在帝国内,但绝对不能继承帝国。”

那就是变相监.禁。

洛熠无声地笑了笑,撑在桌面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太阳穴:

“好的长官,洛熠愿意效劳。”

事情敲定之后,他们开始客套地寒暄收尾。

“……哪里哪里,我也没有特别青年才俊啦。”

“……没有没有,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和殿下。”

“……放心放心,以我守口如瓶的品格,今天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会从我嘴里传出去。”

“……对的对的,连殿下问我也不会说。”

在洛熠连珠炮一样密集的话语里,对面在寒暄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机会,一鼓作气说出找好的借口挂断通讯。

洛熠和列蒙殿下,一个喇叭一个哑巴,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住多年友谊的。

另一边,洛熠伸了个懒腰,背靠椅子扶手,将脚搭在桌上,姿势随性又痞气,他看着桌对面的列蒙,把通讯器顺着桌子推过去:

“殿下,刚刚听清楚了吗?就算没听清楚,以我守口如瓶的品格也不会对你复述哪怕一个字哦。”

列蒙点了点头,坐姿板正。

这些天里,无数人明里暗里地试探他的态度,列蒙不堪其扰,连夜躲到了洛熠家里。

“那你怎么想?”

“烦。”

列蒙看着滴滴作响的光脑,皱眉吐出一个字。

比他小时候被讨厌的亲戚追问最喜欢爸爸还是最喜欢妈妈还烦。

“明天我回翡泉宫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9-16 09:55:03~2023-09-22 10:5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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