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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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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陵苏家,万人册苏文才这个老头子果然生气了,责备自己的宝贝孙女不提前说一声就到处乱跑,白白让家里人担心。若不是前几天,从江湖上传来消息,说乳燕神针关河梦去了元宝山庄,自己还不知道苏小慵的下落呢。苏小慵自知理亏,恭恭敬敬地跪在自家爷爷的面前,低着头不敢辩白。

就在这时,师姐杜若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给苏小慵打圆场:“师父,您别生气了。师妹这一趟出门,也算是见了大世面,那泊蓝人头,一般人还看不到呢。况且,她不是平安回来了嘛。这一路上,师妹肯定很辛苦,您还是让她先休息一下吧。”杜若一边给苏文才倒茶、一边朝苏小慵使眼色。

苏小慵这个机灵鬼立刻心领神会,赶紧站了起来,跑到万人册的身后,给他捶背,嘴里说着哄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爷爷,我知道偷跑出去不对,所以,特意给您带回了上好的茶叶,表示认错。以后,我再也不让您为我操心了。”

苏文才看着自家孙女,十分无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河梦和阿若都是好孩子,只有你,让我不省心。这次,看在阿若的面子上,就先饶了你,快去吃饭吧。”

苏小慵听到这些话,顿时眉开眼笑,根本不像旅途劳累的样子,高兴地说:“我就知道,爷爷最疼爱我了,才舍不得责罚我呢。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向河梦师兄和阿若师姐学习。”话音刚落,她就拉着杜若的手,蹦蹦跳跳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师姐,谢谢你帮我解围。我知道你喜欢编织,这是我在集市上给你买的七彩绳,你看看,喜不喜欢?”苏小慵从包袱里拿出了给杜若准备的礼物,笑着问道。

“小慵,我很喜欢,谢谢你。”杜若看着七彩绳,满心高兴,由衷地说道。

“师姐,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对了,我怎么一直没看见师兄呢,他上山采药去了吗?”苏小慵从回到家开始,就没见过关河梦。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和爷爷站在一条阵线上,批评自己。

“四顾门肖紫衿和女侠乔婉娩要成婚了,师兄下山去准备贺礼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杜若一边摆弄着手中的七彩绳,一边回答苏小慵的问题。

“那等到婚宴的时候,慕娩山庄岂不是会很热闹。”苏小慵瞪大了眼睛,非常开心,又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门啦。

“那是一定的呀,百川院的人,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都会派人去的。还有师兄,他和肖大侠是好朋友,也会去的。”杜若耐心地解释着,没有半点儿敷衍的意思。

“那我也要去,每天都被关在这个大院子里,读书写字,学习医术,闷都闷死了。师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是正当理由,爷爷肯定会同意的。”苏小慵抓住杜若的手,十分期待地说。

“小慵,我就不去了,你和师兄去吧。师父年岁渐长,身边总得留人照顾。”杜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仿佛在抵触些什么。

“那好吧,师姐,到时候,我带喜糖回来给你吃。”苏小慵没再坚持,她知道,自己的师姐平时就不爱出门,除了下山采买必要的食品和衣物,或者上山采药,就是待在家中潜心研究医术。师兄和师姐,都很得爷爷的真传。这样最好了,自己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了,金陵苏家有更好的继承人。

“太好了,那我就先提前谢谢我的好师妹啦。”杜若点着头,回握住苏小慵的手,表示感谢。

当天晚上,苏小慵饱餐一顿后,顾不得睡觉,就连夜去自家的藏书阁,查找有关南胤的资料。可是,她找了好久,也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夜已经很深了,苏小慵也不好去打扰万人册休息,就只能先睡觉了,想着等到明天,再去向爷爷请教。第二天一大早,苏小慵就起床了,胡乱吃过早饭后,就钻进了万人册的书房里,直到晚上才出来。

“爷爷,您知道关于南胤的事情吗?给我讲一讲好不好?”苏小慵坐在万人册的对面,双手拄着下巴,询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呢?平时让你多读读书,你都不愿意,今天怎么这么好学。”万人册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孙女,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其实呀,是孙女这一次出门,见到了能医死人肉白骨的莲花楼楼主李神医和天机堂的大少爷方多病,我们一起侦破了一桩杀人案。后来,我们又在金满堂的宝库里发现了生灵鼓和南胤香。李大哥就拜托我,帮忙查一查那些南胤文和南胤图案都是什么意思。”苏小慵大致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拿出了那个从生灵鼓上拓印下来的四不像图案。

万人册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就吩咐苏小慵去书架的最下面一层寻找一本名叫《南胤古籍》的书。苏小慵找到后,就直接坐在茶几旁开始翻看,果真在上面找到了一些资料。她一边全神贯注地对照着、一边用毛笔认真地记录,嘴里还念念有词“燃汝之躯、邪神标记、吞噬、献祭”。那投入的模样,从未在她的脸上出现过,就连万人册看到后,都感到十分惊讶。过了好一阵子,苏小慵才抬起头来,伸出双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抻了一个懒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万人册听到声响,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问道:“都弄明白了?”

“嗯,弄明白了。等下次见到李大哥时,我就把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他。”苏小慵完成了李莲花的嘱托,心中非常开心。

“那位李神医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万人册听到苏小慵对李莲花的称呼,瞬间就感受到了那个人在自家孙女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嗯,他看来和师兄差不多一样大,二十五、六岁吧,非常聪明,心地善良,特别有正义感,文质彬彬的,做菜也很好吃。我这次能见到他,也是不虚此行了。”苏小慵提到李莲花,顿时眉飞色舞,如喜鹊一般,叽叽喳喳地讲个没完。

“那方多病呢,他有什么优点?”万人册不动声色,又继续追问着。

“他呀,很讲义气,嗯……嗯,为人可靠,其他的,我也想不出来了。”苏小慵的心思确实没在方多病的身上,也不好胡编乱造,就实事求是地说了评价。

“小慵,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关于南胤的史料记载实在太少了,我除了这本书,也再没有其他的资料了,这些文字的来历和出处,我会继续调查的。”此时此刻,万人册的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孙女必定满心满眼都是那位李莲花,再无暇顾及其他人了。如果这位江湖神医是一个人品可靠之人,又有治病救人的手艺,也是可以让苏小慵托付终身的。万人册的话题不再围绕李莲花,转而开始和苏小慵谈论起南胤文和南胤图案。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谢谢您。那……等过几天,我可不可以跟着师兄去慕娩山庄,参加肖大侠和乔姐姐的婚礼呀。”苏小慵满脸堆笑,撒娇卖萌地问万人册。

“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又想出去疯玩了?” 万人册心中一紧,自家孙女这是又要往外跑啊。

“才不是呢,我是真想乔姐姐了,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更何况,那可是她的大喜之日,我肯定要去送乔姐姐出嫁的。”

“算了算了,你和河梦一起去,我还是放心的。阿若就不像你,她真是个沉稳端庄的好孩子。” 万人册十分无奈,自家孙女从小就被惯坏了,养成了无拘无束的性子,就算自己不答应,她也会偷偷跑出去的,索性就由着她去吧,自己还能送个顺水人情。

“太好啦,我这就去给乔姐姐准备新婚礼物。”苏小慵瞬间就来了精神,把抄写到的资料整整齐齐地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揣到了自己的怀里。

回到房间里,苏小慵想来想去,决定亲手给乔婉娩绣一对鸳鸯枕套。她深知乔婉娩这么多年以来,在感情中所遭受的痛苦。如今,她能和肖大侠喜结连理,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苏小慵翻箱倒柜,找出了最好的布料和最漂亮的针线,连夜,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都缝进了一针一线中。

其实,苏小慵想去慕娩山庄参加婚礼,一方面是为了能当面祝福乔婉娩,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私心。方多病一定会代表天机堂去的,那么,李莲花作为方多病的好朋友,也有很大的几率会去,那自己就可以再见到他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笑容就爬上了苏小慵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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