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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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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慵回到了金陵苏家后,一见到自家爷爷,就委屈地哭了出来。苏文才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遭此大罪,又心疼又生气,差点儿就要重出江湖,带着苏家侍卫,去金鸳盟找角丽谯算账了,好在被关河梦和杜若拼命拦住了。他们二人一边一个,紧紧地抱住师父的大腿,态度恳切地说道:“师父,百川院已经开始和金鸳盟对抗了,早晚都会把角丽谯那个坏女人绳之以法的。可是,您年事已高,身体经不起折腾啊。况且,小慵的身体还需要您来亲自配药调理啊。”

苏文才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大人物,在武林中享有盛誉,当年排出来的万人册震惊江湖,无人不佩服。此刻,冷静下来的他也觉得自己的徒弟们规劝得十分正确,治好苏小慵才是当务之急,报仇的事,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自那天起,苏小慵每天都很听话,再苦的汤药也咬紧牙关咽下去、再蛰皮肤的青玉复颜膏也能按时涂抹,一丁点儿小女孩的娇气都没有。除此之外,她还跟着万人册努力学习南胤文,仔细查找并认真整理有关南胤的资料,想要更好地帮助李莲花。

苏小慵在养病期间,哪儿都不能去,行动范围只局限在自家的院子里。刚开始还好,过了几天之后,新搜集来的所有关于南胤的资料都已经梳理完了,她就开始坐卧不安,天天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看看,满脑子都是李莲花,要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允许,就是离家出走,她也要去找他的李大哥。杜若同为女人,又十分关爱苏小慵,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家师妹的烦躁,就拿着核桃酥和蜂蜜酿来到苏小慵的屋子里,陪她聊天解闷儿。

“师姐,你真好,不像师兄,总是和爷爷一样,爱管束我,才二十多岁,却比学堂里的老夫子还要顽固。”苏小慵撅着嘴,不停地抱怨着。

“小慵,师父和师兄都是为了你好,害怕江湖险恶,不忍你以身范险。这一次,你受了伤,他们不知道有多担心。师父亲自为你熬药,师兄自责他没能保护好你,自请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天。”杜若递给苏小慵一块核桃酥和一杯蜂蜜酿,打着圆场,把万人册和关河梦对她的关心都告诉了她。

“师姐,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是真心待我的,只不过,我最喜欢游山玩水了,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约束。还是你好,天生就性情恬淡、又医术高超,最像爷爷了。”苏小慵听了杜若的规劝,心中平静了许多,咬了一口核桃酥,笑语盈盈地说道。

“你这几天若是实在觉得憋闷,就去找我,我可以陪你剪窗花,或者做糕点给你吃。但是,你千万不能再烦躁了,免得急火攻心,不利于你的恢复。”杜若心地善良,是真心希望苏小慵能赶快好起来。

“嗯,我知道了,师姐。可是,你忙得过来吗?你不是还要写医案、配药、管理家中的大小事务吗?”苏小慵害怕叨扰到自家师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的,我就和师兄说,要多陪陪你,他一定很乐意帮忙分担这些工作的。”杜若莞尔一笑,说出了这些让人宽心的话。

“那……师姐,你教我打好看的绳结,可不可以呀?”苏小慵听到后,眨了眨眼睛,脸上写满了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当然可以呀,我先教你打绳结,再教你编手绳。”杜若站起身来,要回她自己的房间去拿东西,临出门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笑着问道:“不过,小慵,你要告诉我,向来只喜欢刺绣却不喜欢手工编织的小丫头突然转了性,究竟是因为什么呢?”说完,不等苏小慵回答,就关上房门离开了。

杜若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自家小师妹恐怕是有了心上人,而这个心上人肯定不是关河梦,而是和前两次想要调查南胤文的那个人有关。想到这里,杜若一阵难过,从小到大,关河梦的眼里只有苏小慵。自己和他朝夕相处多年,却从未走进过他的心。原本以为,关河梦和苏小慵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自己默默祝福就好,可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关河梦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了。唉,爱而不得,最是意难平。

苏小慵虽然不太懂医术,多数时候都是蹦蹦跳跳的,看起来过于活泼,但是,如果她真的决定开始钻研某件事情,却是学得又快又好,就比如编手绳。苏小慵在杜若的耐心指导下,只用了三天,就学会了当下流行的所有花样。她给万人册、关河梦、杜若每个人都编了一条好看的手绳,送给了他们,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赞扬。至于李大哥嘛,以后有机会了,问问他喜欢什么颜色,再给他编一条最漂亮的。

后来,四顾门要在闰八月二十五日那天、于小青峰召开复兴大会。苏小慵通过和杜若的聊天,还有家中信鸽每天传回来的最新江湖消息,知道了在复兴大会上,肖紫矜被推举成了新任门主,李莲花和方多病也去了,却因为和一些门派的意见不合,不欢而散。当然,最令人惊讶的是,万圣道竟然也掺和了进去,这个最近几年才刚刚兴起的门派,却得到了很多武林人士的推崇,实在奇怪。苏小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多吃饭、好好睡觉,赶紧治病、尽快恢复,然后再去找她的李大哥。她真的很担心他,已经这么多天了,他一次消息也没给自己送,不知道他的身体彻底好了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把自己给忘记了。

关河梦的医术已经很高了,他的师父万人册更是江湖前名医,只不过因为年纪大了,就渐渐过上了隐居的生活。有了他们二人的医治,再加上杜若的精心照顾,苏小慵身上和脸上的伤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痊愈了。

苏小慵的病刚好,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能再出门。思来想去,名正言顺恐怕是行不通了,还是偷偷地离家出走吧。那天晚上,她简单地收拾好行李,拿上了防身的宝剑,揣了足够的银票,趁着月色,蹑手蹑脚地从家中的后门离开了,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

爷爷:孙女上次行走江湖,有一事还未完成。此次离家,实属无奈。待心愿了结,定会归来。我必将好好爱惜自己,请您不要再为我挂怀。小慵留,九月初二。

其实,苏小慵的一切行动都被万人册看在眼里,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孙女,孩子大了,拦是拦不住的,索性就让她自己去经历吧,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头的。那个李莲花和方多病,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游医,身份成谜,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有命案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他;另一个是原四顾门二门主单孤刀和天机堂何晓兰的亲生儿子,户部尚书府的独生子,当朝的未来驸马。至于姻缘,更是强求不得,自己膝下的两个徒弟和一个孙女,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个个心地纯良、聪明懂事,却个个都是单相思,实在令人头疼。想到这些,万人册摇了摇头,看着苏小慵逐渐消失的背影,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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