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台当天。

录制后台，参赛练习生们紧张的来回走动。一会儿拨弄一下额前的刘海，一会儿整理衣服的褶皱。

闻度和队友浅浅蹭了一下太子自带的化妆师，勉强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应有的人样。

“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没有丑男人……”唐可做出高度评价，随即抬手，请求化妆师给自己的卧蚕再提亮一下。

闻度“呵呵”两声，表现了自己含蓄而淳朴的素人形象。他在化妆师复杂的眼神中将自己的路人刘海给梳理出来，鼻梁以上全是散乱的碎发。

录制厅内的测试声透过墙传来，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大家准备入场。

原本散乱的人群立刻向四周涌去，和自己公司的练习生们站在一起。

工作人员用手揪起夹在衣领上的麦重复确认到：“按照第三版顺序上场吗？好的。”

“请快乐鸟娱乐公司的练习生进场。”工作人员大声道。

被叫到公司名字的练习生们小小的惊慌了一下，努力平复神情，在忐忑与期待中迈出了第一步。

“加油啊。”周围传来稀稀拉拉的鼓励声。

棚内强烈的打光让整条通道都泛着白色光芒，仿佛是一条通向异世界之路。

通道两旁上除了摆放着《BE A STAR》相关宣传的易拉宝和LOGO，还有这次制作平台签约艺人们的辉煌成就。

“哇。”闻度面对摄像机很尽职地给出了自己该有的反应。

五人走到打卡点站立。

摄像机后的staff提问：“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吧？”

“大家好！我们是Z次方娱乐公司的GAOFIVETIAO！”闻度鞠躬，跟着队友“齐声”道。

好吧，其实并不齐。这是唐可提出的想法，大家到时候喊队名的时候可以故意交不起，这样的话节目组可能会让他们再喊一次，也会变成一个剪辑点。

张邵阳赞同：“可以，有综艺效果。”

在工作人员轻微的笑声里，五个人开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闻度有多年的角色扮演经验，早已炉火纯青，即便此刻只能用下半张脸表达情感，也丝毫不露怯。

只有最自然，才能融入进环境中。

果然，在场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另外四个人身上，在稍显做作的捂脸之上还有略胜一筹的弓腰大笑。

工作人员提示他们：“你们再来一次吧？”

“大家好！我们是Z次方娱乐公司的GAOFIVETIAO！”

工作人员又接着问：“你们觉得自己能得到什么评级？”

“既然都来了，当然想得A，”张邵阳率先开口。他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自信且不羁的坏笑。

唐可露出苦恼的神情，“我很菜的，能得到B我就很满足了，呜呜。”

庞泽和骆以非默契的在B和C做出选择。

闻度混在其中，担当只会发出语气词的背景板。

“请下一组练习生进场。”

五个人排成一列，推开前往初舞台的大门。

场地灯光骤暗，屏幕上出现Z次方公司的名字和LOGO。

闻度在舞台上站定后，灯光又重新亮起。台下是呈金字塔排列的99把水晶椅子，椅背上都贴上了序号。

显然，在他们之前进来的练习生们都比较谨慎，此刻大部分的人都坐在金字塔的中部及以下，只有三四个看着就很眼熟的人坐在了上层。

闻度回忆：“主角受在哪呢？”

【还没进来呢。】系统说，【刚刚在后台人也太多了，我都给你把他头上标箭头了你都找不到。】

“好吧。”闻度遗憾道，“我还说开开眼呢。”

系统：【是不是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了呢？】

“哪有，”闻度义正言辞反驳，“上班上成敏感肌了是吧。”

此刻还未到表演的时间，入场的练习生都自行找了位置坐下。

闻度走在队伍最后，因为要挑选位置的缘故，前面走走停停，他干脆侧着身靠在阶梯旁的椅子上休息。

张邵阳扭过头看了眼，突然顿住脚步，又调回头往下走。

闻度刚想解释自己只是靠着休息一下，四个人就默契而自觉的排排坐进闻度身旁的椅子。

闻度：“……。”

闻度只能跟着坐下。

他余光还能看见队友投来的眼神。

系统：【发生什么了？】

闻度只能回忆自己在和他们相处共同训练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闻度思考，“练习，给老师评论，给老师打赏，休息，玩飞机美食小当家之楼下早餐店，钻玩完了，看广告，超火的修仙小游戏一直砍树一直爽……我重生了，这次换我彻底不要他了……”

系统：【……】

事实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剩下的四个人也没有一个能说清楚的。但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张邵阳只能说是一种有钱人祖传的直觉。有什么人能招惹有什么人不能招惹，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太大能力的富二代，这几乎是必修课。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对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普通人”产生这种感觉。

无论在什么样的场景，闻度承担的永远都是附和的角色。按理来说，张邵阳早就习惯了被周围人这样对待，他在圈子里向来都是处在主导地位。可闻度的附和却不太一样，他明显的感觉到，与其说是附和，不如说是敷衍，对方只是不想花任何精力处理与他们相关的事。闻度从来不会主动挑起话题，在讨论时也更倾向于回复他们说的结论性话语，休息时就坐在一旁玩手机，或者闭上眼发呆。

“我有种感觉……”

这个对话发生在某次闻度去卫生间时。

唐可小声说：“我昨天看见他把刘海掀上去了……”

张邵阳顿了顿，“我也看见了。”他把视线看向另外两个人，庞泽和骆以非也点了点头。

比起闻度令人惊讶的外貌，更让他们心悸的还是对方的表情。

“呀，居然被你看到了，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闻度没有说话，但表情似乎在传递这个信息。

张邵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冷静镇定的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缓缓离开。瞬息间，他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几场大戏。

“不是都有那种情节的吗。”骆以非道，“掩藏真实信息进入娱乐圈，就是为了向谁谁谁复仇……”

唐可补充：“或者是为了接近娱乐圈大佬，调查某起尘封已久的案件。”

猜测越来越离谱，但张邵阳却觉得越离谱，反而越接近事情的真相。毕竟对方看着，真的很像那种会穿着黑色正装、举着一把黑色直柄伞出现在一些大人物葬礼上的人，墨镜下是古井一般平淡无波的眼神，在众人尚未发现之前，对着耳机中的人轻声说，任务已完成。

“为了生命安全，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是四人最终得出的讨论结果。

而张邵阳其实隐瞒了一件事，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张脸，在某段需要被遗忘的记忆中。

“差点以为他们带头的那个练习生要坐c位呢。”周围传来练习生们的小声议论。

“我知道，我刷到那条微博了，他好像是张氏地产老板的儿子。”

“慕了，对有钱人慕了。”

“他不应该坐在选手席，应该坐在赞助商席的。”

张邵阳哼哼两声，心里暗爽，但面上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表情管理。

练习生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不断将座位填满，标有1、2、3序号的水晶座椅依旧在最上方无人问津。

——哪怕所有的练习生从进门起就注视着它们。

“来了。”

随着大屏幕上变化的LOGO，场地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

“前辈出场了。”

底下的练习生不知道是做效果还是的确被气氛所感染，在谭久他们公司出场时，录制现场的气氛迎来了今天第一个高潮。

微博粉丝超百万的养成系偶像、仅凭公式照霸榜热搜的素人帅哥……

这一组无疑是当下最受关注的选手。

“好嫉妒啊，这是中了什么基因彩票。”

“不愧是出道十年的人，站在那就好有气场，感觉我们真的好像他们的粉丝。”

台下，唐可疯狂收割reaction镜头。

“我从加油少年时期就关注谭久了，真的很强，我是他的小迷弟。”唐可煞有其事道。

闻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队伍中心的主角受。

系统：【绝对的引人注意，这就是主角的第一要义。】

“我懂，”闻度说：“但你能不能把他头顶放大这么多倍的箭头收收，我真的看见他是主角受了。”

一个黄色荧光加高亮的巨大箭头正悬浮在乔清许头上，箭头洒下的光亮让他成为了一个行走的发光物。

系统沉默，箭头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被所有人的目光追随，每个人都在期待，究竟谁会坐上金字塔尖的位置。

谭久走在第一个，他颇具综艺效果的停留在第二层阶梯，视线来回在1号和2号座位中徘徊。但很快，他侧着身子，给身后的人让出一条路。一个身影越过他，漫步走上台阶，坐在了最顶端。

是乔清许。

闻度转过头，收回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接着申

我写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