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昭,你给我醒醒!”
墨兰昭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等睁开眼就见苏聆月在使劲的晃他,他不耐烦的拍开他,“干什么?别打扰我睡觉。”
“我问你,那窗户是怎么回事?”苏聆月嗓门大,又是对着墨兰昭耳朵吼的,这一嗓子下去,墨兰昭彻底清醒了。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才看向那碎了好几块的窗户,“窗户啊?”
墨兰昭隐隐记得昨晚的事,苏聆月貌似出门又把他门锁上了,这都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把门给我从外面锁上,我半夜醒来尿急,打不开门,只能砸窗户了。”
苏聆月满脸不相信,“不是有夜壶?”
墨兰昭摸摸鼻子,“砸完窗户清醒了点才想起有夜壶。”
苏聆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那窗户我就插.上了,又没上锁,你用的着砸窗户?”
墨兰昭嘴硬,“我当时不清醒,觉得砸窗户更快…”
苏聆月眯着眼,“继续狡辩,如果真是为了开窗撒尿,我觉得你直接在窗户纸上捅个窟窿塞进去尿更快,再说你真的能做出对着窗户往外撒尿这种事?”
墨兰昭没话说了,眼神四处乱飘,对着窗户撒尿的事还真做不出来。
但他昨晚貌似让顾玄辞给他扶着来着。
天哪,他做了什么啊?
苏聆月不依不饶,“怎么不说了?顾玄辞那小子昨晚又偷偷溜进来了是不是?我以为插.上窗,锁上门,那小子就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没想到居然这么无耻,还破窗而入。”
他打量着墨兰昭,见他居然脸红了,“你们昨晚难道做什么了?”
墨兰昭气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
只不过是在一起睡个觉而已。
苏聆月:“两个大男人做的事可多了。”
苏聆月拽着墨兰昭就要去扒他的衣服,墨兰昭赶紧抱紧衣服,“你拽我衣服干什么?”
苏聆月:“我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痕迹。”
墨兰昭推开他,“你想什么呢,我们真就只是单纯睡了个觉。”
苏聆月“哼”了一声,“你们还真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墨兰昭:“……”
苏聆月骂道:“你不是从不让人碰你的床吗?想当初,你为点屁事哭的死去活来的,我要陪你睡,你还一脚把我踹下床让我打地铺睡,我在你床下睡了整整两个月!
敢情别人能上你的床,就我苏聆月不能?我一直以为就算你将来娶了媳妇,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一定也比你媳妇重要呢。”
墨兰昭一枕头直接砸过去,“说什么屁话呢,老子不疼自己媳妇还能疼你这孙子?”
苏聆月起身上前,扯了一缕墨兰昭的头发,“所以,顾玄辞在你心里等同于媳妇的地位?”
墨兰昭正想给他一脚,胡说什么呢。就听见苏聆月突然惊讶道:“哎?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墨兰昭低头,就见苏聆月托着的那缕头发下端多出了一缕墨发,与他有些淡黄的头发挽成结连在了一起。
墨兰昭抓起那缕头发愣了一下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
他昨晚貌似说想要顾玄辞的头发,然后就扯着人家的头发和自己的系在了一起。
后来好像是缠的太紧解不开了,至于再后来他就想不起来了,因为太困直接睡着了,最后貌似听见顾玄辞说了什么“结发…”,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墨兰昭就不知道。
墨兰昭看着现在这个情况,难道后来顾玄辞也没能解开,所以把这一缕头发剪下来了?
墨兰昭捂脸,自己喝醉了酒到底做了多少荒唐事啊?
苏聆月拿着那缕头发往墨兰昭脸上拍了两下,“我问你话呢,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墨兰昭道:“能怎么回事,不就是昨晚喝醉了闹着玩,跟顾玄辞要的。”
苏聆月一愣:“你…你要他就给啊?”
墨兰昭不以为然,“不就是一缕头发,他要我也给啊。”
苏聆月按了一下墨兰昭的头,“你懂个屁。”
头发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呢,不知那小子是不懂还是故意的。
苏聆月把墨兰昭扯下床,把他按在梳妆桌前就要帮他解开头发。
只是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气得差点拿剪子给墨兰昭剪了。
只是想到剪了之后,两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才真的叫“结发”了,就又住了手,然后气得又骂了墨兰昭半天。
等两人收拾完,到了酒楼,顾遥一壶酒都喝完了。
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出个门怎么这么慢,跟个大姑娘似的。”
苏聆月一筷子扔过去,“你穿成这样好意思说我们。”
顾遥依旧一身红色纱衣,只是那纱衣轻薄,虽然多穿了几层,依旧能隐约看到上身。
墨兰昭早晨吃的很少,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向顾遥,“说说吧。”
今日顾遥来此,是他昨晚派人去知会的。
请他自然是为了上次刺杀的事。
顾遥手里把玩着一把玉笛,“小当家,你也知道,澜月阁向来是拿钱办事,向来不管身后之人是谁。只要钱给的足够多,澜月阁就没有不敢接的单子。”
墨兰昭手指轻敲着桌面,“那人出了多少买顾玄辞的命?”
顾遥轻笑,玉笛在手里转了一圈,“一座城。”
苏聆月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好大的手笔。”
墨兰昭却嗤笑一声,“他的命就值一座城?”
苏聆月用帕子擦了擦嘴,也不吃了,“祖宗,一座城还不能换顾玄辞一条命,他的命该有多值钱?”
墨兰昭笑,“天下不换。”
苏聆月:“你差不多得了,你要是当了皇帝,你肯定是个昏君。”
几人又说回正事。
苏聆月道:“虽然不知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出的起一座城的又岂是一般人。”
而这天下有封地的,不外乎就是那些皇亲国戚。
顾遥也道:“至于刺杀顾玄辞的原因,想必就是顾家消失已久的兵符。”
墨兰昭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捏碎。
传闻当年顾清棠通敌叛国导致全军覆没,而顾家被降罪满门抄斩,将军府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听闻便是为了寻找兵符,只是兵符并未被找到。
本以为这事就此平息,谁知十年后,当今圣上被人刺杀,而刺杀之人竟是十年前名动京城的花魁,也因刺杀之事,查出这花魁竟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因当年顾清棠出征之前曾为花魁赎身,并约定卸甲归来便娶花魁为妻,很多人猜测这孩子便是顾清棠的遗孤。
本以为这孩子也会被处死,但圣上仁慈,网开一面,留下这孩子一命。
顾遥呵笑两声,“说什么圣上仁慈,不过是兵符至今下落不明,顾玄辞是那位留下的一个饵而已。”
他用玉笛轻抬了一下墨兰昭的下巴,苏聆月一扇子过去把顾遥的玉笛打掉,“你给我老实点。”
顾遥哈哈笑了两声,“小当家这张脸赏心悦目,让人看了心情都变好了。”
苏聆月起身踹了他两脚,顾遥才老实,弹了弹被苏聆月踹在身上的土,然后见墨兰昭半天不说话,问道:“小当家想什么呢?”
墨兰昭默了一会,才道:“想顾玄辞了。”
顾遥:“……”
苏聆月:“……”
顾遥拿起酒壶直接喝了一口,“小当家要是和他只是玩玩,属下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若是当了真,交了心,属下劝你还是及早退出的好,这里面水深的很,小当家还是不要牵扯其中。不然到了最后,属下怕小当家还像当年那般再哭的死去活来的。”
墨兰昭心情有些复杂,在知道顾玄辞是顾清棠之子时,他就已经心疼不已,而如今顾玄辞竟比他所知的还要惨。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要把这么多悲惨之事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晚上顾玄辞来时,就见墨兰昭正站在窗前。
正在爬窗户的顾玄辞:“……”
墨兰昭把他拉进来,抱进怀里,“阿辞,累不累?”
顾玄辞愣了一下,回抱住墨兰昭,“不累的哥哥,等这几天忙完,就陪哥哥去玩。”
墨兰昭点头,“还没吃晚饭吧?我让人备好了,等你来了一起吃。”
顾玄辞心里落下一丝暖意,有人等着他的感觉真好,“哥哥,下次不用等我一起吃的,你本来胃就不好,要按时吃饭。”
墨兰昭难得有些撒娇的意味,“可我想和你一起吃。”
顾玄辞本来就对他多有纵容,自是答应,“好,下次我早点回来。”
然后看到墨兰昭头发里那一缕黑发时,轻拂了一下。
墨兰昭把那缕墨发与自己的束在了一起,在一头微黄的头发中异常显眼,“好看吗?”
顾玄辞点头,“哥哥好看。”
吃饭时,墨兰昭一直给顾玄辞夹菜,“阿辞,你要多吃点,你看你那么瘦。”
顾玄辞看着比自己还要瘦的墨兰昭,“哥哥才要多吃点。”
墨兰昭夹起一筷子菜,“嗯,我也吃。”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没看到自己吃进嘴里的到底是什么菜,等被呛得咳了起来,墨兰昭才知道自己吃到了辣椒。
顾玄辞赶紧倒了水,“哥哥,快喝点水。”
墨兰昭喝了水好了一点,但因为刚才咳嗽的厉害,此时眼角泛红,还有些湿润。
嘴唇也因为被辣的比平常还要红。
顾玄辞不知怎么呼吸就乱了。
他忽然想起,昨晚哥哥扯着自己的头发与他自己的系在了一起,后来哥哥睡着了,而他不舍得解开,就这样把他抱进怀里入睡。
而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与哥哥青丝缠绕,哥哥就如这般模样躺在他的身下,眼角泛红,嘴唇被他咬的微微肿着,哭着让他轻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