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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靳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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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兰昭从柳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聆月正站在府门前等他们。

见墨兰昭和顾玄辞从府里出来,什么话也没说,掀开马车帘子让两人上车,随后他自己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驾车离去。

等马车走了一段,苏聆月才开口问,“把解药给他们了?”

墨兰昭“嗯”了一声,“不给解药人家也不放我们出来啊。”

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先是无缘无故被人掳走,接着被人砍了一刀,最后还被人一番威胁。

墨兰昭气得踢了一脚车厢,“这人到底是谁?还有护着他那人是谁?”

苏聆月叹了一口气,“说起那两个人,这话就有些长了。”

掳走墨兰昭的那人叫作柳卿书,是当今柳贵妃的亲侄子。

而另一个则是大皇子辰瑾。

传言大皇子辰瑾年少时,皇上曾选了柳卿书作为他的伴读,两人朝夕相处,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密。

本以为柳卿书会成为辰瑾的助力,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人发现两人同床共枕做了苟且之事。

那事之后,皇上本想斩了柳卿书,是柳贵妃求情才饶了他一命。

只是下令柳卿书不许再踏进皇宫一步。

自那事以后,柳卿书性情大变,隔三差五就要掳个男人入府。

随后大皇子便会派人把他掳的人抢走。

一来二去的京城的人发现大皇子和柳府的世子居然好男风。

本来这好男风是私底下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经过大皇子和柳世子这一番闹腾,京城竟慢慢流行起男风来,甚至还摆在了明面上。

苏聆月看了顾玄辞一眼,“听说之前那柳卿书还想抢顾将军呢?”

墨兰昭看向顾玄辞。

顾玄辞瞪了苏聆月一眼,“哥哥放心,那些人打一顿就好了。”

所以是真的被抢过,然后被顾玄辞打了吗?

只是那两个人的身份,顾玄辞得罪了他们岂会有好果子吃?

墨兰昭担心道:“那你有没有受罚?”

顾玄辞摇摇头,“哥哥放心,我对皇上还有用,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

墨兰昭突然沉默了,顾玄辞之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被人刺杀,被人利用。

他轻拉过顾玄辞的手,“阿辞放心,以后有哥哥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顾玄辞回握住墨兰昭的手,“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哥哥的。”

苏聆月“咳”了一声,这两人又把他给忘了。

“你俩差不多行了,整天郎情郎意的,肉麻死了。”

墨兰昭伸脚踢他,却不小心踢到了马车上的箱子,只听箱子里传来一声闷哼。

墨兰昭疑惑,“这马车上什么时候多了个箱子?”

苏聆月脸色一变,“从双花庙装的,之前只顾着你的事,忘了箱子的事了!”

墨兰昭看他慌张的样子,又想到双花庙的那些男人,“你不会装了个人吧?”

然后下一刻,苏聆月就把箱子打开了。

墨兰昭一看,还真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墨兰昭眯了眯眼,打量着苏聆月,“没想到你玩的还挺开?”

箱子虽然大,但箱子里的人也不小,整个人窝在箱子里也够难受的。

苏聆月把人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脸,确认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玩什么玩,你看看这人是谁?”

墨兰昭之前没仔细看,这会才发现这男人长了一双金瞳。

他记得只有靳国皇室的人才是金瞳。

所以这男人是…

顾玄辞也眸色一变,怎么把这人掳来了?

苏聆月:“你之前说让我想办法让靳国不战而败,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掳走他们的皇帝了。”

皇帝都不见了,还打什么仗。

墨兰昭又沉默了,看了一眼坐在箱子里,手上、脚上都锁着链子的靳国皇帝靳蕴。

万万没想到,苏聆月的胆这么肥。

墨兰昭小声道:“我以为你把他们的将领掳走了。”

毕竟传出的消息就是靳国的将领突然不见了踪影。

苏聆月道:“掳了将领,他们不会再派新的将领?掳皇上,一劳永逸。”

墨兰昭摸摸鼻子,无法反驳。

然后指着靳国皇帝道:“现在怎么处理?”

苏聆月也发愁,“当时没想那么多。”

现在这么一个大活人,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置。一不小心就可能被靳国人发现,到时候得惹一身麻烦。

苏聆月看了一眼靳蕴,似不在意说:“要不,杀了?”

靳蕴这才动了动金瞳,看着苏聆月。

苏聆月回瞪他,“看什么看,如果不是我掳了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太后手中了。”

苏聆月这话也没说错,靳蕴八岁登基,因为年纪小,太后便顺利垂帘听政,把靳蕴的权力全部架空。

靳蕴是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只是靳国还有一派保皇党的存在,随着靳蕴一天天长大,保皇一派便逼着太后把政权归还给皇上。

太后被逼的狠了,表面答应在靳蕴成年后,便让靳蕴监国。实际私下正在计划如何在靳蕴成年前除掉他。

然后她可以从宗族里再选出一个孩子代替靳蕴,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垂帘听政,掌握靳国大权。

这次靳国太后派兵攻打辰国,实际是故意下令让保皇党的人领兵,然后她趁此机会秘密除掉靳蕴,等保皇党得到消息也为时已晚。

只是没想到她刚布置好一切,还未动手,靳蕴就被人给劫走了。

劫走之后,还不忘通知保皇一派的人。

以至于现在保皇党的人以为是太后已经偷偷把靳蕴除掉了,领兵的将领更是仗都不打了,逼着太后把靳蕴交出来。

车上的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互相打量着对方。

墨兰昭也在看着靳蕴,这靳国皇帝长的还挺勾人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墨兰昭从小便喜欢金色,现在看到这双金瞳,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

金光闪闪的,可真漂亮。

看的时间有些长,就连苏聆月和顾玄辞也发现了。

顾玄辞脸色有些暗,去拉墨兰昭的手,有些委屈的喊,“哥哥。”

他攥着墨兰昭的手用了些力气,墨兰昭一痛才回过神来。

等发现马车上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哎,胳膊好疼。”

之前胳膊只简单包扎了一下,果然墨兰昭一喊疼,顾玄辞什么也不计较了,“哥哥忍一忍,回到家我再帮你重新包扎。”

靳蕴打量了一圈马车上的人,很巧,他都认识。

虽然他未曾出过宫门,但在这天下都出了名的人他也是听说过一二的。

靳国与辰国交界处有一座环山名叫砚溪山,砚溪山里有个砚溪寨,而砚溪寨里住的全是土匪。

之前靳国和辰国都曾派兵围剿过,想把砚溪山划入自己的国家。

不过每次都战败而归,还被打的很惨。

久而久之,没人敢再打砚溪山的注意。

砚溪山成了一个独立的地方。

而墨兰昭便是这砚溪寨寨主墨砚的独子,砚溪寨的小当家。

至于顾玄辞,他听到的更多,这人与他年龄相仿,经历也挺相似。从小无依无靠,还隔三差五的就遇到刺杀,看起来比他还惨。

最后他又看向苏聆月。

这人是他除了听说过,惟一一个曾见过的。

苏家生意遍布靳国和辰国,那时皇宫曾与苏家有过生意来往,苏聆月也去过皇宫几次。

靳蕴就是那时见到的。

他们曾说过两次话,但苏聆月并不知道他是谁,甚至现在也没有认出他来。

靳蕴看苏聆月的时间有些长,苏聆月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凶他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看他气呼呼快要炸毛的模样,靳蕴笑出声来。

多日来的压抑似乎在这一刻有所缓解。

应该说知道是苏聆月绑了他后,他所有的防备都放了下来。

靳蕴笑看着苏聆月,“苏老板的救命之恩,朕…我今后一定好好报答。只是现在我饿了,苏老板能不能管顿饭?”

马车刚好停在了澜星楼门口。

苏聆月摁了一下靳蕴的头,“快躺好,我找人把你抬进去。我苏聆月家大业大,还能少了你一顿饭不成。”

墨兰昭胳膊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是很深,只是他向来怕疼,等苏聆月与靳蕴下了马车后,无事转移他注意力,他便疼的“哼哼”了起来。

顾玄辞心疼的直皱眉头,等马车一到将军府门口,他直接把墨兰昭打横抱起,抱进了将军府。

最近将军府一直在修整,所以府里多了不少人。

顾玄辞抱着墨兰昭这一路走来,自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墨兰昭羞的头埋进顾玄辞怀里。

“放我下来,我受伤的又不是腿。”

顾玄辞反而抱他更紧了,手还顺势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哥哥听话。”

墨兰昭被他这么一拍,脑子直接懵了一瞬,这小子打他哪里呢?

等到了房间,顾玄辞把他放在床上,墨兰昭还在咬牙瞪着他。

顾玄辞装作不知,“哥哥怎么了?是不是疼的厉害?”

墨兰昭气得“哼”了一声,骂他一句,“没大没小。”

等重新包扎完伤口,墨兰昭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小声道:“我能不能吃点肉?”

说完就有些心虚。

胳膊受伤了肯定不能吃太油腻的。

果然顾玄辞看着他不说话。

墨兰昭用手比划着,“就吃一点行不行?我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顾玄辞拉过被子帮他盖上,“哥哥先躺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墨兰昭点点头,表现的特别乖巧。

希望顾玄辞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能给他吃点肉。

事实证明,他的乖巧在顾玄辞这是行不通的。

顾玄辞端了一碗清粥回来,粥上面洒了一层青菜。

他是不是还得感谢这不是一碗白粥,至少还给他放了一点青菜。

墨兰昭看到后顿时没胃口了,气道:“我不吃了。”

顾玄辞却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墨兰昭的嘴边,“哥哥受伤了,要喝点清淡的才好的快。”

墨兰昭扭过头就是不喝。

顾玄辞把勺子放进碗里,轻声道:“哥哥是不是想让我用别的方式喂你?”

说完他喝了一口粥,然后慢慢地向墨兰昭靠近。

墨兰昭不知想到了什么,从顾玄辞手上夺过碗三两口喝了下去。

幸亏这粥已经凉好了,不然他喝这么快还得被烫一下。

然后举着碗给顾玄辞看,“我喝完了。”

顾玄辞咽下嘴里的粥,接过碗,“这粥的味道还不错,哥哥要不要再来一碗?”

墨兰昭摇头拒绝,然后顾玄辞故意擦了擦嘴角,“哥哥确定不要?还是真想让我用特殊的方式喂你?”

墨兰昭咬了咬牙,“对,我还没吃饱,再来一碗!”

此后几日,在顾玄辞的威逼利诱下,墨兰昭又喝了几天清粥。

直到胳膊快好了,才吃上了肉。吃的时候还是跑到澜星楼偷偷吃的。

那日顾玄辞有事出门,便把墨兰昭送去了澜星楼。趁此机会,墨兰昭自是大吃一顿,最后差点撑到了胃,才住了口。

吓得苏聆月赶紧倒了几颗胃药给他吃,生怕墨兰昭再胃疼了,顾玄辞回来找他闹。

靳蕴自然是留在了澜星楼,苏聆月见他还算听话,便去了他身上绑着他的锁链。

之前墨兰昭参加花魁竞选时,那惊鸿一面让不少人记住了他。

这段时日有不少人找苏聆月打听他,请求再见上一面的。

墨兰昭自是不肯。

最后苏聆月便把注意打到了靳蕴身上。

“你在我这白吃白喝,为我做点事怎么了?而且又不让你露脸。”

最后靳蕴无奈,扮作琴师每日在纱帐后面弹琴。这若隐若现的朦胧感,再加上靳蕴琴艺了得,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苏聆月打着金算盘,这几日靳蕴倒为他赚了不少钱。

墨兰昭来的这日,靳蕴正在后院练曲子,墨兰昭坐在秋千架上听了一段,弹得是一曲“凤求凰”。

苏聆月正打着金算盘坐在他一旁算账,听到后,转头看靳蕴一眼,“弹什么凤求凰?怎么,这才几天,你还看上哪个姑娘了?”

靳蕴一边弹一边笑眼看着苏聆月,直到一曲弹完他才眼含深意的对苏聆月说:“凤求凰,我求你。”

墨兰昭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几日未见,这两个人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苏聆月瞪靳蕴一眼,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了,脸有些红,“看把你骚的!”

靳蕴被他骂了,也不生气,还走到一旁撩起衣袖在苏聆月脸上扇,“你闻闻,哪里骚了,明明是香的。”

结果桌子上的账单被他扇掉了一地,苏聆月的脸一下子黑了。

靳蕴见事情不妙,赶紧逃跑。

苏聆月在后面追着他大骂,“靳蕴,你这狗东西,我刚算了一半的账单!”

现在撒了一地,他又得重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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