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问燕 > 第29章 草原王帐

第29章 草原王帐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巴彦峡谷的粮食,最终被运向了更北的地方。

显然,那里已经不是大晋——而是一片草原。逐水草为生的游牧民族,秋冬时节总是更需要粮食。于是,叛国的交易就在彼此的默契中产生、壮大,最终形成铺天盖地的网,要把人生生网死在川南。

然而这张网的另一头,千里之外是宁静和壮美交织。无边无际的沃土草原向天界线边延伸。大西北已快入初冬,草原上弥漫着淡淡的干燥萧瑟之气,只剩山坳草甸里还有点点绿意。远处矫健的野马尚在奔跑,蹄声奔腾,自由而激昂,就连它们的毛发都长得厚实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寒冷做足准备。

夕阳斜下,天地孕育在淡淡橘红色之中。

就连草原王帐也是如此。

北夏部族众多,除了草原神推举共同首领作为各部精神上团结的象征外,实际上各部总是各自为政,这些年来也兵马不断,每个部族都在对水草丰美的地盘虎视眈眈。

如今,最美的草原那木提音归属于柔然。而近年来最为强盛柔然部落,正被新的雄鹰笼罩在自己羽翼之下。刚正英勇、开疆拓土的大单于在两年前溘然战死,只留下幼子当政,因而其弟慕容潇便做了谷蠡王,一揽柔然大权,万般事务无不须请他示下,甚至可以称之为柔然当今实际的统治者。

草原王帐就犹如这恢弘旷远的大自然的延伸,由硬质皮革搭建起来,顶部高高翘起,如同万里草原上的一座灯塔。王帐颇具几分恢弘大气,其内地下皆铺着花纹富丽的骆驼毛毡,帐上挂着装饰华丽的牦牛角器,一柄巨大的鸿鹄羽扇摆在其下,当中则是谷蠡王座,金碧闪耀,上刻一英姿勃发的三头豹,各衔着金锁链,王座颇为宽敞,两边绑着红带,容纳数人一齐躺下都不足为过,背后则刻着圆状图腾,枝蔓延展于其中,那是北夏十八部的共同信仰。

然而此刻,却不止有谷蠡王慕容潇一人端坐在这王座之上。

眼见一穿着白衣的男子正被这慕容潇那双手托着,他自幼勒马射箭,手劲极大,是直接让那人与自己面朝面,稳坐在自己腿上。虽说是用手托着腰下部位,实际上却是生了蛮力,将那男子裹挟在自己身上,挣扎不得半分,以便让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靡靡之气。

王帐里温度暖,慕容潇穿一身暗紫色下衣,上面缀了金色纹绣,狼毛大氅被他闲扔在宽敞的王座之上,此刻是满身肌肉直接显露,只有些暗紫色薄纱披肩混着金色吊坠挂在他上半身。再一看那半推半就、半逼半从地捆在他双腿之上的人,尚且还着一件素雅白袍,只是月白衣裳被从肩上剥落,肩头还不幸落入了慕容潇的嘴里。这人露出的背脊上留着许多道明显的伤疤,只是容色看着却不像是草原人,反倒像个中原人士。

慕容潇神色看上去还算自然,怀中这人显然是有些难耐,略略颤动着身体,发出一些极其细微的声响。

“怎得?这便受不住了?”慕容潇观察他的反应,手上更加握紧了几分,却见那人涨红着脸,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抿着红唇,不想再发出一声声响,硬是要撑下来的模样。可他毕竟身下无力,只能单手撑着慕容潇,倚靠在他宽厚肩头。

慕容潇见不得他咬自己,便动手将他咬在唇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了。

乌云压日,万籁俱寂。波涛刚刚掀起骇浪,是惹得人又惊又惧。绳索断裂,理智崩弦,斜风细雨洒过,船只只是刚刚进港,岸头却已受不了半分。

慕容潇一眼看去,坐在上头的那人明明长眉皱起,却偏要一声不应,他只能挑起他的下巴来,弯眉出声问道。

“明裴?”

怀着随着浪潮起伏的那人竟是温明裴——曾经赫赫战功、天日之表的大晋朝镇宁将军,世人只知他英勇牺牲在那年那木提音草原深处,却不知他如今尚且苟活,但只是能软弱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天高地广,转瞬兴亡,皆任慕容潇扬鞭纵马。

眼眸流转,点点水星映衬在一片红晕之上。“又不是第一次了,”见他隐忍的模样,慕容潇却是爽朗笑道:“怎么越来越受不住了?”

是啊,四年了。

温明裴虽然意识已经被慕容潇折腾的有些涣散了,却依然听到了这番话。他闻言更加咬紧唇齿,偏过脸去,不愿再看他。

一朝为俘,几别故土,也不知那边已经成了何种样貌,不知自己那尚且年小的弟弟是否还过得如意顺利……想必自己若是当年真的死在沙场,温家会稍微好过几分吧。他的神智不由自主的飘移了一点,然而立刻就被折腾的更加急切了。

慕容潇眼见怀里的人不怎么专心,有些粗糙的大掌轻轻的抚摸在了他的脸上,像是生怕把一块玉弄伤,可是说出口的话成了:“怎么,看来还是不够啊?温将军还有心思想其他东西?”

温明裴知道他一唤自己将军就是不满意了,但也不想抬头回应他。

慕容潇也看着怀里的人,身量匀称,骨节分明,抚在自己肩头的分明就是一极适合拿剑的手,眉目俊朗,但却沾染上了愁思,身子也不如前些年强壮了,或许也是不适应柔然气候,总之动不动就会染上风寒。

两人也算相处如此些年,他早已拿捏清楚了温明裴待人温润的性子,因而敢越发张扬大胆、肆意妄为,那人总是会容忍下来,但他却也知道,这人骨子里是那般倔强,面子上看着对谁都好,实际上却有几分为人将领的疏离与威压,人很难真正走进他心尖,就连自己,扣开这扇心门也用了很久很久。

沉默与呼息交杂着,像是一曲不会停止的长调。

然而,长调有终时。这王帐里,不过片刻便有人进来禀告公务。

“王上,是左都尉独孤敬求见。”在帐外守着的小奴报着,打破了帐内的沉默。

“独孤敬?”慕容潇一边重复一边盯着身上那人看,看到温明裴泛红的眼尾,不由自主的用弯弓射雕磨出来厚茧的手想要搽拭掉温明裴的眼角的红色,然而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手劲大,温明裴的眼尾红的更明显了。

像是那木提音草原上最后的夕阳余晖,抓住的人靠着幸运与勇气抓住了,没抓住的人便只能哀叹。

而他足够幸运。

慕容潇想着是如此,嘴上却不饶人地说:“我记得,当年先是在克娜尔峰上,让他中了雪崩一计。后来克落尔草原上,镇宁将军一箭双雕,又直接将独孤敬斩于马下,让他那般狼狈地才捡了条性命苟活回来啊。”

温明裴猜不透他突然提这事是什么意思,只是又见自己眼下情形,脸上更烧几分,但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的主意,只瞪了他一眼,是不希望他乱来的意思。

然而,他此时的这一瞪,着实没有威力,娇嗔意味更浓。慕容潇甚少见到他表情如此生动,一时间玩心大起,偏要看看他能忍到何时。

王座与外头隔着一重重帷帐,是厚厚沉沉的一张深棕色幕帘,从外头望不见王座上半分。

慕容潇出声叫小奴把那大将叫了进来。又怕王帐掀开时冷风灌入,将座上自己那大氅一把拽过,直接背身披在温明裴身上,其余却不肯退出半分。

温明裴却是一惊,想这人怎会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出格,当即便伸手要推拒。慕容潇却不肯,一手便能箍住他,让他不能再动弹半分。

此刻那左都尉便掀帘进帐,是直接半跪行礼,又穿一身盔甲,弄出了不少声响。让温明裴缩在大氅与怀抱之间,也不由得更颤抖两分。

“禀谷蠡王殿下,”左都尉见这王座之中没什么响动,谷蠡王也不像从前那般掀开帐帘,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由得他说什么,只是遵从职守:“巴彦峡谷一带有异动。”

“说。”慕容潇只单说了一个字,是音线比往日更为低沉。

再往帘子下面一瞧,这帷帘虽厚重,但到底不是全然紧密地搭在地上,还是露了几分距离,左都尉半跪着低头,往前一瞧,恰好便从这露出的几分距离中看到了两双脚。其中之一更宽厚些,肤色稍深,一看便是这柔然家的摄政王,另一双却是肤白许多,虽脚下也有些茧子,但似乎褪得差不多了,此刻正紧紧躬着,轻踩在摄政王的脚上。

莫不是……这帷帐后尚有美人?

谷蠡王风流著称,柔然又都是血性儿郎,身材高大,块头自然也生得猛,帐里有个美人暖怀并不是新鲜事,于是他也不甚在意的继续禀报道:“巴彦峡谷与晋朝通粮的密道,近日疑有被发现、探查的痕迹。”

北夏在巴彦峡谷的密道与晋朝川南相沟通,是兵马粮草的要塞,确实是一等一的大事。但慕容潇此刻却无甚心情管这些,只是沉声应答道:“知道了,本王之后去书信问问那江容音便是。”其实一旁却在帷帐内专心于其他事。

那左都尉又紧接着例行禀报了些公务,似乎真是拖了许久。

慕容潇平时是个有耐心的,可是此时此地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于是又起了心思恶意玩弄起自己的猎物来,帆船深深入港,抵达最里头的桥头,却是动作缓缓,直接温吞在其中,直让温明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发热,感觉自己就像个暖玉抛光的胚,就连身上的那些刀枪疤痕都成了这人眼下的兴致之物。

扫着水,再打上蜡,加解玉沙来一直摩擦着硬玉,非要以文法炼制、温润暖腔,将它蒸熟熔化、抛出个亮丽光泽来不肯。

自己的手下败将,可是现在就在帘外时刻窥探着一切,看他不能反抗,看他像是被雄兽叼着颈子作弄的雌兽。

如果他知道帐内的人是自己,或许也会觉得大仇得报吧,温明裴无奈的想。但心里傲气作祟,是更加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半分声音,不让这独孤敬看到了想看的场面、听到想听的声音,却是只能缩坐在他怀里,直接一口咬上那人肩头。

忍耐了许久后,温明裴已被磨地神智有些模糊,隐约间才听战甲摩擦、脚步渐退,王帐内才恢复了安宁。

慕容潇见怀里的人是已然被他搅弄地有些迷离,捏起他下巴来让他带着点点泪的眼眸看向自己:“怎得?见到当初的手下败将,激动成这个样子?”

他向来无耻,见人都下去,是直接这样就着连接站起身来,身上披着的大氅掉落在地上,将那人狠狠抵在帐墙上,将他相比自己白且细瘦的手举起过头,而自己宽厚的手直接将他单手握住,温明裴显然挣动地厉害,让自己也青筋毕显。

慕容潇沉声在他耳边说:“别动,如果不想脱臼的话。”然后他从背后歪头,轻舔上身前人的耳垂,连腹肌都挤压上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出声,这样吧,我们柔然有个规矩,”他略顿了顿,像是在等温明裴仔细听:“贵人们豢养的那类骑奴,那处都是要挂着铃铛的。”

“我没把明裴你当成他们,”慕容潇一拍他下面,便是颇充满些暗示意味,只是你不喜欢开口,总要有东西替你开口吧?”

温明裴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已经无力回应他的逗弄,也不知他只是嘴上浑说,还是真要身体力行,只能撇过头沉默着。

慕容潇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许,更靠近了几分:“我择日给明裴挂上一个?威风八面的镇宁将军挂上了,自然是最羡煞众人,谁也比不得的。”

慕容潇说完便继续他开疆拓土的事业,温明裴却快要崩溃,连站姿都快要维持不住。身子经过那些日子,是真的不行了。每次他都总能可悲地意识到这件事,曾经打马沙场、饮酒雪域的天纵英才,竟也已经如此娇弱。

夕阳沉落,日入山崖。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犹如巨龙蜿蜒深入,显露出峥嵘之势。在半荒的草原之上照耀,光线泻在两山之间,余晖映照出天地的轮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