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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风雪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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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羌城内。

温景楼先是收到了皇帝旨意,黄色的卷轴中是对他的赞许和对联合乌孙一事的许诺,让他放下了心,进一步去了解这几日驻扎在赤川草原上的柔然动向,线报说那边又开始重整旗鼓,每日进行例行的训练。知道柔然也磨刀霍霍,明白这场战役也已经是迫在眉睫,他们自然不能虎狼盯着而不做任何举动。

温景楼和慕容潇商讨了一番,得出的共识是先避开柔然重兵驻守的赤川草原,让燕州守备军从北羌东北部粮道出兵,绕至赤川北部的巴洛扎草原,再趁柔然不备之时候出击,乌孙部骑兵则在同时从西南侧向柔然发兵,两侧夹击,使之进退两难。

巴洛扎相比赤川更加靠北,因此气候也更为寒冷,冬日多有风雪,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巴洛扎草原可谓是草木皆枯,粮草难寻。因此,在这寒冷的北疆装备足够的粮食,对于两方军队来说都十分关键。慕容潇直言不讳,说自己今年粮草丰收,因此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粮食来支撑他们近五万骑兵的消耗。

温景楼其实心里清楚,他所谓的“粮食丰收”,很有可能是把从晋朝川南偷运过去的粮食也已经算上,但是在此刻他也没有立场来指责这位草原雄鹰,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粮草兜兜转转用到和自己一起攻打上乌孙上,总比被川南的官员直接贪污变卖了强。

而自己这边,因为四皇子打算和谢思衡联合,可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这几日,并州往燕州支援的兵士、粮草确实比之前增加了不少,再加上自己在顺安城内还有些未曾烧毁的粮草,应该也足以支撑这次的战役。

因此即使面临着一些艰苦的自然条件,两方也都没有人打算退缩。

战术商讨暂且告一段落,众人也不在主帅营地多逗留,便各自离开去按照温景楼的指令去做战前准备,慕容潇也打算去调整自己的部队,这里便只剩下了谢思衡还留着。

温景楼弯腰忙着调整战术沙盘,观察地图,脑子里还怎样占领关键的地盘,没有注意到他居然还在。

直到手边伸过来一盏茶,他才意识到原来这里还有人。他记得自己已经把贴身的棠溪几人都安排去巡城了,怎么还有人伺候?

温景楼以为是外面的仆从进来了,便随口说:“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可这杯盏不拿走,反而还往前伸了点,甚至是直接伸到了他微张的唇前,握着杯盏之人的手指甚至快要触碰到他脸颊。

这个动作就有些僭越了。

温景楼有些疑惑地抬头,才发现这伺候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闹腾自己一番的谢思衡。他昨日听了哥哥说自己小时候追姑娘那话,不知发了什么癫,非要把自己压着,还逼问说是不是把他也当成了什么姑娘,故意勾着他,甚至还非要逼他一字一句把那些陈年往事、姑娘姓名一一给报出来。

没发现这人脸皮这么厚,昨日闹得那么晚,搞得他今日早起都费了几分力,这会儿居然还有脸来凑自己跟前。

想着这些,温景楼干脆不伸手去接,一边低头看地图,一边佯装生气地问:“刺史大人不去做政务,还在我这里赖着做什么呢?”语气虽然有几分硬,可他的嘴角却有些微微上扬,偷偷透露出来主人并没有真的发火。

谢思衡熟惯了他这一套,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笑着赔罪:“知道你昨日受累,今日正好让我落了伺候你的美差。”

谢思衡伸手揭开茶盏,把茶杯又往上递过去,看着温景楼的薄唇终于凑上去抿了几口茶水,微微带着点湿润,像是昨天晚上被他亲了之后呈现的颜色。他瞧了几眼,才慢慢收回来手说:“何况伺候小侯爷这等事,一般还轮不到我头上。”

平日经常都是温景楼出言调戏谢思衡,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被反着调侃了回来。

温景楼脸上有点挂不住,正要说他光记得当监军不好好当刺史,早知就应该留他在归丰好好处理政事就算了,省得老凑到自己眼前惹嫌。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这些话,外面的军报就传来了。

谢思衡见此,也不多逗留,将茶盏放在温景楼手边便自己走了出去,却没想到出门就正巧撞见了许云安。这许云安不同往日,似有什么难为情的事,纠结半晌才拉着谢思衡问道:“诶我问你啊小皇孙,你和景楼……是什么情况?”

这人是从哪里来的信,好奇便好奇,可竟还直接问到了正主头上。谢思衡扫了这带着几分兴奋的许云安:“什么什么情况?”

“唉你别装糊涂啊,敢做不敢认?”许云安又叽叽喳喳起来,不过倒是张望了下周边,凑在谢思衡耳边,眉间一挑:“你们俩不是在一起了?前些日子我就觉得你们俩这关系实在亲昵。昨晚声又那么大,我在隔壁可是被吵得一夜没睡好。”

谢思衡哪里被人当面挑破过这档子事,眉间一颤:“许将军这是何意?”谢思衡知道这人和温景楼关系好,如今当面来质问,难不成是要来教训自己一番?

却不料许云安当头来了句:“你可别让温景楼给爽到了。”许云安顿了顿,挠挠头,见谢思衡算是默认,就话锋一转竟如此说道。

谢思衡一愣,是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说这样的话,挑眉一问:“怎得?”

“这不是他玩游戏的时候,也总顾着自己爽快,”许云安嘟嘟囔囔道:“连我们这群队友死了他都不管,想必在床上更是。你啊,可别被他搞了进去,到最后被算计得一点都不剩。”

“不劳许将军挂忧,”谢思衡听了这话,心底里的笑快要憋不住,但面子上仍然强装冷淡:“思衡尚且年轻,不过刚刚及冠,强健得很。”

另一边,温景楼却忙着处理那军报,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军报的内容是柔然军师昂沁,前来向自己投诚。

这军师昂沁是柔然旗下重要的一位人物,也是完颜涂手下智囊团中的核心。温景楼一早便调查过他,知道这位军师并不是柔然人,原先只是游走于各部各国间的商队翻译,被重金礼聘而去,本以为找个机会准备好离间他们,却没想到自己还未曾下手,他居然就已经同柔然不欢而散了。

温景楼自然对这份所谓的投诚含着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还存有疑心,因而准备先探一番虚实。

这昂沁自然是被押解进来的。

他单枪匹马跑来北羌说是要投诚后,守城的士兵只怕他是什么刺客,把他的武器和军甲全部卸下后又五花大绑,才押到温景楼眼前。

温景楼见到这位些许有些狼狈的昂沁军师,瞧着他的神色不像是来与自己寻仇的,便问:“久闻军师大名。只是军师不在柔然好好呆着,来我这地方干什么呢?”

“昂沁知道,您不相信我是真的来投诚,”昂沁虽喘着气,但依然不失风度,气定神闲地笑着对温景楼说:“不过只求您想一想——纵然您英勇非凡、才智又过人,可初出茅庐便连斩三城克万里土地,莫非也太过顺了一些?”

其言下之意,自然是自己曾刻意从中搅这浑水,因而这战局才如此畅顺。

“哦?”温景楼心里面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自己分析时也觉得这几场仗柔然退得实在有点太混乱,简直称得上慌不择路,完全不像是这草原共主的正常水平,想着莫非是有人在其中作乱?但不论如何,他不能任由自己思维被昂沁牵着走,于是故意曲解着:

“你是说,按我的水平的话,便不能如此胜过你们可汗?”

昂沁见这温景楼实在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干脆交了底牌,直话直说向他解释道:“将军,我本就不支持可汗他占据城池之后,又肆意杀戮。因而在他安排顺安城防的时候,我顺着他骄纵的性子,劝他不必在城内留有重兵。”

“若是您叫来当时进了顺安城的先遣队,便能够明白我说的是实话。那城几乎就是一个空壳,若是没有我从中献计挑拨,顺安也不至于防备地如此薄弱,让您能够一举攻占。”

“后面败走的过程中,我自然也搅乱了局势,那便不必提了。”昂沁笑着说道。

确实不假。

他的话里可能有一些邀功的水分在,但是顺安城能那般顺利攻下,确实不可能只是因为那仅仅数百人步兵,空城能至那般才是关键。

昂沁此人游走百部,见多识广,又灵活善言,最长于诡诈之计,若是能用,乃是奇人利器。思及此,温景楼也不说暗话,继续问他:“权且当军师所言不假。但军师从柔然冒死跑到我这边,必有所求,说吧。”

昂沁深深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才说:“想必将军也查过,昂沁本是个回鹘人,小时候和父亲做商队译人,也常在谢晋的甘、燕、凉几州来回,本就无称雄称霸之心,又见过太多热切百姓。因而实在不忍见如此生灵涂炭之景,虽于柔然可汗是有不忠,但几番纠结之下,还是不愿见暴君治世,成了愚忠。”

“几番下来,昂沁才知道……沙场上的血腥场景实在是我这种普通人看不得的。我呢,实在是想求战事趁早结束,然后就老老实实等商道一通,再重拾我的老本行罢了。”

“将军若是不信,也大可不用昂沁,只叫人把我看守在这北羌,你们若打了胜仗,再放我走也不迟。”

温景楼看他神色不似作假,话又已说到如此地步,略微思索后说:“你可带了什么线报,以让我留下你?”

昂沁一思索,便应答道:“将军不知,柔然管辎重的□□格,早年间其父亲莫名其妙死于大漠深处,他一直耿耿于怀。”

“虽不是有必然的联系,但若是以被勇士阿如汗的家族暗害为由,在其间大做文章、挑拨离间,勾起两人的嫌隙,使内部不和……”昂沁意味深长地笑着。

当一个部队管理后勤与粮草的将军与前线冲锋的将领不合时,这个军队的战斗力便成不言而喻,温景楼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一下说:“军师妙计。”然后便叫外面的仆从进来:“给军师解绑,去交代外面人,安排人照顾好我们这位军师。”

昂沁见他宽和,以中原礼节拱手一诺,让人领着去安置在守卫森严的地方,命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只不许叫他轻易跑出帐外、跑入军营里。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温景楼抬头看了天色,尚且还是冬日的暖阳照着大地。他又仔细巡查了一遍自己的军队,确认士兵们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俱佳之后,就做好了今夜奔袭的打算。

做出决定,温景楼便开始盘算自己身边的将领。

许云安自然是和他去前线,老将孟广飞和岳楠锋不宜再夜奔消耗,何况北羌本来也是最重要的前线之一,他们又是守城重器,因此若让他们守在这里,也必使之固若金汤。张方如在粮道间穿梭负责后勤押运,而汪建中那人自然是放在北羌城里好好供着,莫要又让他觉得自己要完蛋。

这些将领他一一都排好了,以让他们各司其职,发挥优势,温景楼唯一放心不下的却是温明裴和谢思衡,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排这两人。

虽然温明裴说着愿意和慕容潇回去,可慕容潇是要去前线血战的,哥哥虽生于战场之上,但如今他那身子骨能不能骑马尚且两说,又怎能还跟着前去。最好的选择还是让哥哥暂留北羌,何况这里还守着两员大将,还有岳楠锋这个长辈照应,他还算能放下些心。

至于谢思衡——

温景楼回想起来了自己琢磨了许久的地图,还有一座在东北的城池——阿尔善,正好与北羌、巴洛扎构成一个近似三角的形状。

阿尔善地处燕州西北部,原本是柔然、回鹘与大晋的交界,现在已经被柔然占据了。阿尔善相比巴洛扎,只是一座边境小城,晋朝当时防备颇为薄弱,也就让这座城变为了柔然最早下手的地方。

温景楼敏锐地意识到,正是围魏救赵的好时机。

只要派不多不少的兵马,做出意图攻打阿尔善的样子,再留出机会让阿尔善守军向乌孙可汗支援,趁着这种时候,在从背后与侧面包抄在赤川草原的柔然大军,便是瓮中捉鳖。

这个重任,可以交到谢思衡肩头吗?他慢慢权衡着。

倒也不是温景楼不信任谢思衡,只是这次要独自去攻城,完全已是一方主帅的职责。可是前面的行军打仗过程中,谢思衡又向他表现出相当的军事素养与能力,让他不得不认为若是自己不给他机会,便是错过了让一株好苗子成长的可能性。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等天色一暗,便要动身开拔。

是否要这么兵分两路,温景楼想着就走回了府上。然而他刚刚踏入大门,便听到了谢思衡的声音,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声。

女声?温景楼迷惑着,哪来的女孩?这谢思衡要是想背着我做什么,也总不至于在我的府上吧。

他脑子全是想着各种战术,早把乐阳公主这个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已经来了这边疆战场,忘在脑后了。

这一踏入堂上,看到的不是戴着珠翠首饰的女子,反而扎着高马尾、穿着铠甲的一人,才恍然意识到,哦,还得好生安置这个小祖宗。

乐阳公主虽年龄与谢思衡相仿,但到底可算是他的长辈,又不是纯来找谢思衡的,反而是想求着温景楼给她安排个可以上战场杀敌的机会。没想到这温景楼不在,反而只有谢思衡在这里,她立刻便放下长辈的架子就央求谢思衡。

无论谢思衡怎么冷淡拒绝,这乐阳就是不肯放弃,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游说自己可以。谢思衡见温景楼终于回来,以为自己终于将要解脱,却没想到乐阳公主,直接开始两个人一起求。

温景楼倒是听说过这个小公主,因为这小公主实在风风火火,不爱红妆爱军装,甚至自己组建了一支娘子军,难免声名鹊起。作为皇帝最小的女儿,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虽然被宠溺着应允了,谢世青也放她来到燕州,可说到底是希望他们护着她,毕竟这帝王的掌上明珠谁都不敢让她被动了半分汗毛,不管是在中都,还是并州、燕州,此事实在确实棘手。

自然无人真敢用她,可她却是真想在沙场上厮杀一番,而不是过家家惹人笑柄,来证明自己从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从不是什么异想天开,反而是有真本事。

乐阳的这些小心思,温景楼再清楚不过。可是连她在并州的那亲哥都不敢劳动于她,自己一个为人臣子的,难道就敢冒着被质疑残害皇嗣的风险,让一个女子上战场吗?

但他听乐阳的恳求如此真诚,就差给自己行大礼了,又实在是无法狠下心拒绝。思考半天,觉得等自己一走,以她这尊贵到无人敢惹的身份和不打不罢休的性格,若是真要放在北羌城,怕不是也同等于一个定时炸弹。

想了又想,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路上一直在犹豫的事情交代给了谢思衡,又问乐阳公主愿不愿意带着那黎褐与她这好侄儿一起,去包围了阿尔善。温景楼觉得这个任务还不算太凶险,毕竟只是让他们包围,又不是让他们打下来。这位野惯了的公主,好歹有谢思衡盯着点,也觉得微微放心些。

乐阳却是兴奋不已,激动地就差要跳起来抱住温景楼了。温景楼只得连忙避让,等他回过神来,那乐阳已经是一溜烟得跑了,说是要去清点一下自己的娘子军。

温景楼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交代旁边的谢思衡说:“云旗,我给你们一万军马,你只需要做出包围的假象,不必真花大力气真的打下来这座城池。要是他们有人偷偷向柔然大军那边传信,不必阻拦,放任他们去传。”

“最重要的其实是护好你姑姑,可千万不要让她受了伤。你脑袋不会掉,我的头可撑不住。还有,也多看看那黎褐的性情,那人来历实在古怪。”

谢思衡像是一个真正受到上司指派的将领一样,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说罢,他又仔细看了看尚且还在思考的温景楼说:“这次是真正的千里奔袭,巴洛扎冬日容易积雪,我之前回来,已经把你所有能带的衣服全部打包了,不要嫌盔甲里面穿着臃肿,到时候受了寒。”又摸了摸温景楼还有些凉的手,又说:“你是全军真正的主心骨,要多爱惜自己。”

温景楼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不想让他多忧心,于是只笑了一下调侃说:“怎么?不祝你家小侯爷一战成名?”

“温将军已经天下闻名,”谢思衡认真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身形,许久才郑重地说:“我只求你平安归来。”

“会的。”温景楼轻轻地吻了一下谢思衡的额头,低声回应他的话。

夜色刚刚爬上燕衡山脉,温景楼就一声令下,燕州守备军五万人马兵分两路,向着既定的目标快速推进。而与此同时,五万乌孙骑兵也消无声息地从甘州边境绕至巴洛扎西侧。

阿尔善的驻军尚且在梦中酣睡,谢思衡就已经率领自己手下一万余兵马,把这座小城包围得水泻不通。

入了后半夜,谢思衡方才扎好营地,阿尔善城就突然飘起大雪来,点点雪花融化在铠甲之上,整个城池迅速被雪白覆盖,无端地显现出几分孤独的圣洁来。

城楼上负责瞭望的士兵今日也像之前一样睡着了,只是半夜突然被尿憋醒,撑着朦胧的睡眼一看,才发现阿尔善城外怎已驻扎了一片大军。

这士兵被吓得清醒过来,连忙去禀报主将。自从这场战争刚刚开始,柔然就已占领了这座小城,让它迅速地退出了主战场,本就是小城,此时就更是无人在意。主将被这不识好歹的小兵弄醒后,语气很不耐烦:“大半夜的,你吵什么?”

“不好了,将军,我们被包围了。”小兵哆哆嗦嗦地回。

“什么?”这下他也被吓醒了,往出一看,才发现白花花的一片中满是敌军的帐篷,在这夜色里还反着光。

“快——叫克里木——去给可汗报信!”主将大喊。

“是。”小兵连忙去叫驻扎在城边的通信兵。

克里木连夜骑马飞奔出城,寻了处没有敌军驻扎的口径,便奔往赤川方向给可汗报信寻求支援。雪越下越大,目之四野皆是白茫茫一片,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白色。可能是因为风雪太大的原因,燕州守备军像是蛰伏在大雪里睡着了。

他在庆幸自己这般幸运,是根本没有被敌军察觉,顺顺利利地便策马在雪夜里飞奔。

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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