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总是热闹又静谧。
热闹的是树上不息的蝉鸣,静谧的是入夜的睡梦。
村里的人白天要干活,夜晚也睡得早。
大院就秦黎家的灯还亮着。
贺明没睡,爬上房顶吹风去了。
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秦黎家的灯是亮着的。
贺明看了几分钟,房屋门突然打开了,他看着秦黎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往自家看了眼。
贺明觉得秦黎这个样子,像小贼一样,有点好笑。
秦黎低喃:“睡了啊。”
就要把头缩回去,突然听见一声笑。
秦黎闻声看上去,贺明坐在房顶上。
大院都是一层的小平房,房顶上一般很少有人上去,只有秋日晒谷时会热闹一点。
贺明就坐在边缘,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悬在空中。他从上往下看着秦黎,脸上笑意还未褪。
阵阵风过,吹乱贺明前额的发。
“秦黎,你怎么像个小贼一样。”
贺明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笑意。
秦黎又开始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他只当是被贺明逗笑了。
“大晚上不睡觉跑房顶上,比起我,你更像个贼。”
贺明看着秦黎说完这句话就进了屋,接着屋里灯就灭了。
大院不剩一点光亮,只有静悄悄的月光。
贺明觉得无趣,这就睡了啊。
正发着呆,贺明就听见秦黎叫他。
贺明转头就瞧见了秦黎,他在他家的屋顶上,正在往这边走。
大院的房屋相隔甚近,屋顶外围砌着膝盖高的围墙。
贺明看着秦黎一步登上了围墙,长腿一跨就到了他家的屋顶上。
“还说不是贼,大晚上翻到人屋顶上来,下一步不就是入室盗窃?”
秦黎没几步就走过来,手往围墙上一撑,翻到围墙上,坐在贺明旁边。
“盗什么?窃什么?我对钱又不感兴趣。”
贺明把看着秦黎的视线收回。
“谁知道你要盗窃什么。”
“大晚上不睡觉,怎么坐在这里?”
秦黎偏过脑袋,只看见贺明的侧脸,被淡淡的月光描了边。
风又吹过。
“太热了,睡不着。”
秦黎轻笑:“我猜就是。”
“怎么放假了,姨妈还不回来?”秦黎问。
“最近在忙着招生。另外,小学的老师又走了两个,老师不够了。”
贺明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沉闷。
没人会愿意在这种小地方待着。
秦黎在屋顶上吹了会风,感觉困意袭来,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困了”贺明问。
都说打哈欠会传染,果真这样,疑问的尾音还没出来,就被一个哈欠打断。
所以秦黎以为贺明在说他困了。
秦黎翻下围墙 ,手自然的放在了贺明头上,像小时候做了无数次的动作一样,揉了揉他的头。
“困了就去睡,我也回去了。”
从小做到大的动作,本该习以为常的事,但这么大的人了还被揉脑袋,贺明觉得还是有些奇怪。
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秦黎的脚步声远去,直至听不见。
.
美好的假期就要结束了,秦黎、贺明和秦娴都在为开学做准备。
吴爸四处联系朋友,最后在省外给吴池军找了个工作。
吴池军拖着行李箱离开那天,吴言军和刘志成在读书,秦娴的爸妈回来了,带她去县里玩了一天。
只有秦黎和贺明来送他。
“此一别,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咯!”
秦黎和贺明陪着吴池军走了两小时的路,走到镇上。
就要分别了,吴池军故作爽朗道。
“别说的那么夸张,再过五六个月就过年了,你还不是得回来。”
秦黎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折的茅草根。
“行了,你们回吧,我走了。”
吴池军拖着行李箱走向大巴。
秦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画面,很多年前,那个人也是这样,拖着行李箱走上未知地。
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谁知道,吴池军说的那句“此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会不会成真。
秦黎突然快步上前,按住了行李箱。
吴池军诧异回头:“怎么?舍不得我?”
“屁啊,谁舍不得你,提醒提醒你,别被拐了。”
秦黎放了按住行李箱的手。
“哪怕路程太远,也要常回来,听见没有!”
吴池军笑了,突然明白秦黎的举动。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我呗。”
吴池军摆出一副贱嗖嗖的样子。
“你可以滚了,最好别回来了。”
秦黎十二分冷漠的转过身背对吴池军,走回贺明身边。
“我们走了,拜拜!”
说着,秦黎竟真的走了。
吴池军气急败坏:“你不应该等我上了车才走的吗!秦黎,还是不是兄弟了!”
贺明被逗笑,冲吴池军摆摆手。
“我们走了,记得好好赚钱带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吴池军何尝不知道,他们都不是喜欢矫情的人,再待下去,气氛就不欢快了。
大巴前,吴池军和另两人相背而行,吴池军上了车,往窗外看去,已经看不到秦黎和贺明。
他们原先站的位置,有行人匆匆走过。
吴池军像是才醒过来一般,猛然意识到,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谦虚接受宝宝的建议@养了一只智障汪
今天手感不是很好,写不太出来,先发,等晚点还会有一章感谢在2023-08-05 15:12:06~2023-08-07 17:4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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