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老早爬起来做了银耳羹，是给唐诗的。

“奶奶，今天记得去医院复查”祁安贴心的帮唐诗盛好粥。

“好好，知道了”唐诗笑了笑。

“纪医生那里我前几天已经帮您挂了号，您直接去找她就行，我交代过了”祁安道。

祁安强行让自己坐下来吃饭，吃了几口便找了借口跑出去。

“同学早啊”祁安刚走到附中门口便遇到许祈星。

祁安没有搭理她径自走进学校，许祈星整理一下校服也跟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五月份的初夏，栀子花便有了要开花的迹象，谈谈的花香拂过，清幽持久的感觉。

过了B楼，后面有个小水池，不少同学在那里打闹，祁安瞟了一眼水池里面有小金鱼，也有那中老话说的癞蛤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去的，祁安看着那玩意觉得恶心。

许祈星一路在她后面，也不知道干什么。祁安不想理她，走错路宁愿多绕一圈也不回头，许祈星居然也跟着她绕了好几圈。

“叮当叮当”祁安恰点走进教室，附中的铃声真的一言难尽，祁安撇撇嘴爬在桌子上。

“咣当”门被不好惹一脚踹开。她看起来心情不咋滴，祁安抬头看了看她，心里暗想这个女人是不是有起床气。

宁静站在讲台上也不说话，静静的盯着祁安看，白笙平常虽然比较活跃，但也在宁静手底下两三年了，宁静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他也怯怯的低着头怕火烧到他头上。

宁静等到第二个铃声响起后才开始讲话。

“昨天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咱班除了个别人的成绩都不错，算得上大差不差”

“首先还是要表扬我们的班长许祈星，这次又是全班第一，第二温泽，第三黎塘，同样也是学校前三，许祈星要在增强一下物理，温泽多复习语文，黎塘把余力放在英语上”宁静说着眼神依旧盯着祁安，像是导弹锁定目标。

“除了新同学，大家也知道我的喜好，每次成绩我只念前三名，但这次我不得不破例一次”

宁静瞪着祁安想把她吃了，祁安皱皱眉头她认为自己很无辜。

宁静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祁安，语文28分，其他满分，全班倒数第一，全校321名”

“噗”声音是从白笙那里传来的，在宁静威胁的眼神下他立马摆正态度，装个乖巧的小猫咪。整个班级鸦雀无声，有史以来最安静的几分钟，大家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感叹。

宁静眉头紧了一下，“祁安跟我来一趟”。

祁安若无其事的走出去，跟着宁静去了办公室。

宁静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祁安。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宁静看着她。

“没”

“其他科考的那么好，语文得罪你了？还是说你故意的想气我？”宁静喝口水润润嗓子。

“单纯不会”祁安半张着嘴，话脱出口有种轻描淡写的感觉。

宁静冷哼，“我看你就是单纯的懒”。

“误会，脑子记不住”祁安拉拢着脑袋装模作样。

“校长交代过得找个人辅导你”宁静自语道。

“我同桌不错”祁安想了想道，她跟班里的同学都不熟，温泽虽然语文不错但毕竟是男孩子，跟他整天黏在一起讨论问题多少会有人嘴碎。

“你别耽搁她学习我谢天谢地了，还让她辅导你？”宁静话一出，祁安就确信白笙他们为什么说班里同学都不愿意跟许祈星交朋友。

“我学习很差？”祁安走到宁静旁边道。

宁静低着头笑了笑，“不差偏科严重，考不了A大，在咱附中连前三百都上不了”

祁安蠕动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语文确实差的不成样子。

“她物理掉分严重，我可以帮她补物理”祁安冷声道。

“你？就你这样你愿意？”宁静险些不相信。

“...........我努力努力”祁安道。

宁静看看时间抿抿嘴，“马上高考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你不学没人管你，许祈星不行，她家里情况特殊，高考后她会去国外上大学”

“还有你的头发，没事去理发店修修，看这长的”祁安头发偏狼尾，也就是她懒，懒得去剪头发。

祁安没在意，得到宁静同意后便出去了。

“归位！归位！快！”白笙以为不好惹来了连忙吼道，祁安在心里默骂他傻逼。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学生们正在努力的刷试卷。

“...学校隔音不好”祁安看着白笙丢下一句话，也不知道白笙那蠢货明不明白，祁安语文倒数第一，他倒数第二，比祁安还自豪，理解能力差的跟猪似的。

祁安看着旁边认真写试卷的许祈星抿抿嘴。

“喂，老师让我们互补”

“啊？”许祈星眨巴着眼睛。

“......”

“是让我辅导你语文吧同学？”许祈星捂嘴笑道。

祁安暗想TM有那么好笑？“我辅导你物理”祁安道。

许祈星停止笑声点了点头。她物理虽然不差但比起理科强的男生，她还是有些吃力，特别是遇到祁安这种物理满分的，她想着头都大了。

体育课被安排在最后一节，部分同学早就溜进食堂，体育老师是个大老黑，对这些临近高考的学生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高考也不考。

不知不觉天气紧逼三十度，葱绿而茂盛的树叶也挡不住阳光的照射，祁安拿着冰水用手挡着太阳。

一天的课程在蝉鸣声结束，江澜附中晚上十点就放学，主打人性化。

“同学，可能麻烦你今天跟我走一趟了？”

“绑架？”祁安打趣了一句。

“不是，老师的试卷都在我家里，办公室已经没有存份了”许祈星低声说道。

“哦...意思是我去你家拿试卷？”祁安道。

“是”

“那走啊，愣着干嘛”祁安收拾着书包。

许祈星走在祁安旁边认真道：“我家可能有点远，不过我可以骑自行车带你”

祁安看了眼许祈星不说话。

“我带你”祁安看着许祈星摆弄着自行车，自行车还是那种老年代的自行车，车身有些掉漆，祁安闻着有些腐锈味。

祁安一米七比许祈星高了小半个头，坐在前面帮许祈星挡了些微风。

.......

“你家就在这？”祁安指了指。

在许祈星的指挥下自行车成功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万钢小区”

许祈星低着头不说话走了进去，祁安打量着小区，门口没保安，里面也没有一个人，连一点灯亮都没有，在往西的那片都被拆迁了，小区里有一些陈旧设施，还有堆在一起的健身器材，啊飘片在这拍肯定能火。

“你要带我偷情吗？”祁安看着破旧的楼梯道。

.........

许祈星红着脸摇摇头，祁安抿抿嘴不再说话跟着许祈星上了二楼。

许祈星扫了一眼，门是那种木质门，上面还烂了一个洞，正好当猫眼。进门就是厨房，火灶上是个白色电汉堡，简单的桌子和老年皮沙发，阳台有个窝里面卧着一直蓝白色的猫。

“试卷”祁安走进去不知道是站还是坐。阳台那只小猫翘出头，可能是祁安的眼神它又缩了进去。

许祈星走进卧室，祁安并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无奈余光还是飘进去。

卧室不大，空心老年木板床，隔间是个蹲厕，其他的祁安已经没心情看下去，默默闭上眼睛。

“给”许祈星到家后的第一句话。

祁安点点头接过一摞试卷，她走出门想着要不要把门带上。

“那个同学，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里还挺偏僻的”许祈星在身后说道，许祈星坚持自己的想法，祁安肯定是个路痴。

许祈星当然不会当着祁安的面说她是个路痴。

“这里偏，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而且还不一定能打到车”许祈星补充道。

祁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到自行车旁边，祁安把试卷丢给许祈星，自己坐在前面。

两人都没拿书包，因为没作业。刚过十一点这边已经没有亮光了，是真的偏，祁安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碧水兰庭。

祁安扫了脸进去，门外保安还在值班，与许祈星小区形成鲜明对比。

“进来吃个晚饭吧”祁安看着许祈星，那么晚了总要留人家吃个饭。

许祈星看着祁安的二层别墅立马摇头：“不了，我先回家了”

“奶奶！”祁安冲里面喊道。不出两秒钟门就被打开了。

“安安”唐诗走出来。

“想请同学在家吃个晚饭”祁安一脸难得的笑意。

“好好好好，快进来”唐诗冲许祈星笑着，拉着她进屋，这是祁安十几年第一次邀请同学来家里吃饭。

许祈星倒是第一次见祁安笑，她笑起来并不是很好看，就是有点像假笑，有种强硬感。许祈星被拉的没办法，毕竟是老年人。

“来快坐”唐诗拉着许祈星坐在椅子上，祁安被凉在一边，她抿抿嘴坐在许祈星对面。唐诗一个劲的往许祈星碗里夹菜，祁安没什么食欲，静静的看着她。

.....

“安安留祈星在家里睡觉吧，那么晚了学校也在对面”唐诗难得乐呵呵道。

祁安没有留人在家睡觉的习惯，怔了两秒点点头。

“奶奶你先去睡吧，我整理一下客房”祁安瞅两眼时间。

“哎呦，客房没人打扫落的都是灰尘，你俩一起凑合一夜就行了”

“都是女孩子，哪有那么多讲究”唐诗拉着许祈星，许祈星冲唐诗笑了笑点点头，她那种性格确实拒绝不了老年人。

祁安扶额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看着唐诗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在得到祁安的同意后她满意的回了房间，留下尴尬的两人。

祁安看着许祈星不说话，许祈星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睡沙发”许祈星指了指沙发。

.....祁安还是不回话，许久祁安轻轻拉着许祈星。

“没事”做着温柔的动作说着冰冷的话，许祈星也跟着她慢慢走着。

进了房间更是尴尬，许祈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先去洗澡，浴巾在里面”祁安道。

许祈星连忙进了洗澡间反锁了门，她也一样，没有跟一个陌生人睡过，平常没人搭理她，她也没想过去交朋友处理这些杂乱的人际关系，高中就是这样。

祁安在外面木楞了许久，【我为什么要拉她手，真服了】祁安暗想道。

“她别误会了”祁安懊悔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许祈星从洗澡间出来穿的还是校服，祁安不禁骂自己傻逼，忘了给许祈星找睡衣，许祈星洗了头发，她头发比较长，在胸下面点。

祁安在衣柜扒拉十几分钟，找来一套睡衣，就是有点长，许祈星穿上后跟穿裙子似的，祁安把吹风机递给许祈星，转身进了洗澡间。

洗澡间里雾气蒙蒙，空气中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青橙味。祁安洗完澡望着浴巾发呆，许久后闭着眼睛强行把浴巾摁在身上擦。

祁安发长及肩，把衣领打湿，祁安不耐烦的又擦拭一遍，许祈星吹好头发后把吹风机递给祁安，祁安注意到许祈星的头发还不是很干，又给她吹了两下。

外面的风吹进来祁安才想起来窗户没关。她吹好头发关了窗，贴心的把空调温度调到20度。

两人坐在床边，气氛越来越尴尬。

祁安率先躺在床上，拍拍床示意许祈星直接睡吧，许祈星红着脸躺在另一侧，两人中间空了一个人的距离。

深夜祁安望着已经熟睡的许祈星，她有点为难，药在书包里，她又怕做噩梦吵道旁边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