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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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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喝了几杯酒,桃腮杏眼,分外迷离。呼机响了,李宏亮看了看,对李东海说,“有人找我,我去看看什么事儿,我跟你就不见外了,你自己喝着吧。”

李宏亮走后,就剩下李东海和小梅了。李东海还从来没有和小梅独处过,小梅身上有一股香味,幽幽的,非常好闻,每次闻着,李东海总想深深的吸上一口。李东海想问问什么香,给他媳妇也弄一个,他说,“你身上是什么香?”小梅含笑道,“我身上香吗,我怎么不知道。”说着还假装自己闻了闻,然后坐在李东海身边,紧挨着,柔声说,“我哪香,你告诉我。”

李东海不自在起来,他起身说,“我回去了。”小梅幽幽道,“你回去吧,等他回来,说我没招呼好你,又打我。”李东海惊道,“他打你?”小梅看着李东海,一双丹凤眼,眼角流波婉转,“你不信?我给你看看我的伤。”说着,开始解衣。

李东海瞪着小梅,准备看她被李宏亮打的伤痕。

并没有伤。

小梅就这么走近李东海,悠悠仰望,深情道,“你救我不救?”

她新月牙一样的眼睛弯弯的,仿佛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姑娘。

大概是酒喝多了,当李东海脑子恢复了清醒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李东海和小梅的衣服刚穿上,李宏亮就回来了。他推开门时,李东海正靠着沙发抽烟,眼神迷离,小梅对着镜子梳头发,两颊潮红尚在。沙发被揉的一团褶皱,地上扔着几张纸巾,满屋里充满了暧昧的气味。

李宏亮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三个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屋子里沉默了好几分钟,还是小梅先开口了,“这么快回来了,你们还接着喝吗?”李宏亮不理小梅,将眼神转向李东海。李东海不能不说话了。他站起来,懊恼的说,“我刚才一时糊涂。”

安静了片刻,李宏亮忽然哈哈大笑,将手在李东海肩头一拍,说道,“兄弟,我不知道你喜欢,早知道早给你安排了。”李东海抬头看李宏亮,“你不怪我啊?”李宏亮笑道,“我C,又不是我媳妇,我怪你什么,你要喜欢常来,反正她平常也没事儿。”

李东海回了家,看见孙玲子正在剥蒜。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孙玲子,有点不好受,孙玲子抬头奇怪的说,“你看我干什么?”李东海赶紧说,“没事儿。”

李东海喜欢孙玲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又遇见了这么多人,如果让他再选一回,他还会选孙玲子。孙玲子的性格直爽,没有小女人的扭扭捏捏,两人总是能说到一块儿,和她生活充满快乐,就连和她生气都那么痛快。而小梅就是一只小猫,温柔狡黠。

从此,李东海经常去找小梅。

其实小梅勾引李东海,也是出于李宏亮的授意。李宏亮有很多情妇,家里还有媳妇,外出还打野食,平时又忙事业,对小梅,李宏亮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也不碰一回。那天李东海在姐妹饭庄吃完饭走了,时间还早,李宏亮就着急回家。小梅不乐意了,委委屈屈的说,“你在外面十个八个的,我就你一个,你还对我不好。”李宏亮笑说,“你就我一个,你不满意了?”小梅当然否认,李宏亮说,“李东海不是经常来吗,人家现在是派出所所长,也不算配不上你,你要是能跟他好上,我也不生气,咱们以后有事儿还要求人家呢。”小梅当时是气急败坏,要死要活的诅咒李宏亮不是人,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和李东海还真的搞到一起了。李宏亮一直带李东海来小梅这里吃饭,想来,他也未必不是蓄谋已久。

小梅是个温柔的人儿,在男人面前顺从体贴,哪怕两个男人同时在场,她一样让两个人能都感觉到她的柔情。三个人的相处,无比和谐。

李小婉决定不去宏愿乡上班,要好好学习了。这几天放学她都没有出去玩,在奶奶家看书。鲁鲁上蹿下跳不老实,挥着一根从知道从哪捡来得木棍,跑来跑去,屋子狭小,李小婉根本写不了作业。李小婉喝道,“鲁鲁,你再吵我可打你了。”鲁鲁小时候还能被李小婉镇住,现在长大了几岁,也不好吓唬了。鲁鲁一见有人朝他宣战,立刻精神大振,摆开架势,要和李小婉决斗。李小婉跳起来就追鲁鲁,鲁鲁的木棒挥舞着,李小婉还真近不了他的身,李小婉激劲上来,穷追不舍。只听呼啦一声,屋里的电风扇被鲁鲁的木棍带倒了,啪得摔在地上,鲁鲁一见,逃出了门,还朝李小婉做鬼脸呢,气的李小婉直蹦。李小婉到底不是小孩了,不能再和鲁鲁一般见识,去扶起电风扇,一看,罩子摔得歪了,还好,没坏,打开开关还能转呢。

奶奶骂道,“你这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跟弟弟闹什么。把电风扇都摔坏了。”李小婉说,“他吵得我都不能写作业。”奶奶说,“那你就该回你家写去。”李小婉气哼哼得不理奶奶了。正在吵吵嚷嚷的,大姑来了。

奶奶不跟李小婉说了,和大姑躲进屋里,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大姑是来说张婷的事儿的。

李爱芹并不知道闺女以前跟谁在谈恋爱,只知道闺女已经和那人分手了。最近有人给张婷介绍对象,小伙子长得不错,是学校的老师,家庭条件也不错,一家子都是教育部门工作的,李爱芹挺满意。前几天两人见了面,张婷没说什么,但是那个小伙子非常喜欢张婷。张婷那么漂亮,谁看见不喜欢。李爱芹也喜欢这个小伙子,跟着使劲撮合。

李爱芹跟妈说,“我看他俩合适,挺好的,我们婷啊是脸皮薄,没谈过恋爱,不好意思,我看她喜欢小张,他们要是能成,我的心也放肚子一半儿了。”李老太说,“张文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对象?” 李爱芹哪能不着急儿子呢,儿子比女儿还大几岁呢,但是对于儿子她是真管不了。李爱芹说,“我们文啊,我是真管不了啊,他只要消消停停的上班,不出去打架,我就阿弥陀佛了。”

外面有人来了,站在门口喊,“鲁鲁奶奶,出来管管你孙子吧。”

鲁鲁和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外头拿着棍子瞎跑,一边跑一边打,将杨爷爷家里养的鸡笼子给掀翻了,鸡吓得咕咕叫,把张奶奶家的花盆弄倒了,花草都掉出来了,刘家媳妇刚生了孩子抱出来晒太阳,一群小孩挥舞木棒过去,把孩子当时就吓哭了。李老太太象征性的喊了一句,“鲁鲁,别跑了,回来。”然后就这样了。

这年纪的男孩子就这么疯,谁也管不了。拿着棍子满街跑根本不算危险性活动。鲁鲁干过的,还有练飞越,从两个二层楼的楼顶跳来跳去,还有危害公共安全的,叠个纸飞机,飞机尾巴插根火柴棍儿,火柴擦着了,把尾巴冒火的飞机飞出去,这要是万一要了落在易燃物上,那就一场火灾。至于弹弓打玻璃,打架,更是常事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长们也习以为常,反倒是如果家里的男孩不惹事,不出去打架,家长会有点担心的说,“有点忒老实了,将来别挨欺负吧。”

张婷和小张老师处了一段时间,两个人一起轧过马路,逛过公园,看过电影,后来路文强本人说,他曾经多次,跟在张婷和小张老师的后面,看着两个人轧马路,还曾经在电影院里坐在两个人的后面,这两人看电影,他看这两个人有没有偷偷的拉手亲嘴。原来,那时候,他经常在实验幼儿园外头躲着,等张婷下班看她几眼,后来就看见了小张老师来找张婷,然而就忍不住跟着了。

难为路文强,忍住了,没有去威胁恐吓小张老师。更难为五回大哥的小弟们,搞不懂大哥在干什么,大哥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他们就无缘无故的挨骂。后来有人说,“那段时候大哥神神叨叨的,还以为他是吸(毒)猛了,出现幻觉了呢。”五回一直沾毒,但是那时候并不严重。

冬天慢慢的来了,松仁市的冬天格外热闹,农民地里的活忙完了,又赶上冬天用煤紧张,煤矿白天连黑夜的挖,于是农民都去矿上干活了。冬天反而比夏天更生龙活虎。寒冷的天气里,松仁市到处都冒着白烟:锅炉的烟囱、厂房的烟囱冒出的白烟;凌晨矿区门前早餐店里滚沸的羊汤冒着的白烟;街边店铺里掀开的蒸笼冒出的白烟;人们怀着喜悦张开嘴,嘴里呵出的暖的气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凝结成白色的烟。烟贴在玻璃窗上汇成缤纷的冰花,散在空气里,连着朝阳和晚霞,一日一日的生活,喧嚣,热闹,带着人心里的希望和快乐。

松仁市的人喜欢赌博,尤其是有钱的老板们。那个时候,松仁市以他的煤炭资源吸引了周边大松其他地区想要发财的壮士们,这些掏黑金的人也来松仁想要分一杯羹,于是松仁成了大松辖区内最最鱼龙混杂,也是最朝气蓬勃的地方。这些人,别看如今名气不大,只算小鱼小虾,多年后大松富豪十有八九都在这些人里。有钱,有人,每到年底,是赌博业发财的好机会。

都说赌博可以败家,松仁的大佬,各个赌博,该发家的依旧发家,当然败家的也不少。那几年大松大佬们在家里赌,就动辄百万,后来去澳门、去国外赌,输的越多,名气越大,生意就做的越大。想来这就和开豪车、买奢侈品差不多,在某段时间里,赌博是一种社交,更是彰显财力的一个方式。豪车奢品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有钱,相比起来赌博更接大松土著的地气,输的多说明实力雄厚,让人瞧得起,愿意跟你合作。

走过大城市的,会觉得松仁是个土的掉渣的小地方,各大老板们虽然腰缠万贯,好歹也是搞工业的了,仍是土的不得了,手揣着袖筒,一口松仁话,满身松仁的乡土气,到了冬天仍旧觉得是农闲的季节,连架都懒得打了。

在这农闲的季节里,大老板们坐在一起赌赌钱。

大栓,黑狗,小飞和五回聚在仙客来三层的包间里。仙客来三层有个包间,常年留给几位老板们聚会用的。这几位都是松仁人,大家都认识,看着彼此起家,他们的关系不远不近,但是玩还要一起玩,因为和别人玩不到一块儿,比如他们的小赌,也是普通人的倾家荡产。玩多了,关系不近也近了。

几个人随便玩着牌,四周飘着淡淡的烟气,除了大栓子叼着烟,别人都没抽。一群伺候牌局的,都挺闲散,只有五回的小弟不敢怠慢,就他规矩大。大栓子的烟灰缸满了,还是五回身边一个小兄弟赶着给倒了烟灰。跟大栓子的人还在那挫指甲呢,五回跟大栓说,“烟灰满了都不倒,你不抽他。”大栓子说,“手疼。”

小飞最没精打采,说,“跟你们玩没劲,赌点大的呀。”

黑狗说,“不玩滚。”

正这个时候,靠窗边站着的一个小兄弟说,“哎呦,打起来了。”

这是三层,那时候松仁没什么高的建筑,这里已经是高处了,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的老远,附近的街道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街上,一群人追着另一群人跑。

牌桌上随口问一句,“谁跟谁呀?”好几个人凑到窗口去看,有人说,“好像有于老三。”有人说,“那个是大李子。”

于老三是歪东子的手下,歪东子跟黑狗的,但是黑狗不认识于老三,倒是小飞认识,小飞问他哥,“于老三?是不是跟着歪东子的。”黑狗和小飞,一母同胞亲兄弟,从小没有了爸爸,黑狗带着小飞长大,两人年龄差有十几岁,感情非常好。现在两个人事业各做各的,但是手下打手经常混在一起用。黑狗说,“不认识。”小飞说,“没差,就是他。”

五回踱到窗前,五回一向是扁平管理,对自己的手下了如指掌。他问,“是我们大李子吗?”有人指,他眯着眼看,他近视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楚,真是大李子,那是他手下的。

大栓子叼着烟卷,嘿嘿笑道,“你们两家子打什么呢?”

黑狗说,“这牌你们还玩不玩,输两把玩不起了吧。”黑狗根本就不认识于老三,也毫不关心他打什么呢。黑狗是个认真的生意人,对玩社会不感兴趣。如果真是对生意有影响的事儿,早有人告诉他了。他刚才赢了钱,现在只关心还玩不玩。小飞也跑到窗口,“我C,这是长跑还是拉练?约个地方对磕呀,这么打没劲。”

五回的眼永远是犀利的,他指着远处说,“这是于老三和那群人打,没有大李子的事儿。”一个仙客来的服务员说,“我看那个怎么像跟李老板身边的那个东彪啊。”

街上的人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扬着家伙追来追去,追上了互砍互打一通,又跑又追,然后警察就来了,警车上警笛声音大,老远就听的清清楚楚,人群呼啦啦就散了,剩几个打在一起的,过不了两分钟,也忽地一下散了。

松仁市区一条主干道教泰昌路,路北边叫泰北,路南边叫泰南,这次出警是泰南派出所,警车到了,人都跑没了,警车巡逻了一圈,又慢悠悠开回去了。街头打架,没有伤人,他们冲散了也就算了,别的也不管。

几个人坐回牌桌前,五回跟身边的小弟说,“把大李子叫来,我问问他怎么回事儿。”小飞说,“都叫来都叫来,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他们断断案。”

不一会儿,于老三,大李子都来了。最后来的是东彪,鼻子插着两根纸卷,这是鼻血还没止住呢。四位老板接着打牌,不紧不慢的,谁都不理他们,仿佛牌局很重要似的,其实心里也都无聊又八卦的很,但是来的这几个都是略有点身份的人了,跟伺候牌局的小弟不一样,在他们面前还必须要装起来。

没一会儿,歪东子和五回手下一个叫二平的也来了,过了不一会儿,连李宏亮都来了。李宏亮本来还想以仙客来老板的身份说几句客套话,譬如,大哥们,玩好没有啊,有什么事儿动气了啊。但是他一进来,看见大栓子也在,几位松仁大老板聚齐了,不知什么大事儿,什么也没敢说。

大栓子和黑狗都沉着脸打牌,这两个不笑,周围的人就不敢喘大气。五回嘴角歪着,也不知道是笑不是笑,反正比沉着脸还瘆人,倒是看着飞哥还让人略微踏实,如果飞哥动怒,绝对不会坐着玩牌的。这包间今天汇集了松仁市的□□举足轻重的人物,来者都诚惶诚恐。

一局结束,老板们仿佛才看见来了人一样,扔了纸牌,开始审案了。众人听见就问刚才为什么打架,才松了一口气。

这架是东彪和于老三打的,大李子是调解人。

事情要从年半年前说起了。松仁市地方不大,混社会的人大多认识,东彪和于老三本来是朋友。有一次,东彪和他媳妇一起出去吃饭,正好碰见于老三和一个女孩也在吃饭,于是两桌就合一桌,一起吃了。东彪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好色。他媳妇也是个漂亮人儿,但是东彪就爱出去乱搞。今天看见于老三带的女孩漂亮,他也不管媳妇就在身边,忍不住就言语调戏起来。

于老三带的这个女孩,本来也不是良家,是一个特殊行业从业者,于老三piao了几次就熟了,带出来玩,所以于老三也没有怎么拦着,凭东彪调戏。可是东彪媳妇不乐意了,骂东彪,奈何东彪根本不在乎,还是嬉皮笑脸。看着自己男人跟漂亮女孩说说笑笑,把自己晾在一边,东彪媳妇气愤不过,站起来照着那女孩子就是两巴掌,破口大骂,让她别勾引自己老公,离自己老公远点。

这女孩子委屈的很,自己根本就没有勾引东彪,明明是东彪占自己便宜,她还不愿意呢,还无端被东彪媳妇打了两下,于是这女孩和东彪媳妇撕撕扯扯起来,哭哭啼啼的骂,“你长得蠢猪一样,拴不住自己爷们,拿我出什么气。”东彪媳妇被骂的更气了,动手打这个女孩,这女孩打不过,眼看挨了打。于老三一看,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女孩,不能让人打了,就起来阻止,于老三推搡中下手重了,打了东彪媳妇几下,东彪媳妇彪悍的很,扬起酒瓶子砸于老三脑袋。

松仁娘们本色就是,抡起酒瓶子来真敢下手。松仁流氓本色就是,不管你是男是女,惹我就打。于老三直接朝东彪媳妇动手了,东彪真是里里外外分的清清楚楚,别看他媳妇打别人他不管,人家打他媳妇就不行。东彪当即出手,夫妻二人大战于老三。至于那个女孩子,一见打起来,早就逃走了。东彪能打,东彪媳妇更能打,于老三吃了亏,被白打了一顿。

也不怪于老三生气,东彪调戏女孩子,东彪媳妇吃醋,结果自己被他们俩联合打了一顿。这口气咽不下,于老三纠结了几个人返回又打东彪,这次把东彪打惨了,东彪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等东彪好了,去找于老三要医药费,于老三自认有理,坚决不给,东彪再打于老三,于老三再打东彪,两个就这么结了仇,只要一有机会就打。上次李东海在电影院门口帮助东彪和于老三打的那一架,就是这么个原因。

这两个人说浑也浑,为了这个事儿谁也不肯让步,三天两头的打,说明白也明白,这是他们的个人恩怨,凡给大哥办正事儿的时候,即使见面,也不打。然而毕竟是混社会出来的,还是有忍不住的时候,这次就在文星商贸打起来了。

李宏亮弄来了仙客来,竟有本事请回了原来的经理李六接着管理,东彪仍旧在和平煤矿。和平煤矿要买一批雨衣(矿工下井,井下有渗水,有时候是要穿雨衣的),东彪就去了文星商贸,正看见于老三在文星商贸里。于老三本来也不在文星商贸上班,因为文星商贸的主管最近不在,他偶尔过来照应一下。两个人见面肯定要互骂几句。东彪不想在文星商贸闹事,然而于老三不依不饶,东彪到底没忍住,买雨衣还是变成了械斗。

架就打大了,两方兄弟们开始群殴,大李子被找来替他们和解,然而没成功,也跟着乱打了一顿。

文星商贸对于黑狗不过是一个极小的生意,就算全烧了他也不在乎,但是这是面子。以黑狗的身份,不能问着东彪说话,他看李宏亮,说“小亮,你的人在我那动手了?”李宏亮没敢说话,偷眼看看大栓子,大栓子低着眼似乎都要睡了。李宏亮扬手给了东彪一个巴掌,扇的东彪一个趔趄,又是一脚,把东彪踢倒了,然后上去不管是脸是屁股,死命乱踢,边踢边问道,“叫你去买东西,叫你去打人的?”把东彪踢得满地翻滚。

黑狗又有看了一眼歪东子,说,“你挺会用人啊?”歪东子吓得不敢抬眼,他真的怕自己老板,在老板面前他不敢动手打人,心里恨死了于老三,于老三出去后的一顿揍肯定比东彪厉害。

小飞抖着腿,皱着眉,大概是觉得这事儿太没劲了。眼看着东彪都快被踢的吐血了,黑狗不说话,李宏亮只好卯足劲儿接着打,好半天,黑狗才淡淡的说,“别打了。”李宏亮又朝着东彪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说,“还不谢谢黑狗哥饶了你。”回去给文星商贸送点钱,这事就了了。

五回笑道,“黑狗哥不计较了,那他们两个的私人恩怨怎么解决?”

小飞说,“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五回笑道,“法律朝三暮四,道德水性杨花,只有铁血才是有贞操的娘们。”小飞很想问一句,“铁血是谁家娘们?”不过此时他得装着,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五回笑道,“让他们决斗吧。”

决斗这个这么高级的词儿,以前在松仁市这种地方是绝对没有出现过的。不就是打架吗,说的那么高级不还是打架吗?多么高尚的包装并不重要,重要的本质,就像松仁老板不找明星,漂亮活好比什么都强。

五回一句话搞出了一场黑市拳击赛。

五回的主意是让东彪和于老三单打独斗,但是并非此二人直接单打独斗,而是由两个人各自找一个能打的兄弟进行决斗,无论输赢,打完这一架,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只是个人恩怨,不代表任何团体。这不是最好玩的,最好玩的是大家都可以押注,赌一赌输赢,乐一乐。

不让东彪和于老三直接动手,因为这两个人当时已经是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人了,无论谁出了事儿都不好,比如李宏亮身边少不了东彪,东彪真的出事儿,李宏亮不会放手不管。于老三那边也是一样。让年轻的新人、狠人出来打一打,也会打的更精彩。

松仁市这一年的春节,格外热闹。一场决斗成功的升格为多场决斗,连普通市民都知道,今年过年有个打架/看打架挣钱的事儿。很多热血青年,会点拳脚的,都来了。

松仁市早年就有就有练武术、摔跤、格斗的风俗,成年男子以练出一身腱子肉为荣,墙上挂着大宝剑的家庭不在少数。练武和混社会不是一回事儿,练武是强身健体,纯属娱乐。松仁练武的人很多,但是不打架斗殴。后来随着娱乐方式增多,练武的也逐渐少了。

五回出的主意,所以主持的是大李子,但是大李子有事请五回示下,五回不管,反倒是小飞跟着张罗,小飞热爱打架,每场打架必到。鉴于飞哥认为裁判都不合格,离打死还差的太远就喊停,飞哥干脆自己直接当裁判。有些爱玩又不想被打的半死的青年人,就干脆自己玩起来,不到飞哥的场子了。而飞哥确实因为这场黑市拳击赛,收了几个狠人。

总之这是一次组织不严密,规则完全没有,引发大小斗殴无数,但是极为受人欢迎,给松仁市人民带来极大欢乐的盛事,很多市民都在大小场子里押过五块十块的。始作俑者五回是真没管,所以到后来连公安局里都以为这是小飞搞出来的。局领导找到小飞,说,“告诉他们别玩了,对社会治安影响不好。”此时年也过完了,小飞哥也开始忙了,这才责令收手,大场子没有了,小场子也逐渐没了。至于第一场决斗是东彪的人赢了还是于老三的人赢了,人们根本无暇估计,不过以后他俩还真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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