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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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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元膺还予铃兰锦囊,兀自报上名号,称其是受元邈之托,前来护佑她的安危。

铃兰观察着此人,面目端正,说话时眼神坚毅,不像是说谎;肩膀落着棉絮,

唐代棉花产地主要来自渭河下游与岭南一代,洛阳棉花大抵都是棉布商人从两地运输过来的。

而北上开棉花铺子的,除她以外,还有另外两家。近来洛阳骚乱,那两间铺子的掌柜已经卷铺盖逃难,唯独铃兰还留在城中。

吕元膺大抵是今日早些时分去棉花铺子寻她未果,所以才上嵩山见她。

铃兰转颜为笑,拎回锦囊,与吕元膺戏言道:“当初相公送我一枚锦囊,里面只有一句‘不可冒进,走为上计’。我心道这锦囊半点用处都没有,差点随手扔了。”

吕元膺道:“夫人怕是误会了。元相公令我以此锦囊来辩识夫人身份。不过确如元相公所料,您不在城中,而是先入了嵩山。”

两人寒暄客气之后,铃兰便带吕元膺到后山开垦的棉花田。

铃兰指着山田,向吕元膺介绍:“现在百姓冬日只能穿布衣御寒,厚厚的麻布叠起来,远不如这一小块棉花能御寒。”

吕元膺抬起眼帘,极目远眺。

那是一片辽阔的土地,仅只是刚刚开垦,尚未见过有棉花冒出头。

吕元膺对此前景不大看好,“棉花喜温,渭河一代日照较长岭南湿润,在此两地生长最为适宜。夫人在这里种植棉花,恐怕要事倍功半。”

铃兰不以为意:“事倍功半又如何,至少有半个是成功的。每年哪怕只有一朵棉花在洛阳成功扎根,慢慢积攒下来,百年后便有了一大片棉花田。”

“百年之后可还有大唐?”吕元膺压低声音咕哝道,“只怕夫人会血本无归。”

铃兰想到今年是元和十一年,距离黄巢之乱仅剩不到六十年光景。宣宗逝世后,唐代法度俨然变成摆设,社会完全分崩离析,土地兼并现象严重。

到时候正如吕元膺所言,她辛苦种出的棉花田,到唐末时恐怕早被藩王掠夺了去,她这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但推广棉花种植是造福苍生之事,怎可因个人得失而避之?

她反问道:“江山改头换姓,百姓就不过冬了吗?”

吕元膺怔忡不语,看向铃兰的眼神多了一丝敬佩,“不愧是郭家的后人。”

铃兰习惯别人对于她母族的恭维,倒也不自谦,点了点头。

话锋一转,她又问:“元相公此次可否与你一同前来?”

吕元膺回:“他在长安暂时抽不开身。不过他最近请来一位越州的歌伎,名为夏千寻。或许你有所耳闻。”

铃兰道:“他在信中说过这事,说是为李师道的事。朝中官员不少为李师道买通,或者受其威胁。他不能明面点破李师道,只能便请夏千寻利用参军戏向圣上扇扇风。”

吕元膺道:“他自己躲开了这麻烦,可惜麻烦找上了夏千寻。如今夏千寻在长安失踪了 。”

*

事情正如吕元膺所言这般棘手。

夏千寻借着参军戏,戳破李师道杀害武元衡的秘密。李师道听说此事后大发雷霆,便派人四处散布风言,不光重提四年前越州的丑事,更是扬言夏千寻谋害了越州刺史。

皇上自然知道当年越州的事,更晓得越州刺史是咎由自取,他当初有心放过夏千寻。

但时隔四年,此事被重新提起,眼下在城中传得越来越广,不得不严苛对待此事。

国有法度,杀人便是要偿命。

皇上随即下令全城搜捕夏千寻。

是日,暮霭沉沉。元邈在家中仍未此事烦心,听观壶奏报说家中来了位客人,是十三皇子李怡。

李怡在人前总扮作一副愚痴相,且年纪不算大,对皇位谈不上有竞争力,所以他到元邈这里倒是没人起疑。

他刚被容许进门,便直冲冲往元家各处乱窜。不过此时他身材矮小,元邈一把便将他轻松提起。

“十三皇子前来此处所谓何事,怎得规矩都不顾了?”元邈肃着脸,质问起来。

李怡直言:“夏娘子失踪了。是你邀请她到长安演出的,应该私下与她有些交情。现在她失踪了,你却不慌不急的,她肯定在你这里藏着。”

元邈看他年纪尚小,不该会生出这等主见独自跑来这里寻人,又想起李怡私下与李恒以及穆椋关系走得近,便生疑窦。

“你问她的下落?这是穆常侍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李怡摇头,“与他二人无关,是我自己的意思。”

“ 我不忍见夏娘子这等容貌端丽、一心为国的女子,却被奸人所害。我求过太子与穆常侍,他们都不肯插手,所以只好亲自前来求您。”

他见元邈不为所动,又催促道:“您快把她交出来,我把她送到庙里避避风头,等风声一过便把她带出来。”

元邈瞅着李怡,印象里李怡与夏千寻没什么交集,但他眼里的关心不大像是假的,随即便道: “她如今性命无虞,在一个比庙还要安全的地方。还望皇子尽早回宫等候。”

*

裴府竹林小院前枝繁叶茂,比过去显得更为隐蔽。自从裴现离开后,这院子便闲置起来,此后并无家仆打理。

近日这院内才算稍微多了有点人气。

几日前,桑雯听裴度提起越州往事,便决定冒险收留夏千寻,令她住在竹林小院内。

桑雯与夏千寻坐在树下乘凉时,两人话题绕到遇害那位刺史身上。。

夏千寻道:“我虽憎恶那位刺史,但这刺史并非为我所杀。事发当日,我与淮甸刘采春于剡溪品茗,哪里会有分身跑到越州杀人?”

桑雯提议:“那不如让她为你作证。”

夏千寻绝望地摇摇头,“她是周家班周继崇的发妻。周家班和我们夏家班素来不和,她不会给我作证。”

*

恰好刘采春到洛阳巡回演出,铃兰正为夏千寻的事烦心,听此消息,便亲去周家班寻找刘采春。

刘采春听过事情原委后,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道:“这....这等事......我做不了主。”

其夫周季崇态度更是决绝:“她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铃兰打量躲在周季崇身后的刘采春。

刘采春偶尔瞥向她,但一旦视线对接,便立刻别开眼睛。而当她提及夏千寻时,刘采春眼神不期然露出关切。

种种迹象都表面,刘采春不像是打算冷眼旁观或者打算落井下石之人。

刘采春不肯合作,恐怕是碍于周季崇。

近年夏家班重整旗鼓,周季崇参军戏的生意被夏千寻抢了大半。

正如现代的相声与小品,参军戏最吃包袱桥段。夏家班的女子多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剧目编写功夫自然拿手。

夏家班更新剧目比周家班要快上不少。周家相较之下黯然失色,只靠着刘采春在开幕、谢幕前唱段诗招揽客人。

但周季崇深知周家班已是强弩之末,但他并不打算归结责任在自己身上,只怨恨是夏家班抢生意。

铃兰与周季崇商量:“当初夏娘子在越州时,曾邀请我一同编写戏目。不如我以三幕戏折来换刘娘子的口供?”

周季崇拒绝:“编一出参军剧花多少时间,我比你清楚。何况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门女,编不出能令市井小民共情的下里巴人。”

但周季崇并未把路绝死,说道:“要不,您给刘采春选两首好唱的诗,放到戏目结尾表演。 ”

铃兰点头,“这倒是可以。但这样并不能使周家班寒谷回春,一个参军戏却靠非参军戏的部分支撑,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创业者多半中道崩殂,守成者一时半刻饿不死。”周季崇不肯听铃兰的奉劝,继续嘱咐道:“裴娘子可不要拿什么小人物的酸诗搪塞我,我不识几个字,童试都没考过,分不清诗歌好坏。反正除了元白的诗,其他的我都不要。”

回去之后,铃兰的确动过心思要给元白两人寄信,但忽想起历史上刘采春和元稹的绯闻,便有点犹豫了。

虽然可能元稹和刘采春之间并无瓜葛,但架不住周季崇动歪心思编排些东西。

裴淑是她的堂妹,她可不想给裴淑徒添烦恼,可是夏千寻所遭遇的事与性命攸关。

铃兰紧握笔杆,悬笔未落。

突然传来敲门声,铃兰推开门。

站在外面之人竟是刘采春。

*

元邈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后来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决意一试。

元邈进宫面见皇上,说当初替皇上拿到《辛公平上仙》,正是得了夏千寻的帮助。

皇上闻言叹息:“朕感念夏娘恩情,但一码归一码,她所做的事触犯死罪。”

元邈道:“如果非要处置夏千寻,只怕夏千寻会反水,临死前将这件事抖出来。夏千寻性情刚烈,当初跟着邹季澄时,为求自保,手段无所不用。圣上可不能小看她。”

皇上又道:“若轻轻放过,百姓会怎么想,人人都想朕这个天子带头不守法度。李师道等人知道后,更加有恃无恐。”

元邈见皇上实在劝说不得,便要离去。临走前,他瞧见皇上桌角上摆着一枚盒子,里面放着一颗丹药。

皇上因元邈盯着那丹药太久,便起疑心,问道:“这丹药是怡儿送来的,说是郑氏服用的延年益寿偏方。我看郑氏近年气色不错,便央着怡儿拿来一颗。这药可有问题?”

元邈端起药丸打量,随后回答:“没什么。只是皇上这些服用丹药过量,只能用些温和的药。这丹药药力过猛,恐怕对您身体不利。”

皇上惋惜道:“你是这里最通药理的,服用谁的药都不如服过你的药自在。可惜你如今偏不肯给朕炼药了。”

他遗憾叹息一声,摆了两下手,“罢了罢了,这丹药便交由你处置。”

元邈撤走丹药后便离开皇宫。

刚下马车,他瞧见家门口侧立着术士打扮的男子,便摆手让观壶等人先行进去。

元邈朝男子抛出那枚丹药,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四时会真是心急。圣上的脉象左右只剩不到四年性命,连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了。”

墨琴伸手接下丹药,解释:“下毒乃是凝竹的意思,只要李纯一死,李恒继位后便能大赦天下。届时夏千寻便能顺利解困。”

谈话间,墨琴身后的榆树落下一个人,此人是失踪许久的凝竹。

凝竹道:“之前我替义父在越州办事时,曾到邹家的戏楼应征,差点受困于邹家戏楼。幸好夏千寻一直朝我使眼色,我才渐渐觉察出戏楼的不对劲,最后侥幸得脱。”

她顿了顿,又道:“我不想欠人恩情。”

元邈道:“那你该杀的是李师道。他若是死了,皇上身边少了施压的人,也不会再追究夏千寻的过错。”

“有道理。我这就前去刺杀李师道。”凝竹听罢便要拽着墨琴离开,元邈上前阻拦:“不现实,还需从长计议。”

正当此时,裴府那边递来消息,说贵妃娘娘介入此事,如今已经赦免了夏千寻的罪过。

今日未时,越州伶人刘采春拦阻贵妃步辇,贵妃一问才知,刘采春是为夏千寻申冤而来,并向贵妃提交了夏千寻的不在场证明。

逍遥法外的真凶墨琴,梳着道士头,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元邈看着墨琴的样子,只觉得唐律有些规定极为讽刺。

无论恶人做过多少恶事,只要放下屠刀,朝.廷便不能追究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他便道:“你若真心改过,想要日后隐居过得安稳,不如先赎清过去的罪再说,也好给凝竹做个榜样。”

他知墨琴这等大奸大恶之人毫无悔意,只是碍于凝竹的面子,才不得不暂时放下屠刀。

墨琴问道:“如何赎罪?去杀了李师道,这可不行。李师道与四时会曾经交好,我可不能做背主之事。”

元邈道:“这刘采春是铃兰请来的,她现在估计已被周季崇暴露了行踪,恐怕之后会危险。不如你去洛阳保护铃兰。”

作者有话要说:野史上提过唐宣宗曾迷恋一位越州伶人。但李怡对女子比较残忍,他发现自己迷恋那位越女极深,怕自己因那位越女而变成唐玄宗,便把越女杀了(那越女很无辜,女性在唐末地位很低,基本左右不了政策,大唐亡了其实和女子没有半毛钱关系。相反武则天在位时,唐代国力达到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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