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过了景部长的考验？”
“没考验你。”
“那你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先进了。”
“没这回事，技术部最近研发出新程序要我试一下，来不及等你。之前的我是模拟出的数据，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我，”景楠脸色不变的掩盖住事实，他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脸，金瞳里满是认真，“你可盯好了，我和数据还是不太一样的。”
“好，”白文嘴角扬起，随即迟疑道：“程序？”
小世界还可以用程序改？
“这个是因为我们技术部门的人来的世界和你们管理局不太一样，”景楠解释道，“他们眼中的世界是一团数据，只要靠媒介就可以修改世界程序。”
“那为什么不可以靠数据直接修改世界bug？”
“哪有那么简单啊，要是全改了世界意识可就罢工了，”景楠耐心地解释，“他们充其量只可以增加些‘简单的的装饰’。”
“这也超出普通人的认知了，”白文接受了信息，回想了下自己少的可怜的记忆，“完全崩溃的世界还会留下数据吗？”
“难说，”景楠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关于这一点技术部门还在研究中，等x-15世界任务结束了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好吧。”
“你真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白文奇怪地看了眼景楠，“你不也接受了？”
“……算了，再找找看有什么重要的资料。”
看着乖乖伏在桌子上寻找资料的白文，景楠在心里吐槽到自己知道还不是因为和宁尘尘他们来自一个同地方。
但是，白文总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看不清这个人。
不行，要多观察一下。
“景楠？”察觉到景楠呆愣的状态，白文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来了。”
经过一番挑拣，两人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走吧，”景楠随手放下所有资料，张开怀抱，示意白文移过来，“上去给你浇点水，然后咱们去西海岸。”
见景楠扔下有着陌生文字的白纸，白文问到：
“不带走吗？”
“世界里的东西带不出去，另外，”景楠眉脚微扬，“我记完了。”
白文强忍羞愧，双手搭上景楠的脖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又忘记问景楠的事。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个，”景楠稳稳保住白文向上走去，人鱼的体温相比起人类较低，好在还隔着一层衣物，“和一人做了交易混进来的。”
“一个人？”白文惊讶地看了眼景楠。
“嗯，也不知道其他几批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概率是加盖的仇敌。”
维尔意毕竟在这个世界中算是军火贩头头，有仇敌倒也正常，就是想不到这么巧，竟然在今晚全来了。
不过怕是要令他们失望了，加盖这个老色批出乎意料地今晚没有陪着新得的人鱼。
景楠大踏步走出加盖最宝贝的房间，轻轻将白文放在池子旁边，用手捧起鱼缸的水浇在白文的鳞片上。
“透明鳞片在增多，”景楠皱眉，他抚上快占据白文尾巴三分之一的透明鳞片。
“可能和我是水母有关。”
白文不自在地摇了下鱼尾，景楠碰到的鳞片有点热。
“这也不正常。”
“啊——”
门外又传来几声惨叫，厚重名贵的地毯也没有遮住嘈杂的脚步声。
“白文。”
景楠突然起身叫到。
白文抬头，景楠的上半张脸藏于黑影，只见他嘴角一扬，“你从这里游到庄园正厅去好吗？”
“什么意思？”
“我在那里接你。”
“不行，外面很多人，你很危险，”白文蹙起眉头，认真说道，“就算你抛下我出去，我也会爬出去找你，我会打架，不是累赘。”
“你不是累赘，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景楠轻笑一声，“乖，相信一下你上司，嗯？”
“……待会见，注意安全。”
下一秒，只见水里浪花翻涌，白文已消失不见。
景楠嘴角勾起，也转身向门走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子弹刺破空气向他脑门袭去，只见景楠身形一闪，拿着枪的人已经歪着脖子倒下。
他双手插兜，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光，蔑视着眼前乌压压混战的人群。
“菜鸡。”
*
白文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慌过，他拨开挡住路线的小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大厅游去。
还有，景楠的“乖”字不停循环在他的耳边。
他们的关系有点奇怪，不是和同事相处的感觉，也不是和好友勒八相处的感觉，反而有点像肥皂剧男女主的……
白文身形一震，有点难以置信。
他喜欢景楠？
不，也不能说喜欢。
自他见到景楠的第一面起，他就被景楠出挑的样貌震惊到了，后面在和景楠相处过程中，尽管已经尽力让自己有个好形象，但他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全部展示出来。
为什么要在意景楠对自己的看法？
仅仅是因为景楠是自己的上司吗？
还是因为对景楠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白文痛思了一会，猛然发现一个不得了的真相！
他喃喃自语道：
“完蛋，我和加盖一样是个色批，我竟然贪图他美色！”
自己可真是个大混蛋！
不行！不能让景楠知道自己对他的想法！
景楠对他这么好，全是因为他是新来的员工！
他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白文经历了一番头脑风暴，心中越发唾弃自己，真的非常有必要重新树立一下在部长心中的形象，另外还要好好伺候组长来报答他对自己的好。
远处，扛着枪大摇大摆走在楼道的景楠突然心中不安，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脱离他的控制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后面满是死尸的台阶，粘稠的鲜血正在白金色的地毯上蔓延。
景楠立马又嫌恶地转过头，恶心。
*
“shift！”
全身黑色的男人怒骂一声，“今天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鬼知道！”旁边的男人回道，他暴躁地看了眼周围的尸体，“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怎么也不可能是各大老板同时起了灭了加盖的念头。
今天上午，加盖夺得美人鱼的消息在业内传开，不过多时情报人员传来密信：
加盖携人鱼前往西海岸庄园。
现在看来，全tm是圈套！
“我们被耍了！”
男人舔了下干涩的嘴皮，如鹰眼一样尖利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大厅，最终又落回了中间发着荧荧蓝光的巨大圆形鱼缸。
“OMG！”
男人没有理会同伴的尖叫声，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鱼缸。
深蓝色尾巴的人鱼就像不谙世事的神明从天而降，黑色及肩发飞扬在水中，一双漫不经心的蓝色眼睛扫过犹如蝼蚁般的人类。
透明色的鱼鳞从下而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白文停在鱼缸中间，他抚上缸壁，静静地看着两个黑衣男人端起枪支。
两个男人回过神来，他们对视了一眼，胳膊一翻，两个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白文的心脏。
“砰—！”
“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枪声和不怀好意的男声同时响起，一颗颗子弹如同精巧的利剑划破玻璃表面，裂痕扩散开来，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
枪声越来越激烈，两个男人肆意大笑，就像是人鱼已经归他们所有。
“来吧宝贝！”
一个男人扔下枪，双手敞开向鱼缸走去，色眯眯地盯着白文道，“跟我走吧。”
他伸出手，激动地向白文的手合去。
我的！
人鱼是我的！
“你要打碎鱼缸还是要杀他？”
白文突然开口道。
满是老茧的手一顿，男人一脸疑惑地看向白文，“你说什么？”
“砰！”
“砰！”
两声枪响传来，略微消瘦的身影扛着枪从旋转的楼梯漫步走来，一头白发在蓝光的照耀下显得些许妖异。
景楠吹了个口哨，又对着白文面前的男人开了一枪，鲜血从男人的身下蔓延开来。
“当然是杀他，我可不想让你爬在玻璃碎片上。”
他口气轻松，眼里却满是冷意，不过转头看向白文时，那抹冷意瞬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什么东西都敢和他的组员贴在一起？！
不许！
就是隔着玻璃也不行！
白文转头扫视了一圈景楠，看到景楠毫发无伤，心里短暂的松了一口气。
是来接我了。
“等等——”
就在景楠接着走下楼梯时，白文出声道，景楠停下脚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变得僵硬。
“等等！”
就在景楠刚喊出时，白文已经面不改色地把双手放在裂纹密集处。
“咔嚓——”
水流随着玻璃稀里哗啦地向外飞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景楠再一次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面容止不住扭曲。
白文！
你又来这出！
他借着栏杆发力跳下台阶，白色风衣在空中划过。
白文闭上眼睛，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一双有劲的手圈住了他的腰向侧边滚去，鱼尾翻在毛毯上扑腾了几下，两人互拥侧躺在毛毯上，鱼缸中的水还在哗哗作响，喷涌而出。
一声闷哼传来，白文“唰”地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景楠。
“你伤哪了！”
他翻起身来扒拉着景楠，看到白色风衣被血很快侵染，大脑空白一片。
“没事，”景楠丝丝抽着冷气，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娇弱。
他眼里一片雾气，恍惚中看到了白文眼里的水汽。
什么！？
景楠猛地眨眼起身，又是一阵抽气声，无暇顾及身上的痛，他慌里慌张地抹上白文的脸。
“你你你哭了？”
“没有。”
白文面无表情地掉下眼泪。
*
一阵急刹响在寂静的庄园里，掐点出场的任光豪摘下墨镜，震惊地扫视了一番满地的尸体。
“我的老天爷，是我信息发错了？这咋回事？”
自他收到先前叛出家族的表弟发来的地图，他就放出消息引诱加盖的死对头前来西海岸的庄园，但现在……加盖这是有多少处不来的人？
任光豪大步跨过尸体，他边走边转头小声呼叫道：
“景楠？你在哪？”
“景楠—？”
“好兄弟？”
他看着眼前黑不溜秋的楼咽了一口口水，一声轻喝传来。
“任光豪！来这里！”
“好嘞！”
是景楠的声音，任光豪冲上台阶，大步跑来。
“我说兄弟，你不是要潜进庄园偷人鱼……等等你们在干什么！”
任光豪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发男人怀抱着美人鱼正向外走，他的白风衣湿漉漉地粘在身上。
窝在景楠脖颈的美人鱼抬起脑袋看了眼来者，他眼珠一转，似是发现了这个男人没什么危险，接着又窝了回去。
自闭了。
没脸了。
让他静静。
“？”任光豪嘴大的可以放进一个灯泡，“你们已经搞上了？”
“滚！还不上车快走！”
一头黑线的景楠暴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白文：（面无表情地流泪）
景楠：你还会哭！不是，你怎么哭了！（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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