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枯黄的草在风中摇曳，巨大黑色板块金属门横跨在中城与贫民窟相通的路上。

门前罗列着几个探测门，时不时滴滴作响，作响之时，电子警察迅速上前进行检查。

“哇这个人数，看来景楠那小子没骗你，但凡我们脚在慢一点，就要排到中午去了。”

白文摘掉口罩，俊美的脸配上黑发吸引了一大波人的目光，但当看见他的双手皆是义肢后，惊艳的眼神瞬间变为了嫌恶，速度快到八号不禁感慨万分。

“这可真是个疯狂的世界，简直把资本家宣传的风气贯彻到极致。”

白文排在一个女人后面，看着她红艳的短发问道：“世界意识不是在最初可以根据世界法则控制世界走向吗？”

“哪有那么大本事，”八号撇了撇嘴，“万物都是有规则的，没有人可以随便改变规则，你说的那种只限于b级以下世界，越高等的世界所置法则就越复杂，法则也不只只是影响世界走向，它反而会控制住世界意识。”

“还记得我提过的动物世界的世界意识吗？它曾经因为一个人擅自改变法则，所以世界没过多久就崩溃了。”

队伍缩短，白文前行一步。

“它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它也不愿意告诉其他世界……毕竟它是s级世界嘛，一种等级一道沟，更别说a级和s级的差距，反正你只要知道，s级世界最难的地方在于心的突破。”

“景楠已经修复过两个s级世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下个世界就会被他带去s级，加油吧白文，在s级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当地循环系统都不收的那种。”

白文“嗯”了一声，眼见到灰色的探测门前，他摘下兜帽，目不转睛地向前走去。

电子警察竖立在探测门旁边，眼睛泛着蓝光，扫描着每一个人。

“滴——”

哗啦一声，白文瞬间被电子警察包围。

“请重新检测。”

一个电子警察站出来，蓝光扫过白文。

“全身改造超过60%，未找到符合人口，请重新检测。”

“我靠——这景楠和李医生怎么还没有我靠谱！白文你别慌，让我来。”

八号依靠白文嵌入的电子芯片开始链接中城网络，试图夺过眼前电子警察的控制权。

白文向后退去，丝毫不慌。

“也不用，八号。”

“什么？”

八号一顿，只见站出的电子警察滴了一声。

“确认身份，姓名白文，身份证号205833979，生理性别男，未接受性别改造，家庭住址贫民窟……目前工作为音乐节花筑大道保摇滚歌手，通过。”

白文：？

摇滚歌手？

“哇没想到岸一这小子有点实力，竟然混到了主唱！”

八号激动地乱叫。

“摇滚是什么？”

“就是一听就摇头晃脑的音乐呀！你没听过？我给你发一首。”

话音刚落，白文脑海就像是被炸开了似的，踢里哐啷的音乐瞬间让他的耳鸣消失。

“……谢谢，我不会唱歌。”

“嘿呼——哈！哈？你说什么？你不会唱歌？”

音乐戛然而止，八号看向白文不可思议道。

“不会。”

白文想了一下，诚实回答。

他戴上面具，拉住兜帽，随着人群往城中走去。

“那太可惜了，”八号遗憾，“不过没有关系，景楠他会唱歌，一家人只要有一个会唱就够了。”

“我没有听过他唱歌。”

“你还有机会。”

八号呼噜呼噜安慰白文，“看看中城，这可与贫民窟暗区什么的完全不一样！”

正如八号所说，中城高耸的摩天大楼与贫民窟的破房子形成鲜明对比，它们的外壳如同镶嵌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宽阔的油柏路上无数磁悬浮汽车划过，不少人正蹦蹦跳跳向一个方向涌去。

与贫民窟和暗区的人不一样，这的居民衣装正常，面上都挂着和善的微笑，仿若是设定好的程序复制粘贴。

“啧，只能说不愧是乌塞雅，中城里面是高科技，中城外面是破烂屋，”八号感慨道，“我们也去吧，花筑大道gogogo！”

白文没有回应，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大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城市。

确切来说，他在监督部门时见过不少不同的世界风景，但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

好在和景楠一起出差也能看见，不失机会。

花筑大道离中城入口处有段距离，即使白文速度极快，但也只在中午赶到。

“左拐，看到那群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了吗？他们也来自贫民窟，和他们一起进去。”

白文听话走过去，裸露在外的双手让一群人迅速远离他就像是在躲避不详之物。

“切，在暗区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改成义体，在中城却又不好意思露出来，人啊，真双标。”

八号翻了个白眼。

不过一会，人群前面的绿色大门被打开，一个戴着高白帽子的男人挺着啤酒肚走出来，他眯起眼睛，原本就小的的眼睛变成一条缝。

“今天你们都好好干活，不允许出一点差错，要是出事了……呵！”

人群微缩在一团，在男人的冷哼声中颤颤巍巍走进大门。

大门过后，是个空旷的厂子，边缘的桌子上面放满了衣服，五彩斑斓。

“衣服随便拿，但是必须把自己的义肢露出来！露不出来扒干净挂柱子上！让全世界赶来的人好好欣赏一下你们！”

站在最后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喇叭，回声环荡在厂子里，人群哗声过后，向衣服扑去，抢到衣服的便原地套上，生怕再被人抱去。

“左手边第二个，那套衣服衬你。”

白文紧赶慢赶，从旁溜走八号说的白衣。

这件衣服看上去很普通，只是一件半紧身白色背心，底下配得是黑色修腿西装裤。

白文打量一番厂子，最终在角落脱下衣服，套上白背心。

他的黑发散下来，饱满的胸肌隐隐约约从背心露出，瘦劲的腰身裸露在外，精湛的蓝色机械臂似有流光闪过，与白皙的皮肤相印。

总之一个字，帅。

“裤子不用换也行，”八号十分满意，“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你别挡住你胸！没灵魂了！”

白文没有理会八号的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着人群站在男人身前。

“我看大家也换的差不多了，”男人眼神落在一个瘦弱的男生上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大步走下去，一巴掌扯烂男生黑色衬衫，“我说过，不要把自己的特色遮住！你想让客人看什么？你的脸？”

男生不敢闪躲，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任凭男人动手动脚，直到被改造的高铁义肢裸露。

“竟然这么喜欢穿——来人！九尾狐尾巴给他安上！”

三个男人闻声而上，男生惊恐地跑到门口，不料直接被门口的保安按住。

“对不起！我错了，不要！不要！求求您放过我！”

男生痛哭流涕，两个男人拉着他走向桌子，将他扣在桌子上，裤子被扒下来，只见三个男人带着蓬松的红色九尾狐尾巴向男生尾骨按去。

刺啦——

随着电钻声和男生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大厅里不少人露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天啊！太惨了！”

八号不忍直视，对着一脸疑惑白文解释道。

“音乐节上有动物拟人向的展台，像中城原居民就可以用幻影，但咱们贫民窟只能现场焊接。”

“你——”

两旁的人群向旁散去，白文抬眼望去，只见男人气势汹汹向他走来。

“你叫什么？面具摘下来！”

“岸二。”

白文摘下，面色不变。

男人眼里闪过惊艳，不过很快就回过神。

“长得还行，那谁，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跟在男人身旁攥着光屏，满头大汗地查着。

“唱摇滚。”

白文出声，八号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唱一个我听听。”

八号：……偶嚯，完蛋。

“快我给你放旋律！你跟着唱！”

白文表情微怔，听了一句，觉得难度不大，尝试跟着唱起来。

旁边的人群面色逐渐古怪，男人的脸由青变紫，再又紫变红。

八号：……完蛋。

“停！”

男人大声呵斥，看向白文的眼神变得怨恨。

“这么难听也敢混入主唱？来人！给他接猫耳！”

原本按住男生的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松开手中不省人事的男生，向白文冲来。

“不用，”白文伸出手，一声响指过后，毛茸茸的白色猫耳从脑袋上冒出，大尾巴显出形状，“我自己会。”

帮着白文装耳朵的八号骄傲地抬起胸膛，感觉面上有光。

“呵，岸一是吧，滚回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白文：……

八号：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转过脑袋，想着晚上的大顾客，还是没有对白文做什么。

白文有点郁闷，猫耳顺势耷拉下去，尾巴也随着垂下，闷闷不乐地跟在人群身后向门口走去。

正要走到门口时，大门“哐”的一声，几个瘦高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为首的男人身穿白色制服，金瞳横扫过人群。

“全部站住，检查身份。”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厂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白文：谁会唱歌？反正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