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车内，薛阳揪了会儿指甲边缘爆起的皮。
“你不打电话告诉陈杰一声，家里也不安排一下，上面的领导没说给你配点帮手？”
受不了车内的沉静，薛阳开口打破。
“还有你啊。”秦章注意跟前车拉开安全距离。
“你不是不进去，你留在外面通知陈杰接你回去，有空就去探望薛奶奶，我妈自己能行，一个人过得挺好。我要是回不来，会去养老院。”
薛阳自言自语道：“送走了宋辉一行人，还会有下一批人来找我，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你可以住我家去，单独有一套房子，小区里面住的都是局里的人，有事会帮忙，外人进不去，你可以安心的上学。”秦章已经安排好了。
车里再次被沉默的氛围淹没，住着秦章的房子，他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呢？又不欠他的。
“文件里有写关于王杰的死因吗？”薛阳岔开话题。
“以恶作剧的形式，发送短信给一些筛选出来的人，付五百元定金让收到信息的人找姓薛的，交给姓薛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都可以不限制，只要姓薛的人接了，没有正面拒绝就算合格，后续会有一千元奖励。”
薛阳捏了捏眉心，听得是一脑袋问号，“自己把自己淹死的，找不到他杀的痕迹，做到这一点很难。”
凡走过必留痕，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猫腻，薛阳再问，“策划者是谁？”
“没写。”
前方的车子拐了个弯，开到一间仓库门前停了。
秦章停车独自下车，以眼神询问下了车的三人。
“装备，你不要也可以。”江瑶抢话道，“最好是能背在身上的负重，车子就别指望了，想也开不进去。”
打开仓库门，往里走。
有个上锁的小门，进去后全是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宋辉扔给秦章一个大背包，原本是宋涵要用的，人死了给别人用正好。
秦章拿了两把枪和一些子弹，空余的地方全装吃的喝的。
“不给你家小可爱备一个包？”江瑶看得直摇头，“防弹背心要不要？”
说曹操曹操就到，薛阳抱臂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忙活，兜头一盆冰渣子浇下去。
“带不进去的，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都带不进去。”
罗想不听，边打包边回怼，“万一呢，什么都不带喝西北风去？”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秦章考虑一瞬，装都装了带着吧。
再次出发，这一次来到山脚下，车子开不上去，前面没路了。
六人下车往山上走，宋辉在前面带路，秦章和薛阳夹在中间，后面是江瑶和罗想。
一身轻松的薛阳爬坡爬得快，看得江瑶直咬牙，她为什么找不到任劳任怨会照顾人的家伙。
半山腰有个小木屋，进去后拉开大厅里的地板，从下方的通道走。
“小木屋本来就有？”秦章问出薛阳想弄清楚的事。
“对，地道也是。”宋辉找出头戴式手电筒绑在头上。
薛阳走到封死的窗前，拎了一盏有蜡烛的防风灯。
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火柴，重新塞进打翻的火柴盒中，薛阳没点灯，火柴揣口袋里。
宋辉先下去，通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行。
“小心，低头。”高个子就这点不方便，宋辉出声提醒。
秦章第二个跳下去，回过身伸手去接薛阳。
随后跳下来的江瑶打开了头顶的灯，一看前面的人拿了个假把式的破玩意，“灯也不点？”
“不是还有你。”薛阳借光借得理直气壮。
通道并不长，眼前豁然开朗。
低着头躬着腰走了一路，比爬山都累。
石洞中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头，表面光滑干净，与其他满是矿石尘土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个人头顶手电筒的光打在石头上，一行字显现出来。
“答题？”秦章只在游戏登入界面看到过。
“对，薛阳，你来。”宋辉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江瑶让出位置，寄希望于薛阳。
薛阳看后指着上面的题目道：“二选一，瞎猜都能蒙对吧？”
用得着他来？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试过了，一旦答错不单单题目会变，选错的人会死，接下来的题目会变得更难。”真当他们没长脑子，江瑶白眼一翻。
薛阳好笑的读出眼前的题目，“你是不是薛家人，是或否？”
“请谨慎答题。”感觉薛阳要闹妖，罗想出声警告，“珍爱生命。”
目光从别人脸上划过，薛阳深吸一口气，“不是。”
“你说什么！”罗想萌生了掐死薛阳的冲动。
“刷！”
正当所有人以为答错了，石板从中间裂开，两人宽的通道开启。
“为什么？”江瑶吃惊的看向薛阳，“姓薛难道不是薛家人？”
“可能问的是得到配方的那个薛家吧。”罗想收起了对薛阳的轻视。
赵峰不解：“他不就是那家人的孩子，这……”
搞得他人都糊涂了。
“你留下。”叮嘱的话秦章说了一半。
一股疾风自通道内涌出，卷了所有人消失。
秦章抓住薛阳的手臂，天旋地转之后从半空坠落。
负重感瞬间不在，薛阳的话应验了。
薛阳护着手上的风灯，秦章护着他滚了一圈卸力，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事吧？”
热气呼在耳边有点痒，薛阳偏过头去坐起来，摸口袋拿出火柴滑出火苗，点亮手上的风灯。
有光，散落在不远处的四人聚集到一块，你看我我看你，对之前小瞧薛阳的心态有所收敛。
“往哪走？”赵峰环顾四围，看不到有人烟的地方。
天上就几颗星星，月亮藏在了云层之中。
“灯给我，找找附近有没有能做火把的树枝。”江瑶上手从薛阳手中抢了风灯。
薛阳站起来，碰到了秦章的手，听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受伤了，哪里？”薛阳划着火柴借着微弱的火光去看。
秦章伸手左手，“小指骨折了，不要紧。”
“拿着。”火柴盒塞秦章手里，燃烬的火柴丢掉地上，薛阳摸黑弯下腰撸起裤腿，去解右腿上的纱布。
秦章点燃新的火柴，薛阳手上的纱布带着药味，“你伤哪了？”
“之前的，涂过药了。”薛阳用几根火柴去掉头，固定在秦章受伤的小拇指处，再用纱布缠一圈。
找到树枝的几人回来了，江瑶走过去找薛阳借个火，注意到脚下丢弃的火柴头。
“祖宗，纵有家财万贯你也不能这么祸害。”蹲下一个个捡起来，兴许还能有别的用处。
薛阳朝江瑶伸手要，“风灯给我，就此分道扬镳吧。”
“你什么意思？”江瑶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了。
“灯，拿来！”薛阳不满道。
赵峰和稀泥：“有话好好说，都是一条船上的，共同进退才能活下去。”
“不稀罕，滚！”薛阳去抢江瑶手上的风灯。
“不给。”江瑶躲到宋辉身后，风灯里的蜡烛是满的，能烧到明天早上。
罗想这个时候上前，“我是医生……”
“西医一边呆着去，没药怎么治，少在我面前装得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薛阳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忍好久了。
“你自己不一样拽得跟个二五八万，要走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被喷的罗想可不是个好脾气。
“灯给我。”薛阳坚持，他的东西没道理便宜了别人。
江瑶强词夺理道：“灯是小屋里的，小屋是我们发现的。”抛出一个你该明白的眼神。
薛阳气笑了，“行，有种。”
火柴全倒在手上，抓起来一把全点着，往地上一扔就看个乐子。
“疯了吧你！”江瑶无力吐槽，手上有风灯对面可是一无所有啊。
薛阳拉着秦章调头摸黑往前走，耳边不断回荡的选择题终于没音了，吵得人脑仁疼。
“分道扬镳，是或否？”
薛阳果断选是，脚下多出一条可见的发亮的白线，一直通向前方，看来选对了。
秦章沾了薛阳的光，握着的手紧了紧，大步流星的往前去。
人都走远了，留下的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跟上去？”赵峰认为薛阳更有能力，敢单独行动说明胸有成竹，比他们四个没经验的强多了。
“跟，路又不是薛阳花钱修的，他能走，我们为什么不能走。”江瑶深感姓薛的小子过于自信，肯定有他们不清楚的底牌。
宋辉要了风灯点燃树枝照亮，身体力行的走上薛阳所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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