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最新发来的消息，司元齐点开照片，拿给薛阳看。
“认识吗，刚死的四个，一个医生、一个绿头发的、一个老爷子、一个高中生。”
“认识，白皮书副本里的。”第一批死亡的人全在，薛阳呼吸一紧。
“你的情况特殊，最好能加入我们，有些消息不得外传，我能说的也有限。”
司元齐拿眼角瞥秦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他有电话，记得打给我。”
秦章：“说完了吗，没事我们回去了。”
“行，有事电话联系。”司元齐放人离开。
到家，薛阳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架上，用挂烫机烫平整。
“秦章，家里有药吗？”
“受伤了？”秦章抱着书房的被子到卧室。
“没，下次，我是说万一，身上带着药有备无患。”谁知道哪一天开门又到副本里去了。
“有药箱，我去拿。”秦章放下手上的东西，去了客厅。
药箱里的药挺全的，薛阳拿起来一盒看了下日期，“还有半个月过期。”
“你再翻翻，过期的拿出来，我下楼去买新的补上。”秦章坐在床边，把要买的药记在手机备忘录中。
一箱子的药挑出来三分之一，薛阳说：“纱布买一包。”
秦章下楼将过期的药连同家里的垃圾拿去扔掉，出了小区对面就有家药店。
快过期的药放背包里，折叠水果刀放包里，薛阳无比想念空气木枪。
抱着包坐在床边，薛阳忘了手机带进去有没有信号了，放包里吧。
呼啦啦！
风吹动窗帘的声音，薛阳放下包，站起来往客厅走去。
“秦章走前没关窗？”
客厅是明厅有窗户，风吹得窗帘哗啦作响。
土腥气被风带进了屋，外面的天突然阴沉沉的，要下雨。
薛阳走过去关好窗户，拉窗帘的时候，一抹白闯入视野，惊得手抖。
“白皮书！”
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家里，薛阳呼吸变得急促，拿起书翻开第一页。
是他带出来的那本，上面有他的名字，第一页上又多了两行字。
【司元奇扰乱课堂秩序，殴打老师至其重伤，罚关小黑屋。】
【解禁时间一天，身体基能百分之五十八。】
最后面的百分比，一直在闪一直在掉。
写着司元齐名字的字体加粗，颜色鲜红，仿佛血液一样在往下流淌。
名字透着一股本人快要死掉的错觉。
开锁声一响，薛阳快步走过去，把书往秦章面前一放。
“司元齐才刚见过面，这么快？”不能吧？
关上门，放下手上的药袋子，秦章接过书一翻到底，就第一页有字。
“你要去？”
“他，情况不容乐观。”书既然回到他手上，一定有某种原因，放着不管于心不安。
“把药带上。”秦章拆开包装只留药，方便好拿。
“怎么进去，对着说话？”薛阳愁秃了头，“再回学校的水房？”
秦章：“你到书房找个笔，在上面写回去上课，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找司元齐的领导，办法总比困难多。”
薛阳听秦章的，找了笔在上面写：“下午的课是？”
【生物】
“有门。”薛阳让秦章看后，写下回去上课的话。
装好药的背包往薛阳身上一挂，秦章抱着对方的腰，一起回书中的副本里去。
人、书、背包都消失了，唯独抱了个空气的秦章被留下了原地。
眼神一暗，带上车钥匙出门了，秦章开车往学校赶。
中途遇上红灯，秦章停车之时打司元齐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打给以前的同事，绕了个弯子找到司元齐的领导。
说了人可能进到副本里的情况，他现在要去学校，让人放行。
“你来，我就在学校宿舍。”
秦章挂上电话，一到地方比他预计的好不少，一看就很专业的人士在场。
“秦章。”和领导握手，言简意赅的说明发生的情况。
领导：“我们的人进不去，试过了。”带着秦章上楼直奔三楼水房。
秦章重新走了一遍之前的路线，无果。
他在等平安到副本里的薛阳打电话。
领导简单了说了下司元齐的失踪，“在开着的警车上，连书带人一起。”
秦章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伤得很重，做好心里准备。”
“有书在能进就能出。”领导是这么认为的。
秦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容易到好了。
要出来也是薛阳一个人，他都进不去，想出来的司元齐更难。
靠在墙上，秦章闭着眼睛等。
蔚阳出现在教室里，满桌子的生物实验要用到的仪器。
一只鼓着肚皮活着的青蛙，钉在了板子上。
讲台上，一名大波浪卷的女老师在讲如何剥皮，保证青蛙是活着的。
教室里算上他只有三个学生。
薛阳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看不到前面的两个学生的脸。
肩膀上的背包还在，薛阳松了口气。
翻开书的第一页，司均齐的身体基能掉到了百分之五十一。
不能再等了，薛阳抓住女老师上课停顿的空当举手。
“老师，我想去卫生间。”
女老师黝黑的看不到眼白的眼睛凝视着他，薛阳一个激灵，心里打了个突。
不行，只能硬闯了。
“上半节课才来，哪来那么多尿，把青蛙皮剥了再去。”女老师接着讲开肠破肚。
“不行，我憋不住了。”薛阳从角落走到女老师面前。
“回去，不许去！”女老师指着角落，“完成你该完成的课程。”
“不行！”薛阳硬刚，绕过女老师走到门口拉开门。
是他过于想当然了，女老师不允许教室门打不开。
他是来救人的，司均齐在小黑屋，小黑屋在哪不清楚，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不可取。
薛阳灵机一动，来到女老师所在的讲台前，一把扫落桌面上所有东西。
“你！”女老师气得拍桌子。
“我去小黑屋反省。”薛阳只等女老师把他赶出去。
“滚去走廊。”女老师指着门口怒骂，“不学好，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薛阳麻溜的开了门出去，小黑屋去不了，去水房瞄一眼。
秦章没跟来，头大！
水房门关着，外面加了一把锁头，正好包里带了小刀，试试能不能撬开。
薛阳抓起锁头找钥匙孔，没有。
“密码锁？”不像啊！
表面光滑外表像极了普通铜锁，薛阳找了一圈，没锁孔打不开。
薛阳去找杂务室的那三人，希望人还活着。
杂务室的门虚掩着，薛阳推门前问了一句，“有人在吗？”
静悄悄的！
推开门，满地的血和白皮书，完整的桌椅不见一个。
薛阳捡起地上的三本书，翻开第一页。
【张娜，逃课，罚站一小时。】
【李国庆，袭击英语老师，打扫卫生间两小时。】
【李兴，丢掉课本，不爱惜书本，劝退。】
所有的字都是血一样的红，下场可想而知。
薛阳找了个凳子腿防身，离开杂务室来到防盗门前，两扇门关着。
往楼上去的防盗门门缝底下有没干的鲜血，拖拽的痕迹。
打电话给秦章，薛阳站在水房门前，研究了一下挂锁的地方，手里的凳子腿用力敲。
凳子腿砸裂了，门上钉着的铁片弯都没弯依然□□，这个办法行不通。
打去的电话挂了，不方便接？
可能正在去学校的路上，薛阳等秦章打给他。
其他几间教室的门试了打不开，薛阳转到对面的琴房。
第一排的六架钢琴的盖子开着，上面摆着看不清内容的五线谱。
语文、生物、音乐，剩下的几门是什么课？
英语和数学百分之八十会有，薛阳来到防盗门门前。
“司元齐，司元齐，活着吗，吱一声！”
薛阳越喊越大声，”司元齐，司元齐！”
防盗门咔嚓一声，开了。
薛阳本能后退，一名陌生的大胡子男人出现在眼前。
被一双鹰眼盯得浑身发毛，薛阳缓缓的后退一小步。
“大声喧哗影响其他人上课，小黑屋五分钟。”
大胡子男人手臂一伸，抓着人肩膀拖进门里，砰的一声关上防盗门。
薛阳看清大胡子男人的胸牌上写着‘教导主任’四个字。
教导主任的双脚站在门里，手臂伸缩自如，抓着他的肩膀格外用力。
门内无台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
薛阳不知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小黑屋的门一打开，薛阳被推了进去，有所准备之下，仍被惊住了。
太亮了，强光刺得眼睛睁不开，哪怕闭上眼睛，光感依旧强烈。
这哪里是小黑屋，分明是小光屋！
长时间呆在这里会瞎，瞎了之后到哪都是小黑屋。
薛阳脱下半袖卷成长条，系在眼睛上，眼睛眯起来只漏一条细缝，还好只有五分钟。
“薛阳？”疑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位置。
“司元齐？”薛阳反问。
“你，怎么来的？”司元齐错愕的寻着声音转过头去。
薛阳听音辨位，找到了司元齐所在的位置。
人靠在门边的墙上，也如他一样遮住了眼睛，赤着的上身有六个渗血的圆洞。
薛阳从包里找到银针和消毒的药水，清理着司元齐身上的伤口，万幸伤势避开了要害。
“秦章来了吗？”司元齐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药是哪来的？”
“没来，你是怎么进到书里的？”薛阳手下忙个不停，“书回到我手上来了，上面有写你快不行了。”
“谢谢。”没人来救再呆下去离死不远，司元奇苦笑一声，“翻开书看了一眼，就……”
“你这伤，不是你打老师？”薛阳上药包扎，一个个洞很规整，想不出什么东西造成。
“数学老师，他说我没有书不是这个班的学生，让我出去。”
司元齐：“我说我可以和同学一起看同一本书，数学老师非说不行，抄起桌上的大圆规朝我身上扎，我也是没办法才打回去。”
“受伤后被扔到了走廊上，我找到杂务室的三人求助，防盗门里放出了毒蛇。”
司元齐换了个姿势，好让薛阳方便缠纱布，“三个人被咬死了拖进了门里。”
薛阳打断司元齐的话，“是蛇先咬的人，还是他们手里的书先掉到地上的？”
“书？白皮书？”
“对，我捡到了他们三个人的书，上面写着，书掉到地不行。”薛阳给司元齐嘴里塞了两片消炎药。
“让我好好想想。”司元齐和着唾沫咽下药片，苦的脸都皱了。
薛阳：“我是因为在防盗门门口叫你，被拉进来的，罚了五分钟。”
“谢谢。”
真的很感谢薛阳能来，司元齐对所处的环境晕头转向。
“你要怎么出去？”薛阳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书，有吗，有的话给我一本。”没有书就不是学生，司元齐死马当活马医。
“有，要不在上面写下你要上学的话？”薛阳连笔都掏出来递到司元齐手上。
司元齐翻开第一页撕下来，折好夹在书的最后面。
咬开笔盖，在空白的地方写下：“学生，司元齐。”
行不行，再说。
“我想起来，蛇来的时候都用手里的书在打蛇，书掉到地上了，之后发生蛇咬死人事件。”
司元齐把笔还给薛阳，扶着墙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