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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阿姊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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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能再等几日答应人家,先来与我说一说吗。”

崔韫道:“就是昨日的事,我去国子监退学时恰好遇到了卢太常,他问起我此事,我便——”

崔盈差点被气倒,声音高了八个调,全然没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气态,“你不在国子监念书了?!这个事为什么你也要自作主张,一点也不与我说!崔韫,你我可是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你轻易就应下婚姻大事,还拿我当做你的阿姊吗,简直是昏了脑袋。”

“阿姊,我是想参加今年秋刑部的铨选,所以就不去国子监了,自己在家安心准备。”

崔盈气道:“难道你非刑部不可吗,明年就是大选之年,新科进士不比铨选晋升得快?”她忽然明了,怒火上又扑了一层油,“你是不是因为纪国殿下,所以才不想在国子监读书了,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呀,因为旁人就把自己大好的前途给生生断送了。我不管,明日你就去找卢太常,这国子监无论如何也要去!”

被噼里啪啦一顿训,崔韫等她歇下喘气时才开口:“阿姊,科举固然万种好处,但是保不准我就被发放去哪个府里做知县,万一十年八年回不了京……”

崔盈蹙眉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做你的官去,我自在京中让梁清给你打点关系,早早把你调回来。”

“京城这是非之地,就算一辈子不回来也没什么,”崔韫道:“阿姊,我是想早日进到刑部,去查查母亲们的案宗,她们去的不明不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想给她们讨一个公道。若能成功翻案,我便辞官归隐,再也不踏入京中了。”

崔盈惊呆了,缓过来后手抖得厉害,上去就给了她清脆一巴掌,“枉我以为你是个懂事明事理的……呜呜呜竟然是这么不成器,还不如让母亲把你带走,留下阿韬与我作伴呜呜,”说着,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把妆都给哭花了,“难道母亲就愿意看着你为了她们连前途都不要了,到头来一事无成,你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她们!”

崔韫见阿姊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亦是难过,拿手绢为她拭泪,结果却被一手打开。

“你告诉我,倘若没有纪国这件事,她愿意下嫁到崔家,你还想要辞官吗?”

这个问题崔韫显然经过深思熟虑过,“如果只能留在京中,我便自请到翰林院,做个博士修一生的书。”

“做学问不同于做官,这世上人心浮躁,谁肯文章做的好就只钻研经书,谁愿意将自家的地坤嫁给一个学究?世家不同于普通百姓,你以为嫁娶只凭感情,你大错特错,没有这个伯位,你什么都不是!”

崔盈知道自己强迫不了固执的崔韫,放下了狠话,刚刚那股难受劲儿也过去了,就又退了一步,“你若还想认我这个阿姊,那就打消归隐这个念头,铨选也好科举也罢,不得由着自己的性子,哪里清闲去哪里。你知不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若祖宗们也像你一般,还由得你在府里吃用不愁?恐怕家庙都被人占了。

既然纪国都离开了自己,崔韫也无心去管自己的后嗣如何,她彻夜难眠时甚至想过日后将阿姊与梁清的孩子过继过来,只是现在阿姊正在气头上,这混账话不说也罢。

崔韫听进去了她的教诲,老老实实的应下:“是,阿姊。”

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崔盈气也平了许多,又想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紧,万一阿韫真不是做官的料子,那不就是把她给害了吗。更何况自己双亲早亡,别说在朝中无人提携,就是这经纶世务的道理也从来没人对崔韫讲过,以至于她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

于是崔盈问起了那桩亲事,“你到底要与哪家府上结亲?怎么就突然提起来了。”

“是卢太常牵的线,介绍的吴国公家的嫡孙小姐。”

崔盈这才算放下心:“既然是卢太常做媒,那应是差不了。”

崔韫道:“只是今日吴国公见我,想要早早办亲事,我想阿姊的事也快近了,正在犹豫呢。”

“你又糊涂了,裴小姐是下嫁于你,怎由得我们推三阻四,你尽管准备六礼,不要想太多。”

姐妹两人又说了些去吴国公府下的聘礼,外面就唱过了子时歌,这才纷纷回房洗漱。

第二日清晨,崔韫早早的就起身了,去看了一阵木匠锯木头,她走到书房盘算了下那几柜子的书卷,又拿了银子交给宋元,让她去书局买几册历年铨选的卷子回来。

不一会,宋元就办好了差事,崔韫原来的那匹小毛驴归她了,出门办事骑着特别方便。她将卷子和剩下的碎银子放在案上,结结巴巴道:“三娘子,城墙根上贴了皇榜,朝廷将纪国殿下下嫁的梁侯的事昭告天下了。”

“我知道了。”

崔韫见她欲言又止,心中便猜了个差不多,于是抢先堵住她的嘴,“你若没什么事,就来给我研墨,马上快铨选了,我总不能一篇文章都不写吧。”

皇榜上还定了两人的婚期,宋元没敢跟崔韫说这件事,就连忙去给砚台注水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书房除了崔韫刷刷写字的声音,就是窗外的鸟儿叫,至于宋元,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崔韫做出了一篇锦绣文章,自己品读再三,十分得意,便将它又誊抄了一遍,晾晒在笔架山上。

往后的十几日如一日,崔韫也不出府,更拒绝接待客人,日日沉心做文章。除了太平馆的李幼悟来送鲜花膏,被崔盈接到她园子里,就没有旁人能走进临颍伯府了。

崔韫心里清楚得很,赶在这时候上门的人,除了来看她笑话就没有其他旁的事了。

有时一天忙完,半夜她躺在床上陷入遐思。崔韫也会怪纪国狠心,那人在宫中高枕无忧,留她一人独自应对世俗的飞短流长。当纪国做出下嫁梁侯的决定时,她可曾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

既然觉得自己无足轻重,那为何还要开始这段感情?

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今的她已经沦为世家里的笑柄,这些嘲笑声无需着人打探,崔韫自己也能猜得出来,她寤寐思服一场,却求而不得,任是谁都会感到羞耻。

不过,崔韫终究还是与旁人不同的。她在京中穷了十几年,什么恶心人的话没听过,还不是依旧咬着牙关一毛不拔。崔韫跨过心中的那道坎,只花了短短十余日,只要她能磨平或者是掩盖住纪国带来的伤痛,其他人不论是使出青眼还是白眼相看,全都好说。

她只当做看不着、听不见罢了,恶语穿心过,什么都留不下。

这些日子崔韫紧张着准备铨选,一口气练出了二十余篇文章,挑出几篇得意之作后就让宋元驾着府里新购置的马车,送她去国子监找卢太常请教。

车子还没跑到光禄坊,崔韫掀开门帘看还有多久路时,就望见一队亲兵守在坊外,他们手中的旗帜鲜明,红旗黑字,分明是梁侯的人马。

“三娘子,我们还去找卢太常吗?不如改日吧。”

宋元粗通文字,也认出了旗子上面那个大大的梁字。她怕两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万一打起来三娘子细胳膊细腿,怎么是那梁侯的对手啊。

崔韫倒坦荡许多,轻松道:“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来偷鸡摸狗的,怎么还躲着人走呢。”

宋元一想也是,再说光禄坊里又不止一个国子监,她们难不成还真能在这偌大的坊内恰好撞到梁侯?

结果,国子监门前果真停了一辆梁侯府的马车,马夫正在往拴马石上系马缰,马匹的嘴边还残留着白沫,显然也是刚刚停下蹄子。

崔韫毫无压力,整理着衣帽便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像是完全不介意会在里头碰到自己的情仇兼阿姊未来的家翁。

作者有话要说:崔韫:只要我自己没脸没皮,就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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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重新修改了一下,这就骂小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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