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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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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微婳迎上那双黝黑眼眸。

便是真的不敢也不能承认。

那天晚上怂是因为躲他又被他抓包,现在既然来,自然是办正事的,怎能认怂!

他淡淡含笑:“那就好。”

里间果然安置有床榻,他历来如此,处理公务累了困了直接歇在书房。

微婳撇撇嘴。

“坐这儿吧。”肃王将几张纸放在案桌上,“这是几个证人对那人的样貌体征表述,你看看。”

案宗一般不能轻易给看,这些证词都是肃王专门为微婳摘录出来的,不会过多涉及案件本身,只选对微婳画人像有用的部分,之前她在大理寺时也是如此。

微婳见那几个证人对嫌犯的样貌描述有些出入,可肃王已明确嫌犯只有一人,不由真的微微皱起眉头。

嫌犯的样貌不能描画出来,当真是有些棘手的。

肃王问:“能吗?”

她点头道:“我试试。”

肃王温和道:“好。”

等微婳落座在案桌前,肃王走到外间,重新拾起那卷案宗。

微婳眼角余光见他走出外间,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下来。

虽说是里间,可案桌旁就是偌大的窗户,因朝向设计得好,早上的天光散散漫漫洒进室内,比外间案桌所在的位置还要通透明亮,却又不刺眼。

她在心中慨叹。

这人,说他霸道不好,其实也不能够。

收拾好情绪,她握起一支青竹笔,沾了饱满的墨汁,细细地画了起来。

两人虽然之前各怀小心思,但是正真做起事来,两人俱是一样的专注且认真。

这案子的情况有些特殊,因是陈年旧案,年代有些遥远,人的记忆跟着模糊,微婳画出几稿,反复认证,画好了又改,改了又画,来来回回地折腾,甚是耗人心神。

连着几天,微婳为这事进出肃王的院子。每次来,肃王都只跟她谈案子证人的事情,并不涉及两人私事。

肃王的书房内外贯通,没有屏风遮挡,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微婳伏在案前作画的背影。

单薄的肩膀,纤细柔和,束腰盈盈一握,虽瞧不见她脸庞,但肃王能想象她垂眸专注绘画的样子。

明媚晨光映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笼着淡淡的光晕,浓黑的羽睫微微低垂。

定然非常赏心悦目。

“好了,看看如何。”微婳起身,走出里间,将人像递给肃王。

肃王接过,看了一眼,嫌犯的画像修改了好几次,指向性越来越明确,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

他唤侍从:“让李简过来。”

李简进来,肃王将画像给他,“拿去再确认一遍。”

李简应是,躬身退出。

微婳想着如往常一样,他们还要找一轮证人,又得花一个下午,干脆明日再来。

“那,小女子先行告退。”

正欲轻提脚步,忽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拦在她的面前,阻了她的去势。

微婳抬眸看他。

“我们谈谈。”肃王眼眸淡淡,隐露期盼之色。

外面阳光大盛,书房里摆着冰鼎,冒着袅袅凉气,院子里的树荫中有小鸟啾啾鸣叫。

今日天气很好,适合谈心。

微婳点点头道了一声好,男人脸上神情略松,将手移开。

肃王想了许久,准备了许久,可现在临到开口,却觉得喉咙火热干涩,千言万语竟只化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微婳凝着他的眼睛,很真诚,是他想了许久能够真心实意说出来的,比那书信里的套话好多了。

真不真心,她能分辨。

“嗯,我原谅你了。”

姑娘轻轻柔柔的话语盈盈入耳,却在肃王的脑子里炸开了炫美多彩的焰花。

肃王有些不敢相信,倏忽睁大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黑色又沉又亮,像夜空承载着无穷的能量,可以让人焕然新生。

“真的?”

“真的。”

“婳儿!”他又惊又喜,想上前一步揽上她的腰肢,谁知微婳却像是早已预料他这个动作似的,提前往后急退两步。

伸出的手轻轻滑过她柔软丝滑的衣衫,他呆呆地看着她,有些怔愣。

“韩凌靖,我原谅你了,但不代表愿意接纳你。”

“我们本就因这件事绑在一起的。我图你权势,对营救父亲有利,你图我乖顺讨巧,能给你曲意温柔。两厢不过是互有所求,互有所予罢了。”

“我们二人被命运推着往前走,其实并不见得对对方有多深情,这也不是什么真情实爱……”

“胡说!”肃王的瞳仁骤然凝缩,像是湍流里忽然现出的漩涡,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狠心姑娘给吸进去,融为自己的骨血。

“你怎知那不是真情实爱?”

“难道在肃王府你帮我上药时,你脸上流露出来的心疼是假的?”

“从火场逃生之时,你愿意依托我信任我是假的?”

“逆王事败,皇后娘娘说你担忧我为我夜夜焚香祈祷神明,难道也是假的!”

“婳儿,你不能凭你一个人的论断,就否定了我们之间的所有……”

微婳摇头,“我没有否定以前,我说我原谅你了。我想了很久,以前的事也有很多无奈,你有你的立场和难处,我确实不能一味怪你。”

“那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了呢。”

男人的话逼红了微婳的眼眶,她垂眸,浓黑的睫毛在轻颤。

“我不怪你,但我也不想委屈我自己。我想……我们或许不合适。”

她眼眸一翕一合,晶莹剔透的泪珠便从眼眶滚出,沿着莹白的脸庞滑到尖尖的下巴。

为什么说这样话的时候,心会如此苦闷难受。

“什么样的才合适?你不像你母亲,我更不像你父亲,其实,你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吗?”

微婳闻言怔怔了一会儿,“我确实迷茫,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找一个对我坦诚、对我尊重的夫君。”

所以,这是她拒绝他的理由,不是变心,不是抗拒,只是迷茫,不知所措,毫无方向。

男人那颗差点被她三言两句就纠割绞杀的心,现在终于好受一点儿了。

在遇到她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娶妻,或许就这么一辈子过了,在黑暗中挣扎,孤冷中度过,见到了她,才知道是她。

原来所有的预想,都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不一样。

他开始贪恋她身上的暖,身上的光,他对她的爱已经噬心蚀骨。

让他放手,是绝不能够的!

肃王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于夫妻之道,我没什么经验。我平时忙于公务,能见过的恩爱夫妻不多,唯有两对叫我印象深刻。一对是你的父母,如胶似膝,另一对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吵吵闹闹又和和美美。”

“我外祖父年轻时气盛,我外祖母脾气也不弱,两边长辈有时候看不过眼,说干脆让两人和离。那时两人年轻,家世都好,并非不能再嫁或再娶。可一听说要和离,我外祖父和我外祖母又抱在一起痛哭,还怨怼长辈要将他们神仙眷侣拆开。”

“后来长辈们不管了,他们自行和好,谁知过不得多久又开始吵。吵得时候是真的气,和好的时候又是真的好。”

“我问外祖父,既然过不下,为何不和离。外祖父狠狠敲了我的头,说外祖母是他的心肝肉,怎会过不下去。我又问他那你们为何总吵。外祖父说,他的母亲厉害,他的兄弟姐妹又多,外祖母原来在闺中的时候就是个泼辣姑娘,来到他们家,姑媳间、妯娌间外祖母作为新嫁媳妇难免会受气,他就干脆逗外祖母把气撒出来,让外人瞧瞧,他媳妇不好惹的,但是要拆开也不行,他离了她活不下去。”

“我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这世上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夫妻,又像你父母那样的,也有像我外祖父外祖母这样的,还有我们这样的。”

微婳静静地听他说,她从来没听过他说这些,新鲜又温暖,根本不像他这样冷冰冰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直到听见他说“我们这样的”的时候,她眼睛忽然睁圆,讶然地看他一眼,随后脸上烧红,禁不住他热烈眸光,垂下头去。

“婳儿,你提的那些夫妻平等,相互坦诚,互相尊重,我会努力做到。可这世上夫妻除了坦诚忠贞尊重,应该还有包容、体谅和支持。”

脸上的燥热沁入心肺,微婳胸口里的一颗心怦怦跳得非常不安。

“你,你别说那些夫啊,妻的,没到那程度呢!”

肃王见她脸上羞窘得厉害,虽然嘴巴还是硬的,但知道她听进去了,心也软了。

“好,我不说了。”

微婳道:“我,我得好好想想。”

眼前的姑娘冰肌玉骨,倚年玉貌,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显出一副通透玲珑的模样,内里却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情在哪里。

罢了,自己也是浑浑噩噩了二十二年,不比她好多少。

“我给你时间,不逼你。”

微婳走后,肃王坐在回案桌之后,李简进来,还带来了张恒的一封信。

肃王展开信,只看了几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李简道:“可是京城有事?”

肃王道:“不是京城,是锦州府。”

李简讶然。

肃王道:“张恒信里说,锦州府似有异动,有人暗中通联纠合怕是图谋不轨。”

李简道:“王爷有何打算?”

“本王亲自去看看。”

“那地方——”李简顿了顿,道:“张恒所说之事并未确定,太子殿下大婚在即,王爷可先返回京城,此事交给属下去办。”

“你调动不了那里的人。”他玄墨色的眼睛透露出冰寒的光芒,“本王亲自去。”

“你安排好人留在这里护好沈姑娘安全,另传书让张恒与我们汇合,父皇和皇兄那边,本王再分别修书一封。”

李简见他坚持,只好垂头应是。

翌日,微婳来到肃王处,没见到肃王,一个目光精湛的方脸侍卫向她解释。

“王爷有急事,赶去锦州府了,留小人在这里等候沈姑娘。王爷让小人转告沈姑娘,王爷与姑娘的约定有效,沈姑娘不必着急。姑娘若什么需要的,可来州府衙门找小人,小人叫罗强。”

“锦州?你说他去锦州府!”

“是。”

微婳眼皮猛跳几下。

锦州,其实就是以前的南诏国,他母妃遇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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