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achord，铁时空守卫进入二级戒备，”灸舞插上了冰箱插头，开启了通往灭的道路，从异能空间取出了枚戒指，套在小指上，又取出一枚，套到了修的手上，“你同我一起去。”

“盟主，你和修都要去？”Achord那一向冰冷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丝讶异:盟主既然担心魔族趁虚而入，为什么不留下修守卫铁时空？

“嗯。”

灸舞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揪起一旁被绳索拴住的小雨的领子，一把将他扔进了灭中，一手牵着绳索的一段，一手扯着修的衣袖，随后一起跳进了灭里。

灭里没有一丝阳光，只有几团磷火飘浮，四周没有一丝风，但依旧有寒气钻进衣袖里，让人不由得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放心我。”

灸舞没有回答，修也没想问个答案。

“跟上。”

灸舞牵着绳子的一头拖着小雨，头也没回地往肉身溶解池的方向走去，修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偶尔扶一下受了伤的小雨。

“修？”

小雨看着修，低声地，像是在唤他，又像是在询问。

“嗯。”

修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也算是回答。

三个人借着磷火引路，各有各的想法，往肉身溶解池方向赶去，四周除了微不可查的呼吸声，几乎安静到让人窒息。

走到一个村落不远处，灸舞突然举起手，示意修和小雨停下，蹲下捡起一小树枝，拨弄眼前的枯叶。

“脚印很乱，还有拖痕……”

灸舞不知从哪变出的一支冷光灯棒，照明眼前的道路，这印子像是有人被拖行离开。

“树干上，有抓痕……树下有血迹……”

修走近周边的树木，发现有些树枝不规则地断裂，枝干上留下了些划痕，应该是未开智驯化的魔兽留下的。至于血迹，颜色暗黑，泛着丝丝魔气，应该是魔族之人留下的。

“鬼小龙可能出事了。”

灸舞冷冷地横了小雨一眼，从拾起一片枯叶，枯叶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般，上面残留的是鬼小龙的异能，和暗红色的血迹。

就目前现场的痕迹看来，这儿应该发生过两场斗争。魔兽袭击魔族，鬼小龙应该正巧路过，打退了魔兽，可却被人偷袭打晕拖走了。

灸舞拽着手中的绳子，绳子另一端依旧冷着张脸，但拉绳子的力道倒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进村。”

59.

灸舞轻轻一挥，便在村落的防护屏障上划出个破口来，领着修与小雨进入了村落之中。

村中人接到了哨岗的通报，早已举着家伙事儿在村口严阵以待。

“一个十六七岁的白道少年，交出来。”

灸舞眼神扫过眼前举着千奇百怪武器的，魔族与麻瓜混杂，在这之中看见几个挂了彩的家伙，像是不久才受了伤的，冷冷一笑。

“什，什么白道少年，我们不知道。”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家伙，壮着胆儿，叫嚣着，可眨眼间，便被一股力量托起悬在半空中，然后狠狠地摔了下来。

“再好好想想。”

灸舞没有看一眼那蜷缩在地上□□的家伙，只是将目光落在人群中几个带彩的家伙身上，只见那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手上的武器也微微抖着。

其中一个家伙，偷偷摸摸地往后排退去，想要悄悄离开人群，却被一股异能裹挟着，扔到了队伍的最前端，摔了个狗吃屎的模样。

灸舞跨步上前，将他踩在脚下:“跑什么？”

“你们白道欺人太甚!”一抹黑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速度极快，直接冲着灸舞门面而来。

灸舞轻轻抬手，划出一道透明的薄膜，将他的攻击挡住，一挥手，那道黑影便被甩了出去。但影子一落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留下的一道血印子，证明他出现过。

“小夜？!”

脚下之人的瞳孔微微放大，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灸舞压制，动弹不得，指甲挠地，划出了丝丝血痕。

忽地，灸舞脚下一松动，一低头脚下之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环顾四周地面，灸舞勾唇冷笑，一道异能化作利刃，破土而入，土底一声闷响，一道血痕往村里而去，跑进村门后，两个人影方才浮出地面。

“有意思，就是用这招偷袭鬼小龙的吧。”

“小夜。”

“阿暖，没事。”想抬手，已然无力。

阿暖抱着小夜，死死的捂住他的伤口，脸上挂满泪，手上泛着莹绿色，哽咽地吟唱着咒语，是治愈系的能力。但怀里的人，胸口却不断涌出血来，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告诉我人在哪？我就帮他止血。”

“半……半山仓库，我们以为，他，他是来……”来杀我们的。

“带我去。”

“止血，求求你，先帮他止血。”

“见到人，就止血。”

“……”

“再磨蹭，他就死了。”

阿暖咬咬牙，背起小夜，引着灸舞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半山仓库而去。修跟在后面，看着阿暖和小夜走过的道路，拖出一条血印，想要出手帮帮他们，却被灸舞握住了手腕，在冷光灯管映照下，灸舞的表情，冷漠得让他不寒而栗。

60.

半山仓库，里边堆满了稻草，阿暖颤颤巍巍地打开门锁。一开门，潮湿腐败的稻谷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鼻而来。

“他，他就在里面，快…”

阿暖半身几乎都被鲜血浸染，背上阿夜的呼吸越来越轻，身体也越来越冷，无论阿暖怎么搓，也暖不回来。

“他没在。”

灸舞在木屋了找了一圈，用异能感应了一遍，里边没有半丝人气，修环着木屋走了一圈，然后运起了风系异能在林间徘徊，搜索着周围十里的人气波动。

“东南方，五里。”

眼前之人没有说谎，鬼小龙应该在他们到来不久前，才刚刚打破窗户从这里逃走，往东南方向而去。

灸舞拉着小雨和修，头也不回地便往东南方向出发。忽地，一股力量抓住了灸舞的裤腿，阿暖用尽全力，抱住了灸舞的腿。

“我，我没骗你们，你说过的……”

阿夜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作为治愈系能力者的他很清楚，在不止血，阿夜便死定了。

“我说过，见到人，就止血。”灸舞冷冷地蹬开阿暖的束缚。

“盟主，他们到底罪不至死。”修看过里面，他们应该只是将鬼小龙绑了起来。虽然有血迹，也有打斗痕迹，但是看出血量，并不像用过刑，应该是鬼小龙挣脱了束缚，两方撕打起来。

“想帮他们？”

修没有否认，在他的概念里，两方交战，终归是双方兵士战场厮杀，不及百姓。眼前之人也算出于自卫，到底也没伤及鬼小龙性命……

“好。”

灸舞看了修一眼，然后蹲下，伸手，钳制在阿夜脖子上，“咔嚓”，颈骨断裂，阿夜很快就没了气息。

“阿夜!”

阿暖反应过来，扑腾过去，已然来不及了。

“待会儿就止血了。”

人死了，血自然就停了。

灸舞从口袋里掏出块布，擦了擦手，随手丢下山去:“走吧。”

“为什么!”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战场厮杀，死亡于他，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教他又寒又怒。

“帮他。”灸舞只是淡淡地撇下这么句话，“跟上。”

“帮他死得痛快些。”身后被绳子牵引而走的小雨，在路过修时，淡淡地说道。

一开始，灸舞便没想过要救他。即使在这儿见到了鬼小龙，他也不会救，他只是在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阿夜的人慢慢地流血致死，看着那个叫阿暖的慢慢地绝望。因为，他们不该动他灸舞的人。

杀他，只不过应修的要求，给他一个痛快。

西北风好冷，吹得修不由得哆嗦，身后又传来一阵暖意。回首，山腰上的一棵枯树，竟不知怎么地着了起来，折断，往山下的村落滚去。

隐约间，修仿佛看见了，夹杂在火焰间的，碎手帕……

“风能助火势。”

那从东南方向传来的声音，好似地狱深处而来，地狱深处的修罗，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