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利刃破空，银光挥洒，刀刀皆往致命处去。鬼小龙寻机反击了几次，却回回被格挡了回来，然后，便是步步紧逼。

刀刃很快挂了朱砂，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开成了妖娆的曼珠沙华模样。修的刀越来越快，掌风越来越凌厉，鬼小龙从别人身上吸收而来的能量，也流失得越来越快，豆大的汗珠跑上了额头，浸染了裹着眼睛的纱布。

很快，鬼小龙便跟不上修的节奏。

“游戏结束了。”

灸舞的眸子了闪过一丝锐利，像是在享受猎物被猎杀的模样。

一刀，扎在了鬼小龙的腹部，鬼小龙吃痛的捂住伤口，向后踉跄，生理性泪水爬上了眼眶。

那一刻，修犹豫了，刀停了。

“别杀他!”

小雨一道异能打在了修的手腕，这些天，他一直暗地里跟着鬼小龙，试图将他带回去，但都失败了。

修的手腕一麻，握着刀的手也松了，鬼小龙趁机给了修一掌，夺过了刀的主权，将刀拔了出来，刀刃拉动带出了些许肉，但他却仿佛没有丝毫感觉，反手，刺向了修的胸口。

距离太近，修猝不及防地被扎了个正着，伸手握住了刀，鬼小龙丝毫没有犹疑地，一点一点地将刀更深地捅进修的胸口。

灸舞瞬移揽住了修的腰，异能划破了鬼小龙的手，几乎深可入骨，伤了手筋，鬼小龙才将刀子放开正欲反击之时，已被灸舞一脚踹飞。

小雨趁机拍晕了鬼小龙，扛在肩上，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脚底抹油地溜了。

“没事吧？”灸舞看着怀里的修吃痛地捂住伤口，鲜血源源不绝地从胸口溢出，想来伤得不轻，眼底满满的心疼里又夹杂着些许失望，“我说了，鬼小龙和从前不一样了。”

“嘶，是我大意了。”修有些说不上来的憋屈，今天自己着实太过大意了，一连叫灸舞救了自己两次。

可是，当刀尖离鬼小龙的心脏差最后一步时，他真的手抖了，眼前尽是鬼小龙笑眯眯，软糯糯地叫着自己师傅时的模样，他着实下不了手。

“走吧，先回铁时空。”

灸舞小心地避开的伤口，抱起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雨与鬼小龙离开的方向，回铁时空去了。

铁时空·古墓医院

小聋女看了一眼修的伤口，揪了一把修的耳朵，然后有摇头晃脑地一边叹气，一边给修缝合包扎伤口。

“死不了，没意思，没意思……”

“嘶——哦，我我我，我说姑姑，能打个麻药不？!这伤口会不会死人我不知道，但是，疼，是会疼死人的，我的好姑姑，啊!小聋女，你故意的啊!”

修差点没从病床上跳下来，一掌劈了眼前的这家伙。

“好了，这点伤，打麻药，多浪费麻药啊。”小聋女很温柔地拍了拍修的伤口，欣赏了一下自己完美修蜈蚣形针法，歪着脑袋，默默看了会儿，“左右两边好像有点不对称，再补补。”

“别别别，很完美了，真的很完美了。”修很是干净利落地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你看活蹦乱跳的。”

“给我躺回去!”小聋女一巴掌把修拍回了手术台，“包扎。”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修疼得龇牙咧嘴的，觉得身上的伤越治越重，他有些明白这儿为什么叫古墓医院了，治死一个算一个的，就地掩埋，“盟主的伤还好吗？”

灸舞将他送到医院后，还没细看伤势，也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被achord叫到外边去了，说有事要谈，也不知道挨了鬼小龙那一下，伤得怎么样了。

“蛤～？他那些陈年旧伤，你还不清楚吗？”小聋女翻了个白眼，灸舞算是她最满意也最不满意的患者了，一身伤，偏偏还都伤得巧妙，死不了，有趣又没意思。

“什么陈年旧伤啊!我说的是……”修话说一半，压低了声音，灸舞就算受伤，估计也不是很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刚刚一来你不是揪他耳朵了吗？而且你没看见他嘴角有血吗？啊——庸医医医——”

“蝴蝶结，完美。”小聋女包扎好后，打了个蝴蝶结，还细心地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好看吧？”

“好看，好看，所以灸舞伤得怎么样？”修相信他要敢说不好看，小聋女能给他拆了重包。

“蛤——”小聋女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咳了一下，尽可能一本正经地，“重不重你还不晓得，下次别那么激烈。”

“蛤～？”这次轮到修有些懵了，“什么那么激烈？我问你灸舞的伤!”

“……一遍两遍三遍的，有完没完啊，不就是打啵咬到舌头了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啊!问严不严重，你自己咬得重不重你自己不晓得啊!问问问，跑我这秀什么恩爱呢！死，gay!”

修被小聋女的连环炮轰得一愣一愣的，顺了半天才把脑子顺了过来，眼神突然便阴沉了下来。

81.

“修，包扎好了，怎么不……唔——”

灸舞在招待所里同achord谈事，修便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径直走向了灸舞。

灸舞刚想开口问修的伤如何，便被修一把扣住了后脑，修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无限放大，灸舞愣神之间，修的舌头已经突破防线，进入自己的口腔内肆意扫荡。

achord站在一旁，波澜不惊的脸上飞过一抹红云，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放哪。

修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狠，灸舞有些吃痛地，不知修究竟在发泄什么，只能顺着修的背，安抚着。

终于，修累了，慢慢地松开了灸舞，不知道是缺氧还是怎么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

“怎么了？”灸舞揽着修，顺了顺修有些毛躁的头发。

“没什么，”修的手指拂过灸舞的嘴角，将头埋进灸舞的胸口，闷声说道，“这次是我任性了，连累你受伤了。”

“没事，你也是在意鬼小龙。”灸舞摸了摸修的头，看见achord还在一旁，看了眼achord手上的报告，“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进去休息。”

“嗯，我回家换套衣服。”

修指了指身上的那个窟窿，眼底是满满的失落和杀意，想来被自己最宠爱的徒弟伤成这样，对于修来说，是件很难接受的事 也对鬼小龙失望透顶了吧。

这样的反应，灸舞很满意。

修离开招待所，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刚刚，他扫看到了achord手上的文件，上边是跟鬼小龙相关的报告，但是灸舞却有意要避开自己。他也试探过，盟主身上没有新的内伤，只有舌尖有被咬破。

一个个证据都在验证着他心中的揣测，一个他不敢相信的事。

修突然觉得很无力，这不是他第一次觉得看不透灸舞，却是第一次，灸舞让他觉得可怖。

回到家里时，戒来回进出了几次他的房间，一会儿是端水，一会儿是问他饿不饿，给他做点心，看着他的眼神，是担心，却又欲言又止。弄得本就烦躁不堪的修，更是火大。

“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折腾门了。”在戒第三次打开房门时，修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有些冲，带着不耐烦。

“你和灸舞没事吧？”戒其实本身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只有在修这儿才会这样。

“我们能有什么事？”被戳到痛点的修暴躁反问。

“没事就好，家里的事，有哥在。”

“家里发生什么了？”修拦住了要关门离开的戒。

从戒的口中，他了解到了一个和在灸舞那里认知到，家里借着他在联盟里无止境索要的利益不一样的版本。灸舞其实也在借着他打压着呼延觉罗家族，尤其是在最近。当然，这些，灸舞并不会让他知道。

他冷笑，笑着笑眼泪就滑了下来，灸舞当真把他当成了手里的一把刀，他控制着他，让他刺哪，便刺哪。

而他却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在保护灸舞。

82.

修看着网路上一条条关于鬼小龙的消息，真假交杂，鬼小龙的一步一动几乎都在其中，最新的动态已经将火引到了金时空那边去了。丁小雨带走鬼小龙，在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登上了实时热搜第一。想来，现在已经不少白道和魔往金时空去了。

小雨背后的人，如今应该也是焦头烂额了吧。

灸舞，真是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连他这个意外回来的人也一起算了进去。

一杯杯酒划过修的喉咙，烧着修的胃，凶你口的伤还没好，钻心地疼着。

有时候，越是深信不疑之人，当信任开始出现裂缝，越来越多事便开始值得怀疑。

修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曾经的种种，灸舞的每一次受伤，有哪些是真的，又有哪些，是他希望自己去杀人而做的。

他不介意为了灸舞，去成为一把刀，甚至从亲眼目睹了灸家的那场屠杀，从他将灸舞从铜时空接回来的那天起，修已经做好了成为一把刀的准备。

他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穿透敌人的心脏，那些伤害过灸舞的，白道的家伙一刀一刀被他片成肉片，把他们加诸在灸舞身上的每条伤口，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听着他们在肮脏的监狱里欺凌的惨叫。

一开始，他还会有些颤抖，慢慢地，他渐渐地享受起了这种感觉。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那只刺穿鬼小龙的手还在颤抖。

他看着杯子里随着他手一起晃动的酒，狠狠地将杯子摔落。杯子落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有些人，想说什么，对上了他嗜血的眼神，又都缩了回去。

只有一个，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Bloody Mary，谢谢。”

紧抿着唇，坐得笔直，黑色萝莉裙，装饰性的礼帽压得有些低。

“呵，美女，一个人啊，敢这个时候主动坐到我身边来，胆色不错，”修勾上了身边那位肩膀，很是亲昵地将她楼进怀里，“暗黑萝莉风，哥哥我最喜欢了，Bloody Mary我请了。”

“先生，自重。”那萝莉拿开了修的手，往旁边挪了挪，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

“欲迎还拒，这套我吃，但哥哥我还是喜欢主动一些的，懂吗？”修单手撑着头，倚在吧台上，歪着脑袋，眼神有些迷离，笑得很是流氓，待看清那人后，笑容冷了几分，“是你啊。”

那女生不解又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阿香，怎么有兴趣有闲心来光临我铁时空的一个小破酒吧呢？上次便让我要记住你，这次莫不是特意来会我这个意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