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午夜钟声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回荡。

“灸舞盟主，驱逐魔化人是你作为盟主的职责，我无权干涉，但是诛杀纯种魔物也是我禁卫军统领的职责，也请盟主不要干涉。”

修侧身挪开了一步，将阿香暴露在了灸舞的攻击范围内，却也将Zack纳入了自己的袭击范围之中。一旦灸舞对阿香发起进攻，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Zack杀掉。

“呵～九步擒鬼手。”

刹那之间，修的防护护盾毁于一旦，灸舞的手，已然扼上了阿香的脖子，脖颈上的血管暴露，阿香面色赤红。

修未曾想过，灸舞竟然真的这般不管不顾的出了手，手中风刃凝聚，抵上了Zack的脖子。

“灸舞，你再不放开，我就杀了他，你了解我的。”

风刃划开了Zack脖子上的皮肤，血丝渗了出来，顺着雪白的脖子滑落。

灸舞只是冷漠的将阿香吊了起来，锐利的指甲刺透皮肤，实化的异能一点一点地加深伤口。

“没用的，你真不了解他。”

他才不会管一颗棋子的生死。

Zack淡淡地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风刃，继续擦着手指，将手指上残留的液体擦净，仿佛生死一线间的并不是自己。

修看着阿香一点一点的喘不过气来，面色开始变得青紫，慢慢失去挣扎的气力。

风刃，从后腰穿入，血，热滚滚的，滴落在修的掌心，穿过修的指缝，在地毯上绽开。

灸舞终是松开了掐在阿香脖子上的手，吃痛地捂住了后腰上的伤口，有些踉跄，头抵着墙壁，双目赤红，五指在墙面上烙下深深的印记。

修，这就是你的答案。

“呵，哈哈哈哈……”

泪，有点，咸。

92.

“灸，灸舞。”

修想去扶灸舞，但看到了灸舞后背的血迹，和自己那双浸满鲜血的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背抵着墙，仍旧抑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让灸舞松手的。

他仅仅只是想让灸舞松手的。

可是，在看到阿香快要窒息的时候，他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等自己回过神时，已然双手染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连他自己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仿佛并不是他，而是有人控制着他的身体去做的。

“灸舞，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平时说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的修，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口吃的一天。他想到了所有的借口，所有的理由，但却都在喉咙里堵了车，一句也倒不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伸手，想帮灸舞摁住伤口，却被灸舞一把抓住了，然后往阿香的方向摔去。

灸舞的手很冰凉，力气却很大，没有防备的修跌坐在了阿香身边。

阿香的脖子上还留着灸舞的掌纹指印，很深，很深，仿佛只差稍稍用点劲，便可以捏断。

“修统领，还是去关心关心自己的红颜知己吧。”

灸舞的声音暗哑，靠着墙，始终背对着他，冰冷地与他隔开了距离，勉励支撑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他没走两步，便被Zack一把揽住了腰，半拖半拽地往房间里带去，顺势揩了一手血。

“这血，还是别浪费了。”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关门声阵阵回响在那长长的走道之中。

修看着一地的血，和昏迷的阿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顺着墙，捂着脸跌坐在灸舞和Zack的门口，血腥气往他的鼻子里跑着，灼烧着他的每根神经。

他伸手死命地在墙上蹭着，只是手上的血，好黏，好稠，纵使是磨破了皮，也擦不干净……

93.

“还好，没捅到肾。”

Zack检查了下伤口，给灸舞上了药，然后随便地拿纱布裹了两圈。

“有酒吗？”

“你买单。”

Zack从酒店的小冰箱里拿出了所有的酒，放到了灸舞跟前。

“葛朗台。”

“嘁——”

灸舞拉开易拉罐环，泄气的声音与Zack意外地合拍。

一口，两口，一瓶啤酒便空了，一分钟，两分钟，地上铺满了酒瓶。

灸舞的脸上爬满了红云，眯着眼，皱着眉头，却依旧清醒，趴在椅背上，伸手揉着胃。

“这酒，喝不醉。”

“难受了吧。”

Zack喝着可乐，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家伙，扒着椅子哼哼，耳朵都有些耷拉的模样，心底溢出了几分名为怀念的思绪。

“舒服。”

灸舞没有搭理Zack，从异能空间里掏出了一瓶酒，咕噜噜地喝了个干净，眼神才开始有些迷蒙，晕乎乎地晃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Zack，呵呵地傻笑。

“你喝了什么？!”

Zack伸手夺过了已经见了底的空酒瓶，还没靠近瓶口，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酒气都教Zack有几分头晕目眩。

灸舞一把勾住了Zack的脖子，顺着Zack起身的姿势，半跪半站地立在了椅子上，上半身则完全扒在了Zack身上，一个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Zack的嘴角。

Zack脑子懵了片刻，伸手环住了灸舞，不知是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了Zack的脖子，锁骨上，却闻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在耳边低喃着:

“修。”

“窝囊。”

Zack咒骂着，打横抱起了灸舞，将他狠狠地摔进了床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