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心里高兴，第二日起了个大早。
夫夫二人来到县城时树哥儿他们和二牛都已经在了，摊位挨得很近，一大早顾客就不少，排队了都。
柳书渊在大集上的糕点早就流传出去了，什么芋泥馅奶黄馅，麻球鲜肉饼，叫好多当时尝过的人念念不忘，可是柳书渊平时又不卖，所以好多人只能每天蹲守，就期待着某一天柳书渊端来一锅糕点，结果今天，嘿，蹲到了！
虽然不是柳书渊本人在卖，但也是当天大集的那三位，两个小哥儿一个汉子，所以东西肯定都一样。
今天霍临也在，霍临平时偶尔去山里打打猎，也去镇上上工，现在霍音让他来一起卖糕点，音哥儿自从大集以后，重燃对糕点制作的热情，是好事，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柳书渊照例开始卖他的黄豆酱和肥皂，这两日肥皂大火，不时有人来买，所以他的摊位人流量也不错，特别有些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一买就买十来块。
至于杨涵，见顾客不多他就跑隔壁树哥儿看他们买糕点去了。
今日黄豆酱是率先卖完的，柳书渊立马决定收摊，因为肥皂可以存放，倒也不急于一时。
这时一位身穿丝质长袍的国字脸男子在他摊位前停下，“柳兄弟，可有时间，我是万宝商行的府城总管事，想邀您去珍馐楼坐坐。”
柳书渊暗道该来的终于来了，面上却略带诧异反问：“总管事来找我这个粗人何事？”
“自然是来谈谈这肥皂的生意，”管事面上和气，“柳兄弟的这个奇物，安县的伙计看到后便呈到府城，这东西，就是售卖到皇城也是顶好卖的，柳兄弟就没什么想法？”
柳书渊觉得这个管事还挺厉害的，至少拿到肥皂直接自己赶过来就说明他眼光不错。
“我的要求，只跟你东家谈。”但是这个肥皂的生意，一个管事不够，这几天明里暗里好多人来打听这肥皂，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呢。
管事瞬间觉得没看错这人，有更大的野心，也沉得住气，只是自己这份大利润该是没了。
“好，柳兄弟，十日之内我给你回复，我需要向东家申请，您放心，我们万宝商行是皇商，信奉诚信二字，绝不会干一些不入流的勾当，与我们合作是您最好的选择。”管事给柳书渊保证。
“好，那就等管事好消息了。”
管事走后，去闺蜜家玩耍的涵哥儿便跑回来了，一脸好奇地问柳书渊那人是谁。
柳书渊大概回答了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可能是给我们送大钱的人，还没谈好。”
杨涵看他没说下去的意思，就帮着收东西：“今天我们就收摊了吗？这么早。”
“黄豆酱已经没了，肥皂还剩二十来块，放着明天卖吧。”
杨涵跟树哥儿那边道了别，就被柳书渊拉着逛起街来，说想给他买点首饰。
“还是别买了，买了以后年底搬家就难了。”杨涵现在脑袋里都是年底要搬县城的美梦，想当然觉得要省一些。
柳书渊笑：“你省的一二两银子可能也就买几块砖吧，花点首饰钱这叫投资自己的美貌，应该的。”
于是杨涵又被柳书渊的歪理说服，跟着他进了一家首饰铺子。
这是杨涵头一次来首饰铺子，以前跟着杨母只能站门外，杨母在铺子里买的东西也不是给他的，都是给大哥和小妹的，所以他一进来就有点无所适从。
结果就看着柳书渊对摆放在面上的首饰都批判了一番……
“这个大的，戴出去手还抬得起来吗？”
“这个簪子带了马上可以开始唱戏。”
“嚯，这个玉佩里面还有杂质呢。”
……
杨涵的局促立马烟消云散，甚至还被柳书渊夸张的说法逗得笑了好几声，两个人被伙计瞪了好几眼。
虽说是被瞪了，却也没赶他们走。
在现代看花眼的柳书渊觉得这些款式实在是太老气，挑了半天挑中一只小银镯，只是个简单的较细的银镯，不过镯子上挂下来一个水滴型的小坠子，看着较为可爱。
柳书渊掂了一下分量，应该是镂空的，可能半两重量都不到。
镂空的容易变形，但是杨涵好像也不干什么重活……想着想着柳书渊把镯子给杨涵戴上了。
这一戴上又觉得怎么都合适，看杨涵脸色，也是对这个手镯喜爱得紧。
“伙计，这个手镯多少钱？”
刚刚瞪眼的伙计顿时好脾气回复：“客官好眼光，这个银镯刚好1两银子。”
柳书渊顿时歇了还价的心，这价钱……还挺公道！
付了银钱，两人高兴走出首饰铺，却看到隔壁屋里被扔出来一个人。
柳书渊一看隔壁的牌匾，原来是赌坊，这估计又是哪个赌鬼赖着不想走被打出来。
“大哥。”旁边的杨涵小声喊了句。
柳书渊转头看着他：“这你大哥？杨程？”
“对，应该是他，他这件衣服我认识，以前都是我洗的。”
杨涵一说完这话可能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连忙拉起柳书渊走了，生怕被杨程看见。
“还好你现在跟杨家没关系，杨程滥赌，以后杨家肯定事多，要是那边来找你别搭理。”
杨涵明白柳书渊的意思，这段时间柳家干什么事，能赚多少钱村里也都知道了，杨家找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已经跟杨家没关系，可以拒绝的。
“恩，我不会管他们了，我们以后搬县城也看不到他们。”现在搬到县城是杨涵脑袋里唯一的目标，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们冬天前搬过来。
——
万宝商行的人是在六天后来的，还是那位管事，不过是邀请他们午时去珍馐楼，他们东家也在，柳书渊应了。
这珍馐楼，听了这么久，还没去过，这次顺便还能进去尝尝，不亏。
柳书渊把扁担和篓子托付给二牛带回去，就带着杨涵去珍馐楼。
一进酒楼，就有小厮迎上来，得知他们是万宝商行贵客的客人，就引进了二楼一个包厢。
包厢里有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是之前见过的管事，另一个是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坐着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二十左右，剑眉星目，看着就感觉家世显赫。
管事一见柳书渊来，就朝坐着的公子道：“四公子，这便是做出肥皂的柳书渊老板，旁边的哥儿是他的夫郎涵哥儿。”
万琼煜点点头，扬起微笑朝夫夫俩招招手，“柳兄弟，来，带着你夫郎坐。”
柳书渊两人坐下后小厮便上菜了，上来的应该都是珍馐楼的招牌菜，甚至柳书渊还看到了一小碟黄豆酱。
“柳兄弟，我是万宝商行的少东家，今日邀你前来是想聊肥皂方子的事。”万琼煜让管事和小厮出去后，看柳书渊并没有让杨涵也出去的意思，就默认这事他夫郎也能听。
柳书渊给杨涵夹个鸡腿让他自己吃着，才缓缓开口：“万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提我的要求了。”
“柳兄弟不妨提出来，万宝商行是真心合作，我万琼煜尽一切努力办到。”
“方子我直接卖你500两，但是万宝商行只能在安县外的地方卖肥皂，安县的肥皂生意归我。”
万琼煜觉得这个条件不难接受，安县只是一个很小的县城，让给柳书渊也无妨。
柳书渊看他要答应，又开口：“别急，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做出来的肥皂，每个月卖给我800块，按照2文一块的价格，放心，等你看到方子就明白，这个价格不亏。”
万琼煜料想这人应该不会骗到万宝商行来，觉得按照他的说法也可行，只是……
“柳兄，我来之前打听过你的事，你不仅做出肥皂，这黄豆酱也是前一段时间的风靡之物，还听说你在大集上买许多新式糕点，你有这样的奇思妙想，难道要一辈子在安县吗？”
万琼煜觉得柳书渊这个人跟普通的乡野村夫不同，甚至有想法让他来万宝商行做事，定能给万宝商行带来不小的帮助，可刚刚柳书渊提的要求，应该是只准备在安县做生意过日子。
柳书渊觉得他的问题挺犀利，可他只觉得生意做大太麻烦，每天做这么些肥皂就够累了，“我没想过出安县，我觉得这里很好，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想跟夫郎过安静日子，这方子卖给你们，以后盯着我的人也就散了，我也能拿着500两县城里安家。”
万琼煜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说错什么。“柳兄弟是个明白人，尊夫郎好福气。”
“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万宝商行明日准备好协议与银钱，万某就在此地等柳兄弟了。”
柳书渊应好，万琼煜告辞出门，临走前还嘱咐他们多吃点。
杨涵在万琼煜走后放松不少，两个人把所有菜都尝了一遍，柳书渊觉得那道脆皮乳鸽挺好吃，杨涵则喜欢吃卤好的烧鸡。
吃饱喝足后，两人就启程回安阳村，等明日后，他们就能开始做县城搬家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