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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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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栩自收拾好情绪以后就一直在打腹稿,秦予留不仅是她同学,还是岑心的朋友,她替人走一遭的时间,秦予留就过世了,这事儿要怎么向岑心解释?说这是场意外?她可不想再瞒了,思来想去,还是得说。

在纸上复盘事情的整个经过,江栩发现了几个疑点,她怎么都想不通。

“叩叩。”

“进。”

左言的长发用头绳绑着搭在左肩,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裙坐躺在床上敲敲打打,到江栩走到跟前来了才把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她用眼神示意江栩道明来意,江栩捏了纸坐到左言床尾,床垫微微下陷,左言裸露在外的腿也跟着倾斜,江栩余光传来一片白,她撑在床上的手一缩,蹭蹭蹭挪到床头。

左言打量着江栩,见她真打算坐自己旁边单手撑着床倾斜着跟自己说话时促狭一笑,伸出手轻拍床垫:“这么撑着你不累?上来说话吧。”

江栩迟疑半晌,顺从着爬上去,拿被子裹紧自己,顺带把左言的长腿也遮了:“左言我问你啊。”

“嗯?”

“你是不是在考我?”

左言愉悦轻笑,不答反问:“什么?”

江栩把纸递给昨天,左言伸手接过,审阅文件般认认真真看着,过程中头点了几下,江栩心里木蓦地浮上一股子紧张,等左言看完,把纸递还给自己,才咽了口口水问:“这个事情中有问题。”

江栩滔滔不绝地说,语气因为紧张而急促:“你之前说那个妖很强吧?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但......我不觉对于人类来说的难治之症,对你们也同样难。秦予留或许有的救,至少可以活得久一点,不至于拿那只燕子的生命来维系。其次,拿妖的生命力来维持真的就可以保全一个人吗?”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栩点头:“你说。”

“当时我们给你说的时候,你信了吗?”左言问得很平静。

江栩一顿,拿着纸的手缓缓垂下:“......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一开始没有怀疑。”

“病急乱投医,那小妖怪急切之下被骗得团团转。像秦予留这种致死的病,确实不好治,但并非不能,还没有到拿命来抵的程度。”左言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至于以命续命,说真也真,说假也假。”

“嗯?”

“命不是一种具体的东西,哪儿有匀一匀的说法?至于为什么,我早已经给你说过了。”左言手指点在江栩的额头上,“江栩,我给你说过的话,你要记得。”

江栩眼睛眨巴了几下,想退开,又眷恋左言的触碰,思维像双开了两个程序,一个用来心动,一个用来回忆,左言正专注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江栩皱着眉,眼睛不住移动,在记忆中寻找蛛丝马迹:“以命续命是说辞也是结果,那么——过程!”

一把抓住左言搁在一旁的手,江栩红着脸回答:“没有命的移位,起到作用的其实是妖力的维续,但普通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有限,源源不断的力量能阻挡病痛,同时也会蚕食身体,对吧?”

“这些道理,你们的老祖宗也早已告诉你了。你读的是文学专业,应该对一些志异小说有过了解?”左言循循引导着江栩回想。

江栩抓住了左言的话中之音,恍然道:“奇门诡术,求仙问道!是修仙!”

左言笑,江栩得了鼓励,继续说:“外功练体魄,内经修灵法,磨炼锻心智,修仙者能够长寿在于修炼,修炼修灵也修力,有力量加持,体魄为基,方得长寿。古代帝王求仙练药,取百物之灵汇于一鼎融于其丹,希望灵丹以灵养灵,以丹塑体。”

“至情者起死回生,至坚者火化金身。至善者羽化登仙,至恶者身死魂灭。身灵相系,不论是魂还是体,至少需要有一样非常人所能及,这些说辞虽然与事实不完全相符,但确实也贴近一二。”左言低沉着声音,“一般是以练体为基础,让身体能够容纳、吸收、转化力量,人族的修道者便是如此。也有例外,以灵魂为基础,比如你,红雾是跟随着你的灵魂的,所以我以玉为载体让你取用我的妖力,而不是直接连接你我,渡到你身体里。你的身体不能吸收并承受它的流转的话,它只会对你有害。”

“那摄取妖血只是个幌子,一来让秦予留成为实验品,二来控制住燕子?”江栩感到一阵恶心。

“嗯。不过摄取妖血并非没有用,抛开危险性,这确实可以当做煅体的手段之一。如果你不怕......”左言划开自己的手腕,猩红的血从平滑的伤口中渗出,她将手抬到江栩面前,“你可以喝下,我不会让它伤害到你。”

“拿开拿开拿开!”江栩嘴上这么说,手上拿纸给左言擦个不停,“左言你真的很善变唉,想一出是一出,之前还那么反感的样子,现在又这啊那,那啊这的。我喝了不就成了靶子了吗?而且五脏六腑被你的血加强一遍这感觉很怪啊。”

左言笑:“活的久老得慢,不稀罕啊?只要你和我联系在一起,就可以感应到我的方位哦?”

“你怎么不说死得快呢?要那么麻烦做什么,用玉一样能感应到你。”

左言将手从江栩掌中抽出:“嗯......感觉这不会发生呢。”

江栩鼓着脸把纸巾团起来扔进垃圾篓,闷闷地说:“试我很好玩啊?话又不说全,净让我自己猜,还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坏蛋。”

“谁叫你这么好骗?当时那个情况,不说全对那只小妖怪好一些,我想你回来肯定要把经过从头到尾再过一变,等你想出问题了再回答,不是能让你记得更牢?”左言哑然失笑,轻戳着江栩圆滚滚的脸颊,唇边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烦死了,拿开啦。”江栩把脸一偏,不让左言摸她,“我是没防备你才会信你说的好吗,还怪我好骗。”

“你?德行。明明嘴硬心软,就是好骗,还不承认?”左言继续戳。

“拿开啦你。”江栩拱拱鼻子,又把左言的手扒拉开了。

左言翻过身子侧对着江栩问:“好了不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江栩撇嘴:“没了。”

左言挑眉,一脸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的表情。

江栩偷看左言的眼神又赶紧移开,直直看着被子:“我......我想在你这里睡。”

“为什么?”左言下压的话音里调了丝懒魅,眸光温热暧昧,“你自己的床不好睡?”

江栩压根没敢看左言,拉着被子就往里滑,含含糊糊地说:“我怕啦......那场面太血腥了,我忘不掉,睡不着。”

“哼嗯。”没趣,还以为这二愣子总算有点进步,左言一下懒了,躺回去把枕头往江栩那边移,算是默认了。

“嘎呜。”

房间角落传出一身小兽的声音,奶娇奶娇,江栩一下窜出头来:“什么东西?!”

“哦。”左言答得漫不经心,“原也的崽崽。”

江栩掀开被子爬过左言就往墙角落看,同柯基差不多大小的小白狮从毛绒毯中探出个头来,小肉爪抓住毛毯往外蹬,望见江栩在床上看它就手脚并用往床边直蹦。

“她有孩子了都?!”江栩又喜又惊,跃下床就把小狮子搂进怀里,“唉,我之前还看她和你很登对呢,没想到啊。”

这人是在说什么鬼话乱磕什么□□cp?左言难以置信地瞪着江栩,可江栩满心满意逗弄着小狮子,压根没看她。

“小狮几怎么过来的啊?”江栩不住地挠着小白狮的下巴,惹得小白狮在她怀里直蹬腿,奶圆奶圆的身子拧了又拧。

“......你就没发现原也上次来没把车开走吗?她故意停这儿的,拖了一堆东西来把娃丢这儿让我看几天。”

“嘿嘿嘿,早给我说嘛,我帮你看。”江栩乐开了花,赤着脚拖鞋都忘了穿就往外走。

左言一下坐起:“你去哪儿?”

江栩答:“回房呀。我们三个躺床上太挤啦,你不想让它上床吧,我抱它回我床上睡。”

左言看着宽阔的双人大床,委实看不出哪里挤,挤出一句问句:“你又不怕了?”

“有小狮子陪着,不怕,我回去啦,晚安。”江栩软着嗓音,乐呵呵答。

左言铁着张脸:“......”

原也此刻正苦哈哈在外面忙碌,神情冷峻得像结了冰,震得周围的妖怪不敢吱声,谁想到她脸臭,左言脸更臭,她一接起视频就正面迎上左言一张风雨欲来的臭脸,臭脸对臭脸,原也想着她根本打不过,还是投了降,把手插进蓬松的银发中一边挠一边问:“怎么?大晚上想起给我打电话?”

左言怒视着原也默然不已,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丢的好崽子。”

这话没头没尾的,原也只读出左言生着闷气,她品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家闺女她不乖?”

“很乖,乖到江栩抱着她就走了。”左言脸都气青了,她以为江栩至少有点亲近的意思,这一出是坐实了江栩说的害怕是百分之百不添加的害怕,不害怕了立马跑。

原也立马会过意了,捂着肚子笑得俊爽:“不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时间点,她刚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言瞳孔一缩,大步下床捞了风衣将腰带往腰间一系就从阳台冲出屋子杀到了原也面前。一众小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正在大厦的天台远眺各处的情况,只见一道曼妙人影闪电般跃下,凛冽晚风吹动左言长而卷的秀发,衣带也被领着在空中翩飞,左言赤足悬浮在地面,如同暗夜幽影,却又每一根发丝都在散发着存在感。

“没事儿,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原也大手一挥,把手机塞回裤兜,摸出烟点了一根叼上,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一手搭着弯腰倾向左言,烟雾从她的口鼻吐出,飘着与她烟熏眼影相反的淡色。弹了弹烟灰,原也眯着眼说:“吹吹夜风冷静冷静,人家小姑娘,你多少岁了给她气成这样?喂!豹子!丢两瓶冰啤酒过来。”

“喝不喝?”原也开了啤酒瓶口问左言,“晚上执勤糙了点,就这,还有汽水。”

“不喝。”左言勾腿坐到栏杆上,和原也并肩,身后是高楼万丈,地面的光源似天上的星星般遥远。

原也侧身撞了左言一下:“差不多行了,平常心,循序渐进的来嘛,她这不是成长得挺快的?就是换我喜欢你,那压力也挺大的,我爱人和我在一起不也墨迹了挺久?你就忘了你是个妖怪,当你是个人在谈——哦,还没开始谈,当你是个人在积累感情。你看你之前死气沉沉的,现在有事儿没事儿被气几下也挺好。”

好个锤子。左言的矜持让她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郁闷。

原也嗤嗤直笑,烟吐得跟喷气似的:“我说你也别气她,收收你这么多年无所谓的懒散气,跟块木头一样,现成丢你一奶娃娃,和她一起养着培养感情不是很快?”

左言斜眼看原也:“哦,到你这儿嫌麻烦,到我这儿还成助攻的宝贝了?”

原也抬起手肘搭上左言的肩:“横竖丢你那几天,物尽其用会不会?”

左言瞥着原也搭在她身上的手,倒是没动。

“嗯,果然没错。和她相处下来你变了不少啊。”原也笑,调侃左言道。

“又是什么鬼话?”

“实话。你脾气好了不少,放以前我扒拉你,你要把我弹飞十米远,找你出来玩,电话懒得接,面见不着,人找不到,问就是没兴趣。”原也一一细数左言的罪状。

“我没你们小辈那么有精神。”左言淡道。

“你现在像没精神?都有兴致杀过来。你以前是活久了,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总感觉你差点儿什么,现在刚刚好,活泛了。”原也怼怼左言,“小江栩干得不错啊。”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左言问,话里没有怒气,“不是变了不少,是想起以前是怎么过的了。”

“那就按以前的开心的过。”原也一个翻身跃上栏杆沿着直线走,嘴对着瓶口仰头往喉咙里灌,灌完一掌把酒瓶子拍成粉灰,“和凡人相爱的后果你考虑好了就好,嘛——感觉她也不完全算。总之有事尽管找我们这群朋友就是,偶尔聊聊这些生活琐事,不也挺好?”

“那是。”左言笑,“说出来让你开心开心?”

“不行?你以前也没少笑话我。”原也看一眼时间,正色道:“行了,我事儿还没忙完,你没什么事儿要派下来吧?”

“没。”

“呼,那就好。那你快回去呗,我过两天去接小崽子。”

左言一顿:“多放几天也行。”

“行,那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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