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云清附二医院的负三楼洗衣房,一男两女在角落里低声地争吵。
“老大怎么还不来,是不是骗我们守在这里。”那个男子说到,“待了一天了,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哪个晓得?你问我问谁?”
“你怎么不晓得,他不是走哪都带着你。”
“你胡说,我才认识他几天?”
“你们别吵了,等下有人过来了。”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低吼道。
……
这里的三个人,正是昨天带走咬人男子的六个人中间的三个。
这三个人,如果秋哥现在在的话,会辨认出他们就是周三晚上深夜来店里吃烧烤的几个人。
两个女的,一个年轻长发,一个年纪大一点短发。那个男的就是进门的时候嚷嚷着上酒的那个男人。
昨天下午他们在电梯里抢到人后,这个男人背着“老A”,下到负一楼,在监控的死角两个人都脱掉了衣服,“老A”被泡了消毒液的床单裹着装进了医院收病号服的推车里。盖上盖子,他换上了保洁的衣服,走货梯推车到了负三楼洗衣房。
这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以前在这间医院做过保洁,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周三他们知道“老A”被警察带到这里后,连夜想到了这么个办法,一直等到周四下午“老A”去做检查,才找到机会。
警察一直在找人,他们不敢动,昨天晚上老大他们三个人想办法先出去了,说会开车来接,等了一天都没来。
“妈的,饿死了。钱没挣着,还惹上了警察。”男人继续骂道。
这单差事来得莫名其妙,他是在一个麻将馆认识“老大”的。说带着他去听课,只要去了,坐上两个小时,就可以赚钱,价钱还不低。但是得连去一个礼拜才能结账。
他想着这么简单,有啥怕的,就去了。其他的几个人都是这么来的。
那个课是卖个啥保健品,反正他不会买,只等着一个礼拜后收钱。
上课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所以他们一般大概六点多会陆续出发,在教室汇合。
这课上得是鼓舞人心,还有不少人在课堂上试服了这个保健品。买的人也有。“老A”也服过,说感觉不错。看“老A”也不像是个有钱的,平时手机都不用,都是和他那个邻居一起来。保健品说起来疗效那样好,免费品尝“老A”还觉得自己赚了。
但是他看过类似的新闻,隐约觉得是在做传销,为了拿那个劳务费,也就没吭声。
谁想到那天“老A”突然发了疯,他们都是老大这一组的,要是被警察抓了,不得把他们几个都供出来?所以这才来医院抢人。
现在想想,我怕个啥。“老A”发疯也不一定是吃了那个保健品啊,也许他自己本来就是有病呢?真想锤自己一顿,昨天怎么就被老大忽悠着来医院抢人了。
这时候年轻女子的电话响了,她接完后,说:“我们推他去北边那个小门,那里是人行通道,现在没保安。”
几个人吭哧吭哧地推着车子往前走,到了一楼的时候,年轻女人问另外两位,“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找了一圈,是推车里面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用黑板刷的尖角划黑板,听得人牙酸。
难道是人醒了?
昨天到了洗衣房后,看“老A”一直没醒就随便找了套衣服给他穿上,让他躺在推车里继续睡,半盖着盖子给他透气,也没人管。
想到这里,男子打开盖子,“醒了就出来自己走,老子也没力气了。”
刚将盖子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指甲迅速地在他手背划了一下,都见血了。
他吓得退后了几步,“啊,妈的,什么鬼?”
“老A”手扶着推车坐起来,又爬出来,大家惊恐地发现他的脸是灰黑色的,眼睛无神,指甲,它也是黑的!
咋一看吓得人腿软,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年轻女子跟在他身后,手机掉在了地上。年纪大一点的女子被“老A”一口咬在了耳朵上,她疼得大叫,挣脱不开……
前面两位一心想着找个房间躲起来,跑进了亮灯的急诊室……
……
北门的老大带着另外两个人等了又等,一直没见人出来,三个人电话都不接。
“老大,还等吗?”
“不管了,撤吧。”他扬了下手,左手腕内侧的河马纹身一闪而过。
……
这个夜里,有些地方悄悄地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