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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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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温温发着清辉,谢兰霁被男子扶着下了马车,温柔的声音随之响起:“诸位不必多礼。”

像是春风拂过池面,吹皱满池春水,在人心底留下圈圈涟漪。

“多谢殿下。”

随春生与众人一同起身,与周围神色各异的人不同,她自始至终面上带着温笑,八风不动。

周围官员的议论声传到她耳中:“咱们大元民风含蓄,男女即便定过亲也少有同乘马车的,公主与小将军如今不仅同乘一车,还如此作态,这成何体统……”

“有何不可?总归都是定了亲的,不久便会完婚。”

“唉,说的也是……”

随春生面上仍旧维持着笑意,不甚在意地吩咐常玖与常守二人先行回府。

常玖到底是女子,心细许多,联想到三年前小将军订婚宴上发生的事,目光微闪,道:“大人,您没事吧?”

随春生敛着眼睫,微笑:“无事。”

话音刚落,三人便看见公主身边的男子忽然低下头,与公主说了些什么,他们听不清,却能瞧见两人姿态甚为亲密。

常玖与常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了自家大人,常玖眼尖地看见,自家大人唇角的弧度僵了僵,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随大人。”

男子的声音盖下周围的议论,叫住随春生。

随春生指节微动,转过身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面上带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小将军有事?”

远远地,秦忱似乎也注意到她眼底的情绪,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如针尖遇麦芒,隐隐有几分火药味传出。

围观者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心底却都知晓这两人之间的龃龉。

秦忱是大将军的亲生独子,可大将军前些年述职信件中,夸得最多的竟是这位随大人。若只是这些,两人也不至于一见面火药味便这般浓。

据传闻,三年前秦小将军与长公主的订婚宴上,这位随大人无视秦小将军,竟满身戾气地冲到两人面前,一言不发地死死盯住谢兰霁。以至于长公主殿下被吓到,差些将这订婚宴给毁了,这才导致两人愈发不和谐。

另一边,谢兰霁听得旁人议论,也将目光移到了这位“随大人”身上。

她的事迹,谢兰霁早有耳闻,其实不止是她,大元上下几乎无人不知这位近来风头正盛的随遇安随大人。

她生于新旧党交替之际,那时大元才立,根基不稳,外有匈奴,内有前朝余党。后大元逐渐安定,她却在平虞之乱中受到牵连。

父母双亡时不过十六岁,之后又赶上大元与匈奴开战,便去参了军,短短四年便取得功绩无数,回京休养时也才堪堪二十岁。

后来因为她与秦忱订婚宴上的事,自请罪拒去一切官职。杳无音讯三年,一朝竟成为新科状元郎。

如今初入官场,二十三岁的年纪便已是从四品大理寺少卿。家境贫寒,生于微末,却能取得如此成就,再加之其为人谦逊温和,朝中大臣对其评价颇高,平民百姓更是拿她当目标。

谢兰霁不知其为人到底如何,可三年前闯入订婚宴上的随大人,与“谦逊温和”几个字压根不沾边。

那日她闯入她的订婚宴,身上是自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戾气,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阴沉偏执,谢兰霁的确有被吓到。

好在随大人事后给出解释,她认错了人,所以才会那般鲁莽。

自那后,两人便再无交集,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三年前。

而如今,谢兰霁无言看去。

那人绯衣白面,气质温润随和,在一众官员中实在鹤立鸡群。即便面对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秦忱,气势上也丝毫不落下风,像是林间苍翠的青竹,清雅内敛透着丝丝韧劲。

谢兰霁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很快收回。

另一边,随春生听完他的话,点头笑道:“多谢小将军传话,大将军的话我收到了。”

秦忱神情不辨,仍旧看着她。

随春生看出他还有话要说,却没半分停留的意思,转身便走。

“等一下。”

秦忱果然开口叫住了她。

随春生停住脚步,露出一个假笑:“还有什么事劳烦小将军一并说了吧,小将军有被人围观的癖好,在下可没有。”

秦忱目光一冷,又隐忍下去。

“三年前……”秦忱目光落在随春生含笑的脸上,锐利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你回过虞城。”

“小将军问这做什么?虞城是我家,我回去也是理所应当,小将军似乎管不着吧?”

“所以那日果然是你。”

随春生笑出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忱的目光复杂,咬牙低声:“不管是不是你,如今与她订亲的是我,即将与她成亲的也是我。”

“没成亲之前的事谁说的准呢。”

“你——”

“我怎么了?”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随春生唇边笑意彻底变冷,语气森然:“我可不像小将军,冒领功劳与她人订亲,还要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她的瞳孔被墨色覆盖,有那么一瞬,秦忱从中看见了一丝杀意。

她竟然想杀了自己?

秦忱的脑海被这个念头占满,一时有些怔然。

直到随春生后退半步,脸上的冷意全数不见,化作春风化雨般的温润时,他才好似反应过来般后退一步,敛眉冷声道:“此事的确是我不对,但成婚后我会如实告诉她,但我也要提醒你——”

他直直对上随春生的双眸:“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破坏我与她婚约的人。”

随春生笑出声,温声道:“随时奉陪。”

秦忱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怒火,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回到谢兰霁身边,余光扫到那只垂在裙侧的手,他手指微动,伸手将其握住。

谢兰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面上升起一抹薄红,挣扎着要抽回手。

“见微。”秦忱用力握紧她,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丝恳求:“我们走吧。”

众臣皆在周围,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中,谢兰霁只好忍下心中不悦,任由他拉着走向宫门。

但鬼使神差的,跨入宫门前,她忽然回眸往后瞥了一眼。

这一眼,直直对上一双阴郁的眸子,像是积攒了经年不化的寒气,正死死盯着——她被秦忱握住的手。

谢兰霁微怔,不过一个晃神,再抬眼看去时,那位随大人正与旁人温笑着说话。

是错觉吧。

谢兰霁转回头,背后,随春生用余光往那边看了眼,温润的眉角逐渐覆上一层郁色。

.

宫门幽深,身后官员逐渐不见踪影。

谢兰霁借咳嗽的空档,将手从秦忱手中抽回。

手中骤然抽空的感觉令终于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先前做了多么无礼的事,秦忱深吸一口气,低声:“对不起,见微,方才我……”

他想为自己方才的行为道歉,可话到口中,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谢兰霁看出他的心思,眸光微转,站定看他,声音温和却有力:“阿忱,你我既已订亲,我自是不介于此,但毕竟人多眼杂,有些事若是做的太过,难免会传到大将军与陛下耳中,到时对你我二人都不好。”

秦忱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当今陛下注重礼仪,他们二人虽说再过几月便要成亲,但到底还没成亲,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传出去的确于名声有碍。

秦忱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做出那样失礼的举动,如今只剩两人,冷静下来后又被谢兰霁这么一提醒,当下心中既愧疚又懊悔。

空落落的掌心蜷了蜷,最终握紧,秦忱侧开头低声道:“君子理应行事有度遇事冷静不逾矩,见微,是我失礼了。”

“无妨。”谢兰霁看出他的眸中深处闪过一丝探究,面上却不动声色温笑着打探道:“能将阿忱气成这样,那位随大人定是说了很过分的话。”

秦忱哑口无言,最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轻声道:“见微,日后你见到她可否离她远些。”

“阿忱说的可是随大人?”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谢兰霁莫名有几分恍惚,想到先前看见的那一眼。

方才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如今看来,应当不是,再结合秦忱说完话后紧握住她手的举动,谢兰霁猜测,那位随大人应当是与秦忱说了些有关自己的话。

谢兰霁没有多问秦忱,只点头应下他的话。

不论那位随大人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谢兰霁都不会有任何回应。

一来她马上就要与秦忱成亲,别说回应,就是见面也不会再由;二来,以那位随大人的才能,必然会卷入权力争夺的漩涡,于她与弟弟而言,都是个棘手的人物,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谢兰霁与秦忱就此分别前往两处。

巷口风大,谢兰霁呛了风,咳嗽不止。

身边丫鬟花朝上前为她披上狐裘,面上满是担忧:“自三年前殿下在虞城落水后,身子愈发不好了。”

另一个丫鬟霜序瞪她一眼,掺着自己殿下,道:“胡说什么,公主的身子一定会好的。”

“是是是。”花朝连忙往自己嘴上打,打完又道:“幸好三年前殿下落水时秦小将军救了殿下,如今看来,我们公主与小将军的缘分也是注定好的。”

“那是自然。”

霜序还想再说些什么,谢兰霁已然停止咳嗽,移开掩唇的手帕,看向两人;“好了,扶我去见太后吧。”

花朝与霜序略一对视,以为是自家殿下害羞,心照不宣地住了嘴。

谢兰霁看穿两个小丫鬟的心思,却未曾说什么。

她抬眸往天边看去,宫墙外,天色水蓝,柔波湛湛,如同三年前她回虞城那日的光景。

三年前,她在虞城水上遇匪,掉入水中。

汹涌的湖水朝她口鼻灌来,谢兰霁不断下沉坠落,意识昏迷之际,有人朝她奔来,将她抱住,一边为她渡气一边带她往上游。

醒来后,旁人告诉她,是秦忱路过救了她。秦忱没有承认,也未曾否认,可谢兰霁的直觉告诉她,救她的不是他。

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却能感受到那人将自己抱的很紧很紧,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情绪,而秦忱向来克己复礼,对她更是以君子之礼相待,从不逾矩。

最为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今日那次握手。

不过是不是秦忱也不重要,谢兰霁回过神,垂眸想道,只要救他的是对她有意的大将军之子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随:素我素我啊老婆

秦忱,字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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