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们都知道你是假的？”
“嗯。”红鸾现在已经完全暴露。
这也是为什么她急着离开天界的原因，她总觉得那帮人个个都不安好心，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有自己的计划，只有她是个局外人。
她需要有自己的势力，足以让她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势力。
光靠朱雀仙君的身份显然已经不够。
“红鸾，我可以再送你回去。”白无心给她夹了一筷子红烧鲤鱼。
鲜香的鱼肉，香嫩的青菜，还有大肉虾已经堆满了红鸾面前的碗，她慢悠悠吃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红鸾立即否决这个提议：“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心里很害怕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生死场面。
白无心的筷子停在半空：“你……是为了我留下来的吗？”
他满怀期待盯着红鸾，似在思考她的言语有几分真假。
红鸾很勉强笑了笑，点头：“嗯。”
她留下来确实是因为白无心，但也有因为冰蕊的缘故。
她和冰蕊在那边只能活一个，冰蕊很显然不可能再从那边过来，她的魂魄再也经不起折腾。
红鸾想了想，见白无心一直给她夹菜，她便给白无心也盛了一碗鸡汤：“你也多吃点，三百年来没吃过饭吧？”
白无心端过碗，一口饮尽，随后道：“遇到你之前，我几十万年都没有吃过饭。”
他这话说起来很轻松，好像只是一句简单的调侃。
可在红鸾听来，却是他一个人受了三百年的苦。
被关在昆仑山里，一定很痛苦。
红鸾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心疼起他来，又给他递了一个大肉包：“如果你喜欢人间的美食，我可以带你吃遍整个人间。”
白无心却道：“只要你高兴，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
他神色淡淡的，好像对待美食这件事并没有多有兴趣。
红鸾看出来他并没有那么高兴。
“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
白无心摇头，随后又看着红鸾，想了想，深思熟虑过后他很肯定道：“我喜欢你。”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她，差点没被这句话呛死！
她满脸涨得通红，手不自觉开始发抖，连碗里的汤都差点洒落出来。
这这这……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
这小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说起这种话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这光天化日的，多不好意思……
这……红鸾低下头，闷头喝汤。
她喝完之后，发觉白无心一直盯着她瞧。
她目光闪躲，通红着脸默默放下手里的汤碗，将头埋得极深：“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红鸾：“……”
他他他！这都是哪里学的？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红鸾彻底没辙了，她闷下头，整个脸已经烧到了耳朵根，比桌上那盘红烧肉还滚烫。
“你还吃吗？”
她不知道闷了多久，白无心在旁边一直等着她，直到菜都快凉了他才叫她。
红鸾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从桌上探出头，随便夹了一块红烧肉：“吃，我还没吃饱。”
白无心端走那盘红烧肉：“已经凉了，你还是喝鸡汤吧。”
他眼疾手快拿走桌上的汤碗，迅速给红鸾盛了一碗汤，并放了些青菜到火锅里热一热，随后递到她面前。
红鸾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耽误了多久。
“你吃饱了吗？”
“嗯。”
“其实，我也差不多了。”红鸾放下汤碗。
两人一并离开酒楼，店小二来找他们结账，红鸾顺手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连找都不用找了，那店小二一见这么大方的老板，态度一转点头哈腰目送二位出门。
~
出了酒楼，二人就径直往洛阳城那边赶去。
他们都没有直接飞过去，而是闲散惬意一路走过去的。
是白无心提出想和她四处走走，红鸾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就这样，一路沿途看风景，岁月静好，好像他们只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小夫妻。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携手相伴，一路平静美好。
直到洛阳城外时，红鸾才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
“日前白虎同我一起来人间，昨日回天界了，若他再来，你帮我好好注意一下他。”红鸾没有直说自己的目的。
只是心里初步怀疑。
“我讨厌白虎。”
“嗯？为何？”难得见白无心开口说讨厌谁，这倒是让红鸾很感兴趣其中缘由。
白无心却不愿说：“没有理由，就是讨厌。”
红鸾眯了眯眼，没有继续追问：“对了，要是有别的神仙来，你也帮我好好注意一下。”
“你是想让我帮你试探他们？”
“你能感应到人的情感，那么一个人说谎的时候，一定逃不出你的眼睛，对吧？”
“嗯，你怎么回去一趟变聪明了？”白无心看了看她，故意调侃道。
红鸾听了故作生气道：“本姑娘本来就很聪明好吗！我就是太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才会处处受制，但凡你跟我坦白一点，之前都不会走到那个地步，都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搞得我一头雾水。”
“是，我对不起你……”
红鸾别过头，不想继续哄他了。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你不必自责。”她顿了一下，道：“哎，对了！假如，我是说如果，一个人故意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能骗过你吗？”
白无心听得有点晕乎乎的。
“这个……我虽然无法得知人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我能感知到他在说谎，这种说到底还是谎言。”
“那，如果一个人他说谎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对这个谎言坚信不疑呢？”
“这……这就不叫说谎了吧？”白无心道。
“不，谎言终究还是一个谎言，只是他把自己也骗进去了，这种情况你能分辨出来吗？”红鸾疑惑，白无心对人心的探究能到什么程度。
白无心却意外之中的摇头：“不能。”
红鸾知道了，白无心能感知人的内心，却无法清晰得知那人的内心想法，但如果遇到能把自己都骗进去的骗子，他也一样无法分辨。
看来即便是白无心，他的法力也不是完美无缺的。
她道：“那你有时间帮我好好留意一下四圣兽那几个人，还有冰蕊。”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白无心拍了拍胸脯。
红鸾双手交叉抱胸，自信满满道：“我用不着你保护，只要你别再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行。”
“好。”
“那我们拉钩！”红鸾伸出小拇指，白无心不解，红鸾掰开他的小拇指，和自己的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大笨蛋。”
红鸾松开他的手：“你要是再骗我，你就是大笨蛋！”
“好，我再骗你就是大笨蛋。”
这个话题很快被红鸾略过，两人准备一道回洛阳，准备先和白虎会和，顺便趁机试探他一下。
但是白无心又不乐意和白虎交涉。
两人慢悠悠在街上散步。
“我这次来洛阳，要先查一下寿媱的案子，你能帮我吗？”
“当然。”白无心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红鸾也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有点多此一举。
只是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心里总会安心些。
“你知道多少寿媱的事？”
白无心全无隐瞒，尽数交代：“据我了解，清远靠近她是受命而来，而且清远吸走她的法力之后，并没有得到她的法力，而是交给了另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寿媱不认识他。”
“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寿媱是天界的仙，她竟然也不认识那个人，这就奇怪了。”红鸾每每想到幕后藏着的那个人就觉得心里发怵，就特别担心自己哪天也遇到这个人。
白无心给她续上茶，缓缓道：“有没有可能，不是寿媱不认识他，而是他模糊了寿媱的记忆。”
红鸾心里顿时反应过来，压着声音道：“摄魂术？！”
“嗯。”
那这人范围可就大大缩小了。
摄魂术是一门很邪门的法术，能篡改模糊人的记忆，亦能将人的灵魂永远困于心海深处，不断重复那人最害怕的过往，使其陷入沉睡。
那这范围可就大了，这法术虽然邪门，却并不高深，随便一个三千年以上法力的神仙都能轻松练成，心志坚定些或者资质好的，上千年道行的就能搞定。
红鸾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人不会是四圣兽里的吧？”
白无心点了点头：“有可能，不然天帝为什么要你来查？”
“你这意思是，天帝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