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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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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如镜,自天幕泻下清辉,洒在整座椒房殿,甚至偌大的庭院中都布满银光。

殿内,皇后江静言倚窗仰望苍穹,若有所思。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十六了,今晚陛下又会去那里了吧。

答案显而易见,是以江静言面色不见喜色,哪怕她知道今晚明月也去了那里。

其实不必非得现告诉明月实情,然而难得陛下离宫,江静言禁足无需跟随,明月又那么巧提前回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三个身份错位的一家人会上演出怎样的戏,江静言心里预演了无数次;如今淑妃也死了,这些年无数委屈不甘,隐忍憎恨似乎终于得到瓦解释放,但她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有的只是倾诉秘密后无尽的空虚。

但她不后悔。

平心而论,嫁入皇室十七年,江静言自认没有做错什么,她尊重夫君,孝顺长辈,善待后宫。

她已经做好一个妻子该有的本分,甚至做到最好,爱屋及乌,关心呵护丈夫的亲妹,将明月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

即便如此,陛下还是不爱她,心里一直藏着别人。

他以为藏得极好,殊不知夫妻多年,同船共度,再深的心思日积月累露出端倪,江皇后一点一点将蛛丝马迹拼凑,某个夜晚,她终于得到了经年以来想不通的答案,近乎崩溃。

陛下对明月的疼爱一度让江静言以为他会是个好父亲,即便百般忙碌,只要明月说想他,不论何时,他定然去见明月一面,哪怕只能见到一张睡颜,陛下亦甘之如饴。

一个连幼妹都能疼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作为父亲,也必然是优秀的吧?

想到此节,江静言收回看月的目光,阖上眼睛,自嘲一笑。

陛下确实是个好父亲,独独对明月。

她冷冷笑了几声,这才收起哀戚的眼神,转身回到正殿。

视线斜睨向下,原来地上正跪着一人,半个身子匍匐着,轻颤不止。

江静言淡然道:“海棠,我河东江氏的船可不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当初你主动答应为本宫做事,如今事未成就想罢手,得了便宜还卖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奴婢不敢。皇后娘娘,您本意便是淑妃,这事也算成了的。”海棠哆哆嗦嗦地说着,“况且,娘娘您说公主必然不会有事,可,可,可淑妃却被……”

赐死两个字卡在嘴边又吞咽了回去,海棠的恐惧发自内心。

当初公主任性离家三年方归,陛下的确没有惩罚,那是因为陛下以为公主云游诸国,罚与不罚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可云游诸国与当众发现私通是两码事,且不论群臣激昂,争吵不休,事发后几日陛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凡宫人见了都心里发怵,海棠亦不例外。

淑妃赐自尽的消息今儿一早传出来,朝臣不觉得惊奇,但下面的宫人着实被惊到,有人说赐自尽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实则淑妃被折磨至死,被抬出来时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伤,没有一块好皮,好好的一张脸,面目可憎,活像地狱里的黑白无常。

海棠本就因陛下的阴鸷神色提心吊胆了好几日,一直暗中观察,初闻淑妃已死不肯相信,后来买通抬尸的宫人,她偷偷看了眼,登时吓得屁滚尿流。

她不知淑妃的身份在祁帝面前已然暴露,作为宫人看在眼里的只有淑妃宠冠六宫,又诞育唯一的皇子,陛下平常多有骄纵,无有不依,可以说,合宫里,除却明月公主外,淑妃的恩宠算得上独一份。

这样的人,陛下说赐死便赐死了,而且是折磨致死。

如果当初龙船上,私通的人就是明月公主,那么陛下亲眼观之,又当如何惩罚公主呢?

难道真如皇后所言,公主定安然无恙,性命无虞吗?

海棠不敢相信了,她曾因一己私利而被猪油蒙心,可甫想到淑妃惨死,海棠不禁后怕,脊背发凉。

满脑子都在提醒着自己后悔。

江皇后冷眼看着,心知肚明海棠的恐惧由何而来,她嗤笑了声,心想淑妃如何能与明月相提并论。

陛下对明月的宽容,远不止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像明月曾作他人妇,服用阴寒之物以致母体受损,陛下都能按下不表,并让太医署配合着演戏,脉案与药方做得滴水不漏。

海棠想必不知,但江皇后并不打算告诉她,微微笑道:“你可别忘了,自己所求是为何故。你若能为江氏女,何愁嫁不了好郎君。此刻若收了手,明月地位不动分毫,你又如何得偿所愿?”

海棠无地自容,连连磕头,“奴婢,奴婢痴心妄想实在不该。奴婢后悔了,奴婢不想攀高枝,求皇后娘娘放了奴婢一条生路吧。”

不可否认,海棠的确有过私心,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她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而河东江氏已然是她能攀附最好的权贵了。

她敢于答应冒险,无非知晓景衍对公主念念不忘,一旦事成,景衍说什么也要娶公主为妻,让祁帝与朝臣撞见也是为了能够促成两国和亲。

可惜造化弄人,公主被将军及时救走,与景衍私通的人成了淑妃。

就算这样,海棠也从来没想过要拿明月公主的性命来作堵,今非昔比,公主远嫁西凌决不会再吃苦受累。

如果一开始便知道会是淑妃惨死的结果,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更不敢答应。

江静言居高临下,神情冷漠地看着下首涕泪涟涟的宫女,“你投靠本宫那天起,已然背弃旧主。明月若知道是你联合淑妃给她下药,是你诓骗景衍与她单独相处,是你觊觎她的未来夫君,不惜设计企图让她远嫁西凌,这辈子再也不回来。海棠,你说说,你还有活路吗?”

海棠惊愕抬首,不可思议地觑向皇后,“娘娘,您怎么能……”

不及说完,江静言直接打断她,“纵使明月心软,给你留条后路,那陛下呢?淑妃是怎么死的你亲眼所见。想想你的身份,只怕死得比淑妃惨烈千倍万倍,千刀万剐也难解陛下心头之恨。”

宫女的面色从惊慌逐渐转变为恐惧,一双眼睛睁得极大,如同溺在水中,为了求生而不断挣扎。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江皇后百无聊赖地向后软榻后靠了靠,轻描淡写地说出无情的话来,“你死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一个也逃不了。”

*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场对白在夜色中显露真身,两张有五分相似的容颜在微弱的灯光下浮现展现轮廓。

“明月,再唤朕一声父皇好不好?”

帝王稳重的音声在这一刻变得急切又夹杂着期盼,眼底的渴求正一瞬不瞬凝在明月身上。

话音将落,余忠良直接匍匐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天子近侍尚且如此,遑论四周不幸路过的宫女,她们本就面露惊色地跪着,眼下乍然听见这话,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惧,惶恐。

她们从没离开过这个园林,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园林的主人及每月十六前来的帝王。

头一遭亲耳从帝王口中闻得宫闱秘史,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恐惧。

这是她们不该知道的秘密。

此时此刻,秦相思背对着祁帝,无声流泪。

她缓缓转身,“皇兄醉了,余公公,别忘记让皇兄喝一碗醒酒汤。”

余忠良压根不敢抬头回应。

而祁帝瞧见明月泪流满面,心头收紧,他上前一步,“明月,朕,朕……”

他想要解释什么,可忽然意识到明月既已出现在此,再多的解释也无力苍白。

秦相思脑子乱成一锅粥,从东拼西凑出真相那一刻,过往的记忆一股脑涌上心头,她须臾便明白了许多事,一连串地在心头激荡。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

她曾经离家出走三年,归来时做好了皇兄责罚的准备,却也知自己受尽疼爱,是以皇兄不曾责罚,她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仔细想想,当初离家出走,并非三天,三月,而是整整三年。期间了无音讯,皇兄和皇祖母提心吊胆,时刻关心她的下落。

爱之深责之切,所以,皇兄是做了什么有愧于她的事,才能抵消她任性离宫的错误。

是夜,仰望苍穹,月明星稀,秦相思看不清答案。

如今,夜凉如水,不照月明,秦相思知晓了答案。

她无法面对他,装作没听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祁帝注视着明月离开的背影,似有一股万念俱灰之意冲击而来。

他没有阻止她离开,也没有追过去。

四周静谧得可怕,静谧地让人不敢呼吸。

祁帝默然立在原地许久,孤单影只,茕茕孑立。

罕见有丝颓然无力的气息在,但没有人敢抬头去看,去理解感受帝王此刻的落寞。

良久,祁帝才收回视线,眼底的黯然隐藏不见,肃然道:“余忠良。”

余忠良忙不迭应道:“奴才在。”

祁帝冷冷地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宫人,一言不发地往深宫处走。

余忠良躬身恭送,他留在原地,待祁帝的身影没入黑暗后,才直起背,朝黑夜里大喊:“来人。”

很快,人影憧憧,持刀黑衣人现身,即便月光不愿施舍此处,夜色中长剑银光一闪,依稀可见。

“处理干净。”余忠良环顾四周,平静地下达命令,说完便朝祁帝离开的方向走去。

无名宫的宫女都无法说话,为的是避免走漏风声,而今晚,她们知晓了另一个秘密,本就是哑巴的她们无法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任人宰割,为人鱼肉。

一道道青光融入暗夜之中,无法发声求饶的宫女们来不及逃亡便被利刃割喉,一场无声的屠杀在黑夜中悄然结束。

*

秦相思宛如提线的木偶,神魂落魄地离开园林。

穿过最开始的那道拱门,海澜四人不见踪影,她恍若未觉,就这样孤身一人进入树林。

深夜里的林间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虫鸣阵阵,秦相思不曾孤身走过夜路,但此刻全然忘记了害怕,

耳边响起十四那晚,江皇后对她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什么疼爱你?’

‘就因为你是陛下的幼妹,从小亲自抚养长大?呵,真是可笑。天下父母千千万万,亲自抚养孩儿长大的多了去了!明月,扪心自问,陛下三女一子,可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天下哪有一个父亲,疼爱妹妹胜过自己的子女。明月,你说是不是?’

‘陛下常念一句诗,诗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也有她所在的位置。我今日便告诉你,明月,她此刻就在皇宫,也是你记忆里一直唤思思的女子,你若想知道,那便自己去寻。’

‘春风又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念完这句诗,江皇后再也不肯说一个字,只顾着哈哈大笑,然后失魂落魄地坐下。

如同此刻的秦相思,茫然若失。

才走出树林,满月的银光便倾泻而下,洒落在身上,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圣驾回鸾,掌灯的殿宇也越来越多,加之圆月当空,皇宫视线良好,与无名宫内大相径庭。

秦相思打蔫儿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眼看着要撞上宫墙了,她慢吞吞定住脚步,萎靡得左顾右看,然后,随意选了个方向。

正在此时,迎面而来几个人影,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健步如飞,后面四个小跑着才能跟上,赫然看见秦相思,那人一溜烟儿地走近,眨眼便和后面拉开一大段距离。

“思思!”时无度焦灼的心提到嗓子眼,当海澜几个人跑来找一五一十地告知首尾,他二话不说跑了过来。

若往日,秦相思跑进去就算了,偏偏是今夜,圣上也会前往。

正如纸遇火,烧得一干二净。

秦相思感受到温和的夜风忽然变得有些清凉,铺头盖面地吹过来,听见熟悉的声音,她魂不守舍地抬起眼睛,看见时无度披着月色离她越来越近。

当时无度近在咫尺,握住她的肩膀,秦相思麻木的神色立时三刻尚未褪去。

“子义哥哥。”她淡淡开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下子倒回到许多年前,“记不记小时候你刚来宫里,不愿近人。你和我说,你有爹娘,可爹娘都不要你,觉得自己很倒霉。我还忿忿不平,狠狠地推你,打你,哭着说我比你更倒霉,我甚至,无父无母。”

一番话听得时无度四肢轻颤,他定定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秦相思忽然笑了笑,唇角扬起,可眼睛却是向下敛着,弥漫着浓浓的颓废之色。

“造化弄人,一晃都十几年了,我才知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明明有父母,可他们都不要我了。”

她抬起眼帘,正视着时无度,少倾,心头涌起无限的委屈,她抱着他哭喊:“子义哥哥,皇宫好可怕!我不想留在宫里了,你带我走,我想离开这里,带我走。”

落后的海澜四人终于追了上前,看见嚎啕大哭的秦相思,不明所以。四个人面面相觑,意欲向前,可长公主身边已经有时将军陪伴,故又退到一旁,静静候着。

时无度将人揽在怀中,抚摸着秦相思的乌发,沉默片刻,待她发泄一通,哭声渐熄后,方道:“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家。”

秦相思从他的肩膀离开,莫名地望着他:“回家?”

“是,回家。”时无度微微一笑,轻抚着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和解释,“回属于你的家。”

*

人定时分,东京城渐入梦境,与周公相会。

高门大院里守夜的丫鬟小厮等困意袭来,打着哈欠提起精神,等着时辰换班,自己再悄咪咪地睡上一觉。

东京城某处府邸的门房亦不例外,蹲着身子倚着门,眼睛半阖未阖,眼看就要睡过去。

“咚咚咚!”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忽然惊醒了他,门房差点倒在地上,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敲门声仍在继续,不肯罢休。

“谁呀谁呀。”门房不耐烦地打开门,眯着眼睛,提起灯笼。

心想是谁不识好歹,他寻思着素日往来的客人也没这么不识礼数,大半夜的扰人清净。

门房看了看来人的脸,看到男子,心里的火消了太半,不耐的心才刚放下,看见女子的脸,登时脑子一热,目瞪口呆,“女,女,女……”

女郎回来了!

话还没说出口,管事也被敲门声吵醒,走过来,看清来人的脸,立刻清醒过来,他赶紧拍了拍门房的脑袋。

“喊什么!还不快让客人进来。”

门房被打得困意全无,脑子也清醒了,发觉自己差点将人认成了鬼,汗颜地向后退,哐当一声,大门全开。

管事亲自迎两人进去,离开时不忘记吩咐门房:“把门关好,再叫几个人过来守着!”

深夜里一惊一乍都都显得格外突兀,管事事先早就让下人去喊老爷夫人公子,至于两位半夜突然上门的客人,他没有安排在前厅,而是破例得,不合规矩地往内院正厅里走。

昏暗的宅院里纷纷两起了灯,正院里,得到消息的裴阁老和夫人匆匆穿了衣裳,头发也来不及梳便相互搀扶着往外走;东院处,素来温润得体的裴翊也胡乱系上外套,以最快的速度束发后到内院正厅与祖父祖母会面。

正入垂花门,眼前可见烛灯亮起的厅堂,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明黄的光。

时无忽然就止步不前。

左手牵着秦相思,她半身前倾,乍然停下,回眸望了望他。

却在这时,时无度松开手,朝着灯光亮起的厅堂,“思思,你去吧。”

秦相思收回手,一时恋恋不舍,摇摆不定。

时无度颔首,会心一笑,示意她向前,那里有她的亲人。

见状,秦相思不再犹豫,回眸一笑,便跟随管家进入垂花门。

厅堂里已然出现三个人,秦相思甫一入门,便看见他们都在望着她。

眼眶倏然就红了。

沉默极为短暂,裴老夫人最先开口,颤颤巍巍地问:“公主,您,您为何这时候上门。”

秦相思没有回答,她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两位白发老人,染红的眼眶不过须臾蓄满眼泪。

她什么也没说,只用一张无语凝噎的容颜,便叫在场三人心领神会。

裴老夫人上前,激动地身子都在颤抖,她抚上她的肩膀,含泪道:“孩子,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这一声直接让秦相思隐忍的情绪崩溃瓦解,她泣不成声,深沉的目光左右望着老人,哽咽着艰难吐出话来:“外祖母,外祖父。”

裴老夫人泣泪涟连,连忙将秦相思抱在怀中,“思思,孩子,你终于……”

话至一半,裴老夫人已然饮泣吞声,身后的白发老翁也忍不住,将妻子和外孙女揽在怀里,泪干肠断。

时隔近二十年的呼唤在满月的夜里重见天日,思念与喜悦重逢,厅堂里仿佛在下一场泪雨。

一向平静如水的裴翊也不忍红了眼眶,他没有立刻上前,任由祖父祖母尽情拥抱秦相思以无声诉说着眷念。

秦相思哭哭啼啼地抬起头,看见默默候在一旁的裴翊,复是一股情绪涌上心头,含着哭腔道:“表哥。”

两个老人也在这时松开了手,裴翊眉舒眼笑,他走近了些,说话时也竟有几分哽咽,“表妹。”

她终于不再以外男的眼光看向裴翊;而裴翊,再也不是亦外人的身份面向她。

与裴府一家三口相处的记忆如潮水浮现脑海,一桩桩一件件,那些想不通的想得通道的全部化作亲情灌入心房。

秦相思忍不住扑进裴翊的怀中,声泪俱下。

哭声传出厅堂,断断续续在静夜中传到时无度耳中,他独自倚在墙边,听着哭声,回想十二年前第一次前往云州看望出家的母亲,破天荒的,祁帝竟同意秦相思一同前去。

那时候秦相思堪堪七岁,前一年,还因为时无度的原因大病一场,祁帝赏他一顿板子。

祁帝对秦相思百般呵护,他不喜时无度,若非太皇太后出面,根本不可能答应时无度时刻陪伴秦相思。

可云州之行,却是祁帝自己开的口,这一来一回至少三个月,他竟也放心秦相思出门在外。

但不论如何,时无度欣然接受,年少两人头次远行,随行的护卫将两人围得铁桶一般,外人轻易靠近不得。

第一次遇见裴翊,是在云集寺对面的是茶馆,出身武将世家的时无度时刻警惕,注意到二楼有人注视着他,确切地说,是他手边的秦相思。

翌日,依旧是茶馆二楼,感受到同样的视线,这一次,安顿好秦相思,时无度直接找上了门。

他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拍花子,气冲冲冲上二楼,揪着那人的衣领便要一拳下去,结果发现是个年纪比他还小的白净少年。

少年时年八岁,姓裴,名翊,字怀玉。

他说:秦相思是他的妹妹。

那之后,每隔三年,时无度都会在云集寺附近发现裴翊的身影,有时候,为了能让裴老夫妇一解思念之苦,他还会打着晃儿与秦相思在云州多留几日。

秦相思难得出门自然开心,一到街上就是个贪玩的小姑娘,她不会知道,自己曾短暂停留的茶馆,客栈,小摊……附近十米之内,总有裴府祖孙三人的身影。

她不会知道,身边一直都有亲人陪伴。

忆昔抚今,时无度仰头望天,月亮圆满悬挂夜空。

思思终于和家人相见,他想,自己又何时才能与家人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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