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有心继续询问，但阿尔弗雷德显然不会失礼地让客人们继续待在墓园中。

在老管家温和的笑容下，蝙蝠侠默不作声捡起提姆带来的小铁锹，翻到下面吭哧吭哧将整个棺材都翘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没去理会装可怜的蝙蝠侠，他率先一步带着奥德利和提姆返回蝙蝠洞。

坐上车的奥德利依旧心有余悸，他万分庆幸地向阿尔弗雷德道谢：“幸好半路遇到了阿福，不然等我靠两条腿走到这边，事情恐怕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奥德利自认为还算年轻，他不想这个年纪就担起长辈的责任。

阿尔弗雷德顺着奥德利的话题聊了几句，坐在一旁的提姆能听出来阿尔弗雷德一直在试探。

聪明人的交谈就是简单。

仅仅几段话、几个动作，阿尔弗雷德、提姆以及在墓园偷听的蝙蝠侠就决定好不一次性戳破所有真相。

既然奥德利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杰森·陶德和二代罗宾是同一个人，那就等奥德利足够冷静时，再找机会告知奥德利杰森曾经面对的苦难。

哥谭的夜晚足够黑暗，墓园位置偏僻，再加上阿尔弗雷德特意七拐八拐。因此直到奥德利晕晕乎乎的下车，看到眼前的高科技时，才反应过来他到达的地方并不是韦恩庄园。

奥德利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随口问道：“这里就是每个哥谭人都想参观的蝙蝠洞吗？我明明看到我哥的墓碑上写着杰森·陶德这个名字，我知道这个名字属于布鲁斯的养子，为什么我们不去韦恩庄园谈论这件事？”

“我猜是因为杰森·陶德同样是蝙蝠侠的养子吧？”提姆在阿尔弗雷德赞可的目光下开口，他一句话就将气氛变为了粉色。

阿尔弗雷德看着提姆的眼神很是慈爱。多么配合的小助手！如果不是蝙蝠侠不愿再带罗宾，提姆确实是一个好选择。

提姆万分得意，他甚至压制住了研究蝙蝠出品高科技的冲动，选择在奥德利身旁添油加醋：“爱情的结晶，你懂的。作为他们两人爱情的见证，蝙蝠侠肯定更希望杰森活蹦乱跳时再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奥德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怪不得蝙蝠侠刚刚说‘我的儿子’。不过相爱的人确实会是这个反应，布鲁斯的接受能力又没有我们高，还是暂时瞒着布鲁斯吧。”

“你们在说什么？”蝙蝠侠特色喉癌突然响起，在空旷的蝙蝠洞中听起来有些吓人。

奥德利猛得回头，愕然发现不但蝙蝠侠神出鬼没站在他身后，连沾满了泥土的棺材都已经好端端放在一旁。

期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仿佛半夜闹鬼。

蝙蝠侠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理直气壮地从奥德利身旁走过，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取出比提姆准备还要周全的工具箱。

奥德利眼前一亮，他知道蝙蝠侠这是准备将缠在棺材上的小树苗取下来。

他自告奋勇打算帮忙，一向习惯亲自动手操作的蝙蝠侠盯了奥德利许久，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当然，同样试图帮忙的提姆并没有得到蝙蝠侠的允许。

提姆只能退一步，去帮“今天只是凑巧看到墓园监控，才出现在好久没有过来蝙蝠洞，已经找不到待客物品存放在哪里”的阿尔弗雷德的忙。

蝙蝠侠手上动作不停的同时，没有忘记询问奥德利该怎么将杰森恢复原样。

哪怕奥德利已经否决过蝙蝠侠原本的猜想，蝙蝠侠还是没能完全脱离西方惯有的思路。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下面的果核以及这株植物本身才是杰森。那我们是不是只需要控制这棵树苗不长出果子？正如亚当和夏娃那样，作为夏娃的那根肋骨没有脱离亚当之前，都属于亚当的一部分。”

东方和西方的神话体系走的是不一样的套路，蝙蝠侠以为不长出果子，杰森就还是杰森。

奥德利闻言毫不意外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蝙蝠侠会是这个想法。

当年他和玛莎解释此事的时候，玛莎也是一路从生命之树猜到了亚当头上。

“不。”奥德利再次否决蝙蝠侠的猜想，“如果想从神话中找到来龙去脉，你不能看西方的神话，而是要看东方的神话。”

“我之前以为这件事情没和你没关系，就没和你说清楚。我和杰森实力低微，我们两人的本体只是枣子，并不是枣树。在只能控制枣子之前长出来的树苗，只能算作是怀孕时的胎盘。”

奥德利一本正经地看着蝙蝠侠：“你刚才那个说法，和让怀胎十月的妇人一直憋着不生没有任何区别。”

正在远处搭配甜点的阿尔弗雷德，听到奥德利的形容差一点憋不住英伦绅士的风范。

他轻咳一声后，拿着搭配好的茶点走到两人身旁。

阿尔弗雷德没忘记完善蝙布之间的感情：“蝙蝠侠，我记得布鲁斯老爷曾经采购过东方神话有关的书籍，等会儿我或许可以帮你带过来。”

另一边的提姆已经开始疯狂搜索资料，奥德利的话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打算重新补习一下曾经大致看过却没有深入研究的东方神话。

握着“胎盘”的蝙蝠侠下颌紧绷，浑身写满了沉默。

等等？

蝙蝠侠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得抬头看向奥德利，震惊且悲痛地质问：“植物已经生长出来，果核压根剩不了多少东西。那不就意味着杰森是用自己的生命孕育下一代，到了这一步，我又该怎么将杰森带回来？”

蝙蝠侠的情绪外泄程度远高于奥德利曾经与他见面的任何一次，眼看蝙蝠侠气息开始不稳，奥德利连忙解释到：“别急！我们东方精怪和你们西方精怪不同！我们生命力顽强，只要有我在，我可以给杰森提供恢复的能量。”

怕蝙蝠侠不信，奥德利咬破手指将血滴向果核。

虽然树苗在力量的冲击下开始生长，但蝙蝠侠同样看到果核有愈合的痕迹。

蝙蝠侠这才放下心来，越发详细地向奥德利请教养枣子的注意事项。

因为相信蝙蝠侠的本事，留下足够血液的奥德利独自返回了他居住的公寓，将杰森和被他看破真面目的提姆全部扔在了蝙蝠洞。

一夜未睡的奥德利，心情愉快地坐在窗旁看着外头明媚的朝阳。

奥德利滔滔不绝地和克拉克分享好消息：“克拉克，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带杰森回去见玛莎他们了。杰森长出来的树苗不算太大，最多灌几杯血下去，杰森破碎的内丹就能愈合。一旦愈合，他就会将力量收拢，不会再任由力量外泄，造成他马上告别人世，急需孕育下一代的错觉。”

等回到斯莫维尔，奥德利一定要拜托玛莎用农场产出的枣子给杰森好好补补气血，尽量将杰森对于天赋的运用能力拉到与奥德利同一地步。

“我会排出时间参加杰森的欢迎仪式的。”正在洗漱的克拉克想都不想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克拉克的生活已经步上正轨，他熟练地在制服外面套上衬衫，同时用热视线加热牛奶，面包当做早餐。

不远处的入户门旁，以往会购买特价鲜花装点的花瓶中插着几株颇有野趣的小花。

这是他昨天晚上亲手在哥谭采摘的花朵。

挂断和奥德利的通话后，克拉克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去，他忍不住连叹了好几声。

唉！谁能想到奥德利的亲生哥哥竟然是哥谭的风云人物——布鲁斯·韦恩的养子！

甚至还是蝙蝠侠的养子！

蝙蝠侠！

希望到时候跟杰森一起上门造访的是他的花花公子养父吧，他宁愿和花花公子讨论他从来没有了解过的封面女郎。

至今不想和蝙蝠侠再次扯上关系的超人只觉得日子越发难过，拉奥保佑他今天不要遇到莱克斯·卢瑟。哪怕是漫画里的主角也应该有权利拥有平静的一天啊！

蝙蝠洞中，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的提姆成功登堂入室，他揽下了帮蝙蝠侠找资料的任务。

虽然眼底下有细微的青黑，提姆的精神状态却比以往的每一天都好。

他将手中的笔记本屏幕对向旁边的蝙蝠侠：“蝙蝠侠，再详细一点的内容属于官方机密，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符合的信息。我发到蝙蝠电脑上了。”

蝙蝠侠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应。

提姆急忙抬头，一目十行地分析蝙蝠电脑上的实验结果数据。

检测结果非常糟糕，比蝙蝠侠一开始的预期至少差了九成。

“怎么会这样？”提姆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连奥德利一开始送进去的能量都在外泄？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杰森恐怕……”

“事情有变，杰森身上一定出现了连奥德利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蝙蝠侠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要不是这张桌子是特殊金属制成，依旧穿着战衣的蝙蝠侠恐怕会硬生生将桌角掰下来。

提姆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他将自己的号码从奥德利的黑名单中放出来。

蝙蝠侠则是走到一旁，打通了神秘方面的电话：“扎坦娜，是我。杰森他出现了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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