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他现在怎么样了？”

奥德利颓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听上去非常困倦。

“为什么蝙蝠洞中不放张柔软点的床？那张病床差点把我的骨头硌断了。”奥德利步伐缓慢地从角落中走出来，他眼睛下面一片青黑。

又是花费力气催动干蜥蜴，又是没能获得良好的休息。

要不是奥德利的体质算得上强悍，此时此刻他恐怕都没法强撑着从病床上爬下来。

“因为蝙蝠是倒吊着睡觉的，并不需要花费多余的地方去摆一张无用的床。”阿尔弗雷德从平常不怎么用的楼梯下来，他的冷笑话让心情不怎么好的蝙蝠侠脸色一僵。

蝙蝠侠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如果你的要求只是不会变得更糟，那杰森现在非常好。”

说着，蝙蝠侠将监控调了出来。

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和科技支持，机器能够观察到的现象可比人眼多了上千上百倍。

屏幕上的果核此刻的状态看上去确实很好看。

奥德利原以为他昏睡那么久，果核外面那层保护性质的绿色光芒会变淡一些。但没想到绿色光芒和昨天几乎没有变化，照这个情况来看应该能坚持很久。

奥德利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杰森状态稳定，我们就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解决办法。”

蝙蝠洞内的东西没几样是奥德利能够看懂，无所事事的奥德利趴到了魔法隔绝房间外头的那层玻璃上。

他努力瞪大眼睛，在脑海中疯狂扒拉有什么信息可以帮到一点忙。

只可惜，本身他对自己的种族了解不够多，自出生以后又没怎么去过东方。

他脑海中能用的信息少得可怜。

“杰森为什么会彻底放弃生的希望？以至于原本应该进入他体内的绝大部分力量，依旧流向不被他控制、甚至抢夺他生命力只为繁衍的树苗。”

奥德利丧气地在玻璃上磕了两下。他从小就和杰森分离，直到现在都没见到清醒的杰森，他实在不能理解杰森的选择。

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奥德利的生活，他目不斜视看着房间里面的杰森，语气肯定地对奥德利说：“虽然你和杰森是兄弟，但在这一点上我不认可你的看法。杰森不会是轻易放弃生命的那种人，我宁愿相信有人在背后捣鬼，也不会相信你那番放弃生的希望才会孕育下一代的结论。”

奥德利皱眉：“好吧，你确实比我更加熟悉杰森。但如果不是杰森自己的选择，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这意味着你对哥谭的掌控存在遗漏之处，有人虎视眈眈在暗处盯着，听上去有些可怕。”

哥谭可是蝙蝠侠的地盘，他作为这里的主人怎么可能害怕外来者？

蝙蝠侠以猛兽追捕猎物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向奥德利保证：“放心，只要他们存在过，我必然会找到他们的踪影。”

“对了，我想你可能需要补充一些叶绿素。蝙蝠洞中照不到阳光，你作为植物应该主动补充所需要的能量。”前一秒如同猛兽的蝙蝠侠，后一秒就缓和了语气，他手上动作顺滑地将一杯绿油油的饮料递到了奥德利面前。

蝙蝠侠趁着奥德利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强硬地将杯子塞到了奥德利手中。然后不等奥德利开口坐回椅子上，继续寻找能帮到忙的神秘势力，顺带催促私人航线的办理。

奥德利满脸懵逼，活那么大，他第一次听到补充叶绿素这种说法。

不过其中的逻辑似乎没问题，奥德利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这杯味道不咋样的饮料一饮而尽。

站在远处的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他无奈地扫了一眼躲避蔬菜汁的蝙蝠侠，最后还是没在客人面前拆穿蝙蝠侠威严的伪装。

阿尔弗雷德接到提姆的消息离开蝙蝠洞，直到蝙蝠洞中彻底安静下来，蝙蝠侠才确定他成功躲过了这一顿蔬菜汁。

提姆回到蝙蝠洞时表情不是很好，早就有所预料的奥德利叹了一口气：“东方那边有真本事的人确实都是这种习惯。他们就喜欢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提醒别人，等事情结束时，却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反正蝙蝠侠已经在申请航线，你就不要花费力气找他了。”

之前奥德利还没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提醒过蝙蝠侠，但蝙蝠侠和提姆都不信邪，奥德利只能任由他们走这一趟。

奥德利明显听到蝙蝠侠低声咒骂了一句。

哥谭市中心。在蝙蝠侠还没打定主意联系扎坦娜告诉的人选时，不速之客自发上门，甚至已经在奥德利工作的冰山餐厅品尝过哥谭的特色美食之一。

穿着一身浅色服饰的微胖男人心情看上去非常好，他边走边向身旁穿着深色服饰，身材瘦削发型不羁，带着墨镜的男人分享他对于刚才那几道菜的评价。

亚茨拉菲尔，也就是微胖男人说起美食时眼中都带着明亮的光芒：“克劳利，他们都说哥谭有许多疯子。但在冰山餐厅，我却见到了不同于他们评价的一幕。我觉得企鹅们在冰山餐厅生活的很好，如果我有时间，我愿意再去一趟冰山餐厅。”

克劳利无论做什么，都会先考虑他的天使，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烛光晚餐如何？我看到冰山餐厅有这个服务。”

“等该死的求助人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完全可以在哥谭多停留几天。”克劳利一切的温声细语只留给天使，明明这两句话是前后脚。他说起求助人时，语气就立马转变为嫌恶。

作为恶魔，按理来说对哥谭的堕落应该非常满意的克劳利，此刻看除了天使以外的一切事物都非常不顺眼。

明明他这个时间应该和天使一起在阳光明媚的沙滩旁享受美好假日，但因为天使认为扎坦娜发来的信息中的男孩过于可怜，就抛下了和他的约定！

该死的！克劳利在心中骂声不绝。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死而复生？别想用东方的修行者跑到哥谭遭遇不幸这种理由来骗他，他又不是人类，不至于六千年就老到转不动脑子。

克劳利在亚茨拉菲尔注意不到的角度，恶狠狠地盯着每个路过的行人灵魂中的罪恶之火。

看看这座城市是多么糟糕！蝙蝠侠？如果后续事情不能让天使感到高兴，他不介意偷偷针对一下蝙蝠侠。

两人并肩往韦恩庄园的方向赶，看似慢悠悠的行走，实则呼吸间就走出了好几条街的距离。

唯一拖累他们速度的原因，是每当亚茨拉菲尔闻到让他感到满意的味道，就会忍不住去旁边的餐厅内购买一份品尝。

今天大概不是游历哥谭的好日子，连续五家餐厅，克劳利都看到他的天使在询问过店员后眼泪汪汪地走出来。

克劳利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怒火蓬生，他压低音量安慰亚茨拉菲尔：“或许这些店本就快开不下去了，你如果想吃，等我拿到他们的配方，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善良的天使不会同意克劳利的这个想法，他赶紧替询问过的餐厅解释：“店员说今天有个小孩子将他们本日存货全部订完了，晚一点会有备货送来，我们可以吃烛光晚餐前再过来一趟。”

小孩子？

克劳利眉头紧皱。

他当即想到了刚到冰山餐厅，天使说要吃外面街头小摊，他独自去购买时撞见的情景。

那个时候冰山餐厅外面也出现了一个小孩，小孩儿从冰山餐厅订购了十几盒冰淇淋蛋糕。

同一个城市不可能存在两个大批量订货的小孩儿，那些店员说的人跟他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个。

因为那个小孩的灵魂是一般人达不到的纯净，克劳利甚至在心中想过天使见到一定会喜欢。

克劳利在小孩身上动了点小手脚，他集中精神去感受小孩的所在地。

不感受还好，一感受克劳利彻底炸毛。

那不就是他和天使此次的目的地吗？

“老爷，外面似乎有客人。”寂静的蝙蝠洞中，帮忙处理杂事的阿尔弗雷德开口打破一室宁静。

阿尔弗雷德戒备地看着蝙蝠洞通向外面的开口处，蝙蝠侠也调出了所有防控的武器。

在场唯一不在线的，只有从小镇来的质朴男孩奥德利。

“什么……”奥德利的话刚说出半句，就被毫不掩饰的敲门声打断。

“请问蝙蝠侠在吗？听说你让人将整个哥谭有名的甜点都定完了？”来人语气暴躁，单听这一句来势汹汹。

“克劳利，我们只是普通人，这样子不好吧。”幸好有另一道温柔的声音降低了前者的火药味。

虽然话中对于“普通人”的形容，让排斥神秘人士的蝙蝠侠越发警惕。

“克劳利先生说得对。亚茨拉菲尔先生，这确实是我们没有提前沟通而造成的失误。”关键时候需要靠谱的老管家出马，老管家站在门前，对着渐渐打开的门后面的两位先生致歉道，“不知道两位今日来访，那些甜点本来是打算运到先生们订好的沙滩上。但既然先生们千里迢迢赶来哥谭，韦恩家族名下的别墅或许也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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