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拍卖的物件一部分是主办方从各地收罗过来的,另外一部分是源于明星主动捐赠。
白色的聚光灯打在展台上,每个物件都散发着亮丽的光泽。
台上的拍卖师一次又一次敲响了木槌,“恭喜68号女士,拍卖成功”,“恭喜23号女士,拍卖成功”……一件物品下去,另一件物品无缝衔接地登场,整个拍卖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王远托人从主办方那拿到了今晚所有的拍卖品,钻石珠宝居多,也有几幅字画,今晚真正压轴的是一件步摇金竹钗。
那是盗墓贩子从古墓里带出来,因为不识货,误入古玩市场,几经流转落到了主办方手里,找了考古专家鉴定,发现这只步摇金竹钗是真正的古董。
他给陆承湛看了眼步摇金竹钗,“明丽为了维护慈善人的形象,肯定要拍下这个,起拍价是300万,你有没有兴趣?”
金钗子部分有磨损,正好糊掉了一个刻在钗子上的字,陆承湛放大了图片,依稀能辨别出另一个字,像是“竹”,糊掉部分的纹路像是包围的“口”。
图片已被放大最大,陆承湛也无法看清磨损下的字究竟是什么?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夏裕竹名字里的“裕竹”。
……是他敏感了吗?
台上珠宝拍卖的很顺畅,一到字画,喊价的人明显少了。几幅字画连着顺序上来,最后上的一副水墨画,起拍价8万,全场寂静,无人愿意喊价。
拍卖师口才极佳,说着感人肺腑的话语,“我们拍卖所筹集的款项将全部捐给国家和社会上的慈善组织……尽一份你们的微薄之力……”
他一番话讲完,底下的人在人群里梭巡着,看有谁会有抬号码牌的架势,沉寂了一阵,无人举手,拍卖师准备将水墨画流拍了。
角落里响起了声音。
“10万。”
夏裕竹僵硬地扭脖子往后转,看到了陈文骏高举的手……不是名家之作,又不是孤品,你买它干什么?
这幅水墨画的画家还没入土呢,短时间升不了值……潘屿磨着牙,企图把他的胳膊拽下来,“现在松手还来得及。”
应实刚刚受了ROUTE的气,举起牌子,故意跟他哄抬价格。
“15万。”
有傻子愿意接盘,夏裕竹开心都来不及呢!
“让给他,让给他。”
潘屿:“我们等等后面的,不值得,我们不当人傻钱多的冤种!”
徐志柏:“陈文骏,醒醒,咱别困糊涂了!”
他听劝得放下了号码牌,众人松了口气,陈文骏的本意是想做一份简单的慈善,并不想去哄抬价格,看到既然有人想要,就不夺人所爱了。
拍卖师加快了说倒计时的语速,迫不及待地一锤定音。
“水墨画最后成交价15万,恭喜250号先生交易成功。”
应实:“……”
这跟他设想的剧本走向怎么不一样!他为什么不去竞拍……
之后上了一个砚台。
现场没人举牌,拍卖师又一字不差地讲述了那番言论。
陈文骏再次举起手,“10万。
这砚台是玉石做得,质地还算通透,听拍卖师讲,制作玉砚的这门传统手艺即将失传,估量下,10万的价格也算合理。
买了大家还能一起用,四人没有阻拦。
倪雪看应实不爽,惟妙惟肖地学着夏裕竹的口吻说道:“哟,怎么不拍了?都买了一副画,不买块砚台回去磨磨,熏陶熏陶?”
应实:“……”
张牧泽也没为他开口说话,总归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陈文骏不是商人,没有旁人顾虑得那么多,他是光捡别人不要的,花点小钱去做个慈善,买什么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块砚台买得还算是称心如意!
应实凭那一张嘴成了一桌人的公敌,跟他关系好的几个队友也不敢出声,害怕被他们当成活靶……几人已经见识到了他们不带脏字的阴阳了。
拍卖师木槌敲得框框响。
“恭喜ROUTE的陈文骏以10万元成功拍下由许请文前辈捐赠的砚台。”
孟展翎听到这名字一激灵,“是那皇帝的,呸,就是演那皇帝的前辈吗?”
唐修阳:“是。”
王远“哦哟”一声,没想到ROUTE也会参与进来,和他们的同辈其相比,捐赠的款项面上很看得过去了。
“他们出手挺大方的,不过,没你大方。”
陆承湛给《有效陪伴》的赞助,用的是王远父母名下子公司的挂名,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5000万,拍个剧也差不多就这个成本吧,你给人用来拍物料,真是够奢侈的,上头的钻石都能成袋打包回家了吧!”
陆承湛:“你差这点?”
“不差,我那是看你没收入的份上,劝你省点。”陆承湛要退圈的事没个准确性,连跟他也没有透露分毫,王远嘴贫地试探。
陆承湛轻巧地转调了话题,“你准备拍哪个?”
“走个过场就得了。”
这次拍卖的物件没有哪件是吸引王远的,但该做的客套还是要做的。
最好笑的是里头有几件钻石,年年在拍卖物品上,已经历了好几个不同的主人了。
他隔着另一张桌子问连瑞颖,“你拍哪个?”
“不拍。”连瑞颖果断地回。
“你不怕被网友冲?”
“我被冲的还算少吗?”
她厌倦了这种无法打破,不得不走的形式……直接开口问他们要钱不就得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王远隐约察觉她状态不对劲,又想到她平时就是想到一出做一出的疯态,没放在心上,“你顺着他们一点,对比没坏处的。”
“他们在键盘敲两个字,真把自己当成审判者了?我之前哪一次不顺着,结果是什么,你也看到了,何必呢,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落寞地说:“我想让自己开心点……为什么你们都想阻止我?”
王远挑挑拣拣,花了280万拍下了一个青花瓷花瓶,准备回去用来养鱼。
拍卖会进行到后半程,陆承湛仍没动。
王远跟他说:“你赶紧拍一个就完事了。”
陆承湛:“你急什么?”
“……”他好像意识到这狗东西要干什么了,“你不会是想跟明丽去争那步摇金竹钗吧!”
“不是你提议的吗?”
“我他妈那是开玩笑,你别说你没看出来。”
“我当真了。”
“……”
你自己要跟明丽斗,拿我当什么挡箭牌?王远想着。
陆承湛倒也不想跟明丽争什么,他是想亲眼看看那只金竹钗以及上面刻的字,恰好他想要的,跟明丽想要的是同一件……他更不会让。
拍卖师噼里啪啦讲了一通,渲染出此拍卖品价值含量之高。
“……今晚最后拍卖品是这只步摇金竹钗…古墓的主人暂时是谁不知道,但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起拍价100万。”
工作人员掀开幕布,展台里的金竹钗显露它的庐山真面目,全场哗然。
金光闪耀,样式精制,钻石大如鸽,红如血,流苏的样式是竹子,用金子一节一节镶制而成,每个节段处镶嵌着细小的红石,如若不仔细看,难以发觉流苏上也有红钻。
拍卖师说:“竞拍开始。”
“120万。”明丽举牌,声色里透着势在必得。
王远的眼神带着恶作剧,戏谑地说:“不接?”
陆承湛:“不急。”
台下响起了起起伏伏地竞价声。
对这只步摇金竹钗心动的人很多,现在价格才开始,即便知道最后出不过明丽的价,也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喊价。
连瑞颖举牌:“130万。”
王远:“你不是不拍吗?”
连瑞颖:“好看。”
王远:“……”
艺人跟资本家不一样,他们是5万5万往上叫,明丽是直接20万往上加,到后面飙到了50万,没几个来回,竞价的人数少了一大半。
目前的价格定在了480万。
连瑞颖仍在喊价,明丽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500万。”
她也不差钱,想继续,号码牌被经纪人夺走了,在她耳边嘱托道:“别得罪大人物。”
连瑞颖扑哧一笑,她算几哪门子大人物?
拍卖师喊:“500万,第一次。”
“500万,第二——次。”他是一个字符一个字符慢慢说,希望台下能有人继续加价。
他环顾全场,缓缓张口,“500万,第三——”
“次”字没落下,陆承湛举起了号码牌,“600万。”
他主动参与竞价,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是多年来,陆承湛和明丽第一次的交锋,两人是要正面起冲突的节奏啊!
连瑞颖的下巴撑着椅背上,来回看着陆承湛和明丽……感觉拍卖变得有点意思了。
她一脸看戏样,跟王远说:“我感觉他变了,好像真的走出来了……里面恐怕有裕竹的功劳吧。”
没有夏裕竹这层契机在,他还要逃避多久呢!
王远的看法总在其他地方,“记者们又有话题去炒作了。”
连瑞颖:“……”
两人的争夺战持续着。
明丽紧跟,“620万。”
陆承湛:“720万。”
明丽:“800万。”
陆承湛:“1000万。”
价格被他们两一下子拔高,虽不是望尘莫及的价格,仍是让全体人心中一颤,最开心的当属主办方了,毕竟他才是步摇金竹钗的拥有者。
拍卖师喜悦地说:“1000万,第一次。”
“1000万……”
明丽举牌:“1500万。”
看她这势如破竹的阵仗,王远收敛了玩笑之意,转而认真了,他跟陆承湛评价,“这个价格再加上去不值了,别逞气了。”
拍卖师在台上甩着木槌,倒计时。
陆承湛想要的东西,不会让人夺了去,步摇金竹钗他要定了,每次都在明丽报的价格上太高了一倍。
他不需要像连瑞颖的经纪人那样去看明丽的脸色做事。
价格上到了5000万,明丽变得不淡定了。
她是商人,用5000万为博一个好名声,确实不值了。
陆承湛许久没有开价。
拍卖师又开始倒数了,整场拍卖下来,他在金竹钗上说得倒数次数最多。
陆承湛压着第三次的关键点,准备举手。
一个颤抖的声音缓缓在会场升起,放佛来自极遥远的地方,他的牌子也因为这个声音没有再抬起来,所有人转头看向了那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5200万。”
夏裕竹意识逐渐苏醒过来,倒流在体内的血液逐渐恢复了正常。
陆承湛和明丽没有再继续竞价。
会场安静地连跟针都听得见。
这场硝烟四起的战火好像因为她无端地闯入,熄了火。
陆承湛不竞价的原因,是因为夏裕竹,她想要的东西,他不会去跟她抢。
而明丽不竞价的原因,也是因为夏裕竹,理所当然地认为公司下的艺人和她是一体的。
拍卖师又一次喊上了倒计时。
“5200万,第一次。”
“5200万,第二次。”
“5200万,第三次。”
最后木槌声敲响,拍卖师的嗓音传入,“恭喜324号先生,竞拍成功”,夏裕竹忐忑的心绪送了一口气。
潘屿借她的钱差不多这个数,再上去……她要向其他人开口借钱了。
好在这只步摇终于是她的了,或者说,它本来就属于她。
——属于左相府二小姐的夏裕竹。
步摇金竹钗不是只有一只,它应该是有一对。
两个钗子除了在钻石的颜色上不一样,其他的做工和材质都是一样的。
爹爹在她和姐姐出生以后分别斥巨资打造,作为她们两的出生礼,镶嵌在金竹钗上的两颗钻石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千金难买。
红宝石属于她,绿宝石属于姐姐。
夏裕竹不明它为何出现在此处,又怎么会变成其他人的陪葬品。
她有很多问题想去问,却无法获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