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

7号和21号被带进地下室，在这里看到了很多感染者。

押送她们的感染者把她们关在稍微大一些的牢笼里后，便和其他感染者待在一块聊起天。

7号的目光落在左手边较小的笼子里，那里关了三个感染者，两女一男，样子很狼狈。

21号好奇地四处打量，对上其他感染者看过来的视线，笑嘻嘻地对他们挥手：“你们好啊。”

那人对她点了点头，视线一顿，往21号左手那边扫去，21号跟着扭头，小声问：“7号，她们是什么情况？”

7号转动眼珠，看着21号：“不知道。”

21号：“那边在说什么？”她都听不清。

7号：“说话。”

“……”21号撅了撅嘴，无聊地左右乱看，没一会儿忍不住戳7号：“你看出来哪一个像拿着东西的人了吗？”

7号：“……没有。”

敷衍。

21号气得两腮鼓满气，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认真看一遍后说：“我也看不出来，我们两个找不到东西的，要等局长过来，你说对不对？”

7号垂眼看21号，等待她的下文。

“没有局长的21号头疼无力，脑子也转不动了。”21扶着头，抬起一只眼看7号，“7号，你有办法联系到局长吗？有的吧？我记得你有那个什么什么镜子。”

7号淡淡说：“距离远，开不了，还有那是虚妄之境。”

想和局长聊天的想法无法实现，21号失落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又变得精神抖擞。

“好吧好吧，那只能努力完成任务了。”21号单手握拳小声给自己打气，“21号可以的！”

她抓住笼子上的铁杠，踮起脚张望，向闲聊的感染者们询问：“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们，我好饿好饿呀，有吃的么？”

那边的交谈就此停下，一个蓝头发的感染者站了出来：“想吃什么？”

21两眼放光：“小蛋糕、炸薯条、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鱼……”

蓝玉脸越听越黑：“没有。”你搁这点菜呢？

21遗憾地“啊”了一下：“可是我好饿啊，黑鲨不给饭吃的吗？”

蓝玉从兜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扔到21怀里，冷声：“要么吃这个要么饿着。”

21可怜兮兮地“哦”了一下，拆开包装“咯吱咯吱”啃起来，蓝玉正要走，又被她喊住：“咳咳咳，水！冷面姐姐，21要喝水！”

蓝玉：“……”她把腰间的水壶丢了过去。

21号拿到水后坐在地上，边啃边喝，时不时冲好奇往这边看的几位感染者乐呵呵一笑。

耳边传来不明显的吞咽声，21号扭扭头，是关在笼子的感染者之一，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绿毛。

“给……给我一点。”向南天的脸毫无形象地挤在缝隙里，把手往对面的笼子伸，他太饿了，从早上被这群人绑架后就没吃饭。

21号瞅了瞅自己手里的饼干，掰了一半打算递过去，屁股被踢了一脚。

“哎呦。”

她在笼子里，能踢她的除了7号没别人了。

21号往外递的动作由此慢半拍，动静引来一波关注，回到位置没多久的蓝玉再次来到21号面前：“不想吃？”

21号摇头，指了指对面流口水的男人说：“他好像很饿。”

蓝玉瞥去一眼，男人打了个哆嗦，她对21说：“她们做了错事，不配吃饭。”

21号好奇地把头往笼子凑了凑，问蓝玉：“什么错事啊？”

蓝玉想了想，这两个未来也将是黑鲨的一员，没什么隐瞒的，于是简要概括：“出卖黑鲨。”

“我们没有！”沉寂的女人突然暴起，被汗水打湿的刘海黏在额头，在她剧烈地晃动下随之抖动，几次扎到眼睛，她坚定地说，“那不是我们做的！赵龙栽赃嫁祸给我们！他……”

“啪”地一下，蓝玉抽过去一鞭子：“住口！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是真的想死吗？！”

鞭子没有落到女人身上，被另一个女人牢牢抓在手里，那女人说话一顿一顿的：“不要，打我，二姐，打我。”

蓝玉气得额头突突跳，红昤背叛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蔡珊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也拉下水？

她捏着鞭子指着蔡珊：“等头儿办完这个会，你们俩麻利去跟他认错！”再加上他们几个求情，这俩还能继续留在黑鲨。

21号眼睛在蓝玉和笼子来回移动，她懂了，笼子里的也是黑鲨成员，就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连饭都没得吃。

这个黑鲨一点也不好，她在FMA从来就不会饿肚子，还是局长好。

趁蓝玉在讲话，坐在地上的21号手向后按了按7号的鞋子，头往后贴在7号腿边，正要开口悄悄话。

7号的声音响起：“距离太近，用心声，我能听到。”

21号大眼睛瞪得圆滚滚：“你开了镜子！好耶！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悄悄话被听到了！”

7号：“……”

21号：“哦对对对，我想说的其实是，我怀疑拿着配方的是冷面姐姐，她像小领导。局长不是说黑鲨的头儿很有可能把配方给他最信任的人吗？最信任的肯定是她！”

7号平静问：“为什么这么认为？”

21号语气十分肯定：“我看影片都这么演的，老大临终前都会把东西交给二把手，让他带着货奔波逃亡！”

7号不置可否，21号起了兴趣，非要求证：“对吧对吧？我们只要把冷面姐姐抓住，要求她交出配方，任务就圆满完成！”

她的心声把7号吵到厌烦，最后敷衍地附和，视线却投向埋没在感染者群里不起眼的男人身上。

在7号的认知里，帮派内的头目如果是男性，信任男人的概率高于信任女性，赵龙这样自私多疑的人，是不会把真正的大权留在女人手里的。

那双紫色眼睛转向蓝玉，7号扫过一眼后移开，黑鲨没有统一的制服，衣服判断不出他们内部的等级，那就从食物和气质上判断。

7号听了张安安说的感染者组织发展史，食物对于感染者来说是个重要资源，食物的分配和地位挂钩。

7号在虚妄之境问21号：“吃完没？”

21号：“没有，不好吃，你也想要吗？我可得提醒你一下，它很干。”心里是这么说的，7号余光瞥见她把压缩饼干抓得更紧了。

7号默了默，还是从21号手里拿走了剩下的部分，在21号惊讶呆愣的表情下，无情说：“你再要点别的。”

21号忍住情绪，小心询问：“你……你真饿了？”

7号：“嗯。”她换了一边咬给21号看。

21号嘴一撇，当场呜哇哇哇大叫，她的脸微圆，五官偏幼态，关注她许久的阿姨们一听见，立马看了过来。

“哟，咋回事儿啊？”

“在里面闷坏了吧，要不给她放出来？”

“我咋看着像是被她旁边的大高个抢东西了？”

蓝玉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又怎么了？”

21号看了看7号，对蓝玉可怜兮兮说：“没吃饱。”

蓝玉看向7号，那眼神就像在嗔怪7号“你为什么抢一个吃货的东西”那样。

7号装作没看见。

蓝玉兜里的东西没了，往后问道：“谁那有吃的？”

阿姨们热心地举手，从包裹的袋子里拿出碎饼干递给蓝玉。

有人拦下蓝玉：“打一剂营养针算了，给她饼干干什么？”

话一说完就被阿姨们集体挤出去。

“去去去，我想给。”

“不给她给你？以后都是一家人，怎么能委屈小孩。”

“老娘想给谁给谁，你管得着吗？”

蓝玉把用塑料袋装的碎饼干往21号面前一放：“喏，水还够吗？”

21号摇摇头，把水壶往前一送：“不够了。”

蓝玉：“……”服了这个祖宗。

向南天馋得眼睛都要流出口水，眼巴巴看着隔壁笼子那个新来的吃的津津有味，胃开始抽搐。

“我……我也是新来的啊各位，”他生锈的脑子转动，“我和这两个女人没关系，也没背叛那谁，我真的很无辜！求求了，给我一口吃的吧……”

没人理他。

向南天饿得头晕眼花，心里又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收留这三姐妹，说起来也怪他自己，被红昤美色迷惑，看到她们三个受伤头脑发热把她们带回家。

向南天又恨又悔，被灌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后，他的脑子就总时热时冷，现在又加上饥饿，他真的快熬不住了。

小时候他就吃不饱饭，当了明星有钱后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又被绑架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最后还要饿死，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用力吸气，两眼泪汪汪地看着21号。

就算是饼干渣渣对他也有超强的魅力。

他把手伸出笼子，饿的实在没力气了，两只手趴在地上，开始凭空想象。

一粒饼干渣、两粒饼干渣……

他的手掌下多出了什么硌人的东西，向南天有气无力地挪开。

黄色的一坨……嗯？

向南天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他他他！

他的手里在往外冒饼干渣！

向南天欣喜地用手捂住嘴，就算是幻觉，他也认了，他不能饿死，饿死太窝囊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变成吗喽荡来荡去）

我终于写到十五万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吗喽高亢尖叫）（拿起水枪启动大乱斗击倒路过的错别字吗喽）（单脚踩在土坡上大喊）十五万字！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