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后悔了一样，迟疑了两秒才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回去吧。”
徐杰也不多问，点点头便离开了。
易温点开林砚舟的微博主页，入目第一条，就是他转发的《演员培训班》的微博。
演综……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如果他也去参加这个节目，真的同林砚舟台竞技一下，那么谁强谁弱，大众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他有信心，全方位地压过林砚舟，胜过林砚舟。
只有他全方位地胜过对方，碾压对方，才能摆脱林砚舟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阴影。
*
“李哥？”
李盛宇刚结束一场酒局，坐在车里时接到了易温的电话。
他勾了勾嘴角：“怎么了，有事求我？”
易温被他说中心事，却不承认：“哎呀，就不能是想你了嘛！你一忙工作就是好几个星期见不到。”
李盛宇笑起来：“不是让徐杰跟你说了，后天来我家吗，等不及了？”
易温哼了一声：“后天？我看李总是约的佳人太多，只能把我排到后天了吧？”
李盛宇就喜欢看他这副使小性子的样子，乐得哄道：“怎么会，这不是看你明天有工作，怕你累到嘛。”
“我怎么会累啊，我的戏还有两个月才进组呢，现在都没有工作，没有曝光。”
李盛宇没太在意：“那就让徐杰帮你联系个综艺去吧，最近有个恋综观察不是挺火的吗，我记得我投了钱的，明天找人给你加个飞行过去。”
易温抿了抿唇。
李盛宇说的那部综艺确实很红，换到平时他肯定开开心心就去了，但今天不一样，他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易温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才不要呢。”
“嗯？怎么了？”
易温小声道：“去恋综看别人谈恋爱？你也不陪我，想让那些情侣酸死我吗？”
李盛宇笑了一声：“这个不是正当红吗，又轻松……那你想去哪个？”
易温清了清嗓子：“我想提高下演技……最近有个演综很红，里面都是很厉害的老师和同行，我想去学习交流一下，可以吗？”
李盛宇打了个哈欠：“什么演综啊，没听说过，怎么就入你的眼了？”
“最近很红的呀！好多人都去呢！正好，他们还有个神秘嘉宾没官宣，不知道是不是被放了鸽子在找人，把我放过去不是正好吗？”
“你想得倒是周全。”李盛宇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一句。
他喜欢捏在手里的小玩意偶尔呲下牙炸炸毛，算是情趣，可要是想踩在头上做他的主，是万万不行的。
他没继续接话，打算冷着易温让他知趣地放弃。
此时旁边的秘书递来了那部演综的资料。
李盛宇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在人员名单上凝住了眼神。
突然，他笑了起来：“也行，既然你想去，那我就找人把你送进去。”
易温本来都要放弃了，闻言一愣：“真的？！”
电话那边笑了一声：“骗你干什么？”
“既然你等不及，那就今天晚上来我家吧。”
易温眼睫颤了颤。
“好。”
*
“KethyGrin方到底是什么意思？距离我们艺人去颁奖典礼现场就剩七个小时了！如果想中止合作是否该早些提出来？”
“抱歉抱歉，实在是我们这边的接洽问题，我们已经派员工尽快送过去了。”
“真是！”佟彦挂了电话还在生气，“再也不跟他们家合作了！”
佟彦一大早带着造型师来林砚舟家，可定好的衣服半天还是没送过来。
“啊！怎么办啊佟姐！”
屋内传来林砚舟的惊叫，佟彦赶快安抚他：“你别担心，他们在路上了……”
不料正抱着脑袋发愁的林砚舟扬起一双迷茫的眼睛看过来：“什么路上？”
“衣服啊，”佟彦也被他弄迷糊了，“你不是想说这个吗？”
“不是，我说的不是衣服的事情，我哪还有空想衣服的事情！”
佟彦疑惑：“那是怎么了？”
林砚舟慢慢抬起头，生无可恋地望了过来：“你知道那档演综出什么事了吗？”
佟彦看着他。
“那个神秘嘉宾官宣了，”林砚舟麻木地一笑。
“是谢铮。”
佟彦默了一会儿，啧了声：“真是冤家路窄。”
林砚舟揪着头发发愁：“简直倒霉到极点了！”
“不好了佟姐，”另一边，造型师也匆匆跑进来，一脸焦急，“衣服出问题了。”
佟彦简直五雷轰顶。
林砚舟瘫在床上：“好吧，现在才是倒霉到极点了。”
佟彦急得直跳脚：“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造型师把消息亮给她看：“刚刚收到的KG对接人发来的短信，说送衣服过来的员工出了车祸，没有办法过来了。”
“出车祸？人没事吧？”
“说是人没事，伤不重，只是衣服坏了没办法送过来了。”
佟彦抢过来，屏幕上全都是道歉的话，她定了定神，拨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林砚舟看她焦头烂额：“别生气了佟姐，衣服没到就没到吧，出车祸这种事……人没事就好。”
佟彦叹了口气，点点头，给对方发了几条安慰的短信后，重新又陷入了忧愁：“可是就剩几个小时了，那些大品牌早就把衣服都借走了，现在还能去哪里借到撑场面的衣服啊？”
“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随便借一件，只要能有的穿就好了，实在不行穿常服去也没事。”
“不行！除非我死了！”佟彦瞪大了眼睛，“你等着，我去打电话借，常服不可以，本来那几个爱生事的对家就喜欢拉踩你，说你糊了，你要是穿常服去，能被嘲笑三年。”
佟彦警告地看了林砚舟一眼，抱着电话出去了。
造型师罗布随即也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了，公司里好像前几天借了一批衣服回来，我去问问有没有能行的。”
他也抱着电话出去了。
*
红毯开始前三小时，三个人对着一床的衣服发愁。
“这，这不行啊！”佟彦脸上写满了急躁，“要是拍照衣服大了夹个夹子就算了，这可是出席活动，衣服大这么多怎么行，不合身的衣服照样会被猜测是品牌方不重视，艺人在时尚圈不受欢迎……这些可都是会影响后续资源的。”
林砚舟正穿着一身大了一大圈的衣服，造型师给他在后背别了夹子，裤腿挽了两圈才勉强合适。
床上七零八落摆着好几件衣服，都是两个人用尽浑身解数拿回来的，但要么是不适合林砚舟的风格，要么尺码不合适，再要么就是品牌一般，还是过季的成衣。
都没有合心的。
佟彦急得上火：“这次吃一堑，下回不管怎么说，品牌方多么大牌，我都要他们必须提前三天把衣服送来，现在弄得我们是骑虎难下，实在是可恶。”
“不行就穿这套成衣吧，我觉得也不错啊。”林砚舟脱下了身上这件过于宽大的外套。
其实那套成衣的尺码也有些过大了，但时间紧迫，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
佟彦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都怪我，就该早些去KethyGrin交涉，强硬一些，把衣服提前带回来，或者早点去借个来做备选，现在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林砚舟闭着眼睛任造型师给他化妆：“好了佟姐，不要自责了，这种事谁能预料得到，等一会儿结束了还是辛苦你代我去KG家探望一下那位员工吧，毕竟是给我送衣服时出的事情，医药费我来出吧。”
佟彦点点头：“我现在就问吧。”
她拨了电话出去，却迟迟打不通，再发消息过去，显示对方已经不是好友。
佟彦：？
她有些回不过神，半晌才迟疑道：“我好像……被拉黑了？”
被拉黑？没理由啊，就算这次没合作成，也不至于就把人删了吧。
林砚舟也疑惑了下：“会不会是弄错了？”
佟彦不信邪地又给自己加的KG另一位联系人发消息，发现也被拉黑了，这才意识到不对。
罗布见状打开手机也试了试，发现自己一样被拉黑了。
“有问题，这事太邪门了，”佟彦皱着眉，“我觉得这事肯定有问题，KG家这是第一次进入国内市场，最早我去谈的时候就听说他们接洽了许多顶流明星，想把首穿的格调定下来。选了我们的时候，我还很激动，也觉得挺庆幸的，所以他们那边一直用各种理由拖着不给衣服时我也忍下了，可偏偏直到今天又说出了意外，然后就拉黑删除……我不愿意把人想得这么坏，可，这实在太过诡异了！”
林砚舟沉吟了片刻：“照你这样说，KG家其实一直把我当作备选，或许是后来有了更好的选择，才放了我鸽子。”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一切都是猜测，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出了意外——”
“佟姐，林老师，KG的事应该不是意外。”
佟彦望过去：“怎么了？”
罗布抬起眼，将手机上一条最新出现的热搜亮给两人看。
#林砚舟国内首穿KethyGrin#
没有配图，没人偶遇，红毯还没开始，但这样的热搜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在这个当口，恶意几乎写在了脸上。
林砚舟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很轻。
“佟姐，我们被人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