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舟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又？林砚舟以前演过穿女装的角色？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中间的忘了，总之，视频在哪里，链接在哪里？】
【没有吧，林砚舟这个脸要是穿女装肯定漂亮得直接飚上某站，天天住在剪辑区，不可能演过没人剪吧。】
【林砚舟几年老粉不请自来，小林没正式演过穿女装角色的剧，但在戏剧学院上学时期排练演过一个有类似情节的角色，他之前一次采访讲的。】
【啊……好遗憾，真的没有视频吗我真的很想看……】
【别遗憾了，这次林砚舟不就又要穿旗袍了吗？摩拳擦掌等着录屏截图吧！】
林砚舟低头打开剧本。
他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战争时期的特工，表面上的身份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花，游走在声色犬马之中。
为了获取情报，他利用美色接近了敌方高层的专家，引诱，推拉，欲擒故纵。
这是一场爱情游戏，引诱一个不管身份，样貌，身材，还是床上能力都不错的人，他很乐意。
他玩得尽兴，要窃取的情报也拿到了手。
要离开的那天，他没有告诉对方，可那人却执意要同他跳一支舞。
平静，唯美，绅士，若即若离。
他离开前没忍住多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始终望着他。
是生别，也是死离。
他们从此没有再见过面。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林砚舟粗略翻了一遍后抬起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铮也看完了：“是吗？不过这个故事还挺悲伤的，观众们似乎更喜欢圆满些的结局。”
“是呀，我都好几年没见过be结局的剧本了，”林砚舟认真道，“其实也能理解，影视剧对大多数观众来说只是消遣，下班后的一点精神休憩，当然想看点积极甜蜜有趣的，再看悲剧又是新的一次神伤了。”
“不过我其实很喜欢悲剧。”
“比起来圆满结尾，悲剧的冲击力和后劲都更大，因为有遗憾，所以难以忘记，难以释怀，这样的故事会永远在记忆里留一份牵挂。”
“就像我们拿到的《夜莺》的这个故事，如果结尾是两个人远走他乡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反而不好，不但落了俗套，更侮辱了角色心中的大义和情怀。现在的结尾戛然而止，不明说，但我们都知道那个必然的结局。美好会因遗憾而更加美好，这就是悲剧美学。”
谢铮很认真地倾听着林砚舟的话，并适时推过去一杯温水给他。
林砚舟喝了，又期待地问：“你呢，你喜欢悲剧吗？”
谢铮像是思考了两秒，很淡地笑了下。
“不太喜欢，我还是更愿意看圆满些的结局。”
毕竟这种所爱不可得的痛苦，他真真切切体会过。
他不愿再回想。
*
与此同时，魏文呈办公室里。
苏语谦呆滞地捧着剧本，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跟工作人员确认：“这个剧本是师生恋的题材？”
工作人员点点头：“是的。”
苏语谦心情复杂：“这个题材放到综艺演……不会有些敏感吗？”
工作人员笑着摆摆手：“小苏老师放心，您不用担心题材审核问题，只管尽情进行艺术创作就好啦。我们的剧本都是提前上报审批过的，绝对不会出现录制后不能过审的风险滴！”
苏语谦沉默。
她担心的哪里是不能过审被封，她是觉得尴尬啊！
跟朋友的丈夫，自己的老师演师生恋题材很奇怪啊！
工作人员完全没有get到她沉默背后的想法，仍然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悄声道：“放心，我们节目组不会踩线的，顶多擦擦边，观众们就爱看这个。”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即使压低了声说也还是被收进了苏语谦的话筒里，脸色一僵，悄悄嘱咐另一个同事：“等剪片子时把我的话剪掉。”
同事：收到。
【哈哈哈哈哈剪掉有什么用啊，直播全都听见了大哥，我真的笑死！】
【爱看综艺的本人表示，绝大多数要求后期剪掉的内容全都放出来了，完毕。以及，你这句即使被后期剪掉了，现在直播的观众也绝对会给你切片发视频出去，再次完毕。】
【不过我觉得很好笑的一点是，这个小哥和苏苏完全没有对上频道，是在鸡同鸭讲，苏苏愁的是跟老师演师生恋题材这个事尴尬，他以为的是怕这个题材不过审，哈哈哈，不过我爱看，我就爱看尴尬的。】
另一边站着的魏文呈大概是看出了苏语谦尴尬的原因，开玩笑道：“可能导演组就是想搞个乐子出来，所以让我们来演这个本子，都是噱头，不用在意，况且咱们这一行的特性如此，熟人合作的多了去了，我之前还演过我同学的儿子，尴尬是尴尬，不过都是为了角色嘛。”
另一边旁观的秦一清也插嘴道：“你要是不喜欢你那本子，要不跟我换换，我这个好，还有新同学一起合作。正好我喜欢你那个角色，也挑战一下师生恋。”
苏语谦还没答话，魏文呈先竖起了眉毛：“什么？不行不行！我不要和你演师生恋，我不喜欢男人，你乖乖演你自己的去吧。”
秦一清哈哈笑了两声：“开玩笑开玩笑，不过魏老师你这可不对啊，你这话一说出来以后都接不到同性题材的本子了。”
魏文呈摇摇头：“你不懂，我有心理阴影，之前演过一个戏，里面有一场是为了逢场作戏跟舞女亲热，那个舞女是半裸的，一时间没找到女龙套，就找了个男人来演……那个男演员其实挺敬业的，他同时还演了另一个龙套，所以留着一脸络腮胡，还是光头，亲热到一半假发都掉了，我真的是硬着头皮在演……这事之后我都不敢接同性题材的本子了。”
秦一清努力控制住表情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老师你确实很敬业。”
魏文呈做作地摇了摇头，他这话半真半假，大部分是为了节目效果添个笑点，也为了活跃气氛，可秦一清都快笑过去了，苏语谦却没有笑，还像是有些震惊一样地看着他，问：“魏老师，你不喜欢同性题材是因为排斥跟同性演亲密感情戏？”
魏文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有一点，怎么了？”
苏语谦是个内敛的女生，不爱说，但是想法一点都不少，魏文呈怕她多想，赶紧解释道：“你放心，咱们综艺上的表演也不会有什么亲密戏份的。”
苏语谦“嗯”了一声，心思却早飘到了远处。
不能跟同性亲热，但跟同性结婚了。
她之前只觉得魏文呈有冷暴力的嫌疑，现在看来，这人真是骗子！
渣男！
她一定要跟小林揭穿这人的真面目！
*
“导演，我真要穿……旗袍啊？”林砚舟站在中间，伸展手臂让服装组工作人员给他量尺寸，“观众们会不会不喜欢，毕竟我一个男人穿旗袍，可能会很辣眼睛……”
“怎么可能？小林老师你要对自己的身材和颜值有信心啊！”李松笑着说。
开玩笑！林砚舟这张脸还会有辣眼睛的时候？李松自打邀请到他的时候就想着要好好利用这张漂亮的脸，吸引观众。
美貌才是吸引流量的第一生产力啊。
工作人员量了林砚舟的身体数据，一一记录好：“一会儿我就把这些数据发给做旗袍的师父，那边会赶工加急，尽快做好送来。”
一旁跟来的吕思弦看了一眼数据，没忍住感叹了一句：“WOW～小林你身材好好哦，穿旗袍应该很好看……就是这胸，李导，男生没胸穿旗袍是不是会有点空啊？”
李松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也思考了一下：“那要不加义乳——”
“啊！！”
林砚舟惊叫出声，面红耳赤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行吗？”吕思弦微微有些遗憾，“我觉得观众们也会爱看的。”
【我靠我靠爱看想看来点我要看！】
【吕姐nb！快快快，我们弹幕观众已经投出宝贵的一票了！】
【我直接斯哈斯哈！】
“不行！不可以！”林砚舟的脸红得要烧着一样。
另一边的谢铮清了清嗓子：“好了，你们别逗他了。”
林砚舟立刻投去感激的目光。
吕思弦遗憾地闭了口，没再提这回事，带着李松和工作人员离场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准备放学吧，舟舟同学。”
林砚舟乖乖点点头，将剧本收进包里走了出去，谢铮跟在身后，不远不近。
两个人避开摄像机，一路走到停车场上车，林砚舟系好安全带，还是郑重地向谢铮道谢：“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他的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红色，娇憨而明艳，谢铮根本移不开眼。
“义乳是有些过分了。”
谢铮缓缓开口：“不过我也很想看你穿旗袍，到时候可以先穿给我一个人看吗？”
林砚舟：……
你们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