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请问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要去哪里？】
【回楼上，他说要去那个学名秘密战术室，俗名亲嘴间的没摄像机的屋里去排练。】
【难以置信！难以理解！不可理喻！我是一个多么认真的观众，你在我眼前演我也会始终保持对你们第二次公演节目的期待的，你有必要这么防家人吗？一位雌鹰般的女子此时轻轻地碎了。】
【妈妈不允许！不可以！】
直播间的弹幕刷得疯狂，连实时监控弹幕风向的工作人员都没忍住，给谢铮发了消息：“谢老师，观众们都想看你们表演，要不就在办公室排练吧，一公不也是这样的吗，大家不会提前剧透的。”
谢铮收到消息后，当着直播镜头读了出来。
【好好好！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快留下！我保证大家的嘴都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剧透！】
谢铮挑了挑眉：“我当然是相信大家的。”
【相信就留下啊！】
“但是呢……”谢铮话音一转，“一公归一公，那个时候是全体大排练，现在是分组，我当然要保证我们组表演的质量，尽量做到最好，秘密战术室，就像这名字一样，不就是拿来布置秘密战术的吗？”
【！！！你这样我真的生气了！我二公一票都不投给你！】
林砚舟看到了这条弹幕，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解释，谢铮已经轻飘飘地把话头接了过去：“别生气啊，看综艺不就为个开心嘛。投不投票都无所谓，我尽量带着舟舟把节目排好了，让大家看得愉快。”
他笑笑，勾了一把林砚舟的肩出了门，只回头留下一句：“回见。”
林砚舟一走进秘密战术室就不免又想起前几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多少有些脸热：“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排练啊，万一观众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谢铮倒是浑不在意：“你把观众想得太小气了，不会的。”
“况且，你不是不好意思在镜头下面试这段戏吗？”
“你怎么知道？”林砚舟一愣。
他想试的这段戏是整场里最重要的初遇，也是乔唯对庄晏的引诱，百般逗弄，试探，诱惑，是一场以他为焦点开展的戏。
被冯琴批评过之后，林砚舟心里生出一点胆怯来，这点胆怯不至于让他放弃接下喜欢的本子，却让他在和谢铮第一次镜头直播试演这件事上生出了几丝犹豫。
林砚舟其实有点紧张，心里不大自在，但毕竟录综艺，总不能躲开镜头，打算硬着头皮演的时候，谢铮真还带他躲开镜头了。
“放松，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这里没有直播镜头，你可以尽情释放自己。”
谢铮的话语多少给了林砚舟一些勇气，他用力点点头：“好！”
*
庄晏第一次遇见乔唯，是在一家夜总会。
他一贯不喜欢这种地方，觉得乱糟糟的，这次是被朋友强拉着去的。
灯光很暗，各色的人围坐在自己的台子前，借着黑暗的掩盖，说一些不入流的荤话。
唯一明亮的光打在舞台上，身材窈窕的歌女正婉转唱着情歌，娇滴滴，哀切切。
朋友同这里一个舞女交好，这次来就是找她，一见了人再懒得掩饰，直接抱着佳人就离开去说体己话了，只剩下庄晏一个人守着台子，孤零零地喝酒。
真无聊，他想。
这酒也不好喝，他喝了两口就放到一边懒得再碰。
不知道他那见色忘友的朋友还会不会想起他，庄晏想，他至多再等歌女唱两首歌的时间，不管那朋友回不回来，他都要走了。
他正出神，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脚下，一个人影凑到了近前，庄晏神色一凛，战区工作过的经验让他立即戒备起来，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面前这人：“你干什么？”
那人被他抓着，却久久没说话，庄晏的手越握越紧，对方才吃痛地吸了一口气：“好疼。”
头顶的闪光灯扫过来，略过僵持的两人，庄晏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个少女，她的短发长度刚到后颈，柔顺地垂着，一张小脸白净俏丽，眼尾上翘，带着笑意，嘴唇红润，轻轻开口：“先生，我的东西掉了，来捡一下。”
她的声音倒不是很甜美的类型，反倒有些男孩子气，庄晏下意识顺着她示意的方向低头一看，一眼看到了脚边那刚刚飞来的不明之物——一枚珍珠戒指。
原来不是什么袭击，只是这位小姐的东西掉了而已。
庄晏放了些心，也为自己的惊慌失态而有些微的不好意思：“抱歉。”
那姑娘摇摇头：“没关系，只是……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吗，你握得好用力。”
庄晏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抓着对方，赶紧放开：“抱歉，实在抱歉。”
那姑娘掩口笑了下，没再说话，弯腰去捡那枚珍珠戒指。
光线很暗，那戒指小小一枚隐在地上某个角落，姑娘弯腰寻了许久，偏她穿了条高开叉的旗袍，衣服因姿势而紧紧绷在身上，从开叉的地方漾出一小块雪白的大腿来，在昏暗里也似莹莹生辉。
庄晏慌忙撇开眼不去看，却看到四面八方的男子都半遮半掩地望过来。
下流的目光像钩子一样黏上来。
庄晏立刻站起身挡在了那姑娘身前，并把她拉起来：“你不方便，我来捡吧。”
他很快找到了那枚戒指，站起身还给对方，那姑娘却没有接，而是伸出一只手来：“你帮我戴。”
庄晏蹙了眉，他的观念里，戒指这东西还是有相当深厚的含义的，怎么能让一个陌生男人随便戴，于是他抿起唇，不太高兴地看向对面的人：“姑娘，戒指应该是相爱的见证，该由你的爱人戴才是，怎么能让我给你戴呢？”
那人却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庄晏十分不悦。
那人好不容易笑完了，才擦了擦眼角：“先生，有两点我要向你解释。”
“哦？愿闻其详。”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不是姑娘，我是个男子，你可以叫我乔乔。”
庄晏一愣，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高身形声线都更接近男子，衣领上方也有喉结：“……抱歉，我看你的衣着以为——”
乔乔摸了下身上雾蓝色的旗袍：“我这样穿不好看吗？”
“好看。”庄晏诚实道。
其实在他看见乔乔第一眼时，就被对方的美貌所震撼到，那是一种惊心动魄而超越性别的美丽，他的眼睛让人想起平静的湖面，漆黑的夜晚倒映着皎洁的月亮。
但他一笑起来，那湖面就似有风吹过，月的倒影被打碎，波光粼粼，闪闪发亮。
乔乔很满意他的回答，微微俯下身子，半趴在桌上，手指以某种节奏轻轻敲着桌面，抬头自下而上仰视着庄晏，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庄晏清了清嗓子：“你还没说第二点。”
“第二点啊……”乔乔将话音拖得很长，庄晏不由得看向他。
“你说戒指要让爱人戴才行，我觉得很对，所以我把戒指给了我喜欢的人，让他帮我戴，你说，他愿不愿意给我戴上呢？”
庄晏望着那双亮晶晶的笑眼和微微泛红的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段话的意思：“你说什么——”
手里的那枚珍珠戒指一下子像是烧了起来，烫得他几乎抓不住，庄晏垂下眼：“乔先生，别乱开玩笑。”
他以为乔乔多半会笑起来，说：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或者很少的可能性里，会继续坚持，用那种隐隐带着撒娇的语气道，我说的是真的啊。
但乔乔许久没有讲话。
庄晏忍不住看过去，只见乔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眼中有不明显的水光。
半晌，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勉强笑了笑：“我是被拒绝了吗？好吧。”
他很快拿回那枚戒指，庄晏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乔乔勉强压下落寞，笑着问：“那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这个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庄晏。”
乔乔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像是要用力记住，然后离开了。
庄晏只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混乱，他将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而冰凉的酒液落入腹中，庄晏想，不要太在意了，乔乔多半是随口说的，未必就真有什么爱意了。
不过他刚才该再温柔一点的。
庄晏又倒了一杯喝。
该死的友人终于回来，面上还带着红晕，心不在焉地坐下才发现酒液空了大半：“不是，你喝完了？”
庄晏冷漠道：“难喝得要命。”
友人气急：“难喝你还喝？”
庄晏不想再待下去，起身要走，穿过大厅时却突然被一袭雾蓝色吸引了眼球。
乔乔正被一个中年男人强硬地揽在怀里灌酒，他挣扎间，酒洒了一身。
庄晏脑子一热，冲上去扯开了那男人的手。
短暂的争执后，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庄晏松了口气，转过身来：“你还好——”
乔乔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抱，微微发抖，他的头发湿了，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不好，你可以抱抱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第一，我不叫喂
《夜莺》的剧本是演综里我最喜欢的！筹备的这段时间里舟舟和小谢也会有突飞猛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