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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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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光照在大地上,随着明亮的光照进眼里的景色,是遍地撞断的树枝和被马蹄踩的凌乱的泥泞。

从地上散落的行李还有歪倒的马车足够看出昨夜事发突然,所有人逃命时都慌张不堪。

庄杲杲来到马车前查看,发现里面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东西周全,本该装着盘缠的箱子不在原位,想来该是昨晚有人去而又返,拿着银钱跑了。

这半月的路途中,庄杲杲就是再迟钝也察觉了这些人离开庄府的低落,以及对自己的不满抱怨。

因为自己很显然是被庄家抛弃的假货,加之长勇县的周遭环境,他们说丧气话的时候甚至没有避开自己。

牧疏垣坐在马上,眼神平静地看着被面前的一切提醒着被庄府、甚至是庄府下人丢弃的现实的少女,似已笃定了什么。

当他的手轻抚马身时,在庄杲杲身下还颇为放肆的骏马似感受到了天敌一般,急切地踏了几下步子便不敢再动。

剩下的行李只是些不值钱的衣物和吃食,庄杲杲将它们装在一个包裹里,没有任何抱怨,来到马身前,翻身上去。

“怎么不坐马车?”

身后少年问她。

马背就这么点距离,庄杲杲的后背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少年的胸膛,微微的震动传来,她不自在地又往前倾了倾身子。

“你会赶马车吗?”

比起颠簸的马,坐马车当然会舒服很多,可会骑马不代表会赶车,上一世的庄杲杲因为家庭原因熟悉马术,但对驾车却是一窍不通。

她的问题得到的是少年的沉默,见他没回答,她也没追问。

牧疏垣以为庄杲杲会骂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甚至会拿自己这个仅有的‘出气筒’出气,但直到两人骑着马在山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她的下句话。

“三小姐是迷路了吗?”

随着庄杲杲的体力逐渐不支,挺直的背脊也越来越弯,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没有缝隙,偏偏她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牧疏垣忍不住开口询问,毕竟若非迷了路,为何要在这危机尚未解除的山里徘徊,且见她始终提高警惕地环顾四周动静,也并非愚蠢到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样子。

“……嗯。”

庄杲杲没有否认。

“往西南方向走。”

牧疏垣并不意外她会迷路,因为这啸林山除了地势陡峭,地形也多变崎岖,树林茂盛,弯绕奇多,就连曾经负责剿匪的镇国将军世子,也曾吃过这方面的亏。

马蹄在地上来回踢动,他看到少女沉默半晌后,清了清嗓子,看向远方,似不经意地问道:“西南……是哪边?”

牧疏垣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指着他们的左前方。

道:“这边。”

牵引缰绳的时候,庄杲杲隐蔽地用余光观察了下身后少年的表情,见他面容平静没有嘲笑之意,在心里松了口气,策马离开自己转悠了大半天的地界。

早年的生活让牧疏垣的感官何其敏锐?他注意到了庄杲杲的动作,心中嘲她愚笨,面上却只做不知。

太阳下山之前,庄杲杲终于赶到了山脚下的临其县,随便找了家客栈歇息。

她从自己贴身荷包里拿出银子,因手头拮据而微微纠结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开两间上房。

整理好自己的庄杲杲实在困倦,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就昏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天就已经大亮了。

抹了把脸,她拖着无比想要赖床的身子爬了起来,吃过早饭,匆匆离开了客栈。

而她以为还在熟睡的少年却早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便睁开了眼睛,直到隔壁的她轻手轻脚的离开,才又闭上了眼睛,陷入假寐。

庄杲杲骑着马回到了啸林山中,尽管周围捡拾柴火的农夫们劝她别往里面走,就连他们都只敢在啸林山的外围转悠,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沿着昨日下山的方向往回走。

啸林山实在高大险峻,庄杲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即便雇佣了几个强壮的男人与她一同寻找,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侍女或是侍卫的身影。

但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毕竟没有找到尸体就说明他们还活着。

庄杲杲看着枝叶茂密的大树,微微松了口气。

***

牧疏垣看着吃饭称得上是狼吞虎咽的少女,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浓浓疑惑,询问道:“三小姐,你这两日去了哪里?”

庄杲杲离开的第一个白天,牧疏垣只以为她抛下自己回去松明州找庄皓诉苦,但少女却披星戴月的回来了客栈,连着两日都似有事在忙,回来也是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搭理过他,仿佛自己就是她随手捡回来的物件。

牧疏垣没有错过她牵走的马和隔壁商行没早和她一起出门的力工,也注意到了这两日她脸上的疲惫和越发沉默的神情,他的心里已经清楚她在做什么,却只做不知。

“去找人。”她果断地说出了自己所忙之事,不仅没有隐瞒,还嘱咐了他一句,“你若白天闲来无趣,也可去街道上转转,放松下心情,顺便……”

在牧疏垣的眼里,她竟是露出了带着些许苦恼且纠结的表情,明明是知州家娇生惯养的女儿,却似乎并不习惯命令别人做事似的,惺惺作态到让人作呕。

明明找到了两个人,却只字不提的把他们安置在另一家客栈里面藏起来,由此可见她时刻谨记着庄皓给她的任务,且对自己满怀戒备。

“顺便注意下临其县里有没有庄府的熟人。”

庄杲杲已经在山脚下找到了两人,因为手头拮据且他们身上带伤,只能让他们住在医馆附近的驿站里。如今还有八人不知所踪,她还想再啸林山里面找一找,若五天后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自己就在这临其县里面接着找。

庄杲杲上楼的脚步突然一顿,回身跟今日等自己到深夜的少年道:“明晚吃饭不必等我了,你自己先——”

在她身后的少年没有料到她突然的动作,她回身的力道直接将他撞倒,好在罪魁祸首眼疾手快,两只手分别掐住了他的胳膊和腰,这才让他没有摔下楼梯。

被吓了一跳的庄杲杲刚要松手,就感觉自己的手心处传来绵延的温热,诧异之后,她扶正了少年的身体,凑近一看,发现对方白如冬雪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

“你发烧了?”她挑眉扬声道。

少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两阶台阶的距离让他微微仰起头看向庄杲杲,目光透着些许的茫然。

半个时辰之后,庄杲杲站在旁边看白胡须的大夫慢吞吞的把脉。

大夫姓白,在这临其县算是小有名气,店小二见庄杲杲出手大方,这才请他来诊治小小的风寒。

白大夫自认自己行医五十载,走遍凌云朝大半个疆土悬壶济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若非今日医馆人手不足,他也不会为了个风寒走一趟。

他思考着少年奇诡的脉象,心中又惊又怪。

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是风寒,即便弱的像是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也可诊断为他身体虚弱,从娘胎出来便先天不足罢了。换做任何一个行医几十载的大夫都不会怀疑这个结果。

可白大夫却隐约觉得这脉不对劲,有点像两年前在熄沉郡使千人无息死亡的未清干净的陈毒。

可若是残余的毒素……

进屋时还老神在在的白大夫此刻已是眉头紧锁,他打量着床上的少年人,见他眉宇间一片安然,没有一丝被命名为‘熄沉’的毒所折磨的形销骨立的惨状,安心之余只觉得是自己疑心太过,但思及两年前的悲剧,白大夫心下凄然。

依着脉象,白大夫仔细观察了少年的眼睛,不知是否是光线所致,他的双目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而且听他和那个女子的对话也很流畅,并无异状,这一现象让白大夫略微安了点心。

庄杲杲见大夫一直按着脉又不说话,以为这家仆并不是简单的风寒,本来放松的脸色也渐渐沉下来。

当大夫终于从身后小童的手中接过纸笔,开始写方子时,她放下抱着的手臂,走上前去,急忙问道:“是风寒吗?”

“确是风寒,但他身体有陈年旧伤淤堵着,老夫给他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和风寒药一起,先吃七天看看情况。”

白大夫见两人年纪相当,且女娃又长着一张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脸蛋,不似伺候人的丫鬟,便以为二人是夫妻关系,刻意嘱咐了一句。

“服药期间禁房事。”

庄杲杲一愣,没往这话是嘱咐自己的方向想,倒是床上的少年撇过来一眼,见她一副完全不害臊也不解释的样子,没有说话。

庄杲杲看大夫走笔龙蛇写出来的方子就脑袋疼,于是又看了一眼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毫不关心的少年,问他道:“你身上还有伤?”

“之前做工时,陈管家不满我手脚笨拙……”少年解释的时候,手指攥着被子,看起来犹带着几分可怜。

想到自己第一次见他时,他额头带血倒在地上却没有怨恨,一看就是被训多了的习惯模样,庄杲杲没有怀疑他的说辞,只猜测他是笨手笨脚又身体瘦弱。

但一想到这人身上带着伤又被自己连累了半月的风餐露宿,庄杲杲心里多了几分愧疚和不自在。

白大夫听了他的解释,刚要开口解释这暗伤淤血不似普通棍棒打出来的,就感觉喉咙处有丝痒意,憋不住的大力咳嗽几下之后,来不及和庄杲杲多说什么,便匆匆离开去吐痰了。

无人注意到坐在床上神情怠倦的少年微动的手指。

小童子给庄杲杲解释完了所有的注意事项后,才背起药箱离开。

“受了伤怎么不说?”

庄杲杲走到少年面前,拧着眉看他,十分的关心借由她生硬的语气说出来,就变成了七分的责备加三分不满。

庄杲杲暗道,若非她忽略了他,也不至于让他被多折磨好几日。

“小伤而已,不敢打扰三小姐。”

看着少年怯怯地对自己说话,好似她是吃人的黑熊一般,生怕她怪罪自己的样子,庄杲杲眉头皱的更紧了。

见自以为隐蔽地观察自己表情的少年,随着自己的落下的话而垂下眼睛身体微颤,不敢多说一句话的样子,庄杲杲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染着灯火的窗外。

“这几天安心在客栈修养,找人的事,不用你了。”

见少年的身体又是一抖,庄杲杲有些苦恼,觉得自己好像正在照顾一只胆小的兔子,稍微大声一点就能把对方吓死似的。

“嗯。”少年莹白的颈子微微垂下,她只看得到他的侧脸,明明不是精致到出彩的五官,庄杲杲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美丽从他的姿态中透出。

想起对方和自己对视时无害又温润的眸子,庄杲杲苦恼地揉了下手指,坐立难安之下,嘱咐他几句别忘记喝药,便匆匆离开了,好像身后有狼在追一般。

当隔壁传来的水声入耳,牧疏垣拿起白大夫开出来的药方,看过之后,他的眼中划过讥诮。

起身来到桌前,他提笔写下什么,推开窗,强壮骇人的鹰隼便带着这封信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了。

***

庄杲杲绕着啸林山又找了两日,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摸着越发干瘪的荷包,终于决定放弃。

没有尸体就说明人都活着,这群从庄府带出来的下人倘若有其他去处,也是件好事。

她来到医馆取药时,正巧见到一个熟悉的紫衣身影坐在今日负责出诊的白大夫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她疑惑地念出一个名字。

“紫玉?!”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医馆中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

女子扭头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三小姐!你没事吧?”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惊讶还有几分懊恼,惊讶于会在这里撞见庄杲杲,懊恼于自己被庄杲杲发现了。

六日前分明是她拿走了车队的盘缠又不护主的慌张逃窜,如今却做出一副看到主子还活着的欣慰模样。

诊脉过后,她还是强装出诧异的欢喜快步走到少女面前。

庄杲杲自然没有忽略她这份明显的嫌弃,但看到紫玉好好的活着,让她紧绷的内心松缓了很多。

“三小姐,我当时下了山就来了这个县,还想着你怎么样了!”她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少女,见她安全无虞才装模作样的重重松了口气。

短时间的相处让庄杲杲对紫玉有着些许的了解,见她做作的表情,便知若不是被自己偶然撞见,恐怕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毕竟卖身契并不在自己的手里。

“他们呢?都活着吗?”庄杲杲朝她的身后看了一眼,并没见到其他熟悉的人。

“我们五个都活着。”紫玉向她简单讲述了自己那日逃命的经历,他们五个人是一起跑到官道上被车队带到临其县的。

闲下来的白大夫走到她们身边,听闻紫玉的话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回忆起了前几日的病人,道:“真是巧了,原来你们这些伤患都是一道儿的。”

他这几日为好几位病人正骨敷药,一打听才知他们是在山上遇到了黑熊。

听了紫玉对庄杲杲的称呼,白大夫的心中直道怪哉,身为下人的病人挥金如土的买药,身为主子的少女却住在下等的客栈自己熬药。

他没有多问,只将手中配好的药包交给庄杲杲,似没看到她手里准备好的银钱,转过头对紫玉催道:“有什么出去再聊,先把你家小姐的药费付了吧。”

在庄杲杲诧异的眼神中,紫玉表情难看地从怀中拿出荷包,强装笑意地掏出银钱交给了笑呵呵的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为防止误会,先说一句,男主很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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