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胭脂水粉掩在脸上,遮不住我数年征战沙场的英气;凤冠霞帔戴在头上,艳丽如牡丹。
——我将以女子的身份嫁给权景,以换父亲的安葬。
当初狗皇帝废后,将父亲以女子之名娶入后宫,如今他膝下唯一的皇子将我以女子之名冠凤冠、披凤袍以天下大赦之恩泽将我送上皇后之位。
疯子!
疯子!权景那个该死的疯子!!
我要他不得好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他!
当初狗皇帝恨不得一个都不认识父亲,将他囚禁在龙息殿明令其不得私自踏出龙息殿一步。
但如今狗皇帝的蠢货儿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他的!这两人就像是梦魇,将我和父亲困在一方天地里。
我本欲在祭天坛上一剑刺死权景,可又想到这天下是父亲曾一心一意的护着的,若是皇帝就这样堂皇而知的死在祭天坛,谁又能安顿这样的乱局?
于是我便决定在洞房时刺死他好了。
若刚登基不久的皇帝遇害,皇室必将大乱,梁王的部下定会趁机造反——这父亲一心一意护着的天下太平会不复存在。
我舍不得。
我没能使父亲下半生安稳,也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我不孝,父亲没能给我一份念想,曾经在北疆的时候,父亲曾说:“大帅我就想让天下太平后跟着我的心爱之人守一方田地,什么也不管的那种!”
父亲是有心上人的。
只恨那个狗皇帝!
出乎意料。
烛火摇曳,权景的半张脸都影没在黑暗里——出乎意料,权景只是挑起了我的盖头,安安静静的坐在桌旁凝视着我。
“不喝酒么?”我问道,我在酒中放了迷汗药,只要权景喝下,我就有机会逃跑,我就有机会弄死他。
父亲曾有恩于朝中一个官吏,我已经暗中联系了他来接应我。
权景愣了愣,却道:“不喝。”
“为何?”我问道,他不喝我怎么逃?!
权景闷闷道:“你不喜,不愿。”
一听此言,胸中怒火攻心,我斥道:“我不喜!?权景,你决定把我强娶入宫之时怎么不想想我喜不喜?!我愿不愿意?!权景,你好生没道理!!”
权景望着我,定定道:“若如我不如此,皇兄怕早就走了!我连皇兄的半片衣角也摸不到,皇兄怎会回头看我一眼?!”
我气的心口发痛,怒骂:“狗东西!还只知道我是你皇兄?!这tm是□□!畜生!妈的,跟你那杀千刀的父皇一样!权景,我可是你兄长!我是你哥!你怎么能做出这般有违天理的事!!你他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吧!!”
权景看着我癫狂诅咒他去死的样子,突然笑道:“那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你又何必在意?!”
我一听更气了,口不择言的怒吼道:“若我当真愿意与你共结连理又怎会在乎这些?权景,你怎么还不知道,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把你和那天杀的狗皇帝凌迟!我把你这狗娘养的鞭尸一百遍!与你共结连理让我有多恶心你知不知道?!”
权景脸色煞白,挺拔的身子也晃了晃。
看着他这般模样,我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神秘的快感。
“可若我不这么做你难道就不会离开吗?”权景煞白着脸色,也微微怒道:“当初你不吭一声就去了北疆,你可有曾想过我?我自幼与你一起,事事以你为重!可是你呢,你可有分毫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不如此 !我不如此又能怎样?!”
我怒极,毫不犹豫道:“你那时尚未及冠!我奉父亲之命前往北疆,护的是大魏的山河!又怎会与你谈儿女情长?况且,权景你既然在那时就对我心怀不轨!你这个畜生!!“
权景以回同样的怒意,带着浓烈的委屈道:“是!是又如何?我是畜生又如何?当初我与你出府办事,教歹人掳去,你应当两三月过了也不知道此事!若不是府中公公提醒,我怕是早没了!你压根就没在意过我!我不这么做……我不这么做,你怕是早就不见了影!早就……早就与父亲一起……”
权景的嗓音微微哽咽。
我知道今夜我是怎么也走不了了,怒不可遏的吼:“滚!”
“……”
权景眼眶微红,带着鼻音说:“皇兄。”他抓住我的手腕,手劲大到可怕。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一起变成怪物吧。
“权景!”我愤怒的踹了他一脚,但手脚却使不上力——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我□你全家!你生下来就没□□是吧!?”我愤怒道:“谁他妈哪家好人洞房花烛夜给人下蒙汗药?!”
你这样,让我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