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公僵硬的看向龙椅之下,万人之上的盛景。
盛景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公公,腰背挺直,纤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檀木扶手,嗒嗒
嗒、嗒,嗒。
柳公公觉得他敲的不是扶手,而是自己脆弱的小心灵。
如果柳公公真如朝臣所说的那般手握重权——根本没有如果!
柳公公是权景的心腹,他知道盛景恨透了权景,为将者敢爱敢恨,他是真的怕盛景恨屋及屋,趁着这道东风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砍下权景一臂!
他妈的!
柳公公看见盛景移开目光,表情浅淡的看向下面吵的不可开交的朝臣。
不对。
盛景不是这种人。
柳公公闭了闭眼,现在局势危急,盛景不会拿大魏来开玩笑。
况且……况且……
我这里还有一份诏书呢。柳公公的心顿时镇定下来。
盛景不敢拿柳公公杀鸡儆猴,他和权景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盛景不会料不到权景会做二手准备。
这个二手准备,很有可能就是一支军队,或者一份名正言顺的储君诏书。
说不定储君还捏在柳公公手里呢。为了这个莫须有的储君,盛景都不会对柳公公下手。
更何况现在朝廷大半都是南疆的人,刚刚一个个叫嚣要处死柳公公的基本上都是南疆的人,无非不过是因为柳公公是权景的心腹罢了。
但人言可畏啊。
“安静。”盛景说:“各位还有没有上朝该有的样子?”
吵吵嚷嚷,已经要互相抡起鞋打起来的朝臣们愤愤不平的回了原位。
“现在玉玺在本王手里,就算真有阉人妄想越俎代庖,本王也不会让那祸国的阉人得逞。”盛景倦怠的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朝臣们,好似力不从心道:“依本王之见,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御驾出征。”
盛景抬眼,轻声道:“陛下骁勇善战,但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本王觉得应该派人去把陛下找回来。”
南疆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权景那颗一心找死的心。
现在权景身下无一子嗣,没有储君,让权景去冲锋陷阵,就是把最大的弱点让给南疆王打。
朝中大臣纷纷称是,然后开始莫名其妙的夸盛景英明。
盛景垂睫,道:“朝中有哪位大臣愿挂帅出征?”
这下谁都哑了。
谁也不敢说话了。
因为先帝政策,大魏重文轻武,武将多为世袭,最为出名的就是北疆盛家军和周生一族已经现在已经谋反的梁州周氏。
有个大官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臣以为,可以让周生长清将军领军南下……”
盛景定睛一看,发现这大官是南疆王派的。
“糊涂!”盛景声音不高,但全奉天殿的人都听的清楚:“先不说北境离南疆多远,周生将军去了能不能赶的上的问题,陈大人是忘了北疆边境必须要大将来守着吗?!”
那大官一抖,刚想说什么就被盛景打断。
“陈大人这么说,莫非你私通敌国?!”盛景毫不犹豫的给他扣下一大顶帽子,高声道:“我看你也不必狡辩了!来人,扒去着蟊贼的乌纱帽,押下大牢!锦衣卫去陈大人府上搜罗一番,看有没有和敌国私通的证据!”
陈大官瞠目结舌:“这、这……我,我这……冤枉……”
“混账!”盛景举起令牌:“还敢狡辩!令牌在此,我敢谁有异议?谁有异议就是同党,都给本王下大牢抄家!”
陈大官顿时两眼一抹黑,被这惊天变故气的一撅晕倒了。
柳公公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景。
盛景神色很坦然的看着陈大官被拖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变故慑住了,没有人敢上前为陈大官求情,生怕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成了私通敌国的罪人。
他妈的,传国玉玺在他手里啊!谁他妈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