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太大了。”
烛火通明,周生长清抱怨似的说。
他坐在窗前,雨水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周生长清看见牡丹被打的七零八落的。
他今日去了工部,可是晚上又用商量防御工事的借口来了御书房。
盛景坐在御书案前,他手握朱笔,专心致志的批折子。
他既然拿到了批红之权,那就趁着这时间帮权景清清路。
但不知道为什么,盛景这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心烦气躁起来。他沉眉默凝,似乎在发呆,朱笔尖的墨滴了下来,在雪白的纸面上晕染出一个红点。
盛景猛的回了神。
他烦躁的捏了捏山根,盛景心慌意乱,沉声对周生长清道:“将军到底有何要务?”
周生长清望向盛景,说:“我来护你周全啊,殿下。”
盛景喜静,处理公务时,只让了柳公公候在旁边其余闲杂人等都屏蔽了。
“……”
盛景:“此处紫禁城,天子脚下,守备森,虽然现在局势危急,但并不是无人可用。”
周生长清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你都说现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刻,总有刺客和其他意外的事发生,况且现在的人手都在一筒关……”
盛景啪的放下朱笔,旁边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磨墨的柳公公动作轻柔,低垂着眉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本王……”盛景眼前一花,他话都没说完,就觉得头晕眼花,不禁扶住了额头。
周生长清猛的站起来,震惊无措喊:“将军!”
盛景飞快的做了个拒绝的手势,他的心痉挛蜷缩,盛景心脏痛的说不出话来,他大口呼吸了两下,勉强压下心中悸动。
周生长清望下也被吓住了的柳公公,厉声道:“药呢?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柳公公脸色苍白,手忙脚乱的摸出一颗急救药丸,颤着手给盛景喂下去了。
盛景痛的发抖,可他头一偏就粗鲁的把黑褐色的药丸吐了出来。
盛景脸色发白,他深深的呼一口气,喝了两口茶涮涮口,然后勉强镇定道:“传梁太医和姜怡。”
柳公公磕了两个头,立马飞奔出去了。
周生长清神色不定,迟疑道:“你,你中毒了?还是得了什么病?”
盛景神色阴沉:“事出突然。”
没过多久,姜怡就到了。
他是盛景前几天为了更高效的进行抄家大业专门提拔上来的锦衣卫,是天子近侍。
“二十四时辰进过茶盐司,御膳房的任何人都查一遍,那些任职的宫女太监也细细盘查,看有没有趁乱干了什么。”盛景眼神阴的可怕,丢了一个令牌在姜怡脚下:“本王看李大人是活久了!”
姜怡二话不说,小心翼翼的捡起令牌,磕了头就飞快的出去了。
然后就是梁太医。
他的儿子是权景带去的副将梁忠,梁太医颤颤巍巍的放下提来的药箱,二话不说开始诊脉。
“伸开舌头看看。”梁太医说。
盛景伸舌头。
梁太医仔细端详一番,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生长清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梁太医说:“经脉亏损,劳累过度,忧思成疾。王爷需要静养……”他慢吞吞的拿出一张方子开始愁眉苦脸的写药名。
周生长清不可置信:“就这个?没其他了?没被下毒什么的?”
梁太医慎重的点点头:“自然。如果王爷被下了毒,老夫就算是眼瞎了都诊的出来。只是王爷身体底子差,需要清淡饮食,早起早睡,切记不可忧思过度,每日要端正心态……”
盛景道:“就算现在没下,以后也会下。那姓李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梁太医眉目不动。
周生长清无语了一下。
盛景现在是连抄家都理由想也不想了,直接扣一大坨屎上去了吧?
他道:“王爷,你再这样下去,朝中无人啊。”
盛景慢条斯理:“现在国库尚且充实,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就可进行春闱。”
“权景把一部分流民收入军中,另一部份在原地从事耕织,他处理的很好。现在也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当老鼠。”盛景轻声道:“我替他杀几个人,又如何呢?”
周生长清欲言又止:“你跟权景,到底怎么回事?”
“你替他受过……”周生长清的目光不禁扫过盛景的腿,轻声道:“你就算是他爹,也不至于用这双腿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