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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上古恶灵找上门 > 第24章 血气

第24章 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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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滑过骆煜安眼前,长睫轻颤。

弯刀划断雨线,旋转着直冲骆煜安的脖颈,他瞬间侧身闪过。

黑衣人举刀飞身朝他就砍,他后仰半身躲开攻势,朝督半出鞘,抵住刀锋,随着一阵碰撞的刺耳声,他踹向那人胸口。

他一手撑马背,整个身体飞跃起来,转瞬又卡住近身黑衣人的后颈将之摔到泥水里。

朝督出鞘,他呈半蹲,刀口向外,守在马车边。

双方像是蓄谋已久,无需多言,只管拼杀。

******

皇上遇刺,上林苑的禁军全部出动。

外面雷声阵阵,上林诏狱内,陈户哆哆嗦嗦蹲在墙角。

中都有裴旻易掌管的诏狱,其他诏狱相较之,等同虚设。

上林诏狱便其一,狱吏都是临时指派的。

阒无人声的狱中,陈户听到脚步,不疾不徐地走近。

每踏一步似是碾过他的心。

恐惧直冲头顶。

“是,是谁?”

额间冷汗涔涔。

“戚良人死了,公公害怕她来找你吗?”

陈户眼前站着一位灰白粗布裙襦,墨发高束的女子,明艳、清冷,还有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态,像是照亮了这幽深的诏狱。

她看陈户时带着寒意,闷热的牢狱里,陈户竟觉得如坠冰窟。

“你是谁?”陈户四脚并用爬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敦敏皇后的妹妹啊。”华凌祁一字一顿说。

陈户跌落地上,说:“不关我的事啊!皇后死于中毒,不是我害的!”

“为防火灾事故,中尉每月绕城巡查不下五次。”华凌祁踱步到桌前,看着果壳狼藉,阴沉地说,“为何宫禁守卫这般疏忽,朝雀宫的火竟能将人烧死了才发现。”

“你去找卫将军!”陈户嘶哑着,说,“去,去找朝雀卫尉!”

“冤有头债有主......”华凌祁神情默然,说,“存档不是记载炭盆翻倒,失火致死吗?怎么又成了中毒?”

陈户脸色惨白,狰狞地喊道:“炭火中毒!不是我!不是我!”

“戚刘氏,二十岁时死了丈夫,守了寡,育有一子,王小丁。”华凌祁突然打断他说,“二十一岁改嫁于家,便把四岁的孩子送人。”

“到了于家七年无所出,遂被休,三十岁时又嫁给戚家,生一女,戚灵心。”

华凌祁此刻耐性极好,外头暴雨如注,也不打扰她慢条斯理地叙述。

“戚灵心十五岁招赘婿,十六岁便诞下一女,戚蕊蕊,也就是戚良人。”

说到此处,华凌祁停顿须臾,看着陈户,眸光渐冷,说:“算起来戚良人该叫你一声舅舅啊,你说是不是,王小丁。”

陈户惊得几乎痴傻,见鬼似的,连连摇头。

“看来是认了......那便说说正事。”华凌祁解下发带拿在手中把玩,说,“敦敏皇后未出阁前,无论多晚歇息,第二日定能卯时起。当年我巳时入宫,你们等着人死透了才发觉吗?”

喉间哽咽,华凌祁咬咬牙,说:“是谁许你掖廷令之职?中常侍?或者......太后?.....不过,这位置不好呢。”

陈户被汗水浸透了,踉踉跄跄站起来,指着华凌祁疯癫似的笑:“嘘!你听!外头正在厮杀,禁卫正朝这边走来。你要做什么都跑不掉!无妨无妨,既如此,你难道不明白吗?上头忌惮你们华家,原本要去母留子的,谁知......谁知......!”

华凌祁目露寒光,杀意渐浓。

陈户见她这般仇恨,更加肆无忌惮,痴狂地说:“敦敏皇后都死了,我还活着,这说明什么......岂止中常侍,就连太后,哦!若不是皇上默许,谁这般不要命杀皇后?!哈哈哈!冷宫可不是好地方,不是......莫说饭菜,连水都是冷的!心更冷!皇后的骨头却是硬的,四个內侍才压着她跪下来,去吃落到地上的饭菜......”

“不过,我得谢谢你!”陈户呲牙裂齿,兴奋地说,“扭断先掖廷令的手腕,职位空下来,我才有机会填补。”

牢狱的门“吱呀”打开,华凌祁双手拉紧发带,说:“我说过,掖廷令之职,确实不好。”

******

狱吏们脱了袯襫,刚迈进上林诏狱门口便停住了。

他们手按刀柄,随时拔刀,小心谨慎地往里靠近。

狱内并无异样,但陈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随后便有人弯腰捂嘴出去了。

******

华凌祁蹲在河边拼命净手,水流过冲走道道血痕。

“杀人了?”

雨声太大,竟没听到有人靠近,他一出声,华凌祁瞬间回头,反手握着匕首直削向那人门面。

骆煜安上身后仰,抓住她的手。

闪电晃过,骆煜安看清她眼尾的赤红。

骆煜安好整以暇端详起匕首,说:“做工这般粗糙也好意思用?改明儿爷送你好的。”

华凌祁收了手,嗤笑道:“侯爷留着钱吃喝玩乐吧,何必破费,我身上又捞不到好处。”

骆煜安顶了顶嘴角,说:“我在你这得到的好处真不少呢。”

他着玄青劲装,衣衫贴的紧,猿臂蜂腰,衬得体魄更加颀长强壮。

不过肩膀被穿了个血窟窿。

“受伤了啊。”华凌祁漫不经心地说,“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与我说话,想来不严重。”

这时,四面八方传来簌簌地脚步,黑暗中晃动着无数影子。

他们像是在围猎一只孤兽,悍羯人没有这般好的耐心。

华凌祁笑道:“你这是谋反了吗?为何禁军都来了?”

“你当谁都与你华家一样?”

骆煜安在黑暗中保持着敏锐,暴雨中分辨攻击方向。突然一只弩箭向他袭来,这声音于他耳中振聋发聩。

他按着华凌祁俯身,朝督打落弩箭。

“在那里!”

漆黑中有人喊道。

霎时间,弓弩齐发。

骆煜安只觉腰间被人踹了一脚,身体一空,摔到溪水里。

短箭“唰唰唰”钉在他刚才站立的泥水中。

随后华凌祁朝他飞扑过来,骆煜安抱着她在水里滚身,撑着碎石稳住身形,起身拽着她就跑。

“这般急着与我殉情了不成。”骆煜安手臂逐渐使不上力,却紧紧抓着华凌祁说。

华凌祁侧身挥着匕首打落射过来的箭矢,随后将匕首甩出去,灌木中击倒一人。

“不至于。”华凌祁说,“何须我动手。”

前面的禁卫朝他们围攻过来,还有几名魁梧的悍羯武士,跺脚间仿佛地动山摇。

长戟前刺,骆煜安飞身而起,转身之际,挥刀横扫一片。

血水四溅,随着禁卫坠落的泥浆,飞溅到骆煜安脸上,又顺着雨水滑到下巴。

华凌祁没有趁手的兵器,转身腾空后踢,那人丢了刀,连连后退撞到树上。

骆煜安已感头晕目眩,趁机对华凌祁说:“今日做这般大的局,我死了,你还怎么玩?”

华凌祁泥水里滚身捡刀,眼中杀意未退,说:“救你,我往后便能活得痛快么?”

骆煜安跃起,膝盖顶着禁卫的肩压到地上,利落地抹了那人脖子,他看向华凌祁,冁然一笑,“我带你玩,不更快活?”

悍羯武士挥拳,骆煜安用刀格挡。他力道之大,震得骆煜安后退半步。武士又欺身上前,骆煜安一脚踹到他胸口,举刀狠戾地砍。

朝督扫向武士的眼睛,回收,再次割了他的脖子。

武士轰然倒地,可是禁卫的攻势不减。

骆煜安眼前渐渐昏暗,无力再战。

华凌祁握紧刀,她身量小,攻击悍羯武士下盘,等武士跪到雨水里时,便学着骆煜安,刀口立刻划向他的眼睛。

华凌祁越战越勇,毫无防备身后的骆煜安,他突然往华凌祁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骆煜安!替我问候你大爷!”华凌祁的刀正甩向攻击她的禁卫,突感手臂传来尖锐的疼痛。

“蛊虫!”骆煜安阻止她袭击,说。

这时,华凌祁才发觉,林中悄无声息得蠕动着盈盈绿光,若骆煜安不提醒,这般场景当是美轮美奂。

华凌祁的血滴到地上,蛊虫竟围着两人,不敢靠近。

“你的人呢?”华凌祁回身问道。

“西北!”骆煜安有气无力地说。

“骆煜安,你的命我收下了!”华凌祁平复喘息,用帕子将手和刀扎紧,说,“不必感激,过了今夜,来给我磕头!”

杀出重围,华凌祁无意恋战,扶着骆煜安就跑。

前面像是围猎荒废的陷阱,两人顺着草丛滑下去,华凌祁拖着骆煜安,将两人隐在乱草之下。

上面是慌乱的脚步,夹杂着悍羯语,噼里啪啦得暴雨中,两人于狭小的空间里屏气凝神。

搜索声越来越近,头顶的灌木不大,滑到下面没发觉,竟是华凌祁跪骑在骆煜安身上的姿势。

骆煜安浑身滚烫,喘息随着耳边她急促的心跳愈发粗重。

两人衣衫湿透贴身,如今紧挨着,黑暗中,目不能视,触感便无限放大。

华凌祁正握刀,抬眸凝神听上面的声音,突然低头,看着骆煜安。

骆煜安的手搭在她腰间,鼻尖嗅到的皆是华凌祁身上带着血气的味道,又冷又野,激得他心跳如鼓。

随着逐渐硬起来的地方,五指收紧。

这简直就像一头尖利牙齿又饥饿的猛兽,被束住四肢,面前放着一只雪白兔子故意引诱。

跟前这位可比兔子软绵柔弱,好像一用力,就折了,碎了。

骆煜安想说让她离远些。

华凌祁捂住了他的嘴。

要命。

她手指冰凉,但骆煜安并没有因为这点凉意而缓解,反而惹得体内的流火肆无忌惮乱窜。

今日她没带耳珠,但骆煜安脑中回荡的是尚颜湫那句“不知摸起来如何”?

摸起来如何?

骆煜安于漆黑的夜里,以两人相触的地方扩散,竟也想象出了如何旖旎销魂。

华凌祁的湿发垂落到骆煜安脸庞,仿佛搔到他心里,痒得更加难受。

他喉结滚动,只得闭眸蹙眉,极力隐忍,不再与她对峙。

贲骁营这是下的什么毒?这他娘的是媚药吧!

更远处传来震撼的铁骑踏地,头顶的脚步声慌乱地逃窜走,雨势也弱了。

半空中的闪电,像是欲犹未尽,偶尔亮一下。

照着夹缝中的两人。

“不是我,是毒性发作。”骆煜安听到没了动静,扯开她的手,闭了闭眼睛,试图压制体内的烦躁,说,“我没饥饿到这种地步。”

“毒性专往这儿跑?”华凌祁垂眸往他身下看,意有所指,说,“倒不如说侵入脑子了吧。”

“先出去,背痛。”骆煜安有些意识不清地说。

华凌祁退了出去,拉他起来,才发现,骆煜安身下一片蒺藜丛。

“行不行?”华凌祁站起来,问,“还能走吗?”

“不能!”骆煜安颇为躁怒,随后查看了看伤口,说,“背我呗。”

“侯爷,做人总归要点脸。”华凌祁说,“不然哪天被人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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