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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强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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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眼神迷离,

痴痴地望着我,

这样赤白热烈的神情,

亦如他这些年藏着的热烈和炎欲。

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

向我靠近。

我剑尖扬起,

金刃华光流转,

抵着他胸口,

他低头看着剑刃,笑道:“叔,多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抬起头,望着我,目光幽幽,嘴角勾起,伸出手,身体前倾,

脚下欲动,

电光石火,只是一瞬间,

我连忙侧身,

掷剑于梁上,

人旋即到了我怀里。

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手脚冰凉。

怀里人又惊又喜,道:“叔舍不得杀朕吗?”

他眼眶发红,眸中一层水雾弥漫,

低下头,

凑向前来,

寻我的唇。

我全身的血急速地涌到脑门处,

觳觫惊颤,

浑身冰冷,

如在冰窖之中,

扬起手,

一巴掌扇过去,

打得他滚落地上,

打得那人肿了半边脸,白皙的脸上,五个猩红的手指印浮现。

气极,怒极,恨极道:“混账!”

说罢,拂袖而去。

推开门,正见裴然与允王跪在外面。

我伸手拢了拢领口,

脸上滚烫,

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后再也别出来见人。

慌不择路,急步向外,

即将出门时,

符允喊住我,道:“你这个样子出去,想昭告全天下吗?”

我又悲又愤,

无地自容,

羞愧难当。

符允站起身,解开腰间玉带,脱下身下的蟒袍,道:“你在侧门边角换一下。”

我接过衣服,

在边角门处换上,

符允取下头上的金簪递过来,

自己撇了一根树枝代替。

我接过簪子,将发地挽好,出门时,听里面人道:“丞相与五皇叔去前朝太和殿内等朕,朕梳洗过后即上早朝。”

一路沿着红花游廊走出养心殿,

路过御花园时,

太后正在院中散早步,

见了我,叫住道:“墨王!”

她旁边站着皇后,

两个齐齐看向我,

我躬身施礼,单膝点地,道:“微臣参见太后,皇后。”

皇后看到我,

面目狰狞,

眼露狠光,

凑向前来,

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指着我,怒骂道:“你好狠的心!本宫堂兄好歹是皇亲国戚,你不过是一个臣子,胆敢当街行凶,将本宫兄弟双腿打断,四肢打残!你还将皇家放在眼里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

太后脸色颇为难堪,看了我许久,责道:“无论如何,也不该出手打人,更不该将人打残,如此恃宠而骄,眼里还有陛下与哀家吗?”

我跪地道:“太后息怒,容臣细禀,李横当街……”

皇后尖声呵斥,道:“住嘴!”抬袖又是一记耳光,道:“太后说话,你也敢顶撞!你真真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听说你手里有二十万墨家黑衣铁骑,怪不得你敢行凶,不要说是本宫的堂兄、皇帝的内兄,就是太后,陛下,估计你也敢打!要不多久,说不定还敢杀!这样的事,在我北境从未有过,来到京师,却遇上强臣欺君,弑杀其亲的事,也是奇闻!”

太后脸色铁青,

手微微颤抖,

冷哼一声,

拂袖而去。

我心中悲怆,

泪如雨下,

朝太后背影弯腰行礼,

起身向前。

穿过几个月洞门,

绕过许多回廊,

过了舞阳门,

将出宫时,

遇上康王,辰王和誉王正下轿,连忙抬袖掩过泪痕。

康王打着扇子凑到跟前看了看,满面狐疑,道:“战儿,你的脸怎么了?”

我笑道:“今早走路不小心磕了,没什么事。”

康王还想再问,被誉王拉了拉袖子,摇头示意。

辰王道:“昨夜里,

五弟与我们一起到你府上,

不见你,

等了许久,

仍不见归,

欲到宫中探寻,

已是宵禁,

所以今早起早赶来。”

我笑道:“多谢几位王爷费心关怀,我没什么事,不过昨夜里,陛下留膳,贪饮多杯,今早才醒,正巧出宫遇到你们。”

誉王,辰王,道:“既如此,你快回府上歇息,我们在殿前为你请休沐。”

回到府上,

小厮掀开轿门,出来相迎,道:“昨天夜里,许多大人来府上求见王爷,丞相也来了,坐到天快亮才离开,走时嘱咐我备碗姜汤热茶。”

我打了个喷嚏。

小厮道:“王爷,要不您先躺床上睡一会儿?”

我摆了摆手,道:“去吧。”

到了后堂,

挥手让丫鬟仆从下去,

退了衣服,

到屏风后的浴池里捧了一弯温水,

洗了洗脸,

菱花铜镜里,

映出一张红肿的脸,

我凑近看了看,

脖子下暗红的印记一片一片,

再往下,

竟是无一寸完肤。

闭了闭眼,

拿过胰子擦洗干净,

找一件可以盖住脖子的襕袍,

换好后出来,

丫鬟仆从们端着膳食,姜汤,甜点,饭菜摆了一桌,

这时,门童来报,道:“王爷,严家大公子携礼前来拜谒。”

说着呈上拜帖。

“备茶,请入。”

严玉臣和严廷虽是父子,

两人为人处世却大相径庭。

严廷为人刚正,只念法理,不徇私情,

严毓臣温文儒雅,

说话一团和气,道:“多谢皇叔为家父求情,免我一家灾祸,往后若有用得到毓臣的地方,皇叔尽管开口,毓臣万死不辞。”

说着,单膝点地,朝前深深一拜,

我连忙起身,扶他起来,请到座上,道:“大公子客气了,此事本不是老大人的错,若无老大人,大梁不知有多少冤魂。”

他眼圈儿泛红。

送他出门的时候,

在大门口正巧看到斐然的轿子落地,

两个小厮掀开帘子,

一双青云长靴从轿里踏出来,

大红官服,广袖襕袍,乌纱加顶,官仪俊雅,容止清华。

他看到我,颔首示意,拱手施礼,我回之以礼。

转身之际,

听背后莺莺笑语,道:“郎君回府,快请进屋。”

第二时,昏昏沉沉,门外童儿来报:宫中来诏。

我起身到东厢房内换了衣裳,

领家丁仆从到门外迎接,

到了门口便见一阵喧闹,

许多百姓围在门口探头观看,

一群太监穿得花花绿绿,抱着方盒,

领头的小福子,眉开眼笑,端着浮尘,道:“皇叔,您安好?”

我笑道:“多劳公公挂心。”

他读了诏书,

书曰:“朕自登继以来,

年幼无知,

幸得墨战王尽心辅佐,

得以河晏清平,

百姓安乐。

赐以金帛五百匹,

云缎宝珠双层鞋五双,

雪花襕袍五件,

白锦狮首玉带是十条,

祖母绿玉如意是十对,

云母方宝珠一千颗,

黄金一万两。”

我跪下接过圣旨,太监言笑晏晏,道:“皇叔,您真得陛下的宠爱,这许多赏赐,从未有过,连皇后赐亲,也没有如此贵重,皇叔真是洪福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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