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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圣宠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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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宁顺利出了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深吸了一口自由的芬芳。

第二件事,原本想用兜里剩下的银子租一架马车回家,一模腰侧才发现,他的钱袋跟着他穿进宫的那件青色袍衫一起不翼而飞了。

……也是,都得快一个月了,换了好几身衣服,要是还能在才稀奇。

他便跟车夫商量,等把他送到了家,他回去拿了银子再付,车夫答应了。

曲宁顺着原身的记忆,指挥车夫,穿过燮京城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又跨过卖女儿家脂粉珠翠的二娘子桥,最后经过摊饼子卖豆腐的罗廊弄堂,终于到了一处颇为宽敞明亮的院子门口。

这地方就是原身在京城暂住的地儿了。

从五湖四海赶来京城参加春闱的考生,大多都会在距离考点不远的地方租住。

几人合租一户三四进的小院,一人住一间,合得来的喝酒聊天吟诗作赋,合不来的就各自关门,闭门不出。

曲宁性格随和脾气好,属于跟室友比较合得来的。

因此,他刚一只脚跨进门槛,就听见自东院传来一声惊呼:“方辞!你可算回来了!叫我们担心坏了!”

那人叫完,就立马跑到了曲宁身侧,抓住他的两条胳膊肘,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他。

等认真检查完毕,对方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没缺胳膊没少腿的。”

这人名叫周兴培,跟曲宁一样是江南人士,不过他是商贾家庭出身,考功名相当于是为了给全家“镀个金”,是背负了巨大的期待来京城的。

周兴培家有钱得很,他其实完全租得起独栋的宅子,据他自己说是因为生性爱热闹,不爱一个人住,这才租在了这里。

个性使然,他跟曲宁相处也比较随意,一般都称呼他的字“方辞”。

周兴培这次中了三甲,以他不过二十七八的年龄来说,绝对是属于祖坟冒青烟的水平了。

曲宁有点好笑:“我是进宫了,又不是下狱了,怎么会缺胳膊少腿?”

虽然真的下了一趟狱,也的确差一点就缺胳膊少腿……甚至一命呜呼了就是。

“那怎么好说!”周兴培满面愁容,直拍大腿,“毕竟那可是那位——”

话说了一半刹住了,吓得捂住嘴,左看看右瞅瞅,还好,这院里是没外人的,大门也落锁了。

他也是胆子大得很,不怕隔墙有耳,又凑到曲宁跟前,压低了声音:

“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东西两市砍了多少颗脑袋?据说那血都流到二娘子桥底下了!定安河水都给染得红成一片了!

“我认识个卖珠翠的大娘,人都给吓病了!说白天在桥上摆摊,就听临街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和咒骂呀!都骂这新皇帝暴虐无道,以后要遭天谴,下十八层地狱的!据说昨日还有两个凌迟的……”

“打住,打住。”

曲宁没想到周兴培这么敢说,倒被他吓一跳,“我真没事,圣人召我进宫只是因为……呃,看我觉得面善,说我长得有些像怹一位故人,自然不会为难我。”

周兴培疑惑:“只是为这?”

曲宁肯定地点头:“只是为这!”他也不算说谎不是?

周兴培有点不信:“只是为这,你为何会在宫里待上这么久?你跟圣人有那么多可聊的吗?我真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曲宁心想难怪周兴培能年纪轻轻金榜题名,就冲他这死磕到底的杠精精神,就很适合搞学术研究。

他摆摆手:“我骗你作甚?再说我人都回来了,没缺胳膊没少腿,不说这些了。”

“好吧。”周兴培看出曲宁不想多说,不过他作为朋友也信任曲宁,便没再深究。

两人自殿试后再没见过面,周兴培是个开朗话多的,非要跟曲宁喝几杯小酒,聊聊最近的见闻。

他们租的小院有负责烧菜跟做杂役的婆子,两人招呼婆子做了几碟下酒小菜,在院里支了个梨花木小桌,就坐下聊起来。

“方辞,你这些日子未归,当真是错过了许多事!”

二人刚一落座,把酒满上,周兴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怎么说?”曲宁配合地问道。

“本来咱们新科进士,不是都要参加兰台宴的吗?我为了这个宴会,特地把我最好的那身苏绣袍子都背来了,结果你知道怎么着?圣人说以后都不会再办兰台宴了!”

兰台宴是皇帝做东,请新科进士在皇城外诸司的兰台苑举办的皇家宴会,这是从太祖皇帝时就开始的传统了。

没想到会被傅惜之一纸诏令就给废了。

“这是为什么?”曲宁问。

“那谁知道?”周兴培道,“那位的心思,谁也猜不着。”

曲宁认真想了片刻,有点怀疑还是因为苏洵的忌日原因。

每次春闱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结束没多久就是苏洵的忌日。以傅惜之这一到苏洵忌日就发病的症状,肯定不乐意在这种时候大摆皇家宴会。

他这边想通了,那边周兴培又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还有一事,不知方辞你知不知道——苏相前些日子递了致仕书,坚持要引退。圣人对别人都不假辞色的,唯独对苏相不同。

“你知道,先前渝南节度使给圣人递折子,说要解甲归田,圣人就回了仨字——‘那就滚’。”

曲宁:“……”真不愧是他。

“但苏相这次的待遇可就天差地别了,据说圣人又是挽留,又是单独谈心,甚至都说要破祖制给苏相加俸禄了!你说这苏相上辈子是救过圣人的命么?”

苏相——中书令苏洲成,苏洵的亲爹。

曲宁想傅惜之对白月光的亲爹能不好么?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别说给人加俸禄了,他能直接认人做爹。

“那挽留住了吗?”曲宁夹了一块蒜香小排,吹了两口放进嘴里,随口问道。

周兴培遗憾地摇头:“可惜了,苏相去意已决。说是年纪大了,加上年迈失孤,积郁成疾,干不动了。

“唉……你说这朝堂之上,本身有气节的忠良之辈就不多,苏相绝对是领头羊。这下苏相走了,圣人又是那么个……咳,随心所欲的人。这江山百姓,还有咱们以后的仕途啊……唉,不好说,不好说。”

曲宁宽慰他:“别想那么多,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就直了呢。”

周兴培苦笑,也不知是不是酒过三巡,开始说些直达肺腑的话:

“方辞,还是你乐观。我同你说,你别看我平日整天嘻嘻哈哈的,其实我肩上担子也很重的。我家中世代经商,银子是有,但归根结底还是庶民,做点什么事都要求爷爷拜奶奶地看官老爷们的脸色,随时提心吊胆。毕竟哪怕只是个六七品小官,要不把人伺候顺心了,人家一句话就能让我们赔得底儿掉,一整年白忙活。

“所以家里人发现我有那么点读书的才华,从小就把举家的希望压在我肩头上了。唉……如今好容易考上了,却摊上这么位新帝上位……前途不明朗啊!”

曲宁啃着排骨,心想傅惜之这一遭折腾得,看来是真让文武百官和老百姓们都心寒了。

新帝上位,哪怕是再怎么荒唐的皇帝,多少都会稍微装装样子。

做不到英明神武,至少还能搏个宽容仁厚嘛!

然而这傅惜之,好家伙,真是表里如一极了,把“发癫”俩字贯彻始终。

曲宁问:“圣人最近都砍了哪些人啊?”

他问这个,周兴培就来劲了,掰着指头给他数:

“光是三省,就砍了五个,抄家了八个!什么门下左补阙、兵部司勋郎中……最大的砍了一个吏部侍郎!真就说砍就砍啊,连一点给人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说到这里,周兴培露出了一个兔死狐悲的苦笑。

“都是因为什么事啊?”曲宁又问。

“那可多了,大多数无非就是贪赃枉法那些事。只是以往类似的案子,按律法可能只是判个削官流放的,如今全都直接掉脑袋了!据说现在举朝上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噤若寒蝉的,生怕被圣人抓到一点儿错处,毕竟他可是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人给砍了呢!”

曲宁想了想:“说来,我们也差不多该封官了吧。”

周兴培下意识地浑身一颤:“你这话接的,仿佛在说‘差不多也该轮到我们死了吧’。”

曲宁哈哈大笑,这周兴培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周兴培:“本来早就该封了,不知道圣人最近在忙什么事,一拖再拖,好些士子都抱怨再不快封官都要没银子租房吃饭了呢。”

“也是,的确早就该提上日程了。”

二人后来又聊了一个时辰,借着酒劲,周兴培吐了不少对于渺茫前途的苦水,一直到天擦黑,他们才各自回屋躺下。

要不怎么说说什么就来什么呢?两人这边刚聊完,第二天,宫里就来使召他们进宫了。

“曲士子,周士子,陛下召各位新科进士进宫受封呢,咱家提前恭喜二位了,祝二位日后仕途一帆风顺。”

前来他们宅子的公公极客气,看官服品阶不低,却一丝架子也没有。

甚至在周兴培习惯性地给他塞银子的时候,还笑着推了回去。

曲宁注意到他说话间时不时笑吟吟地看向自己,心下了然。

他是“关系户”的名声,八成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吧。

算了。

也未尝不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只要傅惜之能别再发癫,当个“圣宠在身”的关系户,说不定倒还挺便利的呢。

不过想起那天被傅惜之掰得差点散架的骨头,他又忍不住抖了三抖。

但愿……日子能进展顺利吧。

反正他也逃不掉不是么?那也就只能凑合着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耶,吃炸串去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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