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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中凌乱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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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瑞脑金兽。

藕粉色纱帐如暖春四月的风,被拂起时带了缱绻的卷儿。

楼阁内熏香的气味华贵又颓靡,一丝一缕熏腾得人骨头酥酥软软,三魂七魄都在软玉温香下出窍了一半。

墙上挂了大块的波斯挂毯,这玩意儿太微宫中也有几块,都是波斯进贡的,现下成了太妃们用以珍藏攀比的物件。若是民间向波斯商人购买的话,这么大的一块怎么也得几千上万两银子。

长廊只在顶头处开了一扇小窗,光线昏暗,陈设摆饰无不精致繁复,一樽五足金熏炉置于廊头,其上熏烟袅袅,迷了人眼。

曲宁没想到闹嚷的西市尽头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一进这暮月楼,他连脚步都禁不住放轻了很多。

不然总觉得仿佛会惊扰到这奢靡慵懒的空气一样。

傅惜之倒是很寻常的样子,领着曲宁就往长廊尽处走:“这边。”

曲宁边走边环视整个长廊——随处可见的柔粉纱帐,一步步踩在地上铺就的软毯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长廊左侧是墙壁,上面除了波斯挂毯外挂了各类名家字画,置物架上是各类金银玉石制成的精巧摆件。

“……”

曲宁脚步顿住,盯着其中一个白玉摆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傅惜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回头看,就发现曲宁目光发直地瞅着一个小摆件儿,再定睛一看那小玩意儿,雕的是一个浴池,池内六个小人正在淋漓酣战。

雕刻之人手艺鬼斧神工,六个小人脸上迷醉忘我的神情;或光滑细腻或肌肉虬结的胴///体;甚至水波的软浪、雾气的氤氲都清晰可见。

最重要的是这雕塑前面还特意放了个牌牌,好像生怕看客不能理解其中韵味一般。

牌牌上书:六男天源池激战玉塑。

底下居然还有一行小字点评——妙手生花,天才之作!见之令我寤寐思服,心向往之!

傅惜之:“……”

什么淫///乱玩意儿,向往个二舅奶奶!

只是看了一眼这破玩意儿,傅惜之就觉得自己眼睛脏了,皱着眉头拽过曲宁的手腕,怒道:“那混蛋是越老越不正经了,我迟早有一天把他这破店查封了。”

又道:“你别搭理她,她有毛病。”

曲宁不知道傅惜之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谁,脸颊和耳根却是有点发热,猝不及防下被傅惜之用力抓住手腕,衣袖里的手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本来就喜欢男人,但喜欢是一回事,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长到这么大岁数,学生时代在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大了就成天琢磨怎么升职加薪发财,曲宁在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当然,就算一片空白,正常情况下倒也不至于看个小玉雕就面红耳赤。

实在是这间暮月楼中的气氛太过旖旎暧昧,熏香那颓靡的香气丝丝缕缕将人环绕,实在很难让人保持六根清净。

曲宁心中大喊救命——不是吧不是吧……傅惜之真是带他来逛窑子的啊?!

他们之间真的有熟到这么不分你我的地步吗……

再说了他一点也不想跟傅惜之不分你我!能不能维持一点君臣之间的基本社交距离……?这种跟上级领导出差结果被带去【那种地方】的尴尬……

但凡上级领导要是个大腹便便嘴里镶金牙的中年男子,那也就罢了。可傅惜之这人偏偏俊美绝伦,还很禁欲,这就让眼前的场景显得愈发尴尬起来。

曲宁兀自心中一片凌乱,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边正被傅惜之扯着往前走呢,就听见一声嘤咛穿过身侧包厢的门扉和轻罗软帐,飘到了他的耳边。

曲宁:“……”

傅惜之:“……”

包厢内的人仿佛生怕他们俩还不够尴尬一般,仍在继续。

“哎呀凌公子你真坏!奴家都要受不住了……嗯……”

“呵呵,这就受不住了?本公子可还有更坏的——看本公子的杀伐果断勇猛巨刃——!”

“啊!凌公子讨厌!……唔……嗯……凌公子……嗯……奴家不要了啦~~~”

曲宁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微拧了眉,打哈哈岔开话题:“哈哈,这地方这么豪华,就是墙壁薄了些……隔音不大好呢……”

“……”

“呃,陛……啊不,姚兄,我们是——”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麻溜滚呢?

说实话曲宁现在比较希望傅惜之气得拂袖而去,他实在是不太想跟皇帝陛下在这么个地方待着了……

傅惜之却抿抿唇,语气不大好地:“走快点,顶头那间厢房隔音好些。”

曲宁:“……”虽然知道傅惜之是针对此事才说到隔音问题,但这个场景下还是让曲宁觉得怪怪的。

强调隔音好……总觉得好像要在里面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咳。

曲宁强行阻止了脑中信马由缰的胡思乱想,默念三遍“静心,静心,静心——”便任由傅惜之扯着他的手腕往长廊的最深处走去。

傅惜之停在一扇看上去十分古朴的门前,不同于一路行来的满眼芙蓉帐,这扇门上只有掐银丝的雕花,较之其他包厢显得庄重许多。

门上挂了个同样古朴的木牌子,写了【金桂轩】三个大字。

这笔迹……倒像跟那个【六男天源池激战玉塑】底下的评词出自同一人之手。

曲宁还在思忖,那边傅惜之已经径自推开了门。

他瞥了曲宁一眼,忽然道:“……你倒是挺心宽。”

“……啊?”曲宁摸摸鼻子,不知道傅惜之何出此言。

傅惜之道:“这地方这么古怪,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或者,对你做些什么事?”

曲宁怔住,脑袋一下没转过来:“……什么事?”

傅惜之抱起胳膊,忽然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他——从脸,到脖颈,到肩颈上身,再到腰、腹、腿……

那视线转移得很慢,每到达一处,就暧昧地梭巡片刻,然后再缓缓移向下一处。

“……”曲宁头皮发凉,胳膊上鸡皮疙瘩直冒,迅速退后一大步。

……说好的傅惜之是禁欲皇帝呢?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不,不对……他怎么忘了,傅惜之怎么就禁欲了?他跟狗皇帝第一次见面可就是在后者的寝宫里,两人都衣冠不整!

这人不是禁欲,只是一根筋吊死在白月光身上罢了。

先帝是百花丛中过,花花草草沾一身,主打的是一个浅而广。环肥燕瘦,从牡丹艳浪到寒梅清香,人人有份,雨露均沾。

傅惜之就不一样了,他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是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总之主打一个一心一意死脑筋。

曲宁忽然觉得此情此景确实有点危险了。

毕竟白月光不在了,他这弱水三千,也就只能取一瓢口味相似的饮了……

傅惜之好整以暇地看着曲宁脸上走马灯一般的神色变化,看了一会儿,似乎被取悦了。

只听他轻飘飘道:“还在门口愣着做什么,趁我有兴致,还不快进来伺候?”

曲宁:“……”

现在撒丫子跑路还来得及吗?

“姚公子,奴家就说怎么今儿个左眼突突直跳,果然是有好事发生啊。姚公子您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啊。”

一个妩媚轻柔,就如门外的轻纱罗帐一般挠得人心头痒痒的女声,顺着丝丝缕缕的异域熏香气,幽幽飘来。

曲宁第一反应——这是青楼的妈妈桑来了么?看样子傅惜之果然是这里的老主顾???

第二反应,颇为僵硬地扭头看去,身边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却不是他想象中那样脸上一颗媒婆痣,身上几抹芙蓉纱的鸨母。

眼前的女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席青色襦裙,长发只用一根碧色的玉簪挽在脑后,鹅蛋小脸,五官清丽,笑容甜美。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女子。

曲宁看向她时,她也好奇地瞧着曲宁:“许久未见,苏公子怎么倒好像越长越年轻了呢!有什么保养秘方吗?教教奴家呀!”

“……”

“几年不见,你是何时瞎了的?”傅惜之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那青衣女子“咦”了一声,把脑袋凑近了再次仔仔细细盯着曲宁瞅了半晌,直恨不得鼻尖都贴到曲宁脸上。

曲宁有点尴尬,所幸傅惜之及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薅开了。

女子说:“哎,仔细瞧着,好像的确有些区别呢。而且——”

她笑意嫣然:“奴家可记得呢,苏公子身上的气味是清甜中掺了一丝苦味,这位公子的气味却很是清幽,像午夜的幽昙,冰湖里的雪莲,天山上的初雪……”

“姬襄。”傅惜之淡淡道,“闭嘴。也闭上你的狗鼻子。”

女子也不和他置气,转头又开始盯着傅惜之瞧:“姚六公子也是大变样了呢,哎……你们这些少年人可真是跟水葱似的,一段时日不见就变化如此之大——我看看……”她抬手比划了两下,“您比大公子都高了呢!奴家好欣慰啊……本来还以为您都十六岁了也不长个儿,怕是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呢……”

傅惜之:“……#”

曲宁一双眼睛瞪得跟猫儿一样圆。

这世间,竟除了他以外,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

他登时胸中就腾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情,看向那个被傅惜之称作姬襄的姑娘的目光中,掺上了一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相见恨晚。

包厢内部宽敞明亮,陈设如同门头一般古香古韵。

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红木板足案,案边置了软垫,曲宁和傅惜之相继在案前跪坐下来。

曲宁举目四望,觉得这厢房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桃色气息,悄悄舒了一口气。

姬襄一双杏仁眼一会儿往傅惜之脸上飘飘,一会儿朝曲宁身上瞅瞅,见状吃吃直笑:“这位公子是担心奴家在做的是什么不正经的营生吗?”

曲宁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傅惜之先道:“我还想问你呢,我三年没来,你在搞什么?要改行做青楼?小心我封——”后面的话被傅惜之咽了回去,想必这姬襄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拓展拓展新业务罢了,哎,这段日子可不景气呐,银子难赚,光靠老本行挣不到钱,姚公子您贵人悠哉,也要体谅奴家这样的升斗小民啊。

“说来真是很久没见过苏公子了呢,还有姚大公子。啊,说起来这位公子又是?是苏公子的弟弟吗?长得可真像哪!”

姬襄说话跟连珠炮一样,一长串半点不带打顿,傅惜之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皱着眉说:“闭嘴,来一壶金桂余香,再上几个下酒菜。”

“最贵的?”姬襄笑。

“……嗯。”

女人得到肯定,心满意足地下去了,走之前还对曲宁挤了挤眼睛。曲宁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傅惜之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傅惜之像是猜到他想说什么:“从前苏洵跟我大皇兄还在的时候,每当有什么一时烦忧无法解决的事,我们就会来这里。

“金桂余香,是取了秋日枝头第一批初绽的桂花酿制,一直酿到秋去冬来,山中再无桂花香时,方算酿制完成,取出酒坛,满园飘香,是为金桂‘余香’。

“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酒,数暮月楼的老板娘姬襄的酿造手艺最好。每次来这里,喝上几杯,往往就能找到问题的解法。

“近日来朕总觉得头脑昏沉,思绪不甚清晰,左右无事,你就当陪朕小酌几杯。”

他说着说着,自称不自觉地就变了回去,想是陷入了某些回忆。

曲宁这才知道原来傅惜之还是在为岭南之事心烦。

他笑了笑:“好,那臣就陪陛下小酌——陛下别着急,事情么,都是一件一件做完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司带我出门本来以为是逛街结果变成逛窑子这件尴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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