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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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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严小贺还是沉了脸色,钻进了自己房间里,将门锁起来。

江南地区没有烧炕这种习惯,但严小贺之前带着严嘉一起睡,借口木床太小,用砖头砌了一张床,所以床板下会有个洞,存放着他的钱箱。

想来这贼只掀了被褥没深挖床板,所以钱箱还安安静静躺着。

之前为沈确治病花了钱,里面所剩的已经不多了,要紧的是,严嘉的长命锁还在里面,就连顺序也没有动过,想必贼确实没碰过。

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严小贺飞快将长命锁挂在自己脖子上,主动捧着钱箱出来。

扬州城并不大,过来查案的捕头衙役也认识严小贺,见他拿着个小盒子出来,问道:“严掌柜,可少了什么东西?”

“我放在盒子里的钱没少,可能他们没找到,就是放在外面的现钱少了几两,没什么要紧的。”严小贺主动将盒子展示给众人看,问一旁的伙计道:“有没有少了什么药材?”

伙计摇摇头,道:“不懂药材的人,是不知道什么贵重的,而且药材拿起来又不方便,所以都没少。”

“这倒奇了。”捕头将后堂的房间转了一圈,挠挠脑袋,“这人看上去身手不错,费了这么些功夫,专门跑到药房来,什么值钱东西都不认识,居然只拿了些个碎银子。”

严小贺刹那间紧张起来,凑过去问:“官爷,这怎么看出来他专门费功夫的?”

捕头很有经验,蹲下用手搓了角落里的一捧灰土,举起来道:“掌柜的,你也是大夫,你看看这是什么?”

严小贺凑上去,大惊失色,“这是迷香?”

“是东北一带山匪惯用的烟合香。”捕头点点头,笑道:“一般人还认不出来呢,这么考虑周全的贼,算是很少见了。”

“是呢,咱们扬州城治安好。”严小贺也跟着他笑道:“可惜他蹲点半天,我们药铺没钱,没什么好偷的,难为您跑一趟了。”

捕头哈哈笑道:“怎么会没钱?是他不懂,您开玩笑呢。”

严小贺给伙计递了个眼色,让他为过来的官兵取了些烟叶,道:“各位熬夜辛苦了,给各位提神,今日劳烦跑一趟了。”

于是捕头非常满意的带着官兵走了。虚惊一场,伙计也各自散了。

大家走后,严小贺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觉得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意外了,方才捕头的话也一直在他耳侧徘徊,思虑如此周全的一个贼,难道就只是临时起意,在药房转了一圈?

房间里突然“当”的一声,严小贺回神,推开房门后看到严嘉正在笨拙地给沈确上药,药罐子不小心打翻在地。

“怎么了?严掌柜。”沈确有些紧张地问:“方才看你站在外面?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严小贺忙摇头,“刚在外面抽烟。”

沈确难过地叹了口气,面色沉沉。

沈确一向是个老实单纯,心里存不住二两事的人,如今这个脸色,让严小贺觉着有些不对,于是问:“少爷,方才的贼……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果然,沈确轻声道:“要是不是我冲动,也就不会这样了。”

严小贺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呆看着他。

“方才捕头说了,这个人废了一番功夫,还特意弄了迷香。”沈确有些紧张地压低声音,“我想他会不会,有意冲我们来的?”

这下严小贺也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不要怪我。”沈确轻声道:“捕头说,这迷烟是东北来的,其实那天鲁定坤过来,我见他为难你,就……”

“你就揍他了?”严小贺脸上已露出掩盖不住的笑意,当时他早就猜到是沈确动的手,可今天听到沈确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的想笑,好像已经看到了鲁定坤被揍得咬住自己舌头的场景。

“你笑什么?”沈确不解地反问:“万一真的不是贼,是他过来报复呢?你不害怕?”

“他不是什么也没找到吗?”严小贺才不在乎鲁定坤的事,他瞬间安心,接过药瓶将沈确的伤包扎好,“好了少爷,你快休息吧,我也要早点休息了,谢老爷那边,少不得起个大早去看看。”

沈确又问了几句谢慈云的情况,就各自去睡了。

夜里,严小贺挤在严嘉的小床上,心里偶尔还想象起鲁定坤被揍的样子,咧着嘴笑。

“怎么还不睡?”严嘉看他表情,摸摸他额头,“叔叔,你是不是疯了?”

“这就睡。”严小贺忍不住又笑道:“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会为了我出头呢。”

严小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来到沈府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宁愿吃点亏也不敢惹任何麻烦。

现在他甚至有了个有点龌龊的想法,就是沈确那天晕的恰到好处,若不是他晕倒在乐善堂门口,回府来后,肯定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自己是里外吃回扣的小人。

只是这沈府不是沈确该留的地方,他应当早点回到塞外去,在那里就算受伤也罢,至少还可以立功。

可塞外又太凶险了,看看他身上的那些伤口……

许是屋里还留有迷烟的缘故,严小贺想着这些沈确该不该回去的问题,突然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好像是这十几年唯一的整觉,竟然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听到动静,侧身卧着的沈确皱了眉头,随便拎了个东西丢过去,来人却牢牢握在手里,没发出一丝声响。

似乎很少有人接住沈确的暗器,沈确有些紧张地看着,来人摘下风帽,居然是沈峥的副将施其晖。

见来的不是小兵杂鱼,沈确坐起来,笑道:“施将军?今日辛苦施将军当贼了,坐吧。”

“公子,那个长命锁,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施其晖坐下,虽然不解但对他非常尊敬,“属下不大明白。”

“虎符只不过是个木头,谁都可以刻个假的,但是那虎眼却是独一无二的一对夜光猫眼石。”沈确为他解释,“它们放在一起比对,花纹是严丝合缝,完全相对称的。”

“你是说……”施其晖大惊,“严小贺把虎符拆了?他……他怎么敢……!”

“拆就拆了,手里没有兵马,虎符和地上的石头有什么区别?”沈确抬手,示意他轻声一点,“他把虎符拆了放在那只长命锁里,胆子是大了点。”

施其晖望着严小贺熟睡的房间,冒了一头冷汗,沉默了好久才道:“那既然找到了,为什么还要还回去?夜长梦多,不如今晚就将虎符和严嘉带走。”

沈确笑道:“今夜带不走,他已戴在身上了。”

施其晖越来越搞不懂,索性道:“直接杀了他。”

沈确摇头,哭笑不得道:“杀了他?那谁来证明严嘉的身份?你当是古玩店吗,恐怕朝廷连比对夜明珠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

施其晖哑然,沈确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可他这次的任务只是来通知沈确尽快回到塞外去的,这么一来一回,沈确不走,又是白费一番功夫。

沈确明白他想说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施将军,请你回去转告沈将军,一月之内,我必会回去。”

施其晖没有办法,只能提醒他:“你的伤口很深,一定要注意。”

“多谢关心。”

沈确只是笑笑,竟好像完全没有感觉。

*

第二日一早,严小贺睡饱了觉,精神百倍的起床,去了谢老爷那里探望。

沈确好似康复了很多,居然一个人走在后堂庭院里散步,走着走着,他突发奇想地拾起一支跌落的春梅,挥舞几下,最后挽了个优雅的剑花。

这个动作幅度太大,沈确一时间伤口吃痛,摸索着院内石桌准备坐下来,有人已经关切地站在他身后,扶着他胳膊。

“沈大哥。”严嘉气愤地叫他,“你还没好呢,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梅花开了,就是春天到来。”沈确坐下后,将梅花放在石桌上,“不能老是躺着,我得活动活动,准备回塞北建州去了。”

严嘉急道:“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呢。”

“不打紧。”沈确拍拍自己肩膀,“春天可是一举拿下女真人,将他们赶回关外的好机会。”

严嘉并没有去过关外,对那里的了解都源于自己看的几本书,于是道:“我看书中说,春天草木茂盛,正是牧民放牧的时候,物产丰富的好时候,不会乱出关。反而是冬天他们没吃没喝,才会出关抢东西呢。”

“是这个道理,可我们不能一直被动,要反客为主。”在学堂里,沈确说不出一句话,此刻却能侃侃而谈,“冬天女真人下山,是因为他们习惯了寒冷,而我们不行,所以冬天他们下山抢东西,我们只能以防守为主。现在春天回暖,他们又因为要放牧不得不四处分散,所以正是我们击溃他们的好机会。一次重击,就可以换来好几年的安稳。”

沈确说完,严嘉一言不发,呆呆望着桌上的梅花。

严嘉在药房长大,每天只能在给药房打杂的间隙自己看看书,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严小贺一个。如今这个远道而来的沈大哥,好像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拉着他骤然进入一个精彩而崭新的世界。

与这个世界相比,安谧舒适的乐善堂、雕梁画栋的沈府、甚至于熙攘繁荣的扬州城,突然间都变得非常渺小,不值一提。

哪个英雄少年不向往远方。严嘉内心翻腾出无限的想法,第一桩就是跨上沈确送的那匹白马,彻底离开这里。

“严嘉?”沈确见他不语,唤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一下子说太多了。好像再卖弄似的。”

“没有。”严嘉摇摇头,趴在他肩上,“沈大哥,我还想听你说下去,你再说点别的。”

沈确回头问:“你还想听什么?”

严嘉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道:“什么都行,随便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沈确只能想想,道:“最近,朝廷也有一些波折,所以女真人蠢蠢欲动,可能想趁虚而入。”

严嘉不明白,今日捕头都说了,难得见到一个小偷,怎么朝廷还会有波折呢。

“太子……被废之后。”沈确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可严嘉一脸认真,只能继续道:“皇上就只剩永王这一个儿子。但最近永王突然发病……”

严嘉听得紧张极了,深吸口气。

沈确也不卖关子,接着道:“那段日子,我们都提着十二分警惕,不然早就回来拜见外公了。幸好皇上仍春秋鼎盛,永王也已经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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