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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死与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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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离这一个“好”字出口,柳绵轻轻唤了声“朱大哥”,险些跌坐在地上。

柳吹絮陪在柳城跟前,闻言捏紧了拳头,往前窜出了一步,却被柳城不动声色地揪了回去。

柳府门前这些人心思各异,但朱离这一个好字却如号令一般,众人一时都瞪大了眼睛盯住了他。

年轻俊逸,温润如玉的朱家少爷,要用自己一条手臂来保乌桑一命!

刀疤脸眼角抽动,却还对朱离拱手行了个礼:“在下敬朱少爷是条汉子!但一条手臂不是一根手指,朱少爷可想好了?”他犹不信朱离能舍一条手臂!

朱离却只点了点头:“不错,一条手臂!今日之事是我朱存之甘愿承担作保,无人逼迫!也请你给句准话,今日不再为难我和乌桑!”

刀疤脸使劲扯着嘴角露出笑意,“我从未逼迫过朱少爷,我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乌桑!”

这是自西湖三怪被乌桑杀死后,他最志得意满的一次,乌桑只剩半条残命,朱家少爷被自己逼得要自断一臂,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并不高兴。

他自认要朱少爷一条手臂是为逼朱离交出乌桑,不是真要朱少爷的手臂,他要朱少爷的手臂,除了得罪朱家,还有何用!

可朱少爷已做到了这一步,逼得他也失去了反悔的余地。他愤然看着朱离握在手里的长剑,伸了伸手:“朱少爷,请吧。”

朱离往前迈了一步,却觉乌桑死死拽着自己手腕不松手,他此时不欲去看乌桑的神色,只低头挣了两下,但他越挣扎,乌桑握地越紧。

朱离这才抬头去看,乌桑的目光缠在自己的脸上,他眼眶几欲崩裂,眼中一片血红,那神色犹如困兽,苍白的脸上两颊轻轻缠着,痉|挛一样,就连唇上也有一道被咬破的口子,殷红的血迹涌出来,汇成血珠。

乌桑神色这般可怖,朱离不禁叫了他一声:“乌桑?”

乌桑这才像是突然泄了一口气,放开了朱离被捏出紫痕的手腕,手在朱离肩上一带,将他罩在了自己胸前,“你何以至此?”

朱离背靠着他的胸膛苦笑一声,“若非我执着于真相,非要带你来此,还给你喂毒/药,就不会……”

乌桑手指搭在朱离颈边轻轻摩挲:“我不止问这个。”

朱离脖颈里一阵冰凉一阵痒,像是缓解了身上所有的痛,他侧头看了一眼乌桑放在自己脖颈里的手:“我说过,我会保你周全!”

“你记性不好,你不是这么说的。”乌桑放在朱离颈窝的手指一动,朱离毫无防备,此时只觉脖颈下侧一麻,他腿一软径往地上坠去,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惊叫了一声:“乌桑!”

乌桑一手搭在朱离腰间扶住了他,一手招了招,叫来不远处的柳绵,那小丫头不顾众人目光,不顾柳城呵斥撒腿跑了过来,脸上泪痕犹在,望着朱离时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朱,朱,朱……大哥!”

朱离站立不住,几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乌桑这是送死,但他一腔话都不知从何说起,乌桑把他推向柳绵时,朱离只来得及问一声:“乌桑?!”

乌桑嗯了一声,毅然将朱离交在柳棉手里,他目光阴冷扫过众人,落在柳城脸上。

若非一早就看见他使不出力道,若非明知他此刻是强弩之末,便是他这一道目光,也叫人心生怯意。

“柳家与朱家在此事上牵扯不断,柳家一定能护朱家少爷周全!”乌桑看着柳城,毫无询问的意思。

柳城抚须笑了:“那是自然。”今日一役磨去了他对朱离的所有好感,但碍于朱家的面子,他自然希望朱离从这里走出去时完好无缺。

除去还能叫出“乌桑”这两个字,朱离此时找不出别的言辞,柳棉半扶半托着他,乌桑再也再也没看他一眼,而是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柄剑,眼神落在刀疤脸的身上:“寻仇?可以,若你们还讲规矩,就一个一个来,只比招数,不使内力,我奉陪到底!”

“他们不会,不会!”朱离闻言惊叫出来,在柳棉手里挣了两下,喊出来的声音都破了,他看乌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使劲推了柳棉一把要挣脱柳棉的搀扶,却毫无效用,而乌桑已捏剑摆起阵势,与刀疤脸对峙,朱离心里急痛相交,他仰天长啸,难平心头愤恨悲痛。

乌桑这时却回过头来看他,神色诚恳而认真:“我知道他们不会守规矩!这世上,只有你朱离朱存之,才会守这种规矩!”乌桑说着笑了一下:“那已够了。”

朱离不明白乌桑这个够了是指什么够了,他看到刀疤脸刀刃带着寒光刺向乌桑,听着刀剑相撞的锵鸣声,颓然闭上了眼睛,他只觉这刀剑撞击的声音刺破了自己胸膛,心里那股支撑着他强撑到此刻都没倒下的力气都从胸口的漏洞里泄了出去,他脸上一阵湿热的麻痒。

他颓然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不能再看,任由柳绵拖着他越走越远。

柳府门前此时静的落针可闻,偶尔夹着刀疤脸一两声呼喝,和旁人几声哀婉叹息或叫好,一下一下砸在朱离耳边,像是刀剑在他身上重新过洗礼一遍。

“贤侄,乌桑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少年英侠,已尽力了,不必自责!”

朱离听出是柳城声音,绵儿竟然将他拖到了柳城跟前,他说不出话,只在这间隙听得乌桑哼了一声,张目看时,乌桑已被掀翻在地,刀疤脸背对着他,挥起大刀往乌桑颈间横切过去。

不知怎么,这一眼还看到柳城嘴角的狞笑和柳吹絮惊得瞪大的眼睛,以及从柳吹絮手中掷出的剑。

这一剑力道不足,太慢了,救不了乌桑!朱离眼神瞬也不瞬,只盯着刀疤脸的刀刃。

就在刀刃已划破乌桑脖颈之时,刀疤脸的刀刃却忽的一倾,斜着从乌桑肩头划了下去,朱离只来得及松出半口气来,便听砰然一声,刀疤脸竟直直倒在了地上,喉咙处的鲜血如泉眼里的活水一般汩汩涌出,而柳吹絮掷出去的剑,擦着刀疤脸身侧掠过,跌落在了地上。

谁打歪了刀疤脸的刀刃?谁杀了刀疤脸?

这变故仓促,一时之间谁都反应不及,就连西湖三怪的人都愣怔了一下。

与这忽然的寂静里传来一声极柔媚的笑声:“呵呵,同归于尽!这才不愧是乌桑,不愧是我苍霞山的人。”

听这意思,刀疤脸是乌桑所杀了!那打歪刀疤脸刀刃的,只能是说话的人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柳府门前来了这样一个女子,她头戴幂蓠,垂到颈间的白纱遮住了容貌,一身劲装紫衣却只遮住要害,勾勒出曲线起伏的身姿,还露出胸前一片白腻的肌肤,腰间一段柔韧的腰身,一截细瓷一样的脚踝。

这样装束,戴着幂蓠实属多余,难道脸上容光还能胜过衣间透出的春!色?

这女子却混不顾别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何,她自风摆杨柳搬扭着腰肢走到了乌桑跟前,手指在乌桑脸上摩挲过一道,看着乌桑摇了摇头:“啧啧,这样俊朗的人他们也舍得下了手!”

乌桑费劲地拨落了她的手,挣着叫了一声:“青槐。”

西湖三怪的人这时总算收回神智,一个紫色脸膛的汉子指着青槐骂道:“妖女,你到底是何人?”

青槐笑着回头,姿态婀娜,语气娇媚:“大爷,妖女嘛,还能是何人?”她目光透过隐隐绰绰的白纱巡视四周:“寻仇的快些过来呀,奴家忙的很呢!”

刀疤脸死了,西湖三怪的人群龙无首,又弄不清她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团团围着她。

她轻笑了一下:“奴家只数两声,再不过来,奴家可就带着他走了!”她伸出纤纤素手,比出两根手指:“二!”收回了一根:“一……”

西湖三怪的人终归在众目睽睽之下讲究面子,虽知此时贸然出手不智,却也被激地一拥而上。

青槐端立不动,直到别人离她极近时,才手腕轻颤,两手手指骤然长出一尺,径往来人脸上抓去,那假手指在日光下闪着粼粼绿光,就如长在她手上一样,她使得娴熟而自然,离得又近,已在一人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一抓之后青槐便莲步轻移,躲了开去,笑对着对着手心呵了口气:“有毒的,这位大爷可得小心些呢!”

那人立刻在脸上摸了一把,脸上虽未有异常感觉,但是伤口处的血色却发青发黑,这人登时有点慌神。

青槐对着西湖三怪的人咯咯一笑:“瞧,你们的人中了毒,还要打么?”

几人七嘴八舌,呵斥她:“妖女,交出解药!”

青槐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解药嘛,你们先回去,今晚必定送到这位大爷下榻之处!”

她这话轻佻戏谑,谁肯信她,只当戏言,刀剑霍霍有围了上来,这边青槐边战边调笑,言语孟浪处比勾栏之地的女子有过之无不及,柳城和他邀来的拳手都不忍细听,蹙了眉头。

但此事与他们无关,也不便插手,只是围观,只见柳棉拽了拽柳城的衣襟:“爹爹,朱大哥晕过去了,他流了好多血!”

柳城目光阴鹜,在朱离脸上扫视了一遍,才从齿缝间哼出声来:“请大夫!”又顿了一阵,招手叫来一名家丁:“往缘来酒楼漏个消息,说他们少东家受了重伤,在我这里医治。”

他再抬头时西湖三怪的人已灰头土脸地散了,只有青槐架着乌桑准备离开,柳城喝了一声:“且慢!”

青槐笑盈盈回头:“奴家记得,大爷明明答应过今日不为难乌桑,难道竟要反悔么?”

柳城打量着她:“如老夫不曾记错,苍霞山是不涉江湖纷争的。”

青槐娇笑了一声:“可不是!不过事涉乌桑,奴家可舍不得不管呢。”

柳城瞥了一眼朱离:“他可暂时不能走。”朱家少爷不会就此事罢休。

青槐足尖一点,已掠到了柳城跟前,眼神掠过柳城脸上,声音如酒般醉人:“大爷盛情挽留,奴家可就为大爷留下了!”她越说离柳城越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柳城耳边说出来的。

柳城脸色铁青,没能说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想写青槐的衣服露出了肚脐,于是乐颠颠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肚脐以确定位置,可是手残的我打翻了桌子上的黑芝麻糊,溅了一身就算了,盖在腿上的毯子啊,地上啊都溅满了黑芝麻糊

就我这智商,我下本一定写范二小白痴的故事!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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