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师青玄挖到雨师乡去了。师青玄他又要跑去找他哥。

总是这样，在你哥和别的什么之间，永远会选择你哥。

我给过你机会。别再叫你明兄了，从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你又叫错了。

“我大仇已报，从今以后，你回你爱的人间去。”

“还有，我姓贺，一直都是。”

我是黑水，今日大仇得报。师无渡的头被我拧下来了，师青玄被我扔去了人间，自生自灭。一切都结束了。我坐下来，提了一壶冷酒自斟自饮。酒液冰凉，入喉也冰凉。

真奇怪，我早已不是活人，如何还能感觉到冷呢？

我往师青玄身上放了个追踪术，但我现在不想看。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人人都说黑水玄鬼因恨而生，那如今大仇已报，是不是我也没必要存在了？我就坐下来等着散魂吧……近日愈发躁了，头疼欲裂的时候常有。意识逐渐昏沉，这就要散了吗？可我……

数日以后，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水府的床榻上。我怎么还能在这里？我不是应当散的连渣都不剩了吗？

我试着给血雨探花打个通灵，打通了，“黑水？怎么，终于良心发现想起要还钱了？”挂了。

没想到我没等到散魂，却先等到了铜炉山开。睡这一觉，竟已有数月了。

血雨探花又打过来：“别装死啊。既然醒过来了，就帮个忙吧。”

“借你地盘一用。”

他要干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算了，反正也只是借地方，我出去转转。我画了个缩地千里，连到哪是哪。一出来就是一处大酒楼，之前师青玄常吃的……啧，画习惯了。再换一处，走出来是一方秀水，数座青峰，之前跟师青玄泛舟的……啧，又顺手了。

换了好几处，真烦躁。

这能怪我吗？瞎逛这种事从来就不是我的做派。

我转头去了人间。看见师青玄待在一群乞丐之中滔滔不绝，别人不时发出阵阵嘘声，道他能吹。

我把追踪术收回来。不用看也能想见，刚下来的那些时候，他必定夜夜惊醒。晚上做着噩梦，白天醒来，还要努力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着别人笑。

他占着我的命格，却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我走了。

啧，狗花城到底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我那么大只骨龙都被打成零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