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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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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的心,大起大落了数个来回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如此,便多谢了!”闻言,温陌玉方放下戒备,抱拳道谢。

无痕已然恢复了平静,也抱拳回道:“温公子客气了,无痕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就不送二位了,日后有缘再会!”

“那我们便自行离开了,有缘再会!”温陌玉说完,就牵着林恩女的手离开了。

林恩女呆呆地望着温陌玉的大手,有些不敢相信此刻所看到的。

少爷的手,竟然握着她的手!

这这这……

后知后觉的林恩女,羞得满脸通红,心脏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又怕旁人看出了她的“不正常”,便低着头,任由温陌玉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等到温陌玉和林恩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痕便吩咐手下之人,将这宅子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遇到不能带走的,就拆了再带走!

总之,一件不留!

王爷的那句“全部充公!”

怎么听,都觉得是要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意思。

算了,不管了,李为坚那老贼,竟然伙同西域叛党抓了公主,拿他点东西怎么了?

没去抄了他的老巢,已经算他走运了!

“首领,这里的花花草草呢?要不要也挖出来带走?”一位憨厚朴实的将士,突然走到无痕面前请示道。

“什么意思?难道这些花草和外面的那些野花野草,有什么不同?”无痕指着眼前的一大片花圃,不耻下问道。

他确实不懂这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好丢脸的,不懂就问嘛!

“首领,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花草之中的名品,价值不菲!”憨厚朴实的将士说着,便指着花圃里争妍斗艳的花丛解释道,“就单说这株紫红色的牡丹,就是牡丹中的花后,名唤‘魏紫’;旁边这株淡黄色的牡丹,也有花王之称,名唤‘姚黄’;再说那株一朵花上开出紫红粉白两色的牡丹,也是牡丹中的珍品,名唤‘二乔’,原称‘洛阳锦’……”

虽然无痕听得云里雾里的,即便那将士说了半天,他也没记住一个花名,但他唯一听明白的就是——这些花草都很值钱!

“行啊,小兄弟,既然你这么懂这些花花草草,那以后去哪儿抄家,就非得带着你不可了,省得遗漏了值钱的东西!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无痕毫无架子地搭着小将士的肩,喜笑颜开道。

无痕突然想到以前去抄家的地方,似乎也都有些花花草草,说不定里面也有不少值钱的名品……

一想到这些,无痕的心不由一阵抽痛,这就是无知的代价啊!

不行,以后一定得多带些做过百工的将士,让他们瞧瞧哪些东西值钱,可不能再遗漏了……

“回禀首领,属下名叫李花匠。”憨厚朴实的小将士回道。

“李花匠?”无痕以为听错了,反问道。

这名字,也太……直白了吧!

还有,一个花匠,又是怎么会选择来当兵的?

“是的首领。属下祖上都是花匠,原本这手艺就是代代相传的,不过到了属下学的时候,父亲因为手艺精湛而被同行嫉妒,时常会有恶霸来欺压我们,父亲这才想让属下弃花学武,谋个武差当当,不至于再被欺负……不过,在属下弃花学武之前,早就随着父亲将该学的都学会了,所以现在才能一眼认出这些名贵花草……”李花匠将来龙去脉详尽解释了一遍。

“逼着人家改行啊?这些人也太缺德了!”无痕愤慨道,“自个儿不好好专研努力精进,反而把时间全用在歪门邪道上,还真是一群败类!那现在呢,还有人欺负你们吗?”

闻言,李花匠摇摇头道:“没有人欺负我们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属下在瑞安王府里当差。”

“哈哈,那是!王爷威名在外,即便只是在王府里扫地的下人,出去了也没人敢欺负他!更何况是跟着王爷一起刀刃舔血的兄弟们呢!算他们识相!”无痕无不自豪道。

“首领,那我去挖那些花草了,不然怕是天黑了也挖不完。”李花匠尽职尽责道。

无痕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一个人不好弄,就多找几个人帮忙。”

李花匠走开后,无痕又随手抓了个兄弟过来,附耳对他交代了几句话,随后,也飞身离开。

宰相府。

李为坚半倚在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老管家就走了进来。

“来了?有消息了?”李为坚闭着眼问道。

“大人,那瑞安王带人抄了郊区的老宅。”老管家垂首恭敬回道。

“不过是个宅子,本就是老夫弃之不用的东西,没什么好可惜的。既然那瑞安王想要,那便让他拿去好了,老夫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李为坚轻蔑道。

“大人,事情没那么简单。瑞安王将府内之人,全都抓走送到刑部去了,想来是要借刑部之手,将幕后之人找出来。那宅子既然是大人名下的,他们势必是要以此为由,对大人您……”老管家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闻言,李为坚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道:“想动老夫?哼,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昨日瑞安王半夜来访,说是要与大人合作,像他爹当年一样……但今早就带着忠信王府里的人一起,声势浩大地去抄了大人郊区的宅子……此举过于蹊跷,大人还是小心为好。”老管家劝道。

古人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最近,为了能让少主尽快回归中原,大人的行动确实有失考量,不似从前那般深谋远虑、谨小慎微,甚至多少有些急躁了,实在有落入陷阱的危险。

“管家,本相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眼下形势逼人,皇上已经对本相起了猜疑之心,想必日后在朝堂之上,不会再是本相一人独大了……”说到这里,李为坚不由露出些许颓然之色,但很快又狠戾道,“那些见风使舵的文武百官,不久就会弃本相而选风头正劲的郑凛然,本相不会让他们有那个机会……留给本相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本相只能尽快采取行动了,即便时机尚未成熟!”

时机尚未成熟就行动,至少还能冒险一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说不定也能成事。

可若是连试的机会都没有,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辛苦筹划了几十年,为的就是能让少主回归中原,登上原本就属于他的天子之位!

他绝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是,大人,是小人浅见了。”老管家见李为坚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了。

李为坚站起身道:“传本相的令,派人去西域,盯着点左羌,若是他不听话,就取而代之!西域必须乱起来,若他做不到,就让能做到的人坐他的位置。”

“是,大人。”老管家领命。

“还有,这京城已经平静了太久,也是时候该乱上一乱了。”李为坚说着,将腰间的令牌交给老管家道,“拿着本相的令牌,去城南郊野找那个人,告诉他,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了……”

闻言,老管家大惊失色!

正欲开口劝阻,但一想到宰相现在已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即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会在所不惜。老管家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只回了一个“好”字,便匆匆离开了。

老管家离开后,李为坚走到书桌前,摆开文房四宝,自行研磨,提笔修书几封。笔墨还未干透,他就叫了人来,让他们分别送去了朝中几位大人家中……

城南郊野。

老管家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才终于抵达一处简陋的农家小院。

老管家让人在外面等着,他自行前去。

这倒不是因为他体恤下人,而是因为他要见的人,脾气古怪,指不定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人听了去,岂不是徒增话柄?

推开虚掩的柴门,一阵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差点没把老管家给熏晕过去!

老管家连忙捂住了鼻子,面露鄙夷地往里走,颇为艰难地穿过了杂物遍地的小院,终于来到了正屋。

朝南的正门大开,老管家往里看了看,不由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青天白日里,那个人手里抱着酒坛子,就那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与他上次来的时候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是那么爱喝酒。

宰相每年给的银子也不少,全拿去买酒了,到现在还窝在这破地方,每天烂醉如泥,要不是因为有些事只有这人能做……

“谁啊?”躺在地上的醉汉嘟囔道,“是来送酒的就留下,不是就赶紧滚!”

老管家像见怪不怪似的,将一壶上好的百花酿,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了出来。

古人云:非以其所好笼之而可得者,无有也。

宰相知道这人嗜酒如命,见到上好的酒,即便是再暴的脾气,也能马上安静下来,就为讨那一口好酒喝!

所以特命他将这一壶难求的百花酿,给带了来。

只有投其所好,才能让这人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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