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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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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提不动一桶洗脚水,李清赏本打算拜托侍奉太上的婢子帮忙打水进屋,孰料夜渐深时,柴睢到水室洗漱后顺便提了桶热水进来。

笨重木盆咣当往暖榻前一放,热水倒上,太上边把袖挽高,边把手伸进水里哗啦啦搅着试水温。

末了站起来去那边拖杌子,看眼傻眼中的李清赏,道:“愣着做甚,脱鞋袜呀,或者我给你脱?”

坐在暖榻上等婢子帮忙提热水来的李清赏:“……”

等等,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这幕它是怎么个事。

待柴睢拖把小杌子过来,李清赏站起身让开地方:“搞错了罢,输赌者是我,该是我给你洗脚。”

柴睢坐小杌子上稍仰起脸看她:“该是我道歉的。”

太上语焉不详,李清赏不由得多琢磨此言何意:柴睢为甚道歉呢,是因为平明时蹑手蹑脚的冒犯偷亲,还是因为中午时莽撞冲动的戳破窗纸?

“坐嘛,”柴睢已把袖子挽起到手肘处,露出两节白净修长的小臂,“上回见和首辅,他闻知你摔伤,数落了我,临别时又反复叮嘱要我照顾好你。”

柴睢简直戏精,说着两手一拍做出个“请”势来,道:“是故,请坐,洗脚。”

“使不得,这实在使不得!”李清赏噔噔噔再往旁退去几步,连连摆手拒绝,“无论和首辅对你说甚么,你皆莫要听,你不欠我,柴睢,你不欠我分毫,反是我麻烦你良多!”

坐在杌子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仰脸哈哈笑起来,把李清赏拽回来按坐榻上:“你确实麻烦我不少,但该洗脚还是要洗脚,坐下洗脚罢,你自己洗,我们趁此时间好好聊会儿天。”

“……”李清赏回过味来,登时胸腔里火气升三丈,敢情自己又被太上拿来逗开心了。

在太上的爽朗笑声里,李清赏故意拉下脸过来撵柴睢:“坐别处去,小杌子给我。”

被撵便乐呵呵让开,太上转身坐到床上去,见李清赏脱鞋洗脚,她仰面往后躺倒,闭上眼叹道:“日子一天天是过真快,感觉今个啥也没干便又夜至。”

李清赏低头洗脚,看过来一眼又收回视线,叹道:“感觉你过得还没我舒坦。”

“谁说不是,”想起那些需要耗费许多精力的待办之事,太上亦感愁肠百结,“李夫子生活安逸,大约是所有人为之羡慕。”

李清赏安慰她:“我的安逸日子有你泰半功劳。”

“哎我说,”柴睢忽从床上爬起,冲她这边问道:“听说你们学庠快要开不下去,这是怎个事?”

很好,太上是懂如何结束他人快乐的。

李清赏抿起嘴,扬起秀眉沉吟片刻,道:“去岁秋学庠里一名新生没收到,同期二十余名学生结束八年蒙学,我们学庠冬假前在学只剩三十来人,明秋,哦是今秋,我们童山长预估今秋仍无新生入学,待今秋再有近二十人结业,学庠便够着闭庠条件。”

延寿坊女子公建学庠若闭,则以后延寿坊再有女娃娃够入学资格,便会被安排到别处学庠就读,就读距离变远时许多问题随之而来,最突出莫过于女娃读书机会大大降低。

近五成年长的女娃亲长会以距离远不安全为由,拒绝女娃入学庠念书。

大望历咸亨历时朝廷有明文规定,百姓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止子女免费接受八年蒙学之教,象舞二年时一应相关规定被重新修改,改成“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止男童接受蒙学之教”,且男童受教年限从原本与女娃相同的八年,单独修改成十年。

两代君臣之努力随着一朝国君更替,局面和思想轻易返旧于朝夕之间,内阁与群臣中不乏反对声,却终究利益所向便是人心所趋。

大望历时朝政主抓过几年教谕之事,年幼柴睢以东宫身份听政,对那些问题比有司大臣了解更全面。

不过太上现在不需考虑全面与否,只需就事论事,她掌根撑颊侧身而卧道:“你如何打算,打算如何谋自己前程?”

热水泡脚舒服,李清赏两脚偷偷在木盆里拍水花,轻快乐观道:“童山长去衙门请阅过户籍,至秋有八十余女娃适龄需要入学,按照往年入学占比,不出意外应能招到至少二十人,我们帮童山长一起到那些人家里想想办法,劝一劝,八十余人怎么也能收二十人,收够二十人学庠就不用关门大吉啦。”

相较于李清赏常知足的乐天之态,柴睢明显走现实风,提醒道:“想法比较不错,然延寿坊人口增减稳定,亦不曾有较大断年生育,你有否想过去岁为何学庠没招收到学生?”

与太上说话聊天最让人觉着舒服之一便是无论自己说甚么,太上基本全了解,在李清赏看来柴睢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她刚准备就事回答,忽改口问道:“你如何知延寿坊那些人口情况?”

慢说太上禅位已有三载余,而便是当初在位时,一国之君成日军国大事加身,为何会单独对汴京下辖区区一座民坊人口如此了解?

答案只有一个,李清赏在柴睢的短暂沉默中替她解释道:“因为我,是以你特意去了解了延寿坊?”

柴睢指节蹭蹭鼻子,嘿嘿笑道:“你这莽撞女子,心里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教人怪不好意思哩。”

李清赏:“……”

老天也,越熟悉越发现太上梁王压根不是那寡言内敛之人,而简直是“寡廉鲜耻”,救命,世上有没有人能治治柴睢这张嘴。

“问题定然是有,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学庠夫子想办法解决,”李清赏努力镇静,道:“正月二十学庠复课,我们便同童山长一起开始想办法,山长还在想再到那些错过去年入学的女娃家里拜访一二,看能否说动他们送娃娃入学。”

除至夜至现在昼夜未眠,柴睢方才吃饭时已经眼皮发硬,此刻再坚持不住,翻滚着拽开条锦被钻进去,打哈欠道:“饭一口口吃,事一件件做,不着急,慢慢来,我先睡了。”

直至此时,李清赏仍未意识到,此前被她一气之下拒绝回屋来睡的人,目下已堂而皇之重新睡进来,她甚至还傻傻接话道了句:“外面下雪,恐夜里冷,你再加盖床被子。”

回应她的是太上含糊半声“嗯”,几乎在眨眼之间,柴睢沾枕即睡。

李清赏慢半拍反应过来,握起拳头隔空朝架子床挥舞两下,嘴唇动着无声念了些甚么话,最后愤愤然弯下腰洗脚。

外面仍旧有零星烟花爆竹声响起,屋里安静下来,人便容易开始胡思乱想。

适才还听柴睢感叹时光快如流水,李清赏只觉象舞四年第一日甚是漫长,这个年初一,同样也是李清赏二十三年人生来度过的最漫长年初一。

漫长之始,在平明柴睢之举。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清赏上京途中吃过百般苦,区区熬夜至天明本该小菜一碟,不料梁园数月好生安养把她以前娇生惯养毛病养回不少,昨夜撑不住通宵,在和柴睢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中不慎睡过去。

汴京习俗与庆城大有不同,汴京除至傍晚拜神祭祖,初一旦时迎先祖回家过年,鞭炮爆竹八方炸响使地动屋震,李清赏从昏沉睡梦中恍恍转醒。

似乎才睡着便被鞭炮声吵醒,她懒得动弹,又被吵得心烦,挪了挪身子,旋即一双手轻轻捂住了她耳朵,把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隔绝去许多。

脸部触觉敏锐,李清赏感觉出那双手颇大,掌心干燥却不柔软,指根处有薄茧,是柴睢。

李清赏心想这柴睢人确实不赖,还知道帮她捂耳朵堵炮仗声,但闹不明白这人盯着自己看甚么,直看得她手心出汗。

要不要睁开眼问句“你看我做甚”?

问题刚刚在李娘子脑子思索一圈,她旋即察觉到柴睢靠近了过来,挨得近,她嗅见太上身上特有的新鲜茶叶清香。

茶叶香淡淡,有提神之效,李清赏混沌脑海逐渐清净,搁在盖身绒氅上的手却越攥越紧,柴睢在看她,看得她手心冒汗。

紧急时候她控得住脸颊不变红,却收不住细汗冒出掌心。

便在这片刻间,无论如何不曾想到,有温软在她额角轻轻触碰了一下,是亲吻,她不会感觉错,是亲吻。

……是柴睢,是柴睢!柴睢竟趁她不备偷亲她!!

李清赏一颗心简直要从喉咙口蹦出来,眼看着快要装睡不下去,万幸涤尘进来打断并引柴睢离开,否则定会穿帮。

柴睢离开,李清赏按着心口深深吐息,待冷静下来,脸颊依旧烧热得发烫,俄而,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被柴睢偷亲过的额角,还没能接受这个情况。

柴睢,柴睢偷亲自己。

认识以来,她从未在柴睢身上感觉到过任何与情感有关的表现,甚至连星点超出正常交往的暧昧亦无,可柴睢趁她睡偷亲了她。

震惊诧异与欣喜欢愉复杂交织,使得李清赏久久无法平静。

白日里面对柴睢时装若无其事实在需要功力,熬过整日时间,此刻,思绪飘回来的李清赏躺在卧榻上,再次于昏暗烛光下静静看柴睢后脑勺,感觉腔子里这颗心再次逐渐跳快起来。

她想不明白,柴睢对自己,究竟是日久共处而发生在情感之上的喜欢,还是仅仅因缺少陪伴而产生的误会?更或者,那只是太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使出的计谋?

所以中午时,她毫不犹豫拒绝了柴睢的蟠螭碧玉镯。

甚至于,李清赏有些开始拿不准楚自己对柴睢究竟是何种感情,她一次次用最严苛的要求和最犀利的目光审视自己,唯怕自己对柴睢是被难者对施救者产生的依赖,让她误认成了爱慕钟意。

毋庸置疑,柴睢是极优秀之人,世间人大多慕强,李清赏怕自己对柴睢并不纯粹。

可是,可是呀,可是,在她琢磨分辨清楚自己对柴睢究竟是何种感情时,柴睢大方回应了她。

·

翌日,年初二,太上梁王起大早去小祠堂给相父供奉香火,折回后无所事事,遂再赖回床不肯起,直到被新前长公主之请见逼出卧房。

新前在正厅等候大约一盏茶时间方把哈欠连天之人等到,她呈上皇帝手书道:“公家派人来送手书,道是今日宋王夫妇在大内,公家请你入中团圆。”

团圆?

柴睢一目十行浏览皇帝手书,看罢顺手折起压到个空茶杯下,喝了口水语慢声低道:“忠孝尚且难两全,岂有名利双双得,倘你想去大内见见父母,我着人备车轿扈从,接送你出入宫城。”

新前笑眯眯道:“你我皆是父母缘薄之人,不自怨自艾是正道,妄图团圆才讥讽,清赏呢?怎没见她。”

柴睢对新前之语未表达任何看法,只答道:“她有她事罢,你找她?”

李昊年假居学里有一项是收集够五十份新年瑞签,李清赏陪他满园跑着抄新年瑞签去了。

“本欲约她今日同游东市,”新前狐疑看太上,“不是你偷偷给她寻了杂事做罢?”

柴睢不说话,看着新前。

“……好罢,”新前瞬懂太上无言之态,稍顿,再低声道:“我实在不想进宫,不想。”

柴睢看过来两眼,道:“年初一不允出嫁女回娘家,你不是知道汴京有此风俗。”

咸亨朝时试图从蒙学之根本上入手,教谕纠正些对女子的不公风俗,朝臣公卿在大殿上舌战数月之久才最终确定移风易俗去芜存菁之基调,然教材编写好才下发使用三年不到,新历元年便将之尽数删除,彼时内阁正倾力于平暴·民·动·乱。

父系世对父权之维护从来迫不及待,生恐女子受开明教化后有丝毫觉醒之势,于是对女性极尽矮化,极尽贬低,以保持女性继续作为父系世中的附属品。

“好多风俗简直不可理喻,甚至可谓之糟粕。”新前生气之处正是在此,可是气归气,她又很是清楚自己处境,“不过我说今个不回大内的确是气话,我心里有分寸,不敢当真惹恼皇帝二哥,他是娘家人,我不能当真同他反目成仇,可是女兄,我不想见到他们夫妇也是真,我讨厌刘俪吾,也讨厌二哥哥。”

相比于新前十几岁开始每年都被接到东宫小住,来和大望东宫柴睢做伴,新前真正和柴篌在宋王府相处时间更久,兄妹俩彼此更熟悉。

新前打心底里不喜欢二嫂刘俪吾,尤其自柴篌嫡子夭折后,柴篌在刘俪吾撺掇下与宋王夫妇生龃龉,新前从单纯不喜欢刘俪吾变成不喜欢柴篌夫妇两个,她讨厌二哥的不分青红皂白。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新前不敢在背后妄议皇帝皇后,头疼地按按眉心:“女兄可否有何方法,能助我拒绝入大内,又不叫皇帝二哥记仇?二哥小心眼,但凡别人没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就认为那是人家看不起他。”

柴睢哪肯总是帮忙,这回打算袖手旁观让新前自己处理,道:“还是与何泰钊一起带孩子入宫拜年罢,起码礼数上过得去,见到刘皇后时该道歉就道歉,该说好话就说好话,把刘皇后哄开心,皇帝便不会为难你,如若不然,等着皇帝做主叫你夫妻两个一别两宽,各自白头。”

“你吓唬我,定是在吓唬我,”闻得此言,新前心虚起来,“昨日平明时,我确实在宫门外一怒之下说了刘皇后几句难听话,可我所言皆是事实,她便是要给我穿小鞋,皇帝二哥难道当真是半点青红皂白不分么?”

这几句话说出口,不用柴睢反驳,新前自己都是不信的,皇帝二哥甚么德行她清楚,量小性骄且自负,被刘俪吾花言巧语哄骗着,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他们夫妻两个在宋王府时便只顾自己利益,不管父母和大局。

帝睢禅位,柴氏别无其他更合适的良才,朝臣最终选了柴篌继承九鼎,起开始,皇权有内阁牵制,朝廷里情况还好,如今才过去多久,刘氏皇亲已嚣张到敢把走私掀到朝廷脸上,据说皇帝二哥还准备袒护之,这是怎一个昏庸愚昧了得。

屋里别无声音,新前尴尬地扣着手炉连觑太上好几眼,思量片刻道:“何泰钊说,皇帝二哥在和你斗法,要我别过多来麻烦你,女兄,我只是怕,怕自己到最后无家可归。”

或许,柴睢可以理解新前这种想法,遂告诉她:“世道偏袒男子毋庸置疑,女子千百年来被视为附属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如漂萍,实在不好过,好在你生来姓柴,爵长公主,禄二千石,无论之后你将做何选择,手里有钱财土地、身边有亲信死忠,遇事不慌,便无需惧怕任何风雨。”

新前似懂非懂点着头,她终究是宋王府嫡女,即便这些年来一颗痴心扑在何泰钊身上,好在没彻底傻到使食邑土地之权柄旁落他人手,她只是没有独自面对过人生风雨,害怕得慌,总是下意识选择逃避。

便在此时,梁园内宅掌事官涤尘不紧不慢进来,在柴睢耳边低语几句,柴睢给新前留下几句话,起身去忙事情,柴睢说:“所有台面上的问题,其解决途径归根到底无非理德和律法,道理德性无亏,律法宗规无犯,你怕个甚。”

该长戚戚的,是不占理徳有违律法还光想占尽便宜得尽好处的贪婪之徒。

·

半个时辰后:

柴睢在中庭书房忙完手头事,后知后觉有些饿,喊涤尘弄些吃食来裹腹。

涤尘送来些糕点茶水,顺嘴禀告道:“两刻前何驸马来咱梁园,新前长公主同他一道进大内去了。”

“可派护从?”柴睢捏起块新出锅的八珍糕,咬下半块。

涤尘道:“利昂去东厢院亲自点的人马。”

东厢院位于前庭,虽带“厢”字而与厢房毫无关系,严格来讲它属于前庭东侧配院,上御卫日常只三五百人守卫梁园内,正是住在那处院子,舒照日常当差亦在。

柴睢思忖着点头,咀嚼几下慢慢道:“利昂脑子活,会来事,倒是适合跟新前出去给她撑腰杆,大内对于我拒赴中,态度照旧?”

“是。”涤尘点头,“照旧便是不气不恼,态度恭顺礼节周到。”

象舞元年至今,每每柴睢拒绝皇帝邀请,禁中便拿出如此态度来,则每每都会有御史言官上书谏太上倨傲无礼,以此在朝臣和京人面前为皇帝刷波好感,用太上的心胸狭隘和倨傲无礼,来衬托一番皇帝仁孝敬之贤德以及心胸宽之品格。

三板斧并非回回管用,待时日稍久,邀请与拒绝次数渐多起来后,他人对太上的拒绝逐渐习以为常,即便御史言官拿着太上拒绝赴宴藐视天威的证据站到大明街上嚷嚷,过路人态度无非评价一句:“又拒绝啊,正常。”

几年来柴篌明里暗里搞过太多小动作,至今却是无一真正影响过柴睢,可见遇事稳得住何其重要。

涤尘道:“据大内消息,第二批走私船被公府查获的消息已递进去,皇帝打算加封宋王之事约莫得再往后压。”

柴睢抿着嘴哼哼笑出声,笑罢遮住嘴吩咐道:“刘毕沅敢火中取栗,咱还真就得陪他好好玩玩,叫外面梢子们继续盯紧李泓瑞,他算个突破口。”

此人手里应该还有刘毕阮甚么证据,不然不足以让刘毕阮多看他半眼。年节对于李泓瑞而言,是不可多得之结交京官机会,他那种人绝不会浪费。

朝廷严格禁止走私,刘毕沅贪婪成性丝毫不知收敛,殊不知这世上事凡是禁止,往往便是有好处但不想分给他人得。

“既得利益集团”是柴睢亦不愿轻易招惹,亦或维护之,以至于部分世家至今表示忠于太上,皇帝柴篌若听信枕边风一味袒护刘毕沅走私,则恐难以服众。

届时,天子之威将何在?

以上不过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交锋手段,朝臣谋士常用,非门外人以为多么波云诡谲高明晦涩,柴睢忽念起,这些事倘教李清赏知去,她会有如何说法和评价?

李清赏那女子,可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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