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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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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高宅大院。

阎禅生睁开眼,清晰凌厉的面部线条如刀刻斧凿一般,眉眼深邃,鼻梁挺拔,一张脸在日光下俊美得不可思议,但也够冷,冷得日光照到他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温暖。

他现在穿着一身绣着银丝莲花的玄黑重袍,身体同他在罪都时一样,阎禅生看了一眼,抬手打出一面水镜,果然,镜子里的脸是他自己的脸,进这虚境的是自己的一缕残魂,如今现出了本体。

不过慕言现在何处?

水镜化成一缕水流落到地上,阎禅生抬脚往廊上走一边打量四周,他刚才站的地方是入境前的院子,地处偏僻,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出了院子之后才碰见几个来去匆忙的仆人,不过他们的脸都蒙上了一层雾气,认不出面貌,且对阎禅生的出现视而不见。

这大概是因为在回忆中,除了境主人自己印象深刻的有明确的面貌之外,其他人只是一团模糊的概念,而他是强行闯进来的,没有融洽的身份,便被境中人无视了。

这样也好,他也懒得为维持虚境稳固而与境中人周旋。

踩在墙面上几步跨上三人高的围墙,阎禅生双手背在身后在各个院子间找人,他身体挺拔劲瘦,宽肩窄腰,在围墙顶部由瓦片砌成的尖凌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走得赏心悦目,只是脸上惯常没有表情,眼睛看人时又黑又墨,看起来十分不好招惹。

从东南角一直找到西北角,阎禅生才找到想找的人,他站在墙上,静静地看底下的小人撸着袖子转轱辘的把手。

慕言现在人小腿短,脸色稚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头上梳了一个小姑娘的马尾,大概因为长得好看,那小辫儿一点儿也不显得违和,绷着一张小脸使劲儿转了很多圈,才把井里的水桶拉到井口。

两只手提着桶把手把装满水的水桶提出来时,还不小心湿了襦裙。

“真笨。”阎禅生小声念一句,眼睛却从他身上拔不开,既怀念又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怜爱。

这七八岁的模样与慕言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看起来又小又很好欺负,干活也慢,在宗里时常常害得管事给他安排事务时,每次都得寻思半天。

他望着慕言皱着眉弹衣服上的水珠,然后费劲儿把桶提起来,要将木桶里的水倒进木盆里,阎禅生抬手,灵力在指尖流转,帮他抬着桶底。

慕言感觉桶轻了许多,正感觉奇怪,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催促,“丫儿,水倒好了吗?快过来。”

慕言知道这是在叫自己,丢下疑惑,端着水盆赶忙进去了。

他在这境里是照顾这院儿里远方小姐的丫头,远方小姐姓伊,永昌王府恭家的表亲,家里犯了事前来投奔,但看她住的这偏僻小院,显然并不受重视,而这位伊小姐长得跟鬼新娘一模一样,想必就是鬼新娘本人。

阎禅生听见那声称呼忍不住嘴角一翘,笑出了声,心想丫儿?倒真是个好名字。

他跳下围墙,走进屋里,隔着一道珠帘,看到一个比慕言大上许多的婢女在水盆里打湿了巾帕,正给躺在床上的人擦额头上的虚汗。

慕言站在旁边,两只小手捧着药碗,目不转睛地盯着碗里的药,怕是此时还谨记着君子非礼勿视。

大一些的婢女床上的人叫她红苕,她擦完汗要舀一勺药,慕言便将药碗往前递一递。

世族里的小姐身边不得有外男,所以慕言这不得已被安排进了丫头的身份里,阎禅生猜想大致如此,觉得有趣,挑开珠帘进去,手指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慕言一愣,看到自己的身体变透明了一瞬,然后又重新变得清晰。

阎禅生将他手里的药碗拿过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两手架住胳膊肘很是熟练地将他抱到小臂处坐着,然后挑开珠帘又出去了。他将慕言和他一样从境中隔离了出来,但也没有完全脱离。

本就是强行被拉进来的倒霉蛋,怎么还得给别人端茶倒水呢?

慕言又震惊又疑惑,不乐意被突然出现的怪人抱着,拧着眉十分强硬地要从他身上跳下去,怪人脸上跟其他人一样蒙了一层雾,但看衣着和行为却不是刻板化的,而且看鬼新娘和红苕的反应,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

“别动,再动本君就将这虚境破了,谁也别想回去了。”阎禅生威胁道,他说得平常,但无端让人觉得他当真做得出来。

至于脸上这雾是他施法做的遮掩,他现在还不想让慕言知道是他,免得他心生抗拒,做的事哪件都要惹他不高兴。

慕言现在就很不高兴,瞪着脸问他,“你是谁?缘何这样对我?”

“我如何对你了?欺负你了?”阎禅生回他。

虽是三月,但天气尚冷,所以屋子里还烧着火炉,阎禅生抱着他在旁边的美人席坐下,褪下他湿了的鞋袜,让他坐在膝盖上翘着两条腿暖他凉透了的脚丫,还有湿了的襦裙。

白生生的脚丫配着青绿色的裙底边脆生生地好看,阎禅生斜靠在美人席上,一手抱着他不让他乱动,一手拄着头,只瞧了一眼便合上了眼眸。

慕言表情微妙,回过头又问他,“你到底是谁?与我有何关系?为何也来到了这虚境?”

阎禅生:“自己想。”

慕言心中微怒,“你是不是一路跟踪着我?”

城中的傀尸被镇住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奇怪,这人知他一举一动,他却不知他一分一毫。虽说并未伤他,但也着实让人心中不安。

阎禅生还是不紧不慢地,“自己想。”

慕言脸色沉下来,仔细打量他全身,虽说脸被挡住了,但手脚还是能看的。

这人手指修长,指肚圆润,无论是指腹还是指关节的地方连薄茧都没有,既不像拿刀拿剑的手,也不像拿笔的手,就连他的声音,虽说好听,但感觉也是处理过后传出来的,慕言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现在困在凡人的身体里,与此人自由身不同,若是强行施法......慕言不由思虑几息,突然听见床铺处传来说话声——

“恭家人真是小气,小姐你远道而来,他们竟然让小姐住在这种地方,害小姐染了病。”红昭抱怨道,一边扶小姐起身,一边喂她喝药。

伊沫抬手止住她的话,“别这么说,家里父兄犯事致使家道衰落,众多亲戚都对咱家惟恐避之不及,他们能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尽咳咳咳咳咳——”

“小姐。”红昭赶紧抚她的胸口顺气。

她们小姐自小体弱,性格谦和有礼,是弱柳扶风的美人,可惜家里长辈不是好的,自小漠视她家小姐也就算了,偏偏还不走正道,贪恋权势,和那当朝权宦勾结在了一起,做尽坏事,最后被那宦官过河拆桥,一朝家破人亡。

红昭忧心忡忡。“我们能来这儿,是那恭家的女世子自幼丧母,恭家的老夫人想给她寻个玩伴,不知那女世子到底好不好相与。”

伊沫摇摇头,这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画面一转,场景由屋内变成室外,铜锣一声响,铿锵有力的戏腔咿咿呀呀地传来。

面前的院子比之伊家小姐的院子要大上许多,有山有水,景色别致,富丽奢华,在院子中央摆了一个戏台,此时唱的是一出《牡丹亭》。

廊子下摆满了桌椅,而那位恭老夫人坐在上首,右手边和她同坐的想必是恭王爷,左侧坐着的便是鬼新娘和一位不认识的女公子。

一身红色的蟒袍,胸前挂着一颗玉珠,头发全部束起戴青龙玉冠,与鬼新娘身上寻常女子服侍格外不同,显得更利落英气一些,端坐笑着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温润。

鬼新娘脸上很是拘谨,时不时偷瞄身旁的女世子,连桌案上的瓜果也不敢多吃,怕是第一次与这位女世子见面。

慕言往下一看,他仍旧被那个怪人抱在胳膊上坐着,被水沾湿的襦裙已经烤干,怪人拿着鞋袜在他打量周边的时候,已经给他套上了一只。

慕言震惊,躲开他的手非要跳下去。

哪有让人给自己穿鞋穿袜的道理!

“别动。”阎禅生手包拢住他整只脚,不顾他的挣扎,照常给他穿好另一只的鞋袜,连一个眼神都没变。

若是慕言有外面那么大只,他想控制住他还真不容易,但现在慕言缩水了许多倍,他一个成年男子抱稳一个小孩简直易如反掌。

阎禅生嫌他踢闹,等整理好鞋袜后将他换另一只手抱着,同时从案席上挑了一个糕饼塞他手里,语气微沉:“丫儿,安静会儿不行?”

这副样子倒真像哪家家长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孩子。

慕言心中愠怒,尤其听到他喊那声称呼,即使再不为外物所动,此时也羞红了脸,想将手里的饼砸他脸上。

他正要扔时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那张糕饼,一时愣住,糕饼上面撒满了芝麻和白糖,这让他捕捉到了一丝熟悉感,盯着手里的饼半晌,突然将它从中间撕开,里面果然是红糖的流心,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怪,他转头盯着抱着他的人看,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你这人真是好生奇怪,好生无礼。”

阎禅生瞥他一眼,慕言低头看自己的饼,那流心快要从饼上落下去滴在襦裙上,慕言在它真的滴上去之前,还是拿到嘴边,对着沾满流心的饼边缘咬了一口,眼睛转而去看戏台上的那出牡丹亭。

怎得突然变安静了?

阎禅生心中不解,但他面上没表现出来,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去擦他沾上红糖的唇边。慕言微顿,但还是没像之前一样闹腾,也不去看阎禅生,只安安静静地吃饼。

“这出戏唱得真好,虽然过程坎坷,但好在结局美好圆满,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恭老夫人感慨道,被这出戏感动到流出几抹眼泪。

伊沫小心翼翼地附和,“是,这杜丽娘用情至深,感人肺腑,幸而柳梦梅也不是那狼心狗肺的小人,两人能缔结秦晋之好,实属应该。”

她话音刚落,便听身旁的女世子笑了一声,声音温润,“他们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好,但再好也不过是话本里的故事,现实里可当不得真,杜丽娘相思成疾去世,别人叹一句情深,我可得骂一句傻子了,就像苦守寒窑二十年的王姓女子一样,人生在世不只有情,励精图治,造福一方,大江南北,吃喝赏玩,天上地下,修禅修仙,哪一样不比男女欢爱来得有意思?”

伊沫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寻常闺阁之女都被教导如何嫁一个好儿郎,将来相夫持家,博得一个好名声,女儿郎也爱幻想将来嫁得一个心意相通的丈夫,还未有人敢如此大胆地贬斥男女深情。她心中受到冲击,看女世子的眼神也变了些味道,由原先的拘谨变得有些好奇探究。

“你将来是要继承这王府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被你爹爹惯坏了,伊儿可不能跟着她学。”恭老夫人笑骂道。

女世子恭谨玉没反驳,只是看向身边的伊儿时眼睛里流露出无奈的笑意。

鬼新娘以帕掩面,眼神避开了,过了一会儿,又瞧了回去。

她们之间的氛围奇怪,阎禅生此时终于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画面再转,鬼新娘与那女世子日渐交好,甚至同吃同住到了一处,读书习字也由同一个夫子教导,女世子想必受过仙门的点拨,每次展示仙法时便引得鬼新娘看她的眼神更加深刻了些。

慕言还在吃流心流得满手都是的糖饼,阎禅生头疼,他不知他懂没懂,但看他面色如常,估计是没懂,不禁拧眉将他手里的饼抢过来扔掉,拿手帕给他擦干净,但是看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带了几分探究。

红糖沾他脸上像只脏花猫,慕言估计也觉得自己现在不体面,将襦裙别着的手帕抽出来自己擦手,安安静静的样子倒真如幼时一样。

吃食也总爱甜了吧唧的糕饼。

阎禅生心里别扭,勉强觉出他几分可爱,捏住他脸颊上的肉忍不住扯了扯。

‘他现在很小。’

体内的“恶种”突然开腔。

阎禅生回神,“有事儿?”

‘你应当慎重一些,他......受不住。’

阎禅生起初不明白,但过了几息突然感觉出一丝不对味儿,无语至极:“......你是不是有病?”

“恶种”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腔调,但他此时好像看了一眼阎禅生。

‘吾认为现在最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5-01 00:09:11~2023-05-02 23:4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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